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迪南噙着笑执起杯子啜饮一口咂咂嘴道:“这倒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叶,你的女人质疑你对她的保护能力,在向另一个男人寻求保护呢,怎么,你没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创吗”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却说了刺激叶秉兆的话。空口获得他的庇护,凭什么叶秉兆方才不是很狂妄地说有自信说能守住他的花儿吗
叶秉兆始终挂着笑:“我的女人从不会质疑我的能力,而我也不会遮掩她的智慧。她说的没有错,我能为她想到的,都能做到,但是你,是个未知。我想我至少应该听到你的保证,才不枉我一片与你结盟的诚心。”
“笑话,哥哥凭什么要保证她的安全”在一旁冷落许久的塞西莉亚出言,嗤之以鼻,“叶,做你的女人难道就这点儿本事”
斐迪南摇摇头,这个妹妹始终是空有漂亮的外表,却没有智慧的头脑。优秀的女人不需要自己动刀动枪也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这才是本事。正如叶秉兆的那个女人,她不参与他们之中,却会为自己谋算该有的宁静。她有自己的一套,所以才有资本可以站在叶秉兆的身边。
叶秉兆对于塞西莉亚的无礼没有表现出分毫愠怒,只是淡了声调:“做我的女人不需要很复杂,塞西莉亚,我希望你可以尊重夏瑾,我以为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合作的时候。”他淡淡的警告。
塞西莉亚瞪眼,被叶秉兆堵了话,一时语塞,她不知道为了夏瑾,他可以直接这么说她,半分情面都不给,这个女人真有这么重要
夏瑾在桌下悄悄拉了拉叶秉兆的衣袖,他说得也太过了点吧,不过她很喜欢听见他说维护她的话,暖暖的,有被捧在手心的感觉。其实只要他心里有她就成,不需要说这么伤人的。
“道克小姐,你说的没错,我就这点儿本事。我不会舞刀弄枪来证明自己勇者无敌,我只是个简单的普通人商人而已,对于可以利用的,我会尽可能争取。如果你哥哥可以给我要的,我会给他回报,并不会让他吃亏。”
斐迪南再次摇头,太强势的女人会让男人有压力,适当的柔软,才会令男人刮目相看,自己的这个妹妹要在自己喜欢的男人要面前表现,要将人比下去,却始终用错了方式。她的表现像是一头横冲乱撞的小蛮牛,不懂得收敛自己的脾气,在胡乱地做着攻击。
“请原谅我妹妹的无礼,她个性比较直接。”斐迪南对于自己妹妹的冷场只能做圆场。
夏瑾摇摇头表示没事,她并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塞西莉亚并没有占上风,只是冷了场,让叶哥不高兴了而已。“没有关系,她很直接,也很可爱。”不可否认,这是塞西莉亚的优点,直接,不阴暗。对于自己要争取的,直言不讳。不像有的人,会耍手段,不择手段,比如宋诗菲。跟塞西莉亚打交道,比跟宋诗菲打交道要来的愉快。
斐迪南听着夏瑾非但没有被塞西莉亚激怒,竟然还赞赏,倒是一阵惊愕。夏瑾不是虚假的人,听她说塞西莉亚的赞语,那是真心实意的。这令他感到新奇。同时,她的三言两语也安抚了叶秉兆,令他们的宴会可以继续进行。
塞西莉亚也是一阵惊愕,她一直都瞧不起她,对她争锋相对,没有好脸,而她竟然还夸她可爱她的脸上飞上一抹晕红,但还是强装镇定拿起杯子喝了口酒:“你才知道。”她咕哝说了句,飞快看了叶秉兆一眼。
