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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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别想。”何以宁拉开他的手,从冰箱里拿了两个西红柿递过去,“洗了。”

他悻悻的接过来,“洗完让我摸吗”

“不可以。”

“何以宁,书上说,四个月以后就可以那个那个了。”

他把西红柿放进水槽,一边发泄他的不满。

何以宁拿出几只鸡蛋,叹了口气,让他看孕妇手册什么的,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怎么这方面的东西他看得这么认真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这是强权主义。”

“那你问宝宝同意吗宝宝要是回答好,我没意见啊。”

他瞪她一眼,这个女人,故意的,宝宝现在要是会说话那就是怪物了,是哪吒,金刚葫芦娃。

他用右手去拧水龙头,手刚触上去,竟然没有拧动,整只手臂好像都没有知觉,他又试着用力,水龙头上的阀门连动都没动。

他的心迅速的下沉,眉宇间一抹凝重。

他的手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吗只是洗几个西红柿而已,他却连水龙头都拧不开。

看来那个医生说得是对的,他的这只手会残疾。

“顾念西,洗好了没有”何以宁一边打鸡蛋一边问。

背对着她,顾念西盯着那几颗西红柿,慢慢的收拢了左手,紧握成拳。

“不洗了。”他将西红柿往旁边一推,转身大刺刺的出了厨房。

“喂。”

这男人该有多小心眼,只是不让他xxoo,他就生气发脾气了

何以宁耸耸眉毛,走过来捡起西红柿,刚要拧开水龙头忽然想起什么。

他的右手不会连拧开水龙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吧,怎么会这么严重

何以宁回头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他,她默默的垂下头,动手将西红柿洗净。

以他的自尊心,他恐怕不会承认,她要怎么办

顾念西来到后院,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拿出一根烟,用双唇含住,右手试着拿住打火机,勉强握住后却怎么也按不开,他烦燥的将打火机丢在草地上,连着烟一起碾碎在脚底。

如果他的这只手废掉了,他以后不能握枪了,不能抱她和孩子了,他会变成一个连吃饭都要用左手的废物。

该死。

他握起拳头一拳击在身后的墙壁上,上面白色的碎屑纷纷下落,他不甘心,又连着挥了几拳。

何以宁站在不远处,清楚的看到了他在自暴自弃,她垂下头,默默的走开,转身时,眼中滑落一滴珍珠般的晶莹。

顾念西,不要这个样子,你难过,有人比你更难过。

吃饭的时候,他用左手拿筷子,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他解释说:“右边胳膊很疼。”

她嗯了一声,然后取了只勺子给他,“用这个吃。”

他没接,依然艰难的用着筷子,几次夹东西都夹不上来,何以宁只是笑着,“加油。”

他努力了半天才夹上来的一块西红柿却在半路掉在了桌子上,他将筷子一扔,“不吃了。”

“顾念西。”见他转身就走,何以宁忽然叫住他,“为什么不用你的右手试一试”

“疼。”

“你怕疼吗”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重新又坐了下来,这次,他换成右手,虽然能握住筷子,但是用不上力,还不如左手来得灵巧,何以宁默默的吃着饭,并不去看他。

他试着夹了几筷最后都失败了。

“如果太疼的话,就不要勉强了。”何以宁将勺子放到他面前,“吃西红柿炒蛋,本来就应该用勺子的,连着汤汁一起吃起来会更香。”

她始终是微笑着的,就像在鼓励一个小朋友。

顾念西拿起勺子,一声不吭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他想帮她刷碗,但一想到自己的手,他张了张嘴又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顾念西,刷碗去,你不是要让一个孕妇干这种活吧”何以宁懒懒的坐在椅子上,对着自己的肚子告状,“宝宝们,看你们的懒爹地,欺负妈咪刷碗。”

顾念西瞪起眼睛,“何以宁,你每天背着我的时候,到底告了多少状”

他的光辉形象啊全让她给毁灭了,以后两个姑娘生下来跟他不亲怎么办

“不告诉你。”她眯了眯眼睛,“想加印象分就去刷碗。”

“知道了,蠢女人。”

