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宁将这张小卡揣进口袋,虽然只是一个相同的名字,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跟顾奈有关。
她一直都知道顾念西和顾奈之间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但顾奈对顾念西怎样,她又深深看在眼里,也许,他不是好的恋人,但他绝对是一个好哥哥,他们小时候,曾经那样要好过。
一张创可贴伸到面前,萧萧欢喜的冲她笑,好像自己找到了什么宝贝。
何以宁接过来,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饭菜已经做好了,小家伙吃得十分开心,消灭了一大碗米饭。
吃过饭,何以宁便带着他匆匆返回,她要向顾奈问清楚,或许,这也跟七年前他的突然离开有关。
离开的真相
何以宁此时觉得,顾家真的像是一个看不见的龙潭,顾震亭身上有秘密,顾奈身上也有秘密,千丝万缕,藕断丝连。舒殢殩獍
顾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何以宁站在他的房门口,再普通不过的素白色家居衫,长发随便编了个麻花辩搭在肩膀上,烟眉似蹙非蹙,倒像是田野间一朵素雅的锦花。
“以宁。”顾奈似乎很意外,走过去笑问:“你找我”
“我们屋里说行吗”她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
“好。”
她今天真是有些奇奇怪怪的。
顾奈关上房门,顺手开了灯,她还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摆设很简单,格调也很朴素淡雅,是他一向的风格。
他指了指沙发,“随便坐,我拿东西给你喝,热牛奶行吗”
“行。”
他热了牛奶放在她面前,悠然的坐到对面,“怎么了”
她用指尖触了触牛奶杯,热的,却不烫,一定是最舒服的温度,他对她一向细心,就连她来月事的时候,他都能够发现,虽然什么也不说,却一天三杯热的红糖枣水。
她其实一直想不通,这样的顾奈为什么会离她而去。
何以宁将那份诊断书放到茶几上,“你看这个。”
顾奈疑惑的一扬眉,拿起茶几上的纸张,看罢,脸色一变。
“你从哪弄来的”
“阿正的家里。”
“以宁。。。”他眸色幽深,“你拿这个做什么”
她没回答,又将那张写着“暗影之拳”的卡片推过去,然后,紧紧的盯着他的脸,果然,她看到他的眸色逐渐的沉下去,握着卡片的手一点点收紧,最后将那张卡片握在掌心之中。
“顾奈,这个人是你吗”何以宁已经能猜出大概,如果他不知道阿正患有艾滋病,也不知道暗影之拳这个名字,他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顾奈刚要开口,何以宁说:“顾奈,你从来没有骗过我。”
她美眸如星,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他突然想起七年前,她坐在咖啡店的落地窗前,认真的对他说:“顾奈,你别骗我,你明天一定要来。”
结果,他没有去,他选择了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心中突生不忍,面对她,他无法说出一个拒绝的不字,也无法说一句骗人的谎话。
“以宁,你真的要知道”
他的口气凝重了起来。
何以宁点点头,她不想看到他们两兄弟闹成这个样子,顾念西明明最喜欢这个哥哥,却又不得不被逼着去仇恨,她知道,他的心里一定也很难过很茅盾。
顾奈微叹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低沉而清晰,“阿正的死的确有我的一部分原因,以宁,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不是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顾家的三公子,出国归来,正正经经的商人,生在顾家,所有的人都没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就像小四,你知道他的志向是什么吗”
他的志向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如今的高度已经很高了。
顾奈揉着手里的卡片,嘴角一丝苦笑,“他想做一名医生。”
医生
那样暴躁的顾念西,他的志向竟然是做一名医生,天哪,什么样的病人敢找他看病,没病也得吓出病来。
顾奈继续说:“结果,他却去了瞳鸟,再比如我,我一直想做一名音乐家,你知道的,我喜欢吹口琴,拉小提琴,很多乐器我都会,我想将来开一场音乐会,而你是我最尊贵也是唯一的嘉宾,可是,以宁,这些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永远无法实现,因为我姓顾。”
