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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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罗回想起来,这个杨初一看着她的时候,那眼神,毫不掩饰的戒备和森然。

这事闹到这步田地,解铃仍需系铃人,杨家家大业大,这件事上,不管杨初一背后有没有人撑腰,她都需要出面说明下立场。

跟杨家为敌,他们是万万不愿的。

安家才刚刚起步,杨家却是底蕴深厚,撇开别的不提,光是杨家老爷子在军区的威望,就够他们安家喝一壶了。安家现在的能力,根本禁不起以卵击石。

林罗不知道是第几次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两个小时了,天色渐暗,她的心越来越烦躁。终是坐起身,出了会议室,秘书尽职的朝她走来。

“林院长,杨总请您稍等。”

“请问还需要等多久”林罗吸一口气,“算了,我自己去找你们杨总”

“哎林院长,您不能让我们这些下面的人为难”

“这位小姐,我已经在这儿等了两个多小时了。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你们杨总。”

“林院长,对不起,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保全了。”

两个人推推嚷嚷,中央办公室的门打开,杨初一走了出来,沉着脸:“vivian,怎么这么没规矩当这里是菜市场么”

“对不起,杨总。”

vivian礼貌欠身,一脸歉疚样。林罗却是终于看明白,这个杨初一摆明了是故意的。

这一出戏演的

“林院长,您还在啊,vivian,你怎么不早点儿说呢。我还以为林院长已经走了。”

“林院长,不好意思,下面人不懂规矩。我现在有事急着要走,您看,是明天再来呢,还是我们另约时间”

正文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3

杨初一原本是想带着柯尼卡出去一起吃饭,虽然她总是要自己动手下厨,可这越是到年底,她的工作越重。加之年后唐筱米的婚礼在即,她工作上的担子加重,她越发没有得闲的时候。

即便是再想吃她给自己做的饭,那也得忍着。每次看见她蹙着眉,给自己揉捏肩膀做按摩,他就忍不住要怪自己那个宝贝妹妹。再怎么,也不能这么压榨她嫂子的剩余劳动力啊。

杨初一觉得,最近许是被她的手艺给惯坏了,对着餐厅的餐点,他竟觉得没有什么胃口。抬眼看着对面的人大快朵颐的模样,心中很是不满,她吃的倒是挺香。他往旁边儿一坐,非但没胃口,没来由的还觉得胃里有些堵的慌,他觉得自己这副模样,真真儿的像个怨妇。

她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他

捐柯尼卡一抬头便瞥见他那副模样,堪称哀怨。那样好看的一个男人,蹙眉,狭长明亮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怎么会有如此幼稚的表情她挑眉,心中好笑,面色却是不动声色,继续夹着菜往口里送。

“初一,我今天在网上订了束花给安子恩送去了。”

杨初一扬眉,唇角微抿,看着她,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示意她继续说。

潆柯尼卡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是不忐忑的,怕他多心。那些报道她也看了,安子恩提及吃饭的地方,是之前带她去的小吃店。不是没有感觉,却已经不再是心动。

曾经以为,再不能承担的重量,如今终于知道,爱与被爱都可以酝酿出芬芳。

“唔”柯尼卡嚼着东西,有些口齿不清的说,“我付款的时候,用了的你的卡。”

杨初一微微挑眉,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柯尼卡扫了他一眼,嘟囔着:“小气,又没花几个钱。”

他呷了一口水,抿着唇,笑意掩在了杯口。

两人吃完饭,直接让李元开车去了商场。快过年了,要买的东西总是很多。以往柯尼卡虽是一个人过,却也是习惯的要添置些东西,哪怕只是贴个倒“福”,也要给自己增加点儿喜兴。

