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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凰手上那具骨架散发着流光溢彩。

如火的颜色,嚣张恣肆,翅膀上的根根细骨仿佛有着流动的光泽,耀眼的人都无法直视!

“你是何人?”他说着就要给清凰一下子。

清凰这时候并不清醒,所以并没有有效的避开这一击,慕凛抽身,一手揽着他,另一只手上的剑猛地给了苍井阳一下!

苍井阳退后吐血,没有跟上来。

清凰那一击之后,又陷入了颓软状态。

慕凛不得已将他的腿弯处抱起,也就是所谓的公主抱,飞回师门。

因为清凰不仅仅是昏迷,而是彻底的……沉睡。

观星台上,天上星辰浩瀚。

一个身着黑袍的人面对天上那些星辰的明灭没有丝毫的动容,哪怕天边有流星一晃儿下,他只是自斟自饮,仿佛身边的景象都是幻境。

天上原本一颗几乎黯淡的没有光辉的星辰,忽然开始转亮。

这颗星辰起初并不起眼,那黑袍人却仿佛有感知一般,抬头看了这一幕。

他的手还举着杯子,却忘记了放下。

一个身着九色龙章的年轻人拾级而上,来到他的身旁。

这黑袍之人并没有露出恭敬的神色,反而把手中的酒杯给放下,看着来人,露出微微一笑。

那身着九色龙章的年轻人没有丝毫变色,仿佛他们本来就该是这样相处。

像是兄弟,而不是……君臣。

“寇泽,”那身着九色龙章之人开口,饶有兴致,“你看到了什么,竟然这般有兴致?”

“古神苏醒。”被唤作寇泽的人浅浅一笑,“难道不值得兴奋么?”

“就是你曾经提到的,你的老师?”年轻人小心翼翼的问他。

寇泽将酒杯中的酒饮下,不得不说凡人很是会享福,竟然能够酿出这般不论是人间,还是仙界都称赞的美味,他没有沉沦其中,反而只是阴了一口,便放下酒杯,开口道,“他却是曾经是我的恩师。”

寇泽将那“曾经”二字咬的有些重。

这身着龙袍的年轻人其他不懂,这点还会不懂?这怕自己的寇泽兄早已和那“恩师”恩断义绝,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即不知寇泽为何会来到这里,又不知为何寇泽偏偏看上了自己,一个不受恩宠的皇家庶子,一个母亲连名分都没有宫女,自己居然有幸得到他的赏识,得到他的提拔。

伏泽国谁不知道,陛下重用这个大祭司呢?

闻人恒有些小兴奋。

这种兴奋并不是因为自己即将到手的皇位,而是这样一位岁数不知几何的大祭司的看重。

那是……超越天地的存在。

这位祭司,甚至可以在对战散仙的时候,不落下风,轻而易举的将那些“仙人”,斩杀于手下。

其实力,着实恐惧。

但也因为这位大祭司,伏泽国才有了如今的兴隆昌盛。

寇泽看到了闻人恒的表情,哪怕即将成功成为人君,他对自己依旧不如曾经没有透露身份的时候随意,而带着一种讨好,一种小心翼翼。

但寇泽不在意,只是指着那颗星星,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缓缓道,“你看它如今很亮,知不知道它会在下一刻黯淡?”

闻人恒看了一眼,觉得那星星亮的如此绚烂,怎么可能会在下一刻黯淡?

然而他素来知道寇泽不会说谎,但在寇泽面前微星说谎附和,会让他觉得厌恶,便也学着寇泽那般笑,开口道,“如何可能?那星辰我看着也就是方才才亮起来的,怎么才一会儿,便会黯淡呢?”

他这么直言,也是知道在寇泽面前说些场面话,只会让这位好友觉得浪费时间而已。

也就直言了自己的疑惑。

寇泽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对于闻人恒的话不可置否,却也没有出言反对,只是开口说了一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闻人恒眼皮子狠狠的跳了一下,举着酒盏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寇泽笑的低沉,“怕了?”

天灾人祸……怎么知道这天灾,到底是不是人祸呢?

毕竟有些人……可是只手遮天,翻云覆雨。

闻人恒只觉得这位从小和自己相熟的好友,变得深不可测。

当年他身为偏安一隅的文成王,是这个黑袍人来到那里,将他从荒凉到寸草不生的西凉,带到了繁华盛世的寒城。

寒城,也是伏泽的权力中心。

他稳住自己的手,和寇泽轻轻碰杯,“怎么会,不是还有你么?”

