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开口,他便已了然道:“其实不用跟我打招呼,自己去人事部办理下手续。”
柯尼卡抿抿唇,微微欠身准备离开,唐建军突然叫住她。
“柯尼卡。”
柯尼卡怔忡了一下,她来公司六年,唐建军是第一次叫全她的中文名,工作上,大家都叫她veronica。
她回头,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若没有他,何来她的今天心里不是没有感激的,否则,她如何安安稳稳在这个城市过上平静的六年
“这些年,你很辛苦,做的也很好。”唐建军像是在斟酌着,挑挑眉,一瞬不瞬的盯着柯尼卡,“有件事我想交给你,算是,你对我的报答。”
柯尼卡点头,表情肃穆:“唐总,您说。”
六年前,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给她这份工作,那时候她多大二十岁,花一样的年纪,他是来学校颁发奖学金的嘉宾,她是拿奖金的学生。
那天下着雨,已是深秋,雨落在身上带着丝丝的凉意,雨水顺着发丝往下落。她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却仍执着的站在那里。
她打听过了,他是泉林的老总,他的车会经过这里。
颁奖的时候,他曾说,将来希望我们有机会能够共事,泉林的大门为你们敞开着。
她知道,这种话大多是客套,不能当真。但是此刻,她已走投无路,这个陌生的都市,甚至,这个世界上,她已找不到人能帮她。
而她,得生存。
车缓缓停在她面前,她垂着脑袋,视线里只看得见他的那双黑色皮鞋,旁人给他打着伞,她的身上却早已湿透。
“唐先生,请您给我一个工作的机会。”
“给我一个理由,我记得,你才大二,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没有学历没有经验。”他的声音不似颁奖时的和煦,甚至,听不出任何感情。
她紧紧咬着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过去的二十年,她何曾有一年像今年这般狼狈不堪她早已过了讲究自尊讲究骄傲的资格。
她有什么理由呢她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站在他面前,她已经失去了一切。此刻无非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进行最后一搏。
“拜托了,唐先生。”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哭腔,于是死死的咬着舌尖。
想要继续生存下去,流泪便也是奢侈。当脆弱变成习惯,她便永远无法学会坚强。
一张名片印入她的眼帘:“明天去面试,我给你这个机会,能不能做到还靠你自己。”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她抹抹眼睛,忐忑道:“唐先生。”
“如果我面试成功,能不能预支半年的薪水。”
他听后反而畅快的笑了:“你要是能面试成功,这点要求,可以。”
之后便简单多了,她自小优秀,应聘一个小助理,在不计较学历的情况下,仍然脱颖而出。他一直说自己不会帮忙,但是她知道,人事部肯录用她,他的名片某种程度上帮了她很大的忙。
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谢谢,每年这时候她便要过来向他告假,其实大可不必,她只需直接去人事部办好手续便可,她只是固执的想以这种方式表达她对他的尊敬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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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说好吖,昨天加上今天的,一共四更,那啥,那我明天就一更啦。。。
嘿嘿,遁走。。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15
这是n市最好的一家疗养院,环境优雅,且拥有着领先的医疗技术。自然,所需的费用也是极高的。柯尼卡这些年的积蓄几乎都花在这里。
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眼睛紧闭着,她的身体很是干瘦,有一半的发丝显出病态的银色,脸上满是皱纹褶子。
若不是胸口因呼吸而轻微的起伏,若不是一旁的心电仪在滴滴的响着,定是要让人以为她已故去。
柯尼卡坐在病床边,熟练的用毛巾给这个女人擦着身体,细心且温柔,生怕自己弄疼了她。
医生说,还是没有起色。柯尼卡握住女人的手,耐心的搓揉着。
“妈,明天我去看爸爸,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
“妈,年前我又升职了,可以带你去更好的医院看看,你不想我吗”
“妈,可是我很想你,想你能跟我说说话,妈”
柯尼卡握着沈秀玲的手,温柔的贴到自己面颊上,旁若无人的说着话。虽然得不到回应,她却一直说着。