杨初一倒是第一次自己来添置年货,往年,都是有人给他置办好的。尤其,这次他还是陪着女人出来扫年货,这种感觉还不错。

虽不是休息日,商场里人还是有些多。柯尼卡打起精神从二楼的床上用品开始扫货,一点点的回忆着两个人需要买些什么。

半岛那个别墅布置的简单却不失奢华,没什么花哨的地方,却是自成一种风格。杨初一对她说,让她按着自己的喜好来装饰,柯尼卡却暗叹,哪里还有她改造的空间呀。

能让她动动手脚的地方,也只有两个人的卧室。卧室里原有的装饰都是偏深色系的,她看着觉得冷清。现在既然来了,索性通通要换成暖色系。被子床单她愿意将他们共同生活的地方,弄的温馨些。

买完床上用品还有一些小物件,两个人都逛到楼上,那里卖着冬衣。柯尼卡瞧着他那脸色,就知道他定是看不上这种衣服。

他平日里穿的衣服,都是些奢侈品牌,或是精致的手工做衣,何时在这种商场里买过衣服。

显摆

她斜睨他一眼,拿起一件羽绒服对着他比试。

多好看的眉毛啊,拧成了一团,虽是没有说出半个“不”字来,那脸上却是明明白白写着呢,他杨初一,哪里能穿这种羽绒服灰不拉几的丢份儿

“不喜欢”柯尼卡挑眉问他。

杨初一还没有辩解,柯尼卡便一脸难色,惋惜的看着旁边那款粉色的羽绒服:“本来还想,我也买件,这两件,可是套装。”

情侣套装。

“走吧。”她挽住他的胳膊,抬腿就要走。

“哎”杨初一立住了,“你喜欢,那就试试吧。”

“真试试这可不合您杨先生的品味,不好吧”

“唔,你喜欢就好”

她贴近了,仔细盯着他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脸上竟是飘过一丝可疑的红晕。

等两个人买完东西,结账的时候,柯尼卡从钱包里拿出卡递给售货小姐。杨初一瞥了一眼,唇角隐着浅浅的笑意,是那天晚上他给她的其中一张卡。

她看见他盯着卡看,一瞬间,精神百倍。

花男人的钱,就是好

两个人回到别墅,柯尼卡第一时间钻进了洗浴室,将新买的被单床罩全部拿出来清洗一遍。

客厅里的大灯没开,灯光从从洗浴室里透出来。她扎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围裙在里面忙碌着,晕黄的灯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她的头发盘在脑后,有几缕发丝散落下来。

此时的她,身上似乎还染着一层薄薄的黄色光晕。这些日子,事情很多,心中总是有些慌乱。可是看着她在那里忙碌,这一刻,他喧闹一天的心,忽然的,就安静了下来。

晚上睡觉前,柯尼卡穿着睡衣,气呼呼的从环保袋里将晚上买的东西都整理出来。本来嘛,她洗了那么多东西,让他帮忙整理出来都不肯

正在憋闷时,却在袋子底部看到两盒巧克力,漂亮大方的盒子包装,是debauve-gais的。他们在商场结账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两盒巧克力

柯尼卡呆呆的在那儿坐了很久,手一直轻轻抚摸着巧克力的包装盒。

等到睡觉的时候,她回到卧室,杨初一已经在床上了。电视机还开着,他却靠在床头翻手里的一本杂志。她轻轻绕到床的另一边,接过遥控器,胡乱的调着台。

许是背靠着床背的姿势有些累,她便弯下身子,自然的把头枕在他腿上。

杨初一怔了怔,放下手里的杂志,用手摸着她的头发,电视里正在播一场球赛,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过了许久,柯尼卡轻轻的开口道:“初一,谢谢你。”

原来,说谢谢你是一件比说对不起要幸福很多的事情。她不知道他如何得知她喜欢吃那一款巧克力的,可是,他这样将她记在心间

父亲入狱自杀,母亲病故,这样奢侈的巧克力,她早就让自己戒掉了。这样一盒巧克力,很贵。母亲说不能娇惯着孩子,总是不许给她买。父亲便背着母亲,一有机会就偷偷买来,放在她房里。

