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牧羊犬,你还赖上了不成丫头不想认你哥,你可千万别介,这种丢脸的事,少来啊”
在权慕阳的忿忿不平中,始作俑者裴成佑戏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抹在积雪映照下,犹如胜者归来的傲慢身姿,出现在了二人的视线。
他打发掉那些人了
这是顾西瓯的第一想法,淡然的眸底只是看了一眼又重新垂下,却有一抹不曾察觉的心安,悄悄地袭过她的心间,一闪而逝。
“呸,她就想认你啊还不是你脸皮厚得天天自称哥好了,既然回来了,这个归你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一脸郁闷的权慕阳,听得裴成佑揶揄的调侃,竟也似恼羞成怒地,把手上削好的树叉递了过去,光明正大的,想要把烤蛇肉的“巨大工程”,堂而皇之地推到裴成佑的身上。
“去,谁吃你这个啊哥捉了鱼”
裴成佑眼明手快,一个后退避开了树叉,而后带着些宠溺又似愉悦地,来到了顾西瓯的身边。
刚刚那一瞥,只是一秒,他就发现了丫头眸底对蛇的抗拒,因为她看着那条蛇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厌恶。
这孩子,向来都是不显山露水的,在历经一场战斗,又没有什么可以补充体力之际,还会对这样的生存环境挑剔,估计,她是真的不喜欢蛇
不难猜到,这丫头刚刚说话那么冲,大概,是蛇影响了她
权慕阳的脸皮,他可是清楚的,丫头竟然会出声反对他自称为哥,由此可见,她刚才的心情,得有多糟
但,不管是不是因为蛇,她不想让权慕阳称哥这事,却是实实在在的,取悦了他
“丫头,等着,哥给你烤鱼吃。”
如此想着,他对着顾西瓯,笑得异常的炫丽。
情到深处无怨尤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吃与不吃
鱼
顾西瓯听着裴成佑的话,高大的身影已经环伺在她的身边,扑面而来的,不止是鱼的腥味,还有他身上,冰冷的寒气。
就算燃着火,顾西瓯也感受到了,他的手指很凉,与她的微一相触,透骨的冷。
这男人,是从冰里把鱼取上来的吧估计,时间还花费得较久。
要不然,凭他追踪蓝军的行为,也不致于在一路奔跑后,弄得如此冰冷而归的下场。
那么,也就是说,他去了这么久没回,大半的时间,都花在捉鱼上了
如此想着,顾西瓯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莫名的憋屈和恼恨,细密地缠绕至她的心尖,以至于一条被烤得金黄黄,又香喷喷的鱼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并没有伸手去接。
“丫头,吃啊”
裴成佑有些讶异,这孩子,他好不容易弄来点吃的,她还真不赏脸不成
顾西瓯看了看他,而后接过放到了嘴里,只是,清冷而幽远的视线,却是寂寥地望着林外快要透出光亮的天空。
她知道,她越界了,刚刚那一秒,她发现,她是担心他的。
明知他的身手,还会为他担心,这,又说明什么
顾西瓯对这一认知极为不满,动作带着些泄愤的味道,只是几口,她又朝裴成佑伸出手去,“还要。”
嗯,这丫头,当烤鱼是生鱼片不成
“等等。”
尽管如此,裴成佑却还是极为的宠溺,把排成一排的鱼给翻了个边后,另一只手,拿过了权慕阳先前叉好的长蛇。
他的鱼,只捉了六条,可是,一人两条的计划,现在看来,有点不够。
这丫头,貌似有点闹情绪,只怕,这些鱼,都得进她的肚子里去了。
“喂,西西妹妹,你这可不行,哥哥都还没吃呢”
裴成佑默许了,权慕阳却又不干了,他睁着一双调侃的眼,直觉那烤鱼的香味,让他的唾液,分泌得格外旺盛。
靠,还有没有天理了,女士优先他懂,可在战场上,不就该一视同仁吗若非佑子的关系,换了哪个兵来,他今天,都不会放弃率先品尝的机会。
而且,佑子带她来,多少有些让她见识的味道,可这样宠下去,他不认为,对她的成长,有太大的好处
作为一名军人,特别是一名合格的军人,至始至终,都应该认识到,“战友”两个字的含义