顾念西收拾了碗筷,不时用右手帮一下忙,但主要还是靠左手。

刷碗的时候,右手根本拿不住碗,何以宁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碗被摔进水池的声音,心也跟着痛着,不逼着他,他是不肯承认的,不承认,他就不会配合着做康复治疗。

砰的一声,一只碗掉在瓷砖地上,尸体四分五裂。

何以宁撑着桌子站起来,看到他站在厨房里,直直的盯着地上的残骸,右手的指尖上,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来。

她自身后抱住他的腰,将脸轻轻搁在他的后背上,吐气如兰,“顾念西。”

他收紧了拳头,额角处迸出几条青筋,眸中雾气渐浓,“何以宁,我是个废人,我连碗都拿不住。”

“我以后想抱你都不行,还怎么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女儿”

“顾念西不是治不好,只要你肯配合,一定会好起来。”

“能治好”他自嘲似的笑了笑,“我现在连拿一只碗的力气都没有,你告诉我能治好,我不是小孩子了,会信这种安慰人的话。”

“真的能治好,我查了很多资料,也为你制定了一套康复计划,只要”

顾念西拉开她环在腰间的手,“我出去买烟,你让刘阿姨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说完,不顾她在身后的喊声,大步的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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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踢我

收拾一个摔碎的碗用不着惊动刘阿姨,何以宁自己拿来清扫工具打扫干净。

顾念西戒烟很久了,现在说去买烟,其实是想出去散散心吧,她明白他的感受,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兵突然有一天不能再拿枪了,换成是谁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他高傲的自尊心,而且最重要的,他觉得自己是个残废不能够保护她了,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她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何以宁看了会电视便躺下了,孕妇都嗜睡,她也一样,躺下没多久,虽然还牵挂着他,但很快也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床的另一侧陷下一块,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轻轻呼唤了一声“顾念西”。

他抱住了她,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的抚摸。

“他们踢我了。”何以宁半眯着眼睛,幸福的转头看着他。

他嗯了一声,“踢哪里了,疼不疼”

“不疼,很温柔的踢我呢,好像比赛似的,一个踢完另一个继续。”何以宁捧着他这张精雕细琢的脸,真是生得让女人和男人都嫉妒,只是,他是她的,就让别人羡慕嫉妒恨去吧,“顾念西,答应我,配合治疗,不是没有痊愈的希望。”

他睁开眼睛,那里一片汪洋似海却又深不见底,“还在安慰我”

“这不是安慰,真的,现在的医学技术这么发达。”

“你早就知道我这条手会废掉的是吗”

他是多么的无能,让她看到自己的毫无用处,吃饭用勺子,拿不住一只碗,甚至连打火机都无法按开,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是这么的狼狈。

何以宁急了,“你还没有试,为什么就放弃”

“你让我像一个残废一样每天去做那种康复,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手臂残疾的人”

“你不配合就真的会做一辈子残废。”何以宁顿了一下,眼中浮出伤感悲痛的神色,“如果可以治好我的耳朵,我什么都肯做,就是让全世界看我的笑话我也愿意,可是,我没有你幸运,这只耳朵已经根本没有办法治愈了。”

闻言,顾念西身子一震,毫不犹豫的转身搂住她,“何以宁。”

这是他的错,如果当初他好好的保护她,就不会让她出车祸,不会流产,不会右耳残疾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何以宁本来不想提起这件事,知道会触及到他心中的伤疤,但是她无法看到他这样继续自暴自弃,就当是刺激他也好,她想让他重新鼓起信心。

顾念西搂着她,脸埋在她的颈间,“何以宁,我会拖累你。”

“如果你想拖累我,那你就继续自暴自弃吧,你可以不接受治疗,可以什么都不去做,等着你的手慢慢坏死,最后无药可救。”何以宁推开他,“顾念西,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转过身拉过被子,将后背对着他。

顾念西在黑夜中静静的注视着她的背影,他伸出右手,试着抚摸着她的长发,可是努力了半天也只是动了几下指节,却已是一头的汗。

这样的手真的会好起来吗

他自己都不信。

何以宁静静的等待着,最后听见他下床的声音,她气得握紧了拳头,顾念西,算你狠。

一大早,何以宁就在收拾东西,顾老夫人急着问:“以宁啊,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回我妈家。”何以宁塞了几件衣服到包里,“妈,你替我照顾萧萧。”