她刚刚在客厅的时候,拆开盒子,放一块到嘴里。浓浓的苦涩,混着些甘甜,温暖的带着滑腻,熟悉的味道层层卷着,包裹起她的舌尖。

这个世上,有这样一个人,费尽心思的去对她好,去爱她。

让她如何能不动心

杨初一先是一怔,蓦然想起那盒巧克力。他好几次瞧见她盯着网页上的广告发呆,他便留意去看了下,普通的进口巧克力嘛

他也没当回事,只当她又在省钱,舍不得买。今天去商场的时候,正好看见柜架上有在卖,便拿了两盒。结账的时候,偷偷塞到袋子底下去了。

这么件小事罢了,也能让她这般感动,她是不是太容易知足了

杨初一突然觉得,她总是有本事让自己去心疼她,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触动他心尖儿的那处疼痛。

他握起她的手,心中泛酸,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于幸福的人来说,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天气越来越冷的时候,春节也快到了。

柯尼卡往别墅里买了一些盆景,摆在家里的窗户上,还有阳台上。客厅里也被她放了一个大鱼缸,每天回来,一打开灯就看见里面游动的小鱼。

书房里两个人的书跟文件,渐渐的混在了一起,摆在了书柜里。

杨初一看着这个别墅里愈来愈多的留下她生活的痕迹,越来越像个家的样子了。

几次洪嫂来帮忙收拾的时候都无从下手,连连夸她会持家,接着难免要叹息她的身份背景,到后来,洪嫂索性不过来帮忙了。笑眯眯的对他说,有柯小姐在,我也放心。你这孩子,首长那里,放软和些,柯小姐这么好,他们心里也是喜欢的。

他自是点头应着。

当商场里开始搞各种促销活动,街上到处挂上红色的字幅和灯笼时,意味着春节快到了。

这时候,安子恩酒后驾车的事情也终于查清楚,那位下岗工人是那晚一批纨绔子弟赛车时撞伤的。

但是,鉴于此事造成的恶劣影响,安子恩被降职调去了建设局,直属上司正是杨初二的属下。没有被撤职,自是因为还有安元裴的多方打点。

这样戏剧性的结果,已经没有人去关心。

这时候,柯尼卡便开始催促着杨初一,让他常回北茗苑呆着,这种节日,原本,他该是陪着家人的。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杨家的长辈是定然不会接受她的。

春节对柯尼卡来说,很久以前开始,就不是个节日。一个人的节日,更显孤单。可是,她没道理因为这个,在这种节日还要绑着他,不让他回去尽孝心。隐隐的,她的心里也在害怕,担心因为他天天跟她在一起,反让杨家的长辈更不喜她。

柯尼卡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一年像今年这样,害怕春节的到来,抗拒这个节日的到来。

这些日子,庄莹一直将自己隐在jimmy给她提供的那间客房里疗伤。每天看着他里里外外的将东西收拾整齐干净,她总是在想,同样是医生,他的洁癖似乎远远超过自己。跟他比,自己倒有些显得邋遢。

那天在餐桌上,他问她,ynda,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怔了许久,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再问。

那个晚上,庄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里,一只婴儿的样子从眼前闪过,接着是一只被压扁的胳膊,还有一条被扯烂的腿,最后是一个头向她扑过来。

一瞬间,她醒了,清楚的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知道这是梦魇。她极力的想使劲伸开胳膊,伸开腿,努力让自己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能听见自己喘息的声音,灵魂像是要被抽离了一般,她拼了命的想要挣扎,梦中那些恐怖狰狞的画面,让她压抑的想要尖叫,可是,嘴巴却像是被粘住了一般,如何也张不开。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那一瞬间,她终于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大声喊着:jimmy

她只是叫了一声罢了,便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脑中一片空白。

很快,jimmy推开门闯了进来。她看着他,微微蜷曲的头发乱蓬蓬的顶在头上,身上的睡衣皱皱巴巴的,脚上没有穿鞋,就这么赤着。

庄莹呆呆的看着jimmy,接着,坐起来喘着气。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哭了。

她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只是为了报复自己的丈夫,这件事每天都在折磨她的身心,这个噩梦便是那个小生命对她的惩罚。

在这样一个被噩梦惊醒的深夜,jimmy披了件衣服,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她抽噎着,陆陆续续把她和安子恩的事情讲给他听,他很少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抽着烟,静静的倾听。