每年都有这么几天,她允许自己脆弱,眼睛却像干涸了一般,涩涩的没有知觉。
旁边的护士早已见惯这种场面,换好点滴瓶,放下当天的药,然后静静的走出去。
母亲在这家疗养院躺了三年,眼睛从未睁开过,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母亲的治疗。为了母亲,她也得好好的活着,她每天都这样告诉自己。
柯尼卡登上回z省的火车,火车票便宜,省下的钱可以花在别的地方。这些年,她是这般计算着过来的。
她将脑袋倚在车窗上,这样的动作保持了很久。
阳光斑驳的撒过,头顶玻璃窗,望着远方的田地,一片金黄。眼前一排排的绿树压着车窗掠过。
车到了一个小站,还未停稳,就有人拿了东西在下面叫卖。
有小玩意,有小吃,无非是盒饭火腿茶叶蛋泡面,朴素的不行,也谈不上好吃,只是比火车上卖的又便宜许多。
她每年这时坐火车,都会经过这个小站,同一个地点,来回时不同的方向,甚至,她已经能记得那些小贩们的面孔。
哪个人卖的东西好吃,哪个人实在,她都了如指掌。
从j省到z省,从n市到h市,只是短短的十几个小时。而这一来一回的路程却显得格外漫长和难熬,她花费了六年的时间,仍不能平复心底的涌动。
她生活在n市六年,却似乎总甩不掉自己对另一个城市的眷恋。她会去栖霞寺,燃起三柱清香,高过头顶。
aaa当她的生命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就只剩下这种方式才能让自己心安。
h市在重新规划,每次回来,都有新的变化,可是,这一切却与她无关。
在公车上听着两个妇女家长里短,提及某个小区的拆迁,柯尼卡的眼皮一跳,那里也要拆了吗
车晃晃悠悠开了许久,待到目的地时,车上只剩下她一人。
下车后,柯尼卡从路边的小店买了一束雏菊,拎了一瓶老白干,一步一步朝着前面走去。
童年的记忆里,他是最慈祥的父亲,将她托在肩上,爽朗的笑着:“我们家卡儿又长重了。”她总是开心的咯咯的笑着。
再长大些,他便揉揉她的发,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有次母亲因为单位加班,隔日她的头发无人梳理,他便拿着梳子笨拙的给她扎了个羊角辫。
她只知道,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父亲。
他喜欢喝老白干,从前他喜欢一颗花生米一口酒,时不时的拿筷子蘸点送到她口中。每每被母亲看见,总是大的小的一起斥责。
柯尼卡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沉着的模样,下巴微微有些胡渣,那面孔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她蹲在地上,摆好雏菊,将酒杯斟满。
墓碑上写着:柯立山之墓。
日期正是三年前的今日。
今天,是父亲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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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完毕,亲们可养肥了慢慢看喽~~~~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16
休假完后,柯尼卡回来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工作。很多客户的应酬,很多项目文件的处理,当然,最重要的仍然是唐建军交代给她的事情。
柯尼卡对着电脑屏幕,轻轻呼出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她又换上了灰色的套装,长发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那天,唐建军望着她,他说:“有件事我想交给你,算是,你对我的报答。”
这些年,唯一对她的过去有所洞悉的就是他,他对她却从未露出怜悯的姿态。做的不好便严厉苛责,做的好便升职加薪。
如果她能报答他所给她的一切,定当毫不犹豫的竭尽全力去完成。
他的要求实在简单,她只需在一旁帮助唐筱米,因为,他有意让她的侄女接-班。
她知道,他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一直单身,更不提会有子女。唐筱米是他唯一宠爱的侄女,泉林让她接-班也是应该的。
只是,她有疑问,泉林集团的人才比比皆是。为何,这么重要的人选是她,她不觉得自己有这样辅佐的能力和魄力。
他说:原因很简单,也的确有很多人比你适合。但是,筱米当你是朋友,她,信任你。
柯尼卡有些失神,朋友吗这么些年,她是没有朋友的。独来独往,难以相处工作狂是旁人对她的评价。
发生了那么些事,还有人肯当她是朋友
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零零碎碎的,每一个都让她的心微微的哆嗦起来,原本敲打键盘的手指也轻轻的颤抖着。
许许多多平日熟悉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那么多不堪入耳的话毫不避讳的传入她耳中。