“这这没什么事为什么要回去啊你是不是跟小四吵架了,我去教训他,死孩子,竟然敢惹我大孙子的妈生气。”顾老夫人气势汹汹的就去找顾念西了,他正站在洗漱间里,牙刷和牙膏掉了一地,他怔怔的看着,没什么反应。

“唉呀,小四,你媳妇要带着我大孙子回娘家,你怎么搞的,赶紧把我大孙子弄回来。”

顾念西没有回头而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生气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啊,死小四,快点去。”

顾老夫人走过来拉他的胳膊,他轻轻甩开,“妈,你别掺合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掺合,可这是我大孙子的事,我就一定要管,快去把以宁叫回来。”

“我不去,要去你去。”顾念西蹲下来,伸出左手捡起地上的牙刷,连牙刷都拿不住的废人。

“你你,唉”顾老夫人气到跺脚,“我去找你三哥去。”

顾奈套了件衣服,“妈,大清早的,你是闹钟啊”

“快去拦着以宁,她要回娘家。”顾老夫人急着说。

“回娘家,他们吵架了”

“我哪里知道啊,以宁还是孕妇呢,唉,你说折腾个什么劲嘛。”

“我明白了。”

顾奈下了楼,看到何以宁拎着个包刚要出门,他匆匆喊了句“以宁。”

何以宁停下脚步,看到他边扣着衬衫边从楼梯上跑下来。

“妈把你叫醒的”

顾奈笑道:“孕妇的脾气都是这么变化无常吗”

何以宁嘟了下嘴巴,转而又凑过来,“你得帮我。”

顾奈了然的耸耸眉毛,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有什么事能闹到她回娘家,她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女人,问题一定出在他那个弟弟身上。

“你说吧,怎么帮。”

何以宁便将顾念西手臂的事告诉了顾奈,“他那人死要面子,一定不肯让别人知道,所以,我们得用激将法。”

她贴着他的耳边说了几句,顾奈频频点头,“好,就这么办。”

顾念西将牙刷放回原位,耳朵一直坚着听外面的动静,直到有推门声响起,他才装模作样的对着镜子好像要洗脸。

蠢女人,他就知道她是吓吓他而已,她还真舍得走

可是进来的却是顾奈,自镜子中一脸怒气的望着他,“小四,你把以宁气走了,很开心”

他愣了一下,她真走了

顾奈继续说:“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呢不过是废掉了一只手而已,你认为以宁会在乎吗”

“我在乎。”

他是她的山,是她的一切,现在这座山倒下了一半,他还配做她的保护神吗

这将是本年八哥的最后一篇文了,因为八哥决定休笔一年,所以,允许八哥更得慢一点,八哥也很舍不得这篇文完结。

算你狠

顾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焦急和失望,“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就连死亡都不可以让她放弃你,她跋山涉水的去找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的手废了,不重要,哪怕你整个人都瘫了,那也不重要,她要的只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相濡以沫,你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你认为自己是废人,可在她的眼中,你就是完美无缺的。你会认为一只耳朵残疾的以宁是废人吗你只会更爱她,不是吗”

顾念西自镜子中与他四目相对,目光渐渐无力的垂落下去。

顾奈叹了口气,“以宁说,你既然要抱着这条胳膊自暴自弃,她也会选择重新去过新的生活。”

“她要干什么”顾念西立刻紧张的回过头。

顾奈耸耸肩,“以宁可是很有魅力的,别以为就你有眼光,她那样的女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关心爱护她的男人。”

顾念西的目光收紧,一片风暴狂烈袭来。

蠢女人,你敢

何以宁坐在咖啡厅里,对面是来相亲的对象,一派优雅的绅士作风。

她不时看一眼表,这个时候,顾奈应该通知了某人吧。

“何小姐,你在赶时间”绅士男疑惑的问。

“没有。”何以宁讪讪一笑。

“你是医生吧,我父亲也是医生”绅士男侃侃而谈。

何以宁咬着吸管,含笑的望着他,并不插话。

“何小姐,明天有空吗,我想约你一起看电影。”

“她没空。”霸道的声音忽然雷电一样的劈了下来,紧接着,何以宁的身边便坐了一个人,一只手臂强硬的搂着她的肩膀,挑衅似的看向对面,“你约我老婆看电影,是不是要先问问我”