“喂,你真变厚脸皮了是不是”
听得又一声“西西妹妹”,顾西瓯不悦的冷眼扫过,裴成佑则直接踢了一脚,刚刚的愉悦,也变得无影无踪。
“呸,就你能叫啊”
权慕阳有些气恼,心底直觉他和佑子多年的情分,竟怎么比不上这个只认识半年的丫头
呸你个佑子,以前再怎么玩,也没见你这么护犊子过,难不成,号称“片叶不沾身”的情场高手,终于踢到他命中的铁板
不让叫妹,哥偏叫,怪只怪,你妈没让你先投胎几年
不,不是几年,应该是十年才对,他和佑子同年,如今都二十七了,丫头才十七,这中间的年龄差距,叫一声哥,也不算为过吧
总不能,还未婚的他们,在她面前自称为“大叔”吧
如此想着,他带着些挑衅地,摸了摸下巴,眸底却闪过一缕试探的精光,这佑子,还真想来段“大叔萝莉”配
尽管那丫头不是“萝莉”,可这样的年龄差距,怎么也算“老牛吃嫩草”吧
“那当然。”
裴成佑理也不理发小鸡婆的眼神,把手中烤好的鱼又递了一条给顾西瓯后,这才如施舍般,给权慕阳递去了一条。
他的取笑,他不是没有看见,可他不认为,他有理会的必要
反正,这个“损”友,就是见不得他女人缘好,嫩草嫩草又如何,那只能证明,他魅力大
“我吃饱了。”
顾西瓯对两个男人间的眼神对峙浑然未觉,自顾自的啃完了第二条鱼后,起身向丛林的深处走去。
她知道,马上就要出发了,可她,总得解决一下生理需要吧
“丫头,你上哪去小心点”
裴成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出声,触及权慕阳一脸的鄙视时又似意识到什么,有些邪肆地挑了换眉,嘱咐了一声后,又不满地对权慕阳开口,“怎么,对哥有意见”
“哪敢啊哥只是对你甘拜下风而已,这么小也摘,世风日下啊”
权慕阳摇着头,一脸的不敢恭维,心底实则笑翻了天,嘻皮笑脸的脸上,闪过一抹邪恶。
要是,要是佑子真看上了她,他可得可劲儿地窜掇,叫这丫头拖他个十年再分手,那时,佑子可就是个三十七岁的老男人了,看他到时还怎么招蜂引蝶
“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什么世风日下,哥才没你想的那么猥琐”
裴成佑一眼就看穿了发小的羡慕嫉妒恨,不以为然地挑了挑唇角,对着权慕阳,凉凉的扫了一眼。
好,很好,老虎不发威,还任你调侃了不成,等这次军演结束,你丫的再变成我的兵的时候,看我不好好地整整你
“好,行,你不猥琐,就哥猥琐了成不有本事,一辈子别吃那丫头”
权慕阳直觉后颈一阵凉气,嘴里却是毫不服气地出声,呸,军演还没结束,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雄鹰”队长的位置,他可是向往已久了,自从知道他总有一天会从暗处转到明处,他就把这个,当成了奋斗的第一目标。
“雄鹰”,是一只高素质的特种大队,有了它作为铺垫,想要在军区步步高升,那,可是一块极好的跳脚石。
虽说他和佑子,谁上都没关系,可这口被他压着的气,总得有个抒发之地不是
“行,要是这次的队长是你,哥就一辈子不吃那丫头”
裴成佑瞅着顾西瓯已经走进了丛林深处,回过头来对着权慕阳邪肆的开口,深幽的眸底,却是跳跃着誓在必得的,张狂自信的光亮。
情到深处无怨尤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初露茅头
接下来的时间,气氛有些的诡异。
顾西瓯解决了生理需要后,裴成佑和权慕阳也似整理好了自己的行装,只是,收缴上来的枪支,却一大半被扔落在地上,两人都忙着往身上装子弹,尽可能的,减少着自己的装备。
“西西妹妹,这些归你了,哥先走一步哈”
权慕阳见得她来了,咧嘴邪佞地一笑,冲着她乐呵地打了一个手势后,转身潇洒地走了出去。
嗯,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一副打了鸡血又似幸灾乐祸的表情
“丫头,快点,要是哥输了,你可就得把你自己,当成点心来安慰我了”
裴成佑理也没理那得瑟的某只,一脸鄙视地对着他的背影比划了一个中指后,邪肆而暧昧地,靠近顾西瓯的耳边细语了一番。