叶秉兆对于夏瑾打的太极很满意。笑脸迎人,不卑不亢,她做的很好,无形中还消灭了一个对手,不得不说,生活给了夏瑾历练。她不是娇生惯养的人,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将自己当做是中心,所以会收敛自己。她懂得发掘别人的优点,这样就不会处处树敌,而是将对她本来保有成见的人变成她的朋友。在桌下,他悄悄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
斐迪南听着夏瑾的最后那句话,脸上冒起兴味:“不过,你给我的回报是什么呢你看,我什么都有了。”
夏瑾转了转眼睛,又将话绕了回去:“不,你并非什么都有。你跟叶哥坚固的盟友关系缺少粘合剂,而我是其中的不稳定因素。如果我的安全得到保障,你们的关系会是稳固的。而你要跟叶哥结盟,说明你有你想要的,至少,通过结盟,你会比原来预想的,更快得到你想要的。时间就是金钱,我可以为你赚到很多金钱。”
斐迪南一时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才抚掌大笑:“有意思,有意思,很会谈判的一个女人。叶,你的眼光不错。”一旁沉睡的黑豹子听见斐迪南的大笑睁开眼着它的主人,动了动耳朵站起身慢步走到斐迪南的脚边重新躺下。似乎他的主人很少有这么情绪明快的时候。它不失时机地昂起它的头颅求抚摸。而斐迪南没有令它失望,勾着手指挠了挠它的下巴。。
“我的眼光一向不错。”叶秉兆勾唇举杯,同时也淡淡抛下一句话;“不过,她已经是我的了。”他看的到斐迪南眼中对夏瑾的兴味,但夏瑾是他的,他斐迪南要找只能去找别人了。
斐迪南收回摸着豹子的手指摸着下巴,做出思考状:“我知道,你们伟大的爱情我看见了。嗯,还不错,也许我也该去找一个来给乏味的人生做点调剂了,莱尔,你喜欢什么样的”他垂眼看向脚边的黑豹子。而黑豹子还沉浸在他抚摸的舒服感中,对于他的提问,睁开慵懒的眼眸,却淡淡扫了夏瑾一眼。斐迪南冥思,这样的女人可遇而不可求,他能遇上一个吗
“别摆出发情的神情,你的春天会来到的。”叶秉兆端着酒杯,事情已经在餐桌上谈判完,现在的他应该说心情愉悦。夏瑾低头闷笑,而塞西莉亚听见叶秉兆的调侃,转向自己的哥哥,一脸的震惊:“哥哥,你想安定下来了”
她似乎对于斐迪南想找一个女人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她哥哥的印象中,女人都是累赘,除了发泄功能,就没有其他可以值得他在意的了。
“不需要那么大惊小怪。”斐迪南懒懒道,“我不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的女人,只是还没有遇到。如果出现了那棵可以让我停留的树,我会停留下来的。”他淡淡扫视一圈,说的话倒是很惊人。
“那么祝你成功”夏瑾笑着举杯向他致意。女人对于听见或者即将要听见的爱情故事总会抱有一定的八卦心理,尤其目前,她将斐迪南当做朋友。
“谢谢。”斐迪南凑过杯子,两只杯子碰撞中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响。
叶蔚蓝回到巴黎,做着她最后的一场时装秀,也为了准备跟伊格尔关于希亚的抚养案。沈逸珲实现他的诺言,已经在着手搜寻关于为陶桑妮恢复名誉的事情了。只要宋诗菲的那副成名作重新冠回陶桑妮的名字,那么,宋诗菲在设计师界将再没有立足之地,纵然她想重新回归,也没有可能了。宋诗菲三个字,将被鄙弃。
不是她叶蔚蓝心狠,而是她宋诗菲当初做的不地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偷来的东西,从来都不会长久的。很快,宋诗菲被人所乐道的才华也会被揭穿,她从别人身上偷来的东西,将一样一样失去。她无意去跟宋诗菲争锋相对,只是为了拿回属于桑妮的东西。那,是她作为一个朋友该为她做的事情。
台灯下,叶蔚蓝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泛黄的纸张,那是陶桑妮的记事本,上面有着她画着的图稿样子。很快,这里面的图纸将被送去做笔记鉴定,只要符合那张作品,一切就将重新开始。
