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煌神色挣扎,流露出一丝柔软,却又飞快隐藏起来。
“对不起。”
顾瑜不言不语,背对着铁栏,闭上了眼。
之后便再没有人来提审,她倚着栏杆,目光放空,看向窗外。
次日,昭国大将军何晏,谒阙求见澜王。
?
☆、斜倚薰笼坐到明
? 更深露重。
顾瑜抱着膝坐在牢房里等明日。
她性情急躁易怒,棋差一着,也没什么可说的。况且士可杀不可辱,大丈夫生于世,当马革裹尸。
可是,“士可杀不可辱”的“辱”,到底指什么呢?呵,多么明显,肉体上的伤痛无关紧要,精神上的烙印才刻骨铭心。她宁愿白骨成灰,黄土陇下,也不愿倚楼卖笑,欲拒还迎。当然,她并非瞧不起青楼女子——只是难以接受被命运摆布的模样。难以接受被□□,被践踏,生死不从人愿。
这世道对她已经太过仁慈了。
隐隐她觉得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
那是一种难以宣泄的压抑和苦痛,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却总是觉得不甘心。半夜醒来常常咬牙切齿,袖中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
上辈子谁欠了她八百两银吧,她想。
何晏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干打劫的事。
她找了个跟她身高、胖瘦都差不多的宦官,见他在宫外给娘娘淘换宝贝,等他走到荒僻之地,从后面缀上来,一下子把他打翻在地,拿了他的衣裳跟腰牌进宫去。
靠腰牌进宫的人就三种,宫女,宦官,还有侍卫。她身高八尺,装宫女儿一打眼就得给人看穿。侍卫内外轮值,彼此都认得,一群鸡蛋里混不进一个毛鸡蛋。宦官那样子,说好装也好装,身上香熏得腻人,低着头缩着脖子,微微躬着腰,小步碎走,脸上挤出一抹讨好的笑。
于是她排在一队人后面闷声不响的进了宫。
时间不早,宫门已经要下钥了,天色看着暗淡下来,很快要一片漆黑。跃至一棵树顶,她抬头四顾,看到了灯火最亮的一间宫殿。
咳咳……她难耐的咳嗽几声,感觉咽喉传来一阵剧痛。本来么,伤了嗓子,哪怕是喝水都不好受。尤其是这几日餐风露宿,哪里有时间吃上一顿热的。她何晏不是个不怕疼的,可惜能力透支得太快,若是护着嗓子,怕是此刻路都走不动了。
她蹙眉,捂着同样疼痛的腹部,安安静静下了树,找了灯火看不见的地方疾步走过去。在宫里尽量少用功夫,因为暗卫会重点看顾有功夫的人。这是从前她用血和泪学会的东西。
很快靠近了那座宫殿。灯影幢幢,她转过一个回廊,看见一个端着托盘急忙前来的小宫女,穿着一身紫褐色的老气宫装,腰间系着杏黄的飘带。
何晏躲藏在回廊的一根柱子背后,倏地从宫女的背后围上来,一只手接过宫女手上的托盘飞速放下,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
“唔……你!”小宫女拼命挣扎,行动间竟将地上托盘内的瓷盏打翻了一盏。被瓷盏破裂的声音一惊,她竟然软软的倒了下去。
空旷的长廊上,瓷盏破碎的声音显得无比清晰。很快,无数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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