他苦笑着摇头,笑容看起来苦涩无奈,“七年前,爸爸突然要在我和小四之间选一个人去中央特工处,中央特工处的新任处长曾经是爸爸的死对头季莫天,爸爸怕他上任后对顾家不利,所以要我们其中一个去那里工作,其实就是监视季莫天,你知道做一个特工要牺牲什么吗自由梦想爱情亲情生命。。。他们没有未来,他们就像蜉蝣,存在的时间很短暂,又见不得光亮。”
说到这里,手里的卡片几乎已经被他捏扁了,好似回忆到什么痛苦的事情。
何以宁静静的听着,心里却产生了强烈的震憾,她大概已经能够猜到后面的故事,神色不由悲伤起来。
顾奈将卡片扔到桌子上,暗影之拳几个字上全是折断的痕迹,“爸爸先找得我,他把这个想法跟我说了之后,问我想不想去,如果我不去,去的一定就是小四。以宁,对不起,我想,我那时候还不够爱你,在你和弟弟之间,我最终选择了弟弟,我希望他的青春能自由快乐,我希望这份苦难由我来替他背负,以宁,我知道你那时候一定恨透了我,但是,我不后悔,特别是看到你们现在这样,我很欣慰,我从来没想过,小四有一天会这样喜欢一个人,几乎付出了他所有的热情。”顾奈在笑,可是眼中却有隐隐的水光,“以宁,是我自己没有福气,但是小四替我延续了这份幸福,我不遗憾。你知道吗,他在感情上很白痴,根本看不透自己的心,还需要我去刺激他。”他笑出声音,眼中满是对这个情商负数的弟弟的宠溺,“真是个笨蛋。”
何以宁紧紧握着手里的牛奶杯,她从来没有想过,事实竟然是这个样子,顾奈当年离开她,竟然是为了顾念西,他牺牲了自己的七年时光换得了顾念西的七年自由,她突然不再怪他了,如果是她的话,也许,她也会这么做吧,他不是一个好恋人,但他是一个好哥哥,顾念西那个傻瓜,根本不知道他自己有多幸福。
也许这就是天意,顾奈离开她,她却遇上顾念西,她在他的身上捡回了自己丢失的爱情,而且还有意外的收获。
顾奈看她一脸难过,笑说:“是不是觉得难受了,好像自己没有小四重要。”
何以宁摇摇头,她不会这么自私,她尊重顾奈的选择,“如果当初你告诉我这件事,我会答应的。”
也不必痛苦纠结了这么多年。
“我就怕你不答应,你要是再一哭,那我就真去不了了,我最怕你的眼泪。”他呵呵笑了起来,看似很轻松,但何以宁知道,做那样的决定,抛弃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他想必比她还要痛苦。
“顾念西知道你做特工的事吗”
“不知道,我只告诉他,我跟他一样,在当兵,是做情报的,那时候,我们关系还很好。”
“是因为阿正。。。。”
他顿了一下,“阿正可以说是我间接杀死的。”
何以宁震惊的望着他。
“阿正当初是小四的好朋友,出生入死的战友,有一次去执行任务,小四受伤,是阿正把他从敌营里一步一步背了出来,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但阿正后来没有抵住诱惑染上了毒瘾,而且还被查出患有艾滋病,活不了多久了,他不想让自己的亲人和战友知道这些事,所以有一次他央求我,让我故意放错消息给他们连队,然后他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小四知道那个消息是我放的,来找我大闹了一场,从那以后,我们就变成这个样子,他把每一个战友都当成自己的亲兄弟,现在对他手下的兵也是,所以,我理解一个兄弟牺牲了之后的那种感受,我不怪他,但是这件事,我又不可能告诉他,毕竟阿正已经死了,宁可死也不愿意被人知道他的过去,再去揭一个死人伤疤,太残忍。”
“如果你不跟他说,他会这样一直误会下去。”
顾奈一个人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却还要反过来被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怨恨,可想而知,他的心里该有多难受。
他指了指她的杯子,“还不喝,要凉了。”
她轻叹一声,“难道就没有两全齐美的办法吗”
顾奈摇摇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想有一天,他会明白。”他拿起桌子上的那个化验单,何以宁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将它撕成碎沫,“以宁,这些事情,你知道就好,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却一直没有机会,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那时候的游戏名字,顺藤摸瓜的找到我这里。”
“我不想看到你们兄弟闹成这个样子。”
“你放心,小四虽然固执,但总有一天,他会看明白的。”
何以宁嗯了一声,她也希望顾念西能够明白,最疼他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他现在处处针锋相对的哥哥。