等尘埃落定,她就要告别模特生涯,重回珠宝设计师的行列了。本来她入模特行业,为的就是给自己的好姐妹正名,等一切恢复原来,她的模特使命也就结束了。她叶蔚蓝不是为了宋诗菲而生,而是因为一个已经故去的好姐妹才出现在台上,才从出道那天起就跟宋诗菲对着干,才有娱记八卦上的各种报道,才有彼此的声名大噪。当真相大白的那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唏嘘。
叶蔚蓝唇边浮出一丝悲凉的笑,忽然生出一种人走茶凉的感觉。她做模特行业这么久,要说没有留恋是假的,不知道在她盛极一时的红之后,会是谁又站在那个顶峰模特界从来都是才人辈出,所有人都道她叶蔚蓝有神奇的本事,可以维持风光不衰,可谁又知道为了站在那个顶峰,为了有实力跟那些大腕叫板,她付出多少心血
她的手慢慢下滑,摸摸自己微微泛疼的小腿,轻轻揉捏,眉头轻蹙,又是一场耗时的时装秀,长达二十公分高的鞋子一场秀走下来,还真不是盖的。
“怎么,年纪大了,挺不住腰酸背痛腿抽紧了”齐誉端着一杯咖啡懒懒倚门而立,就着瓷白的杯沿啜上一口,唇齿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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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撞上的吻,尴尬的吻
叶蔚蓝这次倒是没有跟他横眉回击,她太累了,没劲跟他掰扯。
手指继续捏着小腿,她半垂的眼,纤长而又浓密的睫毛像是飘飞的黑羽毛微微颤动。长长的卷发滑下肩头将她的鹅蛋脸半遮半掩,那肩膀就着她弯下背脊,整个身体隆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碎花连衣裙,一字肩的领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露出半个圆润的肩膀,而她纤长的小腿泛着莹白,像是羊脂一样诱人。刚洗过澡的她,齐誉可以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牛奶沐浴露的香味,他的喉头动了动,不得不说,这样的叶蔚蓝是诱人的,尤其她没有表露出半分勾引的意思,完全是浑然天成。
“是啊,年纪大了,该退下舞台了。”叶蔚蓝淡淡说,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惆怅,这样安静不好斗的叶蔚蓝是齐誉没有见过的。她竟然没有被他刺激到,马上跳起来回嘴,有些令人意外。是真的走秀累了吗
“咳咳。”他半蜷起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咳嗽的动作,消散他心头涌起的怪异感觉。不是生龙活虎的叶蔚蓝令他有点无所适从。他走进去将手中的咖啡杯搁置在桌子上,拉过一张靠背椅子在叶蔚蓝的面前坐下,然后忽的托起叶蔚蓝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叶蔚蓝猝不及防,短促地惊呼一声“啊”,随即小腿上传来皮肤接触的温热的感觉。
齐誉略带粗糙的手指已经一下一下捏在叶蔚蓝的小腿,力度适中,不轻不重,很好的缓解了腿部肌肉的紧绷感,令叶蔚蓝发出满足的喟叹。“嗯,舒服。”她放松自己闭上眼,像是抽了骨头一样懒懒靠躺在椅子里,享受齐氏体贴的按摩服务。
这么多年来,每次在她走完秀的时候,感到深深的疲累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繁华过后,只有她一个人静静沉寂在一个孤单的空间里。每当那个时候的自己,都会有一种深深的孤寂感,悲凉,默默回忆着上一分钟的掌声,相机的咔嚓声,还有那一双双看着她的眼睛,他们眼里的惊叹,羡慕还有想要拥有的贪婪。