他们的嘴一张一合,那些平日里自称是她好友的人,也只是表情僵硬的站在一边看着她。
她回以她们一个美好的弧度。
那时的她还有所依靠,无论旁人说什么,她都不去在乎,那些都不上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会在投篮后朝她比出胜利的姿势。
他会骑着单车载着她去学校。
他会举着两个甜筒,递给自己一支,午后的阳光闪烁出他眼中似有若无的宠溺。
他说:卡儿,我不信你看不出我有多喜欢你。
他说:卡儿,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柯尼卡微微仰起头,睁大了眼睛,怎么,怎么又想起这些事了
杨初一本与几个客户约好在这里吃饭,中途去洗手间路过隔壁包厢。
服务员打开包厢门的时候,他随意的瞥了一眼,却不曾想,一眼又看见她。
有些时候还真是奇怪,六年前,她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一转眼竟是如何都找不到。
如今,他都快忘记这个女人了,她却又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她说:我叫柯尼卡。
短短的两个月,他们却已经碰见好几次。
他回到自己的包厢,旁人向他敬酒,他的脑子里还显着她刚刚的模样。
大概也是些应酬的饭局,应该已经喝了不少,她面前已有不少空酒瓶。脸色并不太好,有些灰白,看不见一丝红晕。
他叹一口气。
上次在times,他见着那些人起哄带着她玩执骰子,觉得这女人有点二,又不会玩儿,凑什么热闹,早早找个借口推脱了多好。
他故意视而不见,随他们玩儿,谁让她竟认不出自己来
如果他没记错,那次好歹是她的第一次,她连第一次的对象都可以忘记吗她是这般随便的女人
怒火腾腾的升起,偏偏无处发泄。人家都不当回事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没道理还整天惦记着。他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中,等待着看她出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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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会有2更,这是第一更,先奉上。
大家阅读愉快。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17
柯尼卡知道自己今天喝的有点高,有些酒本是可以推掉的,但是今天,她有点来者不拒的意思。
每次从h市扫墓回来,她都有点缓不过劲儿,心里沉沉浮浮的,总觉得喘不过气。
恰好今天有个饭局,便借着这机会喝点儿酒。一个人的时候,她是不喝酒的,这个道理,她在六年前就懂了。
她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这些日子,她总是会想起这些个事。其实真的没关系,无论如何,这些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酒桌上觥筹交错,很是热闹。她静静的坐在那里,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个旁观者。
旁人敬她酒,她微笑着将酒杯送到唇边,甘醇的白酒辣的滑过味蕾,一路奔向五脏肺腑,说不出的难受。
包包里的手机在震动,她把手伸进包里胡乱的摸着,总也抓不着的感觉。等她好不容易从包包角落里把手机捞到,却又停止了震动。
一看,还是那串陌生的数字,她心里估计着该是谁打错电话了,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正想着,手里又开始震动,手机屏幕泛着浅蓝色的光,还是那串陌生的数字。
朝众人微微欠身,将身子扭到一边,摁下绿色键,轻声道:“喂,你好。”
“出来。”
低沉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彩。
她稍稍愣了下,甩甩脑袋,捏着手机又看了下屏幕,试探道:“你是”
“是我。”
他的回答再简单不过,她的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一盆水,湿湿漉漉的漾开来。
脑袋虽沉,还是强撑着朝众人打了个招呼,推开包厢门,还未站稳,已被一双大手抓住手臂。
“杨杨先生。”
她舌头打着结,唤住他,他却不理她。
他桎梏着她的手,拉着朝前走。他的个子很高,她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还有宽阔的肩膀。
认识他这么久,这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细致的观察他。
他的步子跨的很大,她摇摇晃晃的跟着有些吃力,一路上几乎都是踉踉跄跄的走过,双脚仿佛踩在云端上,总也找不着准地。
两个人一路走到死角,再无地方可去。
接着她被一股大力一推,几乎是整个后脊梁都瞬间贴上了墙壁,撞得生疼。还不待她有所反应,便有热乎乎的吻落了下来。