待她说完,他用大手胡乱的揉揉她的发,柔声说,这不是你的错,别自责。

她终是泣不成声,如果,如果有个人能早点儿跟她这样说,或者,那个孩子不会早早的被她扼杀。她不会陷在错误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她决定堕胎的时候,像是一个垂死的人,因为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只要她再努力一下就能活下去,所以她彻底的放弃了。

最后jimmy说,ynda,你不需要再想那些事情,你只要好好的把身体养好,健健康康的。

他说,不要对婚姻,对爱情,有太大的幻想,退一步海阔天空。

庄莹不知道他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让她继续忍受呢,还是劝她退出那段婚姻。

她也不知道,他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似是有所感慨。jimmy平日里能说会道,但对于自己的私人事情却很少谈起。

只是,在jimmy的照料下,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当然,不止身体,还有心情。

jimmy是个很好的疗伤伙伴,他并没有过多的问什么,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么把她养胖。

她问jimmy怎么还没回英国,他无奈耸肩,说病人不听话,不配合。索性照顾她,也是一样。

庄莹默默的接受着他的照顾,感觉是,似乎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被人照顾的日子。原本应该照顾他的丈夫,此刻应该仍在医院,从头至尾,却没有联系她过。就好像,她死了或是活着,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关系。她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对婆婆交代她离家的这件事。

可是,不论情况如何,她都不愿去想了。

自然,她更不愿意去想。她现在和jimmy到底算什么,只希望就这么过一天算一天。

快过年的时候,庄莹终于决定回去。她离开的时候,jimmy伸开长长的胳膊把她抱住。

一切是那么自然。

“jimmy老师”她在他怀里轻声的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抱一下”

他放开她,那眼神很深邃,微微泛蓝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她,似是看进她心里。

她却无心探究内中的深意,对于爱情,她再也不会自以为是了。

庄莹回到家,安子恩居然在家里,腿上的石膏还没有拆,拄着拐杖,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滑稽,看见她回来也没惊讶。

接着,她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一字一句,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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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4

“我们离婚吧。”

这五个字是庄莹现今这个状态,唯一能说出口的。

捐安子恩正在翻着一本厚厚的书,手一顿,眼眉微挑:“不可能。”

庄莹夺过他手里的书,他终于抬头看她,她的脸色平静,显出足够的耐心,他的眼中却透出几分愠怒。

“子恩,这样的日子,你还想过么难道,只是我一个人觉得累么”

潆他看着她,她走了这些日子,回来了,精神似是恢复了很多。他记得,那天他在医院看见她的时候,一件棉外套松松垮垮的套在她身上,显得很是空旷。瘦的。

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跟卡儿一般大,乖巧的站在篮球场边上,温柔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每当他进球,她就浅浅笑着,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高兴的直拍手。

她陪在他身边的这些年,平心而论,他感动,却不是心动。

“我让你受委屈了,是不是”

他温和的问她,话一出口,便自觉,似乎很久没这样平静的与她说过话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每次面对面都是剑拔弩张,亦或是,不厌其烦。

“是。”

庄莹看着他,忽然的,就不想再继续说话了。她与他之间,并不仅仅是委屈与否的问题。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安子恩说:“对不起”

庄莹不知该如何对答,真是难得的三个字,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怕是第一次对她这三个字。

他有些颓然的将脸埋进了手掌里,她看着他,心尖轻颤。时至今日,她不知道她跟他之间还剩下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还该不该去怪他。

不能爱她,不是他的错。

但也不是她自己的错。

可不论他们究竟为何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都不想去为难他了,更不想,再继续为难自己。

庄莹掰开他的手,露出那张她一再为之痴迷的脸庞,俊逸削瘦,脸颊上仍有车祸后的痕迹,一些结了痂的伤痕。

她突然可怜他,他真的,不比她活得轻松。虽然,他的辛苦与她无关,是来自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还有,他身后的家族。

他们毕竟是夫妻,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并没有过多的要求他,她知道,让他放弃这么多年的感情,对他而言,很难。可她,要求的也不多。他却始终做不到。