有人渴望得到那一切,殊不知,那也会令人觉得累。上一刻的喧闹到下一个的安静,明明脑海中还停留着上一刻的回忆,可身处的世界已经寂静无声,那种深刻的反差,尤其令人觉得寂寞,觉得冷。是的,冷,回味过来后,只有冷。没有他的目光注视,对她叶蔚蓝来说,都不是她要的。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从来没有人走进她舞台后的世界。齐誉是第一个,就连季淳风也不曾。每当她疲累的时候,只是散开四肢躺着,默默听着自己的心跳,默默等着身上的疲累慢慢离开,然后重新开始,周而复始。齐誉是第一个在她走秀后会给她按摩舒缓她疲惫的人。
她的腿部可以清晰感觉到他掌心的粗糙感,不粗粝,不滑腻,温温热热,像是他的人一样温柔。齐誉对她也有温柔的一天叶蔚蓝唇角不知不觉已经绽开一朵花,她以为他的温柔只对夏瑾。
叶蔚蓝睁眼,垂下看着低头给她按摩的男人。他额前的发落下垂在他的额头,浓黑柔顺,将他充满睿智的脑袋遮掩了起来。眉骨上的两道浓眉斜长英挺,下面是他半垂的眼。他的眼斜长,紧迫盯人的时候,会令人有种压迫感。他的鼻子高蜓,十分的有型,就连那薄唇都是带着性感的。
此刻他一丝不苟的样子,很帅气,也让人觉得温暖。没有他锐利的眼眸盯着,叶蔚蓝可以肆无忌惮看着他的容貌。
毫无疑问,齐誉是属于英俊那一类型的,温文尔雅,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但他盯着你看的时候,却感受不到那种书卷气,只会觉得这个人是个难缠的人物。他的气质跟季淳风是不同的。季淳风冷漠,却充满霸气,跟他接触的人,会先感觉到他的压迫感。而齐誉的身上,有一种亲和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跟他做朋友。
“看够了没有,不会因为我这样给你服务就爱上我了吧。”齐誉调侃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突然抬头,撞上叶蔚蓝深视的眼,叶蔚蓝不期然撞上他含着淡笑的眼,闪过一丝慌乱,她马上别开头,看着一旁的旧式立地大钟,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颜色暗沉的黄铜钟摆在钟体里左右摇摆,发出钝重的“滴答”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其明显。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得比那钟摆快,一下一下,像是装了只兔子在胸腔里面闹腾。她暗暗咽了口口水,只听得到自己的一声“咕咚”声刺激她的耳膜。她偷偷瞥下眼,看了一眼齐誉,还好,他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正将注意力放在他的手指间。
她不自然的动了动腿,闷哼了声:“力道再重一些。”马上小腿上的按压感重了一点,一下下,好像透过小腿,按到了她的心里。她闭上眼,耳边听着钟摆的晃动声音,“滴答滴答”,随着那永恒的声响,她的心跳平服下来。
可是她没有再看齐誉,而是渐渐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将齐誉跟季淳风比较,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些年,她心里装过的男人屈指可数。父亲,哥哥,她的初恋秦章,然后令她爱的撕心裂肺的季淳风