这个晚上她已喝了许多酒,这么一折腾,早已有些犯迷糊,只是下意识的用力的挣扎。
他哑着声音开口道:“我送你回去。”
她嘴里哼哼唧唧道:“不用。”
他有些动怒,手劲也很大。一只手便将她整个摁贴在墙面上,另一只手却拖住她的后脑勺,吻得彻底。
她也不过只挣扎了一会儿,便给他逮住机会,唇齿间的纠缠,不再让她有退缩的机会。
他的女人不少,环肥燕瘦的,这些事自然是个中高手。她只觉得被他吻得浑身发烫,脚底下越发虚软了,飘飘忽忽的,总是落不下来,便再也没了反抗的意愿。
压着她的手逐渐放松了力道,她醉醺醺的半趴在他怀里,双手抵在他胸前,仰着脑袋,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的身子温暖,有着熟悉的味道,脑海中似有一些镜头一闪而过。
这样莫名地熟悉感,让她无法抵御,她只能放纵自己,伸出细长的胳膊,手掌蒙住他的脸,只留下一双眼睛。
她的背脊贴着墙面,他的身子贴着她的。
他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手心,有些痒痒的,他们的视线相对。
她就这样痴痴的望着他,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脑袋越发显得沉重,她肆意的吼道:“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这么阴魂不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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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奉上个,感谢支持。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18
杨初一并没有送柯尼卡回家,而是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半岛别墅。
她一直嚷着她没事,可傻子都看得出,这女人明显的喝高了。她口里反反复复的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他不在意,心里想着,这个女人是他见过酒品最差劲的一个了。
这副糊涂劲儿,在她清醒的时候可见不着,像极了六年前的模样。
柯尼卡她像只小猫似地蜷在沙发上,杨初一给她倒了杯水,她却蹙眉盯着茶几上的水果,嘟哝道:“我要吃那个。”
他朝着她的视线看去,拿了一个苹果递给她。
她摇头,期盼的看着他,嗫嚅道:“削皮。”
杨初一觉得好笑,故意板着脸道:“不吃拉倒。”
她提高了嗓音,眼神明明还迷离着,却一字一顿道:“削皮”
他叹一口气,没事把她带回来做什么呀这不是给自个儿找罪受他几时被一个女人喝道去做削苹果这种事再说,他跟一个醉的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人讲什么道理
无奈的拿起一个苹果,细细的削了起来,余光看见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似有好奇似有不解。
他微微勾起唇角,这样的她看上去平添几许可爱,不像平时,将自己张牙舞爪的武装起来。
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她却愣愣的盯着苹果,不拿手接。
杨初一被她这副样子弄的有些烦躁,干脆把苹果拿回来塞进自己嘴里。心里琢磨着,这个女人不识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己何苦陪着她在这发疯。
“不是这么削的。”柯尼卡大声道,灰白的脸上显出一抹红晕。
她一把从杨初一手里夺过苹果,手有些虚浮的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瞪着眼睛朝苹果剜下去,顿时出现一个坑。她看了看,似乎还是不满意,又拿刀胡乱的剜了几下。
直到好好一个苹果变得坑坑洼洼,果肉所剩无几,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满足的将苹果塞进口中,口齿不清道:“很甜。”
杨初一看她手里还抓着水果刀,说到兴高采烈处,不时的挥舞两下。他也不敢去抢,她一个喝醉酒的,你凶她,她都不当回事,要是硬来,这刀可不是玩具,伤了她就糟糕了。
他小心翼翼道:“乖,我再给你削一个,把刀给我。”
柯尼卡似乎也不闹了,极为乖巧的坐好,放下水果刀。嗓音柔柔的,仿佛拿一根羽毛,轻轻刷过他的心房。
“唔,就像这样,我还要吃一个。”她期盼的望着他,像是等待奖赏的小孩。
杨初一无奈,她那架势,他要是不削,她还得闹,谁让他一时想不开,把她给带回来了呢
心里不禁奇怪着,这个女人还真是怪异,苹果削的好好的她不要,非得弄的坑坑洼洼,吃不到两口她才满意,他竟也就这么随着她闹,这不是俩神经吗
就这么折腾着,直到柯尼卡趴着沙发檐沉沉睡去,杨初一才松了口气。
拦腰将她抱起,他皱皱眉,怎么这般轻。想想她,也不过就一米六五的个子,能重到哪里去把她在床上放好,掖好被子。