寇泽不语,看着天边的星辰,闻人恒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看到那颗星辰似是爆炸一般,在迅速的变亮之后,稳稳的挂在天边。

作者有话要说:

☆、宗主事宜

闻人恒低头喝了这杯酒。

寇泽将手中一个黑色的影子甩了出去!

那东西将空气当做水一般,摇首摆尾,倏地飞离寇泽的身旁,扑向那遥不可及的星辰!

只是片刻,影子便到了星辰的周围!

黑色的影子慢慢变大,将星辰慢慢包围,光线似是被吞噬了一般,这方才亮的堪比启明星的星辰,此刻竟然毫无生机一般!

闻人恒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吃了一惊。

在地面看到这些星辰,如此小,但在九天之上势必大的可以比拟伏泽国面积。

这么轻易的将一颗初生星辰给熄灭……还是如此轻易,大祭司的实力,果真深不可测啊!

寇泽眼角瞥了他一眼,闻人恒立刻把自己的揣度给收了起来。

“莫要忘了昔日之言。”他淡淡道,“你之承诺,我可是记在心中。”

闻人恒心中一凛。

“我要这伏泽国,拥兵千万,享万里江山,北至极寒之地,南至南疆,西至昆仑山脉,东到雕题国琼海屿,皆为我伏泽疆土!”

昔日之言仍在耳旁,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少年意气。

没想到对方还记得,闻人恒耳根一红。

寇泽倾身过来咬住他的耳垂,接下来就是一阵绵绵脉脉,虽然身在观星台上,却别有一番意趣。

只是寇泽眼中没有迷乱,有的只是冷静。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师尊哪怕苏醒又如何?

他这师尊,早已不是昔日古神,灼灼光华早已不再。

而这局面是他亲手促成的。

寇泽一阵满意。

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早在师尊从九天之上落下,为一个卑贱的鲛人奴隶孕育后代。

想到这里寇泽就一阵嫌恶。

那个妖异到有些诡异的少年早已被他困在了失却之城,两人是命定劫数,在天道轨迹中却也偏离了轨道。

将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拉下神坛,这是一种成就,尤其是对于寇泽这样来自黑暗中的人。

他将清凰的动向摸的一清二楚。

对方在这个时候苏醒,也不出他的意料。

但,那又怎样呢?

只不过是加速了自己的消亡罢了,他现在每动一分力量,就是把自己往死亡的路上又推了一步。

不着急,寇泽心想,他准备了千年之久,又用时间做局,就是为了磨。

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击,他怎么会着急?

杀人的着什么急?只有被杀的人才需要着急。

关键是被杀的人,他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不能让对方死的明白,寇泽也有些不满意,但为了不出意外,他还是这么做了。

慕凛御剑飞行,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山门。

到了正德殿前他收回了自己的剑,稳稳落地。

怀中仍然抱着他那徒弟,没有意识,脸色潮红,十分不正常。

他想不通,自己这个弟子到底哪里不对。

他筑基的不正常,他刚才居然能以一己之力让一个散仙都有些手忙脚乱。

万万年来,怕是头一份。

但一击之后就脱离,成了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慕凛的心有些乱,方才清凰为什么要出手?

与苍井阳对敌,他却是有些落于下乘,且有生命危险。

但这种危险,他经历了没有一百次,也就七八十次,每一次都化险为夷,早已习惯了面对危险也镇定的性格。独来独往自然是要有代价,通常是他以血祭剑。

敌人的血。

清凰蓦地打乱了他的步伐,因为清凰这样相当于站在了他的前方,替他还击。

平心而论,他需要吗?

慕凛自觉不需要,然而他的心还是乱了。

清凰热的已经不正常了,没有意识,却有本能,靠近了那唯一的冰凉的源头。

他环住慕凛的脖子,让慕凛全身僵硬了一下。

但慕凛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来,健步如飞的前往正德殿,并且传声给宗主。

勾筠宗主听到慕凛的传声,脸色不由得一凛,这碧波亭亭主慕凛,可是从来没有如此失礼过。

更是从来没有如此焦急过。

哪怕慕凛现在仍然面瘫冷酷着一张脸,熟悉他的勾筠宗主还是知道慕凛心乱了。

他原本在打坐,这时候也只得出来。

这一出来不打紧,便看到了慕凛怀中抱着一个少年,那少年脸色潮红,环住慕凛的脖子,两人的模样看起来十分亲密。

咳咳……

“还请宗主出手一探。”慕凛声音清凉,中间带着一丝难以发觉的急切,“清凰究竟,是怎么回事?”

