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道:“你们昨天白日不是诊断过说文妃没事的吗?”
阮涛看了我一眼,口带责罚的解释道:“文妃娘娘怀有八个月的身孕,昨日在祠堂跪了半个时辰,一开始文妃娘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时间长了他就会腹痛,这是胎位不正所致。而胎位不正这种事,只有在分娩的时候才能知道。”
此时,母后带着一行人闻言赶到青鸾殿,她一见到我,也顾不得之前与我的隔阂,连忙询问道“文妃怎么样了?”
我那会给母后好脸色看啊,都是因为她下的懿旨,“疼了半个晚上,现在孩子都生不下来,这不正是母后想要的吗?”
母后的脸变得惨白,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寝室内何文柳的惨叫声,我心里一颤,后悔极了,我干嘛非得让何文柳怀孕生子,就算他闷闷不乐的也比受这种罪要好得多吧。我想进入寝室看看何文柳的情况。却被门口的两个老嬷嬷挡了下来,她们道:“皇上,孕妇分娩会见血的,您这样进去会煞到龙气,实为不吉利啊!”我就这么硬生生的挡在门外,听着何文柳的叫声。
过了一会,王青走了出来,看见我后,一下子就跪在我的面前。看他这架势我心就慌了,该不会是何文柳出了什么意外?我道:“怎么了这是?你不进去救人,跪在这里做什么?”
王青先给我磕了个响头,声音有些颤抖道:“皇上…,文妃娘娘这是难产,微臣也无能为力了,微臣现在就问您一个问题。”
“说。”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王青缓缓的问道:“如果文妃娘娘跟皇子只能保一个,皇上您是保谁?”
母后听王青这么一说,也知道情况不妙,她厉声说道:“这种问题还用得着问皇上吗?当然是保住龙子了!”王青没有理会母后,仍然抬着头看着我,听我的回答,我想也不想直接说道“保文妃,别管什么皇子了,朕要你保住文妃。要是文妃有什么意外,我让你们太医院所有御医全部陪葬!”
“皇儿!”母后不可置信,区区妃子怎么可能比皇室血脉重要?
王青得到我的答复后,起身再度进入寝室。
没过多久,从寝室里传来何文柳的声音“皇上!!”何文柳在叫我?!我猛地一惊,就想进入寝室,也不管门口的两个嬷嬷,直接把她们推到一边,冲了进去。
当我走进寝室就看见新月等一批宫女端着一盆盆血水从屏风内退出,接着又端着热水进入。
“皇上!”何文柳再度叫我。
我慌忙走入屏风,看见何文柳穿着一身单衣躺在床上,他看见我后,朝我伸出手,想抓住我。我握住他那苍白的小手,走到他面前柔声说:“文妃,朕在这里,你会没事的。”
何文柳看着我,双眼里满是恳求,他的嗓子都有些哑了,“我要…我要保孩子!”
“不可能!”我直接拒绝他,何文柳叫我就是想跟我说这句?我安抚说道:“文妃,你还年轻,这次孩子没了,咱们下次再要好不好?”
“不行,不可以这样。”何文柳轻微摇头,他抓着我的手更用了些力气,我看见何文柳的眼角涌满了泪水,他哀求道:“求求您了,我不能再让我的孩子死了,我不能让他跟丹儿一样。”
何文柳的语气充满了悲伤,他真的很想守护自己的孩子,可我扯开何文柳抓着我的手,站起身,一脸冷漠,朝着一旁打算为何文柳施针的王青道:“舍掉皇子,保文妃。”
“不――,您不可以这样对我的孩子!”何文柳的双眼瞪得圆圆的,他不敢相信我会如此对待他,何文柳可是挣扎,他想要逃开,可身边守护的嬷嬷却一把将他按在床上,疼了半个晚上的何文柳怎么可能还会有力气挣脱?