呸,什么叫他一辈子不吃这丫头他想吃就吃,不吃就不吃,还真以为,和你那个破赌,有什么大转机不成
呵,打赌了
顾西瓯对他的不正经早就习以为常,淡漠地伸手一推后,微抿唇角,也大步走出了丛林。
对,她是来参加军演的,就算她不是北京军区的一份子,可也不许她纠结这些没有营养的问题,她还真是大意,大意到犯了情绪上的错误
裴成佑身手好,没有第一时间回来又有什么错呢难道,在你的认知里,他就该永远都是那个日夜照顾你的男人吗
有些人,有些事,没有奢求,就不会有期冀,既然你从不曾依赖过别人,就应该彻底地,将脑海里残余的,对他的那一丝依赖,真正的戒掉
顾西瓯似是瞬间清醒,灵秀的眸底溢出战斗的兴奋,也不管那还在纷纷扬扬的白雪,一步一个脚印地,紧随在权慕阳的身后。
恢复了
裴成佑敏锐地察觉到了顾西瓯的斗志,心底的那一丝愉悦越发的膨胀了几分,也顾不得埋怨地上剩余的武器,自动自发的捡起来挂在了腰间,明亮的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这丫头,貌似,对他适才的晚归有些意见呢
那是不是代表,在心底,她是担心他的
如此一想,裴成佑的嘴角,牵出了一抹妖冶至极的笑,那股得瑟的笑意,一直蔓延到了前方,以至于权慕阳和顾西瓯,都忍不住回了一下头,看到黑脸白牙的裴成佑时,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翻了一个白眼。
叫你得瑟想当队长,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
这是权慕阳的想法,而顾西瓯,则是被那白花花的牙齿晃了一下心神,以至于她的心底,掠过一丝惊慌,难不成,他看出来了
“趴下”
在她的猜测间,走在最后的裴成佑,却忽然一跃而前,拉住顾西瓯就又重新滚回了丛林的深处,权慕阳也在听到天空中传来的响动时,速度很快地,找好了遮藏之地。
这,是黎明之际红蓝双方的空军和炮兵群在对抗
出了丛林,前面就是一大片的空地,过了空地,就是一条河,再然后,顺着河的两头,通往红蓝双方的阵营,是无数的小山丘,双方的指挥部,就隐藏在其中的某处。
而现在,是属于陆军和空军大展雄风的时候,而这片,是军演中划出来的无人区域,他们,本就是仗着艺高胆大,想抄捷径才会选择这条路的。
所以,他们不能暴露到炮弹的攻击范围,尽管是用的空包弹,可指挥所里,是有裁判和导演部的,他们会根据各种公式,模拟出多大规模的炮群对什么目标射击一次,多少架飞机使用什么武器对地面目标攻击一次会造成百分之多少的毁伤,来达到判断胜负的目的。
这次军演,是年前各兵种混合作战的汇合大军演,除了从沈阳军区借调过来的“蓝剑”,几乎军区的每一员,都参加了这次年前盛演。
顾西瓯趴在地上,璀璨的猫眼逸出丝丝兴奋的光芒,如此大规模的军演,对她来说,还真是新鲜的体验。
呵,这丫头,就这么喜欢部队吗
丛林中,裴成佑无声地笑了一下,除了服装,他又发现了丫头的第二个兴趣,而这点,让他打心底,感到一种惬意的愉悦。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轰隆的轰炸声终于停止,三人也在不断的变换方位中更加地感觉到身临其境的兴奋,在被轰炸的危险解除后,往敌方阵营前进的步伐,越发的加快。
“裴司令,这几人是谁啊胆子挺大的”
此时,军区的指挥部里,不少肩上扛着三颗金星的上将们,望着卫星仪投射出来的画面,一张张虽年岁已大却精神矍铄的脸上,闪过几许好奇,心底却又暗自猜测。
真是奇了怪了,这老裴,又从哪弄出这几个精英
仅仅三人,就成功解决了蓝军整整百人的队伍,这样的单兵作战能力,放眼整个军区,这样的佼佼者,他们也应有所耳闻才是。
“不就是些不扯气的天天鬼混,今天拉他们出来溜溜”
裴光启和权爷爷,权家同样在军区的代表级人物权汉成,两人对望一眼后,先后作了解释,一时,指挥部里的众人,脸上一片纷呈。
这裴老和权老的口气,不就是他们的孙子吗可据他们所知,一个弃军从商,一个只爱那把手术刀当了军医,这两人,竟还会有这样的身手
