那天早晨分手时,唐宁忽然说:“葛老师,你抱抱我吧。”他拉过她,轻轻抱了一下,唐宁在他的胸口停了几秒钟。
她也许真的喜欢过他吧,如今她把这喜欢烙在了他的胸口上。她放下心结转身离去,他却开始疼痛了。
唐宁回到深圳以后很快跟乔博伟离了婚,据说这件事对乔博伟打击很大,他放弃了在深圳的工作回到了省城。葛正卿从唐宁的老师跟同学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唐宁的风言风语,有的说唐宁早就跟别人好了,跟乔博伟结婚就是用他做挡箭牌,有的说唐宁在深圳遇到了大老板,一脚把乔博伟踹了,版本不同,众口一词地将唐宁形容成了有伤风化的坏女人。葛正卿每每遇此都说上一句,唐宁不是这样的人,其他人则大惊小怪地反驳他:“葛老师,人是会变的,别看唐宁在学校时高傲得像个女神,现在,说不定早走下神坛,踏入这污浊社会啦。”
是的,污浊,葛正卿不明白人心怎么可以凉薄至此,总是幸灾乐祸地把脏水泼向比自己强的人,以图那瞬间险恶的快感。
他很担心唐宁,唐宁却比以前更加忙碌了,经常很晚的时候才用手机跟他聊几句。葛正卿有时忍不住下楼给她打一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也能安心些。唐宁一如从前一样的平静,似乎离婚对她并没有太多影响。乔博伟将房子留给了唐宁,说唐宁一个人留在深圳,身边又没有亲戚朋友,有个住处好些。唐宁将这些话告诉葛正卿的时候说:“你看,离婚时见人品,他其实挺好的,我更不能耽误他,他这么细心,应该有一个完整的家。”
葛正卿说:“唐宁,你想哭就哭吧,要不,我去深圳看看你?”
唐宁说:“不要过来了,我不喜欢生命中总有来来往往,留不住的人。”
唐宁一直在那家杂志社里工作,离婚后又工作了三年,中间还短暂交往了一个男朋友。她一直是只要喜欢热闹就可以繁华起来的人,有多少人在她的周围徘徊,想要亲近她。她跟葛正卿说:“你知道吗?他拿了一大包烤鱼片来给我当零食,满满都是大海的味道,我就投降了。”
葛正卿当时挺不高兴地回她:“你是小孩吗?一包零食就被俘虏了?”
唐宁说:“零食怎么了,能吃好一阵子呢,我还想要别的,那也得有人给才行啊。”
葛正卿就无话,气愤得很久也不理她。
后来不久,唐宁又主动告诉他:“烤鱼片吃完了,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我们分手了。我就是这样一个傻瓜,明明知道是生活的错觉,还总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她在倔强的外表下不经意的惘然与脆弱,总会让葛正卿又心疼又无可奈何。
葛正卿这三年里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唐宁。他很想念她,曾两次提出过要去看她,均被唐宁拒绝了。有一次他都飞到了香港,隔着口岸想过去跟唐宁见一面,唐宁竟执意不见,令他非常意外和沮丧,不明白曾那样亲密而无话不谈的两个人,何至于走到了生疏的地步。
没有见到唐宁,有一天他却碰到了乔博伟,这真是人生如戏剧,总有喜相逢。小宇已经长大了,个子几乎要跟葛正卿一样高,快要升初中的他,周末被各种课外班挤得满满的,这天难得休息,葛正卿决定带儿子去游乐场,梁颖说她在家陪女儿,让爷俩痛痛快快地玩一天。
本地新建了一个大型的游乐场,有点类似香港的迪士尼,小宇还念念不忘好几年前他去香港时玩得那么开心,正说着,就碰到了乔博伟。
乔博伟没大变样,身材颀长,面容温和,是他先看到了葛正卿,然后疑惑地看着小宇说:“葛老师,您不要告诉我这是小宇,都长这么高了,单独走在街上我可不敢认了!”
葛正卿望着他怀里抱着的小婴儿问:“这是?”
乔博伟很开心地一笑:“这是我女儿,刚刚六个月,今天天气好,我们带她出来晒太阳,瞬便也带我妻子出来散散心。”
他旁边站着的,自然是他的妻子了。
“恭喜你。”葛正卿由衷地说了一句。
乔博伟微微一笑,转向旁边的女人说:“这是葛老师,我们好几年没见了。你带宝宝去转转晒晒太阳,我跟葛老师说说话。”
说着小心地把女儿放到妻子的怀里。葛正卿观察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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