绅士男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们,“何小姐,你已婚”

何以宁若无其事的拿开肩上的手,当他不存在,“崔先生,不要误会,这是我的前夫,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顾念西气得要揍人,什么叫前夫,什么叫没有关系了,户口本上,她的名字还排在他的下面呢,这女人这么快就想吃干抹净,当他是白痴啊。

顾念西刚要发作,忽然一脸的怒气化成一抹妖冶的笑容,直看得对面的绅士男惊心动魄。

“你确定看上她了”

绅士男认真的回答:“何小姐不但人漂亮,工作和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我的要求。”

“是吗”他的手肆无忌惮的放在她的肚子上,“那这里有两颗芽,你也不在意吗”

绅士男显然大吃一惊,他来到的时候,何以宁早就等在这里了,有桌子挡着,他根本没有看到她隆起的肚子,此时不由震惊的瞪大眼睛,“何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以宁怒气冲冲的瞪向身边一脸得逞笑意的男人,急忙解释,“崔先生,你网上的简历不是说不介意对方有孩子吗”

绅士男站了起来,一脸气愤,“可并不是说对方怀着孩子我也能接受。”他拿出钱包抽出钱压在咖啡杯下面,“对不起了。”

说完,转身离开。

顾念西得意的朝着何以宁抛了个得瑟的眼神,她气鼓鼓的推开他,“顾念西,你想怎样,不是你说了不想连累我的吗现在我来寻找自己的幸福,你又来掺合一脚是什么意思”

“谁允许你离开我的”顾念西立刻瞪圆了眼睛,“何以宁,我告诉你,除非我挂了,要不然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找别的男人,你找一个,我收拾一个,直到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敢要你,你要是敢跟别人结婚,我就用大炮轰了你们的教堂。”

何以宁深吸了口气,“你讲点理行吗是你先不要我的。”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你一直这样消沉下去,每天都觉得在拖累我,那不如干脆一点就去离婚好了,免得你内疚痛苦,我不会没人要,少了你顾念西,我一样唔”

他压着她的后脑将她的脸推向自己,毫不犹豫的吻上她的唇,堵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她想得美,她连身上的一根头发都是他的,她要离开,等下下下辈子吧。

她被吻得透不过气来,最后面红耳赤的将他推开,有没有搞错,这里是咖啡厅,很多人看着呢。

何以宁脸红心跳,声音越来越小,“顾念西,你到底想要怎样”

他用左手抓着她的手,气乎乎的像是发誓一样,“大不了我答应你去做复健了。”

何以宁心里窃喜,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谁知道你是不是说着玩的,真做复健的时候你又要发脾气,不配合。”

“我顾念西说去做就去做,蠢女人,你还要我立字据吗”

何以宁眉开眼笑,“顾念西,你聪明了。”

“”

她仿佛早就预料到一样,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上面已经条条框框的将各种要求列满了。

配合医生,不准说脏话,不准摔东西,不准掉头走人,不准瞪眼睛,不准皱眉毛等等,等等

何以宁将笔塞到他的手里,笑眯眯的说:“签字吧。”

顾念西握着笔,大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他用左手别别扭扭的写下三个字,把笔一扔,“行了吗”

何以宁拿起来左看右看,最后总结,“顾念西,你的字好丑。”

废话,她用左手写字试试,他又不是左撇子。

“记住你签过的字,有违其中任何一条,我就去找人相亲。”

“你敢”

她扬了扬眉头,“你试试。”

他瞪起眼睛,她立刻皮笑肉不笑的提醒,“顾念西,合约上有写,不准瞪眼睛哦。”

他深吸了口气,重重的吻上她的唇,合约里没写不准打啵的吧,何以宁,你出息了,长进了啊,敢算计我了

顾念西的复健计划终于开始进行了,他出乎意料的配合,打针吃药做针灸,一声不吱,眉头不抖。

只是在做复健练习的时候,他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练习的时候需要用到一种橡胶球,由扔球的人抛过来,他负责用右手接住。

顾奈站在五米之外的地方,掂着手里的球喊道:“小四,我要扔了。”