安子恩说:“不要说离婚这样的话。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你也会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们之间,需要冷静,我现在这个情况,也不想你跟着后面操心。所以,这段时间,我没有联系你”

庄莹苦笑,却是说不出话来。他是她的丈夫,她默默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对她的了解,还不及jimmy。

如果不是这些日子jimmy收留了她,悉心照顾安慰,或者,她现在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也许,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可以做到隐忍,能够承受任何伤害,她强悍的犹如不死金刚般。不论有什么样的伤害,她也可以倒下以后再爬起来的,因为她坚强,她可以承受。

在他的心里,他是这么认定她的吧。

这该有多悲哀

他从来不知道,她是多渴望被人悉心呵护。她在家中,也是被众人在手心里宠爱长大的。为他付出这样多,他却只是认为这是她的坚强。

她看到他的眼圈泛红,心陡然漏跳了一拍,他也是跟她一样痛苦难受么这个时刻,就算是软弱,总算他肯让她见到他真实的一面。

他说:“庄莹,相信我,我真的想过要忘记她,我真的尽力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庄莹从来没有一刻是像现在这样,觉得他们两个悲哀到了极点。

她走过去,蹲下来,摸摸他的眼眉,摸摸他棱角分明的脸,真是个可怜的男人,跟她一样可怜。

他们的结合太过愚蠢,当初她选择跟他一起出国,等他爱上她,就已经是错误的开始。

如果不是这段经历,也许在某个因缘际会来临,他仍然是她仰慕的那个学长,她会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她可以成为他的朋友,或是妹妹,哪怕仅仅是一个点头之交,不论是哪种关系,定是要比现在幸福轻松百倍。可是他们却阴差阳错的过着,彼此伤害着。

庄莹捧着他的脸,轻轻摇头:“子恩,别为难自己了,也别再说给你时间这样的傻话,不要再骗我,也不要骗自己。你别忘记她,也不需要忘记她。你要是能忘记她,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安子恩,眼圈犯的通红,茫然无助委屈的像个孩子。她抱住他,与他一起哭。

他缓缓伸出手回抱,很温柔。

她用力的掉眼泪,明明两个人此刻是相拥的,却如何也找不到那种相依相偎的感觉。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人,他的心,他全身所有的细胞都给她传达一个信息,这些,通通不是她的。

他伸出手给她擦眼泪。他说:“我知道,委屈你了。”

庄莹笑着摇头,眼泪却无法抑制的往下滚。

这个她爱了,恨了,她名义上的丈夫。他压根不知道他为何会哭。

他们已经走的多远了。

这世界可真可笑。

她跟他一样可笑。

此章节为月票加更,90张月票的时候再加更,我遁走袅~~谢谢大家。

我知道许多亲不喜欢看见这两个人的对手戏,但是,那啥,有些东西,少不了他们两个。

很多亲问我,看简介,似乎还要虐到初一。最近写庄莹的部分时,我多多少少有提及到,很隐晦。

恩,大家阅读愉快。

正文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5

红墨屋 更新时间:2010125 0:31:09 本章字数:6419

安子恩扶起庄莹,让她坐在沙发上。他细心的整理好她的头发,擦干净她的眼泪。

“我知道自己欠你太多,以后,我会好好待你”

他知道,他现在这样的行为,恶劣的像个混蛋。他始终不肯面对自己恶劣的一面,连卡儿都会说,安子恩,你真自私。

这两个人女人,一个是他深爱的,一个是深爱他的,面对她们的时候,他觉得无地自容,好像一切都显得卑微起来。

捐庄莹笑了,唇角间蔓延的苦涩,让他微微心悸。

“可是,子恩,你永远不会爱我,不是吗”

“你以为,好好待我,我就会满足了我们之间的问题就解决了”

潆“子恩,我只会要的更多,而我要的,你通通给不起”

“最重要的是”庄莹倔强的盯着安子恩,咬紧了唇,生怕再多说一个字,眼泪就会汹涌而出。

“子恩,夏琳跟你说过的”她剧烈的哽咽住,最后只是蹦出两个字,“没了”

