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跟着他来的十八人,如今只剩六个了。他们沉默的上马,跟着自己的首领向园外驰去。
有什么东西在碰撞地面,接着是树木的枝条划过障碍物的刺拉刺拉的声音。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中,混着绳索崩断的微弱声音。终于,一切归于岑寂。
说来可笑,兴许是冬日寒凉,霜沉露重,白明耀却没来由的觉得冷。
那还是十年前的夏夜。
他被其他受宠的公子欺负,让他在晚上去漆黑一片的池塘里,找某一位公子的玉佩。昭国对男子并不多么刻薄,只是昭国女子主外,男子主内,从来是寻常事。深宅大院的公子,闲来无事,便寻了他做消遣,聊以度日。
从前他也曾被宠爱过的。在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也曾是母亲的掌中宝,起了名儿,叫做兀典。这是女真的名字,换做汉名,便是明耀,朝日之光明,群星之闪耀。
母亲的后院从来不缺美人儿,父亲慢慢便被冷待了。他是家里正经的公子,衣食是不缺的,只是寂寞。后来,父亲生妹妹时,他喜出望外。不在于父亲是否能藉此重新获宠,而是,那是他除了父亲外唯一的亲人,同父同母,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妹妹比他小四岁。侍君生的女儿罢了,母亲随意取了个名儿,叫英格。英格,意思是稠李子。可笑他一个柔弱男子,名字却起得光辉灿烂。
“哥!哥!”妹妹打着灯笼找过来,见他吃力的弯着腰,在池塘里摸索,急得把裤腿一挽,跳了下来。
突然,墙外传来兵器交击的声音,有谁带着部下,点着火把,冲入了府门的方向。有谁一言不发,大开杀戒。
院墙边,假山下,花丛中,庭院里,走廊上。有谁说,淮王意图谋反,满门诛尽。
他早已抱着妹妹,扔了灯,一言不发的躲进水里,折了两支芦管,伸出水面呼吸。
兵士撤走了,他看着满院子的死人,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再也不用面对母亲的冷脸,父亲的软弱,偷工减料的棉被,凉掉一半的午饭。
都死了。从此以后,就只剩他和妹妹了。
然而王府贵族的少爷和小姐,又怎么晓得如何过日子呢?况且总有人来追杀他们,他和妹妹东躲西藏,破衣烂衫,还是没能幸免。
那天有人拿着刀剑,堵在他们必经之路的尽头:“等你们很久了。”
那人面上带着几分轻佻,言语间竟然动手动脚起来。
他没想到。妹妹竟然把他往那人怀里一推,跪在那人的腿边求她,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大人,我哥哥还是第一次……您行行好,放我走吧,我没干过犯法的事儿,以后也就是个普通百姓……哥,我可是咱家唯一的女儿,咱家不能绝了后啊……大人,求您高抬贵手……”
那人又在他的怀里摸了一把,迫不及待的亲上来,像赶苍蝇似的对妹妹挥了挥手,妹妹如释重负的跑远了,再也,再也没有回来。
他那时候只是个连只鸡也杀不了的普通人。他挣扎,他怒骂,他拼了命的去咬去挠,都没用。那人还是要了他的身子,转手就把他卖给了城里经营特殊癖好的青楼。
他在青楼过了生不如死的三个月,接女人,也接男人。他怀着刻骨的痛恨,摆着妩媚的笑,看着那些器具一样一样的被用在他的身上。他知道的三个月里,光裹了白布抬出后门的就有八个人。
他从最下贱的妓子混成了有些权力的管事,又混成了楼里的老鸨,后来手下除了青楼,还有赌坊、酒馆和当铺。
他没有一天不在找自己的仇人。
他被卖进青楼八年之后,见到了二皇女殿下。她承诺要帮他报仇。他谁也不信,却最终投靠了她。
他被卖进青楼九年以后,他的手下发现了他的妹妹。他的妹妹隐姓埋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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