这个男人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悄悄进驻在心的角落,在里面有了一席之地她不知道,这个问题直到此刻她才问自己,而她却无法回答。也许是在他们达成协议的那个早晨,也许是他对夏瑾的深情,也是是他身上偶尔泛出的忧郁
他们是什么关系是假恋人,是盟友,是朋友,但他们不会是爱人。叶蔚蓝肯定得想。女人的生命中只有一个刻骨铭心,就算出现了其他的男人,也是分孰轻孰重的。她很清楚,那个可以令她的心痛到麻痹的人是谁,那个可以令她的心快乐到极点的人是谁。齐誉,他是她的知己,一个具有别样意义的知己。他们因为同一个原因而成为了恋人,却并不是真的恋人
哎,好乱叶蔚蓝闷闷想着,那团乱麻好像有点纠缠了,这会儿要去理清,似乎有点困难,以后再说吧。而她此刻觉得很累很累,眼皮很重,重到她不想再掀起来
疲惫的叶蔚蓝没有意识到她平静的心湖里已经投入了一颗小石块,足以令她的眉头皱起来眉垂是颤。
齐誉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抬头一看,那个女人已经沉沉睡去了,眉头轻蹙,似有烦心,可是嘴巴却微微嘟起,看着有点可爱。他笑了笑摇摇头,轻手轻脚放下她的腿。他没想过自己个她按摩一下,会让她直接睡觉。他只是看着她很累的样子,想给她解解乏。没有活力的卸下满身刺的叶蔚蓝,让人觉得心疼。没错,是心疼。再坚强,可她终究还是一个需要人呵护的女人。
绅士哲学里,每个女孩都是一个需要人守护的天使。叶蔚蓝也许是最强悍的女人,但她终究是个天使,需要人呵护。她的守护人不在这儿,那么就让他暂时看管一下吧
他的唇畔浮起一抹淡笑,微微倾身凑上前看着她。叶蔚蓝的睡颜宁谧,她半侧着身体,一只手静静放在脸颊一侧垫着,卸下防御的叶蔚蓝是柔和而美好的。那双大大的眼睛此刻被薄薄的眼皮遮了起来,掩藏了她的灵动。她的脸颊有着一抹淡淡的晕红,最优秀的化妆师也难以调出那种色彩。
意识到自己在肆无忌惮地看着一个女孩的睡姿,齐誉错开眼,眼角瞥见一旁的老式皮沙发上有张薄毯,他动了下,脚下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他们所处的房子是叶蔚蓝买下的一栋堪称鬼宅的独栋老楼。他不知道叶蔚蓝为何会喜欢上这种房子,毕竟,大多数女孩子喜欢明亮装修豪华的豪宅。但不可否认,齐誉在来到巴黎,入住这里之后,也被这房子里的气息吸引。
这里有着一种淡淡的沧桑感,里面的一块地板,一只吊灯都有着历史。古朴厚重,就连光束中飞舞的尘埃都染上了一种淡淡的时光留下的哀伤。踩在地板上,地板会发出轻轻的“吱嘎吱嘎”的声音,走在楼梯上,可以感觉到楼梯木头微微下沉的感觉。像是走在时光隧道里。他想,也许叶蔚蓝爱上的就是这儿的,留在过去的,时光的气息。
齐誉尽可能的放轻放缓自己的动作,尽量使脚下的地板不发出那沙哑的像是个垂垂老者的“吱嘎”声。手上拎起那条波西米亚式样的薄毯子,他再轻轻走回来,轻轻覆盖在叶蔚蓝的身体上。
他的眼移到桌上还摊开的笔记本上。羊皮封面的笔记本,里面的纸张泛黄,上面勾画了一幅幅衣服款式。简单几笔,就勾勒出衣服的灵魂,看得出来,这本笔记的主人很有才华。齐誉轻轻坐在椅子的扶手上,一页页翻看。
这就是那个陶桑妮的遗作,他好像透过这些设计稿,看到了一个娟秀的女孩,她有着梦想,有着对未来的憧憬,然后,她的生命戛然而止,留在久远的时光隧道里,再也走不到他们的面前。
眼睛在桌子上移动,一个老式的相框里,两个笑得灿烂的女孩将青春留在了那一刻。那时的叶蔚蓝跟现在没什么大不同,要一定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他从没见过叶蔚蓝绑着两个大麻花辫子的模样。
相片里的她,笑得眉飞色舞,肆意张狂,活脱脱地将“青春没有什么不可以”写在了脸上,他可以透过那笑容看到她的梦想。她的人生轨迹几番变更,可是她依然将那份明了乐观保留了下来,这是难能可贵的。