待看她沉沉睡去,杨初一走到阳台上,靠窗站着,手里捏着一根烟,随意的放到鼻下嗅着。
他回头看着正躺在她床上的女人,眉头蹙起,胳膊肘枕着窗檐,就这样静静的站着。
她的睡姿很好,老老实实的抓着被子,也不胡乱踢。本是盘着的头发早已散落,黑色的发丝衬着白色的枕头,竟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他想起被自己扔进碎纸机的资料,此刻,他承认,他有些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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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差不多要结束了,下面开始两人的对手戏,转折期,有点卡,今天一更,亲们不用等,谢谢。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19
柯尼卡醒来时,太阳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屋子,有些许刺眼。
这里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太惊讶,也许潜意识里,她是相信他的,才会这样毫无防备的让自己宿在陌生的地方。
她呼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似乎很久没有睡的如此踏实的感觉了。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竟没有再失眠,也没有做噩梦,一觉到天亮。
昨夜的事情她依稀记得些。她并没有醉透,脑子里仍有一丝清明。所以此刻回想起来,总觉得有些许别扭和过意不去。
穿戴整齐走出卧室,才发现这里是一栋三层的别墅,装饰虽简单,依然能看出别墅的高贵奢华来。
主色调用的是黑白两色,地面上铺着黑白相间的瓷砖。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挑高大面窗的客厅,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餐厅南北相通。
阳光透过白色的格栅窗暖暖的照进屋子,明亮且温暖,视野极为开阔。
饶是她平时再冷静,此刻也不禁咋舌,别墅里并未看见有多少人住的迹象,这么大的别墅,就他一人住着,可够奢侈的。
她四处转了转,并没有看见杨初一的身影,本想跟他说声谢谢,想了想,还是作罢。
在包里翻了翻,找到一张便签纸,斟酌了许久,最后写了两个字:谢谢。
临走的时候瞥见茶几上的苹果,她的眼皮跳了跳,抿了抿唇,想起昨夜的一些片段,耳根有些发热。
她是真的该感谢他,她暗暗告诉自己。她知道,昨天,她是太过放纵自己。那一瞬间的脆弱,她太渴望他的温暖。
这样的情景又是多么熟悉但是,她不愿深想。
坐在回公司的计程车上,她翻了翻包,皮夹竟不知踪影,本想回别墅去找,隐隐的又怕碰见他,幸好她有在包包里放些备用的零钱。
她掏出手机,上面还有那串陌生的数字,手指飞快的摁了两下,屏幕显示:删除通话记录。
她顿了顿,拇指摁下绿色键,屏幕显示:已删除。
很多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有些东西也是不得不放弃的,她花了六年的时间来明白这个道理。
曾经自以为是的坚持,到头来,不过是场幼稚的游戏。
这些年,她早已放弃了期盼和心动。
她唯一得以依赖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她的世界很小,她的梦想很简单,好好活着,照顾好母亲。这样想来,日子也过得颇为舒心和顺畅。
只是,好不容易,她才将那些过去那些伤害埋葬在骨血里,凭什么要因为这一两次无谓的偶遇,非得把所有的痛苦都挖出来看个究竟
公司的事情依然有很多等着她做,抽空的时候要继续去疗养院,跟母亲说说话,揉揉她已开始僵硬的身子。
工作繁忙的时候,通常都是用脖子夹着电话,眼睛盯着显示器,两手不停歇的在键盘上飞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桌上放着当天的报纸杂志,上面有着最新的时事政治,八卦绯闻社会新闻。
n市领导班子决定注入年轻的血液,部分岗位将由某些青年才俊走马上任。
杨大少与某年轻小模特出入酒店,于第二日中午才亲密无间的离开。
诸如此类,她也只是稍稍瞥了一眼,便放到一边,这些,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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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香港在菲律宾遇难同胞致哀
为黑龙江伊c护n空难遇害者致哀
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灾难接二连三,有生之年,让我们好好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好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1