何文柳早已哭不成声,我看着他冷冷说道:“你忘了跟朕的承诺了吗?”何文柳曾经承诺过我,会永远不离开我,对我不离不弃!怎么现在就为了孩子想要舍掉自己的性命了吗。
何文柳愣住,他不再挣扎认命了,似乎也想起了对我说过的话,虽然是这样,可泪水还是不断的从他的眼眶里流出,王青从棉锦上取出一根银针,就想朝着何文柳的穴位扎上去的时候,何文柳的肚子又是一阵绞痛,接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阵尖叫“啊――――――”
此时坐在床尾给何文柳接生的稳婆欣喜的说道:“娘娘!娘娘您再用力,奴才,奴才看见小皇子的头了,您再用点劲,小皇子就会出来了。”
何文柳听稳婆这么一说,好像又有了力气一般,使劲用力要把孩子生下来。
王青看着何文柳这样,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只能先朝我道:“皇上,孕妇分娩过于血腥,请您先回避一下。”
我现在也只能这么做,如果我呆在旁边让王青分了心扎错针,就太得不偿失了,只得退出屏风,但没有离开寝室。
何文柳的尖叫声一直在我耳边回响,我很害怕,我怕何文柳像丹儿一样,没有活到上一世的年纪就这么死了,我不能让何文柳死,我不能让他离开我,他明明跟我约定好,永远会陪着我的。
过了大概三炷香的时间,突然从屏风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何文柳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一个稳婆抱着被滑面布料裹着的婴儿走出,满脸的笑意对我道:“恭喜皇上,文妃娘娘为您生下个小公主。”
我还没看那个孩子一眼时,屏风里又传来另一个稳婆的声音,“娘娘的肚子里还有一个!”
我一听,顿时傻了眼,何文柳怀了两个?难怪何文柳的肚子比一般的孕妇要大一些,这不是还得让他再承受一次痛苦?
屏风外的稳婆闻声后,立刻将新出生的小公主交到了身后一个嬷嬷的手中,再次进入屏风,接着又传来何文柳的叫声。
不过这一个孩子却不在何文柳的肚子里闹腾,不过一会,他就将那个孩子生了下来,稳婆再度抱着一个婴儿走出,此时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文妃娘娘这次怀的是龙凤胎,这不,又诞下个小皇子了~”
何文柳生下什么我都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何文柳有没有性命之忧,王青从屏风内退出后,再度跪在我的面前,脸色更加难看:“皇上,文妃娘娘他…他血崩了…”
血崩?怎么,现在连王青都没有法子了吗?何文柳难道就为了孩子要离我而去?我一把拉起王青的衣袖,厉声道:“要是你们保不住文妃的命,朕不止要了一个太医院所有人的命,朕还会诛你们九族!”
“是!微臣一定竭尽所能,保住文妃娘娘一条命!”
我走到床边看见何文柳的脸比刚才更加苍白,他的单衣都被汗水浸透了,何文柳似乎对自己身下缓缓流出的血液毫不自知,看见我身后的两个嬷嬷抱着孩子过来时,眼里充满的安慰:“我的孩子,让我看看。”
我直接挡在了何文柳的视线之前,何文柳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这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指着那两个孩子不带一丝感情说道:“朕不会让你现在看他们的。”
“什么?”何文柳错愕。
“怎么?是不是看见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后就觉得可以离开了?”我俯下身去,对何文柳一字一句微笑着说:“朕告诉你,文妃,如果你敢死了,朕一定会让他们给你陪葬。”
何文柳拉着我的龙袍,满脸恐惧,“不要!您不会这么做的!他们也是您的亲骨肉啊!”
我甩开何文柳的手,吩咐那两个嬷嬷,“把孩子抱出去。”接着我侧过头,看着躺在床上苦苦挣扎的何文柳,“朕说到做到,不信的话,你就去死,等到了下面你也可以与你的孩子团聚。”
我知道我说的话很无情,我对谁说出这种话都不会难受,但偏偏对何文柳时我的心一阵绞痛。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激他,我要让他有活下去的欲望才行!