安子恩只觉得脑中像是有一股闪电,震的他分不清方向,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不愿朝这上面想,可是她的表情告诉他,他想的是对的,这是真的。

他下意识的站起身,他的腿并没有好,人打了个晃,庄莹忙去扶住他,他重重的甩开她的手,问她:“怎么回事那天你跟我说的是什么”

她沉默,他却觉得脑子里顿时空白了,像是陡然失去了思考能力般,讷讷道:“难道是真的然后呢”

庄莹有些被他吓到了,他的脸上惨白一片,阴郁的让她觉得害怕,也有些心虚,喃喃着:“没了”

安子恩突然大声喝道:“什么叫没了怎么会没了的”

这多像是个梦,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原来他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他存在,他还没有好好的爱护他他就已经消失了

如果,那天,他相信了那个电话,那个告诉他,他就要当爸爸的电话,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庄莹终是受不了,连日来的委屈疲倦恐惧自责种种负面的情绪齐齐涌上来。

“对不起,子恩对不起”

她哭到脑仁疼,两只太阳穴像是被铁丝贯穿了一般,撕扯着疼。

他瘸着腿,一拐一拐进了客房,“哐当”一声摔上门。

庄莹知道,这次,他们真的完了

不论他爱不爱她,她都不该去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孩子,有什么错呢

一个刚刚孕育着的生命,融合着她与他的骨血。而她,只是为了给他一个足够后悔一生的报复,便轻易的结束了这个小小的生命。

她能看到他的痛苦,整个人失去了往日里的神采,目光呆滞而茫然,她的目的,原本是该达到了的。可是此刻,她觉得疼,疼到心都好似抽搐起来一般。

到最后,她只剩下了哭,眼泪一刻也止不住。那个生命,也是她的孩子

他不会原谅她的,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原谅她,她更加不会原谅她自己

这种时候,她唯一可以倾吐心事的就是jimmy了。他什么都知道,她不用辛苦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她也不用努力的做淑女,扮优雅。这些都不再重要了,因为,安子恩不会在乎。

他们之间很奇怪,当他们还不是那么熟悉到交心的时候,也只是偶尔的联系。他会很亲近她,让彼此很快熟悉,他是一个那样容易贴心的人。

当她甚至以为,他是一个值得她依靠的朋友以后,他却悄悄的关上心门,他能轻易走进她的世界,给她爱护,她却无论如何走不到他的内心世界。

他是一个能够将自己藏的很深的人。他在想什么,她永远不知道。

而这样的jimmy,是庄莹所不熟悉的,他虽是年长于她,很多时候,她却只是觉得他是一个阳光的大男生,亲切,也令人感觉到轻松。

与安子恩,庄莹想,也许,就这样结束了吧。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妻子,不但不让他知道这个小生命的存在,还要这样轻易的扼杀掉还未出世的小生命。

她只能庆幸,他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婆婆,否则,按着婆婆的性子,这件事定然要掀起轩然大波来。

她不知道,是他对这件事还有着仅存的理智,亦或是,他对她还留有余地,不想让她太难堪。

但是,她知道,他对她仅存的好感,也一定被彻底抹杀了。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想去挽回。只是有些不寒而栗,想到他震怒的模样,想到他冷漠的态度,让她害怕。

她甚至害怕看手机,生怕是他打来的。

她还在等待,等待他交给她一张离婚协议书。

快过年的时候,n市又添了件供众人茶余饭后八卦的谈资。

杨爱国在外面隐晦表明,长子早已到而立之年,年后好事将近。

旁人问,那对方是不是先前报上登的,那位街头激吻的对象。

众人追着问,杨家某位长辈更含蓄,年轻人的感情就像是快餐,来得快,去的快。最后透风,这次好事的对象,许是夏家的独生女,也许是某书香世家的女儿。

可不论是他们哪一家的女儿,与杨初一,那都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堪称天作之合。

这个传闻愈演愈烈,柯尼卡想要装听不见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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