电光火石间,他们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扯出一张笑脸,“要是他们都叫不扯气,那我们家那些,可真该叫龟孙子了”
“哈哈”
“可别这么说,小心你家孙子找你算帐”
指挥部内,一片和谐的笑声,至于真心还是假意,也就不得而知了。
军区,同样是个充满竞争的地方,他们这些人,都坐不了几年了,有谁不想,自家的小辈,在这军区里,能谋到属于他们的一席之地
乔连战,第二一八军的军长,正好推开指挥部的门,把裴成佑参演的事,听了个真真切切。
情到深处无怨尤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识破伪装
很快,天色,又由白转黑。
“他娘的,防守这么严”
经过大半天的跋涉,三人终于来到一个可以看到蓝军防守重重的山坳,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潜伏,还未找到一丝苍蝇可以钻进去的机会后,权慕阳有些不耐地,低咒了一声。
他们此时的位置,距离那貌似指挥所的帐蓬,相隔至少有八百米之上的距离,因为找了一个高处,山丘之上又恰巧有一颗歪脖子树,借着那点阴影,他们小心翼翼地探着头,试图辨认出这里是不是指挥所。
“这里,应该不是指挥部”
裴成佑也直盯盯地看着,拿着背包里的望远镜,微皱的眉梢,在那些井然有序,呈死角防御的站岗士兵中梭巡,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他的心头。
据他所知,“蓝剑”那个年轻和他相当,却已是上校的队长,最擅长的战略,就是虚虚实实,这个指挥所,外面防守得太过严密,总给他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嗯,不是
那要去哪里找
顾西瓯没有说话,却是直觉地相信了裴成佑的判断,权慕阳,也在眼珠转了几转后,没有出声反驳。
一路上,他们两人,可是憋着劲地比赛了,可一路上,除了炮军和空军轰炸,蓝方似乎没有再派人出来拦截他们,害得膨胀在心中的那口气,硬是找不到宣泄之地。
也许,蓝方是怕了,不想再作无谓的“牺牲”,这才随时调整了作战计划,准备在指挥部这个大本营,给他们来个守株待兔的全歼
所以,这里防守得这么严密,也确实有些让人信以为真的感觉,可他还是相信,佑子的判断,不会错
多年的兄弟了,佑子在军事方面的天赋他可是早已认同的,而且,他不止是在军事,经商和艺术等各个领域,他也都是能玩得转的,他超高的智商,注定只有他不想做,而不是他不能做
“就这么走”
权慕阳动摇了,可又有些不甘心,瞅着前面那些不断晃悠的,加强警戒的身影,眸底跃跃欲试的光芒,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那你一人解决,我和丫头去找”
裴成佑没好气,又似恶趣地挑高了眉梢,这个地,本就是用来做烟雾弹的,防守也同样的严密,能一人解决掉,也算是莫大的功劳了。
“切”
权慕阳于他这调侃的口气中,感受到被轻视的恼怒,尽管知道他是在用激将法,但血气上涌的一瞬间,他还是没有失去理智。
干掉这里,等于打草惊蛇,要是让真正的指挥所找不到,那才是得不偿失
“丫头,走”
未等他话落,裴成佑凑近顾西瓯的耳边,低低地吐了一声,拉着她的手,猫着身子就行至了山丘的下面。
灼热的呼吸,似若在那一秒格外的明显,等顾西瓯忽略这种感受时,手,已经被他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雪夜里,同样是冰凉的指腹,可他的大手,总是多了抹温热的味道,她不自觉地想要抗拒,他却抓得更紧,四目相对时,她的淡漠迎上他夜色中墨若星辰的眼,眉尖微蹙了一下。
“给,丫头,先吃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咱再走”
又猫过了几个山丘,已经离蓝军刚刚的那个营帐很远,裴成佑忽然停下,从行包中取出了一条用树枝包裹着的鱼,当然,是烤好了的,那股余香,丝丝入鼻。
他,竟然还留了鱼
顾西瓯有些震惊,但还是坚决地扭过了头,“不吃”