痛苦的经历有时候可以磨去人对生活的激情,他不知道那些处在选择岔道路口的叶蔚蓝如何做出的抉择,又如何让自己保留了那些闪光点。无疑的,她还算幸运。如同夏瑾,她也没有被那些苦痛压弯了腰,始终挺着她的腰杆,快乐坚强的生活。也许,这就是他对叶蔚蓝可以另眼相待的原因。她们身上,有着相同的影子,令人敬佩,也令人不自觉地想要呵护。
叶蔚蓝身旁的女孩应该就是陶桑妮,她果然如她的作品一样,内敛沉稳,但透着灵气,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打扮时尚又有活力。她长得很漂亮,难以想象,这样的女孩就这么离世了,她本该是时装界的一颗璀璨星星,若是活着,她应该可以掀起比宋诗菲更大的时尚浪潮。
叶秉兆的妻子跟孩子死了,也相当于叶蔚蓝在乎的亲人离开了她,然后她再跟深爱的恋人分手,本是一身伤痛,回到法国再得知自己的最好的朋友也离开了自己,这一连串的打击,他不知道叶蔚蓝是怎么挺过来的。
站在她的角度想想,这个女人明朗的笑容下,装了多少悲伤齐誉不自觉的转过头低眸注视着沉睡的女人,胸腔里面有股气流在涌动,闷闷的,压得他的心很沉很重。她的睡容算不上安详,那蹙起的眉头始终没有平下去,心头忽然涌起一种冲动,他抬起手,轻轻伸过去想要抚平她皱起的眉。
这时,大笨钟忽然发出笨重的“当当”声音,惊起沉睡的叶蔚蓝,也吓到了中了魔怔一样的齐誉。叶蔚蓝侧首,眼睛里迷蒙未退,忽见眼前一只微弯手指的大手。她迷蒙的眼睛对上齐誉,里面闪着疑问:“嗯”浓浓的鼻音显示出她此刻是似醒非醒,还处在混沌中。
一场累人的秀,然后一个舒服的泡澡,再加上齐誉舒服的按摩,这一觉,她睡得前所未有的舒服,她正做着一个长长的梦,骤然被大钟敲醒,她还是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有点摸不着北。
齐誉狼狈收起手动了一下,却不料老式椅子的扶手在这时候不堪重负,“咔”一下折了。他猝不及防一下子跌趴在叶蔚蓝的身上。半睡半醒中的叶蔚蓝突然被齐誉一压,顿时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他挤了出来,“噢”一声惨叫,这下她是完全清醒了,眼珠子瞪得好像被齐誉压了出来。
齐誉身下觉得是绵软的感觉,尤其是叶蔚蓝胸前的那两团绵软正顶着他的胸膛,软软的又有弹性,很舒服,脑海中不期然得闪过一副画面。醉酒的叶蔚蓝曾经将自己的手压在她的丰胸上,虽然不是很长的时间,但那触感成了他的身体记忆,此刻两种感觉重叠,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发起热来,身体一阵僵硬。
叶蔚蓝还没有齐誉想的那么多心思,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快被压死了,呼吸严重不畅通,一张脸憋得通红,“咳咳”咳了起来。但是刚鼓起的胸膛就被齐誉的体重给压扁了下去。齐誉只觉得胸膛被她癫得一阵微颤,更是热得厉害,喉咙更干咳,他不住得吞着口水,企图滋润他干涸的咽喉。
“起来,你想压死我吗”叶蔚蓝屏足了剩余的气息吼了出来。,双手推着身上的男人。由于狭小的椅子已经被叶蔚蓝的身躯占据,齐誉的双手找不到借力点,好不容易一手撑住高点的桌子,一手撑在另一只完好的扶手上,他微抬起自己的身体,叶蔚蓝已经亟不可待地要坐起来喘气,电光火石间,两个都抬起身体的人唇瓣却是一擦而过。
齐誉猝不及防叶蔚蓝的凑近,那电光火石间的擦唇而过在他的唇瓣上留下了软糯湿润的触感,她淡淡的牛奶香气留在了他的鼻息间,他撑在桌子上的手一软,好不容易起来的身体又是一个重压,将叶蔚蓝半抬起的身体给压了回去,两人的重压将老旧的椅子压得几番震颤。
现在他的感觉还是方才身下那具柔柔软软的身躯,但不同的是,他的唇部也有了相同的感觉。那一压,将自己的唇也压在了叶蔚蓝的红唇之上。在压下的刹那,他似乎听见了唇齿相撞“咯”的一声。