顾念西黑着一张脸,他想到了自己在部队跟大黄一起玩的时候,他把球扔出去,大黄就会撒了欢的跑去捡回来放在他面前,邀功似的伸着舌头,摇着尾巴。

为什么会有这种复健项目,何以宁,耍我呢吧。

“不干了。”顾念西没好气的摘下右臂上的机械扔到地上,让他学大黄,怎么不直接给他一刀。

顾奈向坐在远处的何以宁求救。

何以宁慢悠悠的飘过来,然后举起手里的保证书,笑眯眯的说:“顾念西,说话要算话哦。”

说完,毫无压力的飘走。

顾念西,“靠。”

不平等条约害死人。

何以宁再次飘来,“顾念西,保证书上有写,不准说脏话哦。”

再次飘走。

顾念西咬牙,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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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不晚

在何以宁和顾奈的魔鬼式监督下,顾念西一直没有什么知觉的右手渐渐的开始恢复感觉,可以握拳,虽然握得不是很紧,却能辅助左手一起施力。

何以宁每天晚上都要给他做舒缓按摩,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学过,后来更是钻心研究,只为了让他的手早点好起来。

顾念西终于做了一把配合的病人,人家给他按手臂,他就靠在人家的怀里,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跟她的肚子聊天。

“女儿啊,一定要长得像你们的爹地啊,将来才会是大美女。”

何以宁,“”

难道她们的妈咪就不漂亮了吗这个男人又开始自恋了

她按摩的手用力再用力,捏得他直叫,“何以宁,你谋杀亲夫啊。”

说完又立刻转向她的肚子,“女儿,你们可要为老爸作主,你们的老妈要害我。”

何以宁失笑,“喂,你现在跟他们说话,他们可是能听见的哦。”

他翻了个身枕在她的腿上,仰头看着她,目光闪烁耀眼,“何以宁,我怎么有些紧张”

医生说双胞胎早产的可能性非常高,现在已经七个多月了,说不定哪天突然就会生,虽然他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还是紧张啊。

“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生孩子的又不是你。”何以宁掩嘴而笑,到底她是产妇还是他。

顾念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短短的发,瞪她一眼,“我会生孩子就该送到博物馆了。”

他翻身下床,走到小厨房里拿出牛奶,熟练的加热,从来不会伺候别人的大少爷在何以宁怀孕这段期间一直努力的学习着各种基本生活技能,看,连热牛奶这种工作都会做了,鼓掌。

他用手试了下温度,感觉不凉不热才给她递过去。

何以宁一边喝着热牛奶,一边享受着他的按摩,虽然有一只手不太好用,但是另一只手却很有力气,按摩也是一种复健。

两个宝宝没有让她受任何的罪,没吐过,食欲好,就连手脚都没有浮肿,只是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会不方便。

“何以宁,睡觉。”顾念西给她做了一次美男全身按摩,然后抱着她躺下,她现在睡觉比较辛苦,他每天晚上要起来几次给她翻身,用毛巾给她擦汗,有时候腿脚会抽筋,他也要负责揉捏。

何以宁总是能睡到一个好觉,只是苦了那个半夜要起来许多次的某人。

“小四,你怎么每天焉头耷脑的”健身室里,顾奈正陪着他做复健训练。

“有吗”他顶着一双熊猫眼看过来。

周围顿时有冤气包围了过来。

顾奈打了一个哆嗦,“没有。”

何以宁坐在栗子树下,闭着眼睛养神,脖子上缠着他送给她的红色围巾,偶尔抬头看一眼头顶,满树的栗子结得满满的,诱人去采摘一样,今年的栗子意外熟得很晚,外面已经有些霜冻了。

不久,顾念西和顾奈搬了个梯子出来,几个小的也跟在后面,手里提着篮子,大有进村扫荡的架势。

“姨姨,姨夫说要给我们炒栗子吃。”萧萧高兴的拉着她的手,眼睛往她的肚子上瞅,“姨姨,妹妹们能吃到吗”

“当然,姨姨吃到了,他们就吃到了。”

何以宁扶着腰站起来,萧萧贴心的搀着她。

她走到一边,看他们几个爬上树摘栗子,时间一晃,仿佛又回到了去年的时候,他捧着一袋热乎乎的栗子从窗户钻进她的小诊所,两个人捧着栗子坐在床上,他在小心翼翼的剥开坚硬的外壳。