“那你现在还为中央特工处做事吗”何以宁好奇的问。
顾奈摇头否认,“你在黑街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正好我去那里完成最后一件任务,特工处的处长季莫天跟爸爸势同水火,我已经不适合呆在那里了,正好家里的生意需要帮手,爸爸便让我回来了。”
中央特工处
何以宁忽然想到花语就是中央特工处的,如果中央特工处跟顾震亭是两个势力,那么花语这个人也不能够完全相信,也许,她接近她,根本就是蓄谋已久,可是,顾震亭对何家所做的事,证据确凿,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有些地方还存在疑点,比如说何威的死,花语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一点,如果她早就发现顾震亭要对何威动手,为什么她不阻止,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
花语,她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发现秘密
何以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知道顾奈当初离开的原因,也知道了他和顾念西的茅盾根源,但她却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唯一可以证明他清白的那张化验单也被他撕掉了,难道他们兄弟之间就要这样一直误会下去吗
唉,到底该怎么办呢
身边的萧萧翻了个身,小腿把被子蹬开了,她给孩子盖上被子,摸了摸他的脸。
孩子睡得很香,可是她却睡不着,心里反复想着的都是顾念西的事。
枕边的电话震动了一声,她拿过来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一只嚣张的暴龙在屏幕上乱蹦,她莞尔一笑,藏到被窝里小声说:“喂。”
“何以宁,怎么说话的声音偷偷摸摸的,是不是被窝里藏了男人”
她一怔,有心气他,“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在我身边睡着呢。”
她可没有说谎,萧萧在她身边,萧萧是个小男人。
顾念西顿时咆哮了,“何以宁,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信不信我打得你的奸夫下半生不能自理”
“有本事你现在就来啊,我等你。”她继续挑衅。
“何以宁,我揍你了。”
“揍啊,揍啊。”
他气极败坏的喊:“我揍了,你没看到。”
“我一点也不疼。”
隔着电话,他拿她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的说:“我回去,你就死定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她唉了一声,“顾念西,你在干什么”
“废话,给你打电话。”
“打完电话干什么”
“睡觉。”
“顾念西”
“嗯”
她想说,我很想你,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没事,晚安。”
不等他回答,她飞快的挂了电话,屏幕的光亮在被窝里一点点暗下去,她捧着手机轻轻吻了一下,“顾念西,我想你,很想很想。”
身边的萧萧蠕动了一下,似乎是醒了,他轻轻推了推何以宁,何以宁转过身对着他,他睁着一双惺忪的大眼睛,目光落向她脖间的那只玉兔,似乎想到什么,他比划着,“我见过跟它很像很像的小牛。”
何以宁并没有放在心上,知道孩子的想像力总是很丰富,她拍拍他的背,“乖,睡吧。”
他用小手摸了摸那只玉兔,他真的见过跟它很像的小牛。
第二天,何以宁带着萧萧去上班,跟主任说明了一下情况,主任也同意了。
萧萧很听话,她查房或者有手术的时候,他就乖乖的坐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看书,有时候几个小时都不出声,主任来逗他玩,他也是爱搭不理的,一点笑容都不给,只有看到何以宁,他才会像个真正的小孩子,高高兴兴的牵她的手。
主任摇头,“小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儿子,只跟你亲。”
何以宁笑了笑,她要是有这么大的儿子就好了,经常听妇产科的同事讲生孩子有多可怕,把她都吓住了,只是一想到孩子,她就有些失落,如果离开了顾念西,她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孩子,习惯了一个人,还能再全心全意的接受另一个人吗
“小何,你前几天订的药到了,你去药局拿一下吧。”主任提醒。
“好,谢谢主任。”