果然,何文柳的眼神变了,不再那么楚楚可怜,反而坚韧无比,他用着一种我从未在我面前出现出来的口吻朝我咬牙切齿说道,“我不会死的!我的孩子也不会死的!”
“记住你说的话。”我朝他冷笑一下,走出来让王青为他医治。
我离开床榻,感觉何文柳已经不再看我时,顿时全身的力气被人抽干,我踉跄的走了几步,坐在窗边的一个椅子上,我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就算身为天子那又如何?生老病死之事我根本不能操控,居然还要用激将法!
母后不知何时走入寝室,她走到我的身边,看见我如此颓废,便轻轻的抱着我的头,靠在她的怀里,拍拍我的背,安慰我道:“放心,文妃他会没事的。”我记得小时候我心情不好时,母后总是会这样安抚我,她话不多说,只是拍一拍我的背部,接着我就将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忘得烟消云散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青才从何文柳的床边离开,他一身轻松的样子,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朝我拱手作揖道:“皇上,文妃娘娘她吉人自有天相,血已经止住了,现在只是昏迷,性命并无大碍。”
“那就好。”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表露出什么欢喜。今天我在外人的眼里表现的太在乎何文柳了,我不能让他们知道何文柳对我来说是特殊的存在,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好。
“可是…”王青顿了顿,还是把话说出口,“文妃娘娘这次难产,身体损害太大,就算以后痊愈了,估计再也无法怀有身孕,所以…”
我朝王青摆摆手,表示无妨。就算以后何文柳想生,我都不会答应,这生孩子太折腾人命了。
王青走后,母后依旧站在我的身边,她突然嘴里冒出一句话,“皇儿很爱文妃吧。”
我一愣,心里一阵悸动,不明白母后说话的意思,我爱何文柳?为何母后会这么想?我抬起头看着母后,母后却没有低头看我,而是望着眼前半透明的银白色屏风,她的思绪飘到很久以前,若有所思的说着,“哀家记得当年太子妃病重,你皇兄跟你一样在病床前焦急万分,那太子妃命薄死了,你皇兄没几年也跟着他去了。幸亏文妃还活着,哀家真怕你重蹈覆辙,和你皇兄一样…”母后话没说完,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划过。
第46章 演戏
母后的话让我心里一阵酸楚,父皇皇兄都去世了,小八也离开了,母后身边就剩下我一个儿子,我这一个多月来,没给过她一次好脸色,我自己也不好受,我这一世明明是想要好好孝敬她的。突然之间,我心里有一线希望,也许母后是无辜的,她没有跟夏知素合起来算计我。
我拉着母后的手,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关切说道:“母后您也站累了吧,坐下来休息会。”
我很久都没有这么对她和颜悦色的说过话了,母后见状,眼睛又红了,点点头赶紧坐下,呜咽说道:“皇儿你别再跟母后怄气了,母后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样。”
我拍拍母后的手背,安慰她道:“朕知道,朕以后不会再惹母后您生气了。”
母后是很了解我的,她知道我心里对她一直存在个疙瘩,何文柳难产的事情说到底也是那份懿旨,母后摇摇头,说道:“是母后让皇儿为难了,不过皇儿,哀家真的对懿旨的事情毫不知情,这真的只是误会加巧合,你一定要相信哀家的话呀,”
母后的话说得真切,也许懿旨之事真的跟她无关,连一直呆在母后身边伺候的蓝梅也说,这只是夏知素一人所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相信她,我点点头,说道:“母后,朕相信您,”接着我停顿了一下,看着母后的眼睛试探道:“朕就问母后您一件事。”
母后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想听我问下去。
“太庙之事母后您是否知情?”
“太庙?”母后的表情更加狐疑了,反问道:“太庙怎么了?”
母后的表情搞得她好像真的不知似的,我感到一阵悲哀,原来母后也在跟我演戏?她和贾婉茹是一路货色!在我面前装无辜,装清白,她怎么能这样?!她是我的母亲啊!
我早就派人问过那天在太庙庙堂门口看守的侍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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