她在书上看过一句话:某年某月某日,我看了你一眼,并不深刻;某年某月某日,意外和你相识,无关心动;怎知日子一久,你就三三两两懒懒幽幽,停在我心上

于是停住了,改变了她的人生方向,让她的生活轨道被一个叫顾念西的人所驱使,公转的是他的轨迹,照耀的是他的光芒。

何以宁眯起眼睛,透过午后的日光望向他,他坐在枝桠上,金子般的光亮在他的眉梢飞舞,他看过来,目光潋滟,将手中的一颗栗子从树上扔下来,正扔在她的手心里。

她握住了,握住了他们的美好时光,再也不肯张开掌心。

顾念西和顾奈在炒栗子,何以宁陪着三个小的做游戏,不久,香喷喷的栗子出炉了,老远就闻到了那股泌人的香味。

顾奈将一大盘栗子放在茶几上,几个小的就要伸手,他急忙说:“想吃到栗子,需要做游戏,游戏赢了才可以吃。”

三个小的又把手缩了回去,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

“你们现在闭上眼睛,猜一猜我手里有几个栗子,猜对了的就可以得到全部的栗子。”

“好。”

小家伙们异口同声,乖乖的闭上眼睛。

那边是顾奈跟孩子们的游戏,这边,顾念西试着给她剥开一个栗子,手不如以前那么灵活,剥起来很慢,但他低着头,非常认真的去壳,去掉上面的薄膜,最后弄出一个完整的栗子来。

何以宁含着笑,微微张开嘴巴,他却把栗子咬在嘴里,只露出一半,含糊的说:“你自己吃。”

“”

“喂,你不想给我吃就算了。”这还有小孩子呢,他不能起一下表率作用吗

趁着顾奈和几个小家伙玩得正欢,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一手搂着她,飞速的把嘴巴凑过去,热乎乎的栗子就到了她的嘴里,她瞪他一眼,却是笑眯眯的吃了下去。

有栗子的味道,也有他的味道。

“何以宁。”

“嗯”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别墅区只有顾家的门前种栗子树吗”

她摇摇头,这也是她一直疑惑的问题,难道只是为了吃栗子

他搂着她的肩膀,微微挑眉,那笑容竟似春日的花露,悠远清香,“因为某一年,有一个少年在栗子树下看到了一个女孩,她穿着碎花裙子,扎着红色的蝴蝶结她当时想够树上的栗子,可是,她太矮了”

他的话语轻柔如风,暖暖的盘旋在耳边,何以宁突然就泪流满面,为什么那个时候,她没有看到他,他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凝望,而她与他错过了,怪不得当初的三日约会,他说偶遇,最后却在栗子树下看见了他,想必,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从日出到日落,从八年到一辈子,一直等到满树花开,等到她姗姗而来。

何以宁扑进他的怀里,不管不顾的流着眼泪,幸好,不算晚。

宝贝们啊

“以宁,你怎么哭了”顾奈奇怪的看过来,又看向罪魁祸首,“喂,小四,你不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把以宁惹哭”

顾念西表示很无辜,这女人平时不爱掉眼泪,他不过就是说了这个栗子树的来历而已,她就哭得跟面条似的。

安抚的搂着她,唉,乖啊,不哭啊

何以宁破涕为笑,偎在他的怀里,吃着他喂过来的栗子。

刚吃下一个栗子,何以宁突然双手一捂肚子,脸色惨白,“顾念西,我肚子疼。”

“啊”顾念西一下子慌了,纵然是面对敌人的枪林弹雨,纵然是身陷囹圄,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脑袋里瞬间就空白了,情急之下,他一声大喊,“妈”。

“”

顾老夫人从楼上急匆匆的跑下来,看到何以宁在喊肚子疼,老人家赶紧说:“快,快去医院,怕是要生了。”

她拍了一下还愣在那里的顾念西,“死小四,你看啥呢,送以宁去医院啊。”

“去医院。”他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嘴里重复着,“好,去医院去医院。”

却是半天没动。

他紧张过头了吧

顾奈起身大步走过来,作势就要抱起她。

顾念西急忙神经兮兮的出现,“喂,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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