这些药都不好弄,她还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买到的。
“小何,你要这些药干什么这可都是能让人神经麻痹和催眠的药物。”
如果不是她平时性情温和与人无争,他真会以为她要拿着这些药去做坏事。
“我给朋友带的。”她随便的敷衍了一句。
顾震亭比较多疑,她猜,她每天给他配好的那些药,他一定拿去化验了,她不会为自己留下蛛丝马迹,所以,她把药兑在了盐水里,每一次,她都看着顾震亭把药打完才离开。
只要剂量控制的好,这些药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会让他感觉自己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而且容易困乏嗜睡。
她从没想过自己用来医病救人的知识竟然有一天会用在这里,但是为了拿到顾震亭的犯罪证据,她必须铤而走险,她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顾震亭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何以宁叫了一声,“爸”他没反应。
这些天,他都是这个样子,睡得很快很实。
她一边配药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那么机密的东西,顾震亭一定不会放在明面上,可是屋子里没有保险柜,他会放在哪
正在何以宁焦虑寻找的时候,浑然不知阿权从走廊的另一边走来,脚步落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何以宁走到书柜前将书柜打开,她翻看着里面的书籍,一本一本的抽出来,等她抽到最后一格的时候,书柜上赫然露出一个暗格,暗格上面有一个密码锁。
她心中一喜,可马上就觉得失望,这种密码锁她怎么打得开。
她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自然不知道如何破解密码,她随便试了几个密码都不好用。
阿权的手落在门把手上,推门而入。
“权叔,我爸怎么样了”门口忽然传来说话声,何以宁身子一震,冷汗直冒。
她急忙将书放回去,飞快的关上书柜,阿权走进来,深深看了她一眼,她正站在窗户前面开窗,扶在窗棂上的手有丝轻微的颤抖,一颗心慌乱不安的跳动着。
如果被阿权发现,她就真的前功尽弃了,好险。
阿权的后面跟着顾中磊,他走到顾震亭的床前,低声问:“爸还好吗”
他的目光看着何以宁,何以宁的心里乱得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爸还好吗”他不得不重复了一遍,阿权狐疑的看过来。
何以宁这才恍然,她回过头,已经恢复了一脸平静,“我右耳最近发炎,有时候听不清,你刚才是不是问我话了”
“嗯,我问爸吃了药,打了吊针,病情有没有什么起色。”
何以宁摇摇头,“他不肯去医院拍ct,我没办法对症下药,现在只能起到缓解拖延的作用。”
“唉,爸真是的,固执,等小四回来,好好劝劝他,也许只有小四的话,他才肯听。”顾中磊重重叹了口气,又抬头问她,“小四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
何以宁回到自己的房间,精神上的煎熬让她几乎快要崩溃了,她趴在床上,萧萧还以为她累了,坐在一边给她捶背,小拳头轻轻的落在她的身上,她舒服的闭上眼睛,“萧萧,真乖。”
这些日子幸好有他。
她给花语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的发现,花语有些激动的说:“太好了,那里很可能就放着顾震亭的秘密,我会给你寄一个破解密码的仪器,寄到你的医院。”
何以宁说了声好便挂了电话,现在对于花语,她已经不能百分百的信任,还有很多细节的东西,她需要亲自去验证。
比如说,顾震亭当年有没有真的强暴过何母。
何以宁将萧萧带回家,何母顿时喜欢的不得了,拉着小家伙的手嘘寒问暖,可萧萧对任何人都是爱搭不理,不管别人怎么对他好,他都是无动于衷,一只手牵着何以宁的手,小身子偎依在她的身上。
吃过饭,萧萧坐在一边,拉着她的衣襟不声不响的。
何以宁拿了何家的老相册在看,其中有一张顾震亭和何威年轻时的合影,放在一摞照片的下面,显然并不被人所喜欢才雪藏了起来。
照片上的何威和顾震亭都很年轻,英气勃勃。
何以宁拿着照片递到何母面前,“妈,你觉得我公公和我爸哪个帅”
说完,她就认真的观察着何母的表情,何母有些尴尬,但最后还是笑了,“说实话,你公公帅一些,不过,你爸个子高,显得威武。”
如果顾震亭当初真的强暴过何母,一个受过那么深伤害的女人绝不会还能这么淡定的说出他帅一些这种话。
何以宁似乎一点点明白了,她此时正陷在一个双重的局里,一边是顾震亭,一边是中央特工局,何威入狱,何家落败,这些都是顾震亭的所作所为毫无质疑,但是何威的死却有着很多难以解释的原因。