柯尼卡本与几个客户约在酒店,商场上的事,大多是酒桌上见真章,常常一顿饭吃完了,合作问题也基本确定了。
都是熟客户,饭桌上的气氛自然十分热络。
众人说着一些笑话,偶尔穿插几个荤段子,她也只是配合的笑一下。
不知谁说了句:看,杨家老大又换了个,最近换的可够勤的。
她不禁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眼熟的小演员正亲热的挽着杨初一的胳膊。
她从未想过,她与杨初一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再次见面,距离她从别墅出来,已经一个星期了。
他还是那副样子,表情淡淡的,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永远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也不知那小演员对他说了些什么,他竟勾起嘴角,笑的很是畅快。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笑的这般开心,视线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下。像是有所感应,他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投向她所在的位置。
两人的视线相撞,她稍稍怔了下,便礼貌的朝他点头,他却淡淡的将视线移开。
她兀自抿抿唇,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转过头继续跟人说着话,只当刚刚的事情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小插曲。
他是人人艳羡的杨家大少,她是为生活奔波的普通白领,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相互交汇的时刻,也不可能会有所交集。
即便她曾对他抱有感激,也不代表,她看不清他们之间的差距。
距离这件事,她一直都懂。
这样一想,仿佛有些事真的没有在乎的必要,无所谓了一般。她的心里更加通透,与旁人闲聊时也显得愈发畅快。
散席后,柯尼卡起身,下意识的朝杨初一刚刚的座位看去,桌子已经收拾干净了,两个人不知何时已离去。
她撇了撇嘴,跟上众人的脚步,准备离开。
李元手扶着方向盘,车缓缓前行。
前方不远处有个穿着米色套装的女人,边走边东张西望,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他小心翼翼的透过后视镜打量着杨初一。
此刻他正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一支棕色的女士钱夹,眉头拧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元心中纳闷,最近老板也真是奇怪,身边的女人走马观花似地换着,这会儿又让他开车跟着这个柯小姐,也不知究竟想干什么。
杨初一看着手里的皮夹,是在别墅的沙发上捡到的,大概是那晚她不小心落下的。
这些天,这个皮夹被他看了无数次。皮夹里有几张会员卡银行卡,还有些零钱,当然,这些他都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在皮夹里的身份证还有那张旧的全家福上。
照片有些旧,边角都又带着翻卷,色泽也带着一些黄渍。
照片上三个人,扎着马尾笑的恬静无邪的,分明是少年时期的柯尼卡,眉眼里还带着一股稚气,不似现在,将自己冰冰冷冷的包裹起来。
她旁边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她的母亲,看上去和气温婉,气质优雅,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眼睛明亮。
至于这个男人,杨初一微微蹙眉,心中有着疑惑,明明是个陌生人,虽然她的眉眼里有这个男人的影子,但是,那种熟悉感绝不是因为这个。
在哪里见过呢
杨初一靠在后座在,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前面那个女人。
她正垂着头,从酒店到站台,很短的距离,可是她却走了很久,不时的踢踢路边的小石子,倒是自得其乐的模样。
将视线又转到手里的皮夹上,将皮夹递给李元,淡淡道:“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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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卡,我很卡,亲们原谅我,可以攒肥了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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