现在,最首要的任务,应该是去找蓝军的指挥部,而不是在这里,关心她的温饱。
“丫头,吃,这是命令若是不执行,你现在就给哥退出”
裴成佑见得预料中的结果,忽而就冷峻了面庞,微抿的唇角带着几分冷厉,明亮的眸底,也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的两条鱼,当时都没吃,不止是他的,权慕阳也留了一条,那条大蛇,被他们两人给分了。
三天的演习,到现在还未过二十四小时,蓝方的指挥部,不是那么好找的,狡兔三窟不说,他们还得,保存最好的体力。
所以,这食物,是万万不能缺少的,他是对她有照顾,但原则性的东西,他不会妥协。
几天不吃东西,对他来说并非难事,但丫头不同,这样的军演,她是头次参加,若因体力问题出现什么不支,拖累的,是他们整个团队。
当初对爷爷承诺,他是报着必胜之心的,而丫头的表现,他一直看好,可她毕竟年纪小,过于急切,是她的缺点。
听得他如此严厉的口气,顾西瓯有些微怔,而后又似瞬间明白了什么,接过鱼,抽出匕首把它分成两半,递了一半给裴成佑后,无声地咬了起来。
她明白,他是担心她支持不住,军人的使命,就是以完成任务为目标,他看似嘻皮笑脸,可每一步棋,都没有脱离他最终想要的结果。
是的,她是比他们弱,可她也不允许,她拖他们的后腿
想当初,在办公室,他爷爷那种审视的目光,其中掺杂的担忧,她一清二楚
“丫头,你吃吧,哥不饿”
见她如此,裴成佑嘴角愉悦地勾出一抹笑,伸手为她拭了一下嘴边的鱼屑,大手拉着她继续上前。
权慕阳对于发小对女人的照顾,自是没有什么异议,只是锐利的眼,在夜色中机敏地扫射,生怕,就踏进了蓝方的炮轰基地。
“趴下。”
刚走几步,前方似是传来探照灯,裴成佑一个翻身,就又按下了顾西瓯的身躯,三人紧紧地贴在山坡的斜处,尽量让自己的身影,不暴露到探照灯的探射范围。
如今,正是夜晚,积雪未化的山坡,本就格外的白,要不是他们一路随身带着树枝扫平脚印,光凭那几个脚丫,就能将他们,活活地盯死在这里。
这下可以肯定,蓝方的指挥所,就在这一片,他们打的,是请君入瓮的包围之术
情到深处无怨尤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成功偷袭
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终于,到了军演的第三天傍晚,此时,离军演结束,已经只有六个多小时。
“佑子,换你来。”
权慕阳有些哼哼的,挫败地叹了一口气,摊开身体从狙击枪的瞄准仪上偷了一下懒,又顺手从旁边的草地,抓了一把未被污染的雪放到了嘴里。
从发现这个大本营到现在,他们是一动不动地潜伏了整整二十四小时,要不是他还相信发小的直觉,他真要以为,这处营帐,定不是对方的指挥所了。
“行,歇会吧。”
裴成佑也眯了眯眼,目不转睛地盯紧着自己的瞄准仪,丝毫不见疲惫的明眸里,跳跃着志在必得的亮芒。
这个地方,是一处平坦的草地,营地的前面有一条小河,在这道天然屏障的掩护下,蓝方的哨兵,并没有发动地毯式搜寻,这才让他们,在河对面的草丛里隐藏了下来。
也许,是他们认为,有了那其他四处以假乱真的“指挥所”,敌方的人定难以分辩真正的“命门”所在,只要能坚持到军演结束,他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反正,不管输赢,没被一锅端或是踹了指挥所,在这次军演中,就算说得过去,赢也不算大赢,输也不算难看
裴成佑的心底轻轻地冷哼着,对军区某些人存在的中庸主义极其的不屑,在他看来,赢就要赢得漂亮,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
所以,他才决定,他要来挑了这个指挥所,让他和权慕阳回到军区的第一战,以最精彩的落幕,来证明他们的回归
“大校,你怎么出来了”
在他的全阵以待中,河的对面,一处营帐有了动静,紧接着,一个身影,从营帐里完全的露了出来,一幅仰头望天的姿势,似是想要看看雪停了没有,又或是想呼吸一下经过大雪洗礼过后的空气。
大校两杠四星