“我觉得我爸帅。”何以宁勉强挤出一丝笑来,看着照片上意气风发的何威,她鼻子一酸,不管这些人是为了什么目的,何威最后却做了他们的棋子和牺牲品,还有那些无端枉死的他的战友。
何母削着一个苹果递给她,“你最近去看你爸了吗”
何以宁手一抖,苹果差点掉下去,“看了,他很好,还让你别担心。”
“那就好,我给他买了几件衣服,你下次捎给他。”
“妈,监狱里不让带这些。”
何母哦了一声,脸上一片落寞,何以宁看了不忍,只好接过去,“我想想办法。”
从何家出来,何以宁的心情更加的沉重,路灯拉长了一大一小两条身影,投在花砖地上,歪歪斜斜。
何以宁牵着萧萧的手,低着头想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正在步步逼近。
前方一个十字路口,路口处有一面道路反光镜,她无意看了一眼,正看到那辆车子的车门打开,跳下来四五个黑衣大汉。
何以宁一惊,赶紧抱起萧萧就跑,正好是行人绿灯,她快速的冲过马路。
那群人追到一半,绿灯变红灯,将他们隔在了马路中间,何以宁趁机快速往人多的地方跑,萧萧趴在她的背上,看着后面逼近的人群,他不停的用手比划着。
因为是夜晚,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何以宁停下来挥手拦车,却没有一辆车停下来,她看到旁边有个商场,立刻跑了进去。
意外的吻
因为是夜晚,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何以宁停下来挥手拦车,却没有一辆车停下来,她看到旁边有个商场,立刻跑了进去。舒殢殩獍
商场里灯光通明,有许多顾客在选购商品,何以宁跑到一楼收银处,紧张的说:“麻烦帮我叫保安,我被人跟踪,谢谢你,快一点。”
收银员看了她一眼,她满脸是汗,神情慌张,不像在说假话,她急忙答应:“好。”
何以宁不敢松开萧萧,一只手快速的掏出自己的手机。
顾奈,顾奈,她现在只能打给顾奈。
许翠翠已经被逼出了顾家,许淳也被停职,她现在恐怕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来做这些事,既然不是冲着她来的,那这些人。。。难道是冲萧萧来的
她拨通了顾奈的电话号码,还没等接通,收银员忽然一声大叫,“快跑。”
何以宁连头都没敢回,立刻往楼上跑去。
她没想到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商场里劫人,现在只能盼着收银员叫了保安能快点赶上来,她跑到电梯处,快速的拍着下行键,电梯在四楼,她在二楼,她焦急的跺着脚,快点,再快一点。
萧萧忽然用力的拍着她的肩膀,她知道那些人追来了,可是她不敢回头,只能焦急的望着面前的电梯。
一群人围了上来,有人来抢萧萧。
何以宁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将萧萧放下,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你们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为难孩子。”
“滚开。”为首的大汉一把将她扯开,惯性的作用下,她一头撞在电梯边的墙角上,额头破了,鲜血直流。
何以宁一阵头晕眼花,几乎站立不稳,但她还是快速的扑过来,将萧萧护到怀里,“你们别动他,他还只是个小孩子。”
她几乎是哭着请求,“你们放过他吧。”
“臭女人,滚开。”为首的大汉冲着何以宁一脚踹过来,眼见就要踹在她的肚子上,电梯门开了,一个人影从中飞掠而出,快如闪电,飞起一脚踢开那个大汉,紧接着一拳击在他的眉心。
何以宁只觉得眼前黑影翻飞,看不真切,她的脑袋和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只是本能的将萧萧搂得更紧,朝着墙角靠去。
那人的动作又快又狠,干净利落,片刻间,几个大汉已经倒成一片,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说了声走便立刻狼狈逃蹿。
何以宁抱着萧萧缩在墙角,身体沿着墙面慢慢的滑了下去,头好痛,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就在她要倒下去的时候,一双坚实的大手及时的抱住她,然后打横抱了起来。
她太轻了,抱在怀里像是一团没有重量的棉花。
“萧萧,跟上来。”
萧萧嗯了一声,紧紧拽着何以宁垂下来的手,大眼睛里噙着一汪水光。
拐角处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十几个人,见到自家的小少爷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尊爷。”
“去开车。”萧尊看了眼怀中的女人,冷声命令。
“是。”
“我没事,放我下来。”何以宁用力挣扎了一下。
除了顾念西,还没有人这样抱过她,她很不舒服。