他的眼睛正对上叶蔚蓝褐色的瞳孔,里面是他黑色的眼眸,再没有其他,脑海一片慌乱,这下,他急忙起身。叶蔚蓝被他那一压似乎把自己的灵魂也给挤了出去,半晌没有动弹,眼睛睁的大大的,满含不可置信。齐誉双手抵在桌子上,也是一幅惊魂未定。
空气里只有大本钟敬职的“滴答”声,就连呼吸声都已经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响起“呼呼”喘气的声音。叶蔚蓝终于坐起了身体,挥着手将空气赶进自己的胸腔。两个人都不敢看向彼此,只是猛力呼吸着,只知道自己正极度缺氧,而且,身体有种火热的灼烧感。
下一刻,两人的眼睛又同时对上彼此,漆黑的眼对上深褐色的眼,里面有着一时的迷惑,又有着慌乱跟其他,短暂的胶着,他们似乎不敢再看下去,又同时错开了眼,一个盯着地板上的缝隙,一个看向摇摆的钟摆,伴随着“滴答滴答”声音的,是他们乱了的心跳。
等齐誉收拾好了心情,他舔舔干涩的唇开口:“抱歉,那是意外,我无意冒犯。”他重新看上叶蔚蓝,忽然看见她红润的唇瓣上有着一抹更刺眼的红,她流血了
叶蔚蓝也恢复了过来,觉得唇瓣刺痛,伸出舌尖一勾,口腔里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她的手指摸上唇瓣,拿下一看,昏黄的灯光中,指尖那抹红色显得突兀。这是一场灾难一样的流血事件,叶蔚蓝忿忿看向齐誉,冲齐誉抬了抬下巴,再将那沾了血的手指伸出来示意给齐誉看。
“我明天还有一场秀要走,赶紧给我处理了。”她压低的声音里有着气愤,夹杂了一些嘶嘶声。。
诚如齐誉所说,这是一场意外,她是个成年人,懂得明辨是非,可是还是觉得懊恼不已。虽然她的唇不是只有季淳风留下过痕迹,但在她的心里却只记得季淳风的味道。他霸道的像是刮起龙卷风一样的感觉。
齐誉这个突兀的吻是在她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发生的,令她的心起了不一样的感觉。她跟别人也有过接吻,但没来由的,她就是觉得此刻受委屈了。她憋屈的想,齐誉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吻了她,还碰伤了她,太可恶了。
此刻齐誉拿着酒精棉签给叶蔚蓝擦着受伤的唇,叶蔚蓝那泛着委屈指控的眼令他不敢直视,只能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那红艳艳的唇部上,酒精刺痛的感觉令叶蔚蓝一阵瑟缩,齐誉不自觉地放轻了手下的力道,下意识地体贴起来为她吹气。
齐誉带着淡淡咖啡香气的气息透过叶蔚蓝微微掀起的唇瓣溜到了她的口腔里,她的鼻间全是他的男人气息,叶蔚蓝脑袋一阵昏沉,想着,是不是吸了他吹出的二氧化碳空气,自己正脑缺氧,不然,为何她有种晕眩的感觉而且她的心跳又加快了起来,嗓子也在发干
叶蔚蓝肿起的唇令她的唇部线条看着更丰满,更加的令人想一亲芳泽,记忆里,那触感泛起,柔柔软软,丰润富有弹性。
两人的目光不知何时起,又重新对上了,这次,却是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是彼此看着,近距离的对视中,有着彼此的容貌,他们像是要看进彼此的灵魂深处,只是深深看着。叶蔚蓝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下唇瓣,齐誉的喉头滚动,忽然身体生出一种渴望,捏着棉签的手指紧了紧,手下一重,只听叶蔚蓝疼得“嘶”一声抽气声,那痛感将叶蔚蓝犯浑的脑袋清醒过来,而那抽气声也令齐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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