勾筠宗主知道事出紧急顾不上慕凛问为什么出去一趟就收了个小徒弟,也来不及问当时碧波亭上空那些异象到底是为什么,伸手在清凰头的上空一探,发觉其中的异样,饶是活了几万年,见识广博的他也不禁失色。

一只蚂蚁身上有着大象的力量,这该叫做什么?

这只能让蚂蚁加速死亡!

浩瀚澎湃,让勾筠都有些吃惊的灵气,正汹涌澎湃的往清凰身上压!

二重天灵气充足,是其他小重天不可比拟的,寻常的聚灵阵发挥作用已经是够用了,但清凰天生便吸引这些灵气集聚起来,然后冲击身体的经脉!

清凰的六识在潜意识里苦苦挣扎,他脑海中的那片混沌努力的将五种灵气给吸纳。

因为身体的温度,这种吸纳还在加剧。

而清凰只剩的那缕命魂,已经有溃散之意!

连勾筠脸上,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寻常五灵根修炼,亦是有修全灵之体的,只是比寻常修士要辛苦了些,修炼的时间也长了些,倒不是没有人练,只不过成就者,万不足一,甚至可以说,万万人中才能出那么一个,若是上天垂怜,可能有两个。

灵气入体,修士将身体中的污垢给排出来,练气筑基尚需吃五谷杂粮,一饱口腹之欲,然而在金丹期,人们便绝了五谷,偶尔会吃辟谷丹,只是减少这种杂质的产生,让身体更为洁净。

其他灵根会对主灵根造成影响,修士是什么属性,便与什么属性的灵气亲近,其他灵气也会相互排斥,以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相生相克来说,夹杂变异灵根,所以常常会使得修士受苦。

但吸收了亲近属性的灵气,会使得灵根变得更为强悍,也压制其他灵根的捣乱,有些人会拿天地材宝,洗去杂属性灵根,成为天灵根,然后修行之途,便会更坦荡一些。

清凰身上,却不仅仅是这种苦。

灵气澎湃的冲击他的经脉,然后冲击灵根,却也慢慢的,把灵根给吞噬了!

勾筠活了几万年,也从来没有见过灵气能把灵根给冲的没有的!

便不说他没见过,听都没听过,哪里有人,是这样修行的!

“他可是得了什么传承?”勾筠眉峰都皱成一团,黑云压城城欲摧般。

慕凛摇头,“并无,我见他之时,他毫无根基,五属性灵根俱全。”

勾筠也有些拿不准了,但也不能让慕凛新收这小徒弟出事,“当今之际,他需得降温,若是有那等养魂之草便好了。”

慕凛眼角跳了一下,“如何说得?”

“他三魂七魄不全尚能存活至今,也算是命大,倒是强硬。”勾筠道,“只是如今他似乎命魂压制不住这种灵气冲体,外显便是体温上升,停不下来。”

也就是先需要将这些灵气冲体的行为给停下来。

“若是有了养魂草,当如何?”慕凛也不多废话。

“养魂草打入体中,以玄冰降温。”勾筠叮嘱慕凛,“你是最适合这事的。”

慕凛点头。

“最好解了他的衣带。”勾筠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全当嘱咐了,虽然觉得慕凛亭主确实有些太过忧心。

一向冷漠寡言的碧波亭亭主也有如此忧心的时候,不得不说是一件令人大吃一惊的事情。

慕凛听到,眼角又是一跳。

“如此,便多谢宗主了。”慕凛点头示意。

“其余诸事等他醒来再行商量,我想他的安危拖不得。”勾筠一挥手转身离开,慕凛也不多客套,直接出门找了传送阵传送到自己的住处。

碧波亭,碧波千里,暮霭沉沉楚天阔。

两山之间有峡谷,浩浩汤汤的河水从中间流过,高山之旁有一水帘洞,瀑布从山巅冲出来,声势甚是浩大。

慕凛的住处,便在这水帘洞当中,将山中心打空,有百丈长百丈宽,十余丈高,顶部有一处开了洞,抬头一看便是湛蓝的天空,倒映在水中,恍如桃花源。

天山共色。

洞中墙壁又有天梯,蜿蜒而上,旁设水池,引水其中,种上满池的白莲,碧波荡漾,池中央有一白玉台,上面氤氲着雾气。

靠近才会发觉,原来这雾气,竟然是冰化水时候飘的水汽。

慕凛抱着清凰,足不沾尘,在水面点了几下,兔起鹘落间,便落在了那白玉台上。

这白玉台的形状,倒似是莲卧水面。慕凛将清凰轻轻放在上面,停顿了一下,伸手解开清凰的衣衫。

清凰身上流了汗又干,却没有一点味道,反倒是让人觉得脑中一热,不由自主的便游走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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