况且,她不过是撞了一下头,可能有一点轻微的脑震荡,但不会有大碍,她是医生,她自己清楚。
萧尊像是没有听见,抱着她顺着楼梯走下去,他的手下很快就把车开来了,他将她放到后座,萧萧立刻钻进去坐在她身边,担心的仰着小脸。
萧尊坐进来,说了声“开车”。
“你带我去哪,我要回家,我真的没事。”何以宁急了,她只是有点头晕而已,眼前的路她根本不熟悉。
“闭嘴。”萧尊冷喝,看到她惊慌的表情,他想起刚才电梯门打开时,她不顾一切护在萧萧面前的情景,这个女人倒很勇敢,只是她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凶残,他们真的会打死她,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萧萧和她都有危险。
何以宁才不买他的账,“你放我下去,我要回家。”
“我说了,闭嘴。”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凶,把何以宁吓得一缩脖子。
“萧尊,你想怎样,你说让我帮你照顾萧萧,现在,我把他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你还不放我下去。”
他斜眸看过来,那白玉一般的脸,透着一丝诱人的红,额角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了,有一些粘在脸上,倒显得几分妖冶。
见他不言不语,车子还在继续行驶,她终于忍不住越过他强行去拉车门。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搡便把她压倒在车座上。
“萧尊。。。唔。。。”
她的唇泛着诱人的春色,娇翠欲滴,他忍不住就吻了上去,看着她的一双眼睛突然撑大,在他的瞳仁里盛开,他的身体竟然腾起一股快意。
一边的萧萧急了,小手用力的去推萧尊的肩膀,又打又咬,他不得不放开她,她像受了惊的兔子,一直缩到萧萧的身边,恨恨的瞪着他。
萧尊凝着面前的一大一小,好像两只猫咪,全部竖起全身的毛,严阵以待,他摸了摸冰凉的唇,上面还有她的气息,他的眸色渐沉,冷声命令,“停车。”
车子稳稳的停在路边,他抱着双臂,睨视着她倔强不屈的小脸,“你不是想下车吗下去。”这里是高速公路,两旁只有昏黄的路灯,山野间冷风阵阵,阴沉黝黑的可怕。
何以宁重重擦了擦自己的唇,狠狠瞪他一眼,转头,又对着萧萧叮嘱,“姐姐不可能总陪在你身边,你要听话,把病治好了才能来找姐姐,知道吗”
萧萧憋着一张小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不要离开她,他要永远跟她在一起,他不想回去。
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哭,一哭就停不住似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十分可怜的模样。
何以宁心疼的搂着他,“乖,姐姐走了,记住,我们是好朋友。”她做了一串手语,“好朋友就算不在一起,心也在彼此想念,对不对”
萧萧一边哭一边比划,“对。”
她亲亲他的额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萧尊目送着她纤细弱小的背景消失在夜色中,心底陡生一股烦躁,她宁愿一个人走在这荒山野岭都不愿意跟他同坐一辆车,性子真够倔强的。
司机还在发愣,好像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把一个女孩子丢在这里,不太道德,虽然做他们这一行的,早就不讲究什么道德了。
萧尊烦燥的扯了扯衬衫的领子,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萧萧,对着司机说:“你把小少爷送回去,还有,让他们查查是谁想打小少爷的主意。”
说完,他独自打开车门走下车,黑色的身影迅速的溶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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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我
何以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个人走在公路上,天又这么黑,她不是不害怕,两旁的灌木丛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吓得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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