对话,自然是听不见的,可裴成佑,却早已从望远镜里,趁着不是全黑的夜色,看清了对方的军衔,嘴角勾出一抹犀利的笑后,他时刻准备着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扳下。
这,应该是这次军演蓝方的最高指挥官了,也许,他终于受不了如此的寒冷,想要出来走动走动,也许,是他以为军演快要结束,而敌方还没有摸来,以为没有大碍这才会出来放风。
可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大意失荆州
砰
对面的大校,还来不及低头对士兵吩咐,头上的盔帽就响起了一束红光,以至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之际,周围的士兵,更是被这一突发状况,惊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撤”
权慕阳刚想重回阵地,就听到发小低沉的命令,手脚极快地对着对方的反击士兵射了一枪,等见到红光一闪,他拎着狙击枪就跑,而裴成佑,也在第一时间,身影跳跃而起。
“追啊”
蓝方的营帐,终于是全部沸腾了,一声声的呐喊,从河的对面传来。
笑话,都让别人摸到老巢毙了指挥官,再让他们跑了,那蓝方的脸面,就真是尸骨不存了。
这里,毕竟是蓝方的大本营,想要逃离,可是有些难度系数的,狂奔的二人,都觉得本已僵硬的血液循环发挥到了极限,好不容易跑到一处山崖时,已是喘不过气来了。
“丫头,你在哪”
裴成佑不敢大声,等在会合的地方没有看到顾西瓯的身影时,他轻轻地低唤了一声,带着微微的焦急。
这孩子,不会是想要亲眼见证端掉指挥部的荣光,偷溜出去躲在他们背后了吧
“快,下去”
他正猜疑,崖壁下传来了细微的光亮,紧跟着,一根绳索抛了上来,他这才吁了一口气,和权慕阳一起,接住绳索就往下爬。
这里,是一片峭壁,在找到这个指挥所之后,他凭着这里四面难逃的地形,就认定了这才是最终的指挥所,原因,就在于,一处三面平地,只有一面悬崖的地形,任谁都会选择它作为最佳的隐蔽之处。
果不其然,被他猜对了,在历经一天的等待后,他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击中了蓝方的最高指挥官
“咦,人呢”
“不会吧他们真敢跳崖”
两人的身影,刚刚从崖壁跳下,蓝方的追兵,也已经赶到了山崖前,看着最后的脚印消失在此处,人人的心里,都是一片不可置信。
要知道,他们可是枪杀了最高指挥官,这次军演,算是以蓝方的失败告终了,连指挥官都没有了,这仗,还要怎么打
“算了,回去吧,这红方的人,真他妈够狠”
“年年都是蓝方输,这红方,还真是大红特红了”
不一会儿,在蓝方人员搜索未果,往山崖下看又是一片无边的雾色时,不得不哀声叹气地,返回了营地。
算了,追到又如何,为了不失面子,在这几百米高的山崖上一滚,也不是那么好玩的
“哈哈”
“佑子,要不要去打个回马枪”
等追兵走后,裴成佑三人从山崖之下小心地翻了上来,听着不断的,回响在上空的炮轰声,嘴角溢出一抹邪魅的笑。
他们,已经将信号发出去了,这蓝方指挥官一“死”,没有了最终决策者,红方的攻击,自是会变得猛烈,剩下的六个小时,估计,在一个小时内,就会结束所有的战斗。
“丫头,想去吗”
裴成佑未置可否,只是有些怜惜地握了一下顾西瓯的手,夜色中明亮的黑眸,一闪一闪地扫过这张倔强的脸。
他本是嫌行包重,叫她在这里接应的,可这个傻孩子,愣是用军用匕首在崖壁上凿了几个洞,方便了他们落脚不说,还让三人的身形,完全地隐蔽在了白雪之下,这才使得追兵,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
“为何不去”
顾西瓯抿了抿嘴,灵秀的猫眼中闪过一道璀璨的光亮,又似带着些调皮地,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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