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收藏大家,你们无论是谁想拿这个出去以假乱真都是行不通的。只怕将来真玉玺现世,你们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若是没有玉玺,令狐纯与柏钧和之间的“合作”就能简化许多,无非就是暂时罢兵各自回去处理内政。至于前线打仗,大可弄个不输不赢的结局,这都不是难事。
“令狐柱国,本王信任曦瑜犹如信任自己。若是本王说将假玉玺留在此处你定然不放心,不如我们就在此处毁了这个玉玺如何?”
柏钧和一连串的反应实在没什么破绽,可令狐纯实在无法就此放过这枚玉玺,哪怕它可能是假的。
“卓成,你让他把玉玺拿回北燕去。到时候他要真敢把这玩意当真的,我们就把地宫之事捅出去,我就不信北燕连个有眼力都人都没有。”付东楼十分干脆,一丝让人质疑的余地都没留下。
“此处有风,应当是通向外面的。”再不想看那玉玺,付东楼转头看向甬道后段,“甬道转弯向下,我猜我们从此处出去就应该到山脚下了,刚好能躲开那群黑衣人。”
“令狐柱国,如若我们双方在此大打出手,想要玉玺丝毫无损怕是很难。本王信任曦瑜,不认为这个玉玺是真的,可本王不得不防令狐柱国拿这个玉玺做文章。令狐柱国还是在此毁掉玉玺吧,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合作双方,令狐柱国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柏钧和话音未落七星便拉开了架势,柏钧和更是将付东楼护在身后。
鲜卑武士见状个个腰刀出鞘,却被令狐纯挥手制止了。
“瑞王,令狐纯愿以长安换此玉玺,无论玉玺真假后果令狐纯一人承担,与人无尤,不知瑞王是否愿意与我在此定盟。”令狐纯学着汉人拱手一礼,神情肃穆庄重。
柏钧和眉梢一挑:“看来令狐柱国是认定这个玉玺是真的了?长安并不是一座普通城池,令狐柱国真的愿意拿长安做赌?”
“付东楼鬼心眼太多,我可不能就这么信了这玉玺是假的,他在诈我也说不定。”
令狐纯睨了付东楼一眼:“倘若玉玺是真的,一座长安城换传国玉玺当然值。即便玉玺是假的也无妨,我大可说是南酆骗我去找玉玺的,长安丢了与我毫无牵连。瑞王守不守得住长安,就要看瑞王的本事了。”
“令狐柱国真是好算盘。”
如此交易大大出乎付东楼的意料,“令狐纯,你没疯吧,这玉玺真是假的。”
递给付东楼一个安抚的眼神,柏钧和伸出一掌,“本王答应你,不妨击掌为誓,先除木炎再争天下。”
一声脆响,令狐纯与柏钧和手掌相握,“本将期待着与王爷沙场决战那天。”
“傻了傻了,令狐纯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付东楼嘀咕着冲雷霆一挥手,“咱们走,别理那傻子。”
盟约既定,一行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消散。待令狐纯将玉玺小心装好众人便沿着甬道向下走去。
后半段没有了壁画,亦是没有机关,走起来出奇的顺利。
许是走得时间太久体力透支,付东楼渐渐觉得眼前发黑脚下犯软,几个伤员也愈发虚弱。咬牙强撑的付东楼被柏钧和扶着又走了一阵子,终于看到一面右上方破了个洞的石门,透过那个洞隐约可见一些树藤树叶。
难怪地宫之内有风,应当就是从这个破口与外界相通。付东楼琢磨着,此处山林植被茂盛,山石上满是藤条,从外面看这个破口当是很难被人发现吧。
此门是只能从里面打开的,机关就在门边的墙壁上,打开石门,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明月繁星下的一条土路,显然已是到了山下。
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付东楼长叹道:“终于出……”
话没说完,付东楼便顺着柏钧和的臂膀软了下去。
“曦瑜!”
☆、第七十四章
耳边传来吱吱悠悠的车轮声,付东楼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艘飘飘荡荡的小船上,身体随着波涛起伏摇晃,身体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来。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暗金色织锦做成的马车内衬,一个焦急中透着欣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曦瑜,你还好吗?”
脑袋晕沉沉的,付东楼还是转了头顺着声音看过去,柏钧和就在他身边。
“卓成……还好,就是头疼。”
“要不要喝点水?”
“好。”
扶起付东楼在他背后垫了一个软枕,柏钧和打开水囊送到付东楼嘴边。
“不要一次喝太多,你昏迷了一天多了。”
“我是怎么了?”凉水顺着喉咙滑下去人也清醒了些,付东楼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躺在马车里,微风掀起车窗上的帘子可以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
“中毒,不过不是很严重,我们随身带的药就可以解毒,大概是在地宫里大意了。你身体不比我们强壮,奔波这么多天也没好好休息自然虚弱些,也难怪你会中毒。摇光他们伤得重的也中毒了,现下都没大碍了,其余人皆无事。”
付东楼醒过来就不会有什么事儿了,柏钧和松了一口气,抬手拨了拨付东楼额前的刘海淡淡一笑。
“中毒……”眉头一皱,付东楼马上就明白了,“我们都以为那个地宫没有机关陷阱,可我们错了,陷阱在壁画上,那些壁画的颜料有毒。我以前在某些古墓里见过这种有毒的壁画,当时在地宫里想着那里不是古墓这种手法又极少见,便没留心了。”
“也难怪那幅壁画会有人重新上色,那种搀在颜料里的挥发毒素时间久了很容易失效,若是密闭空间还好,但是那个地宫的出口破了个洞,长久以来又没人修复,毒素渐渐失效了,否则刚一开门就该察觉出地宫里气味不对的。”
柏钧和附和道:“当是如此。好在并无大碍。”
若是皇帝派人来拿玉玺,只需要随身佩戴解毒的香包等物就可以。不在地宫里设机关,反而会让人觉得这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许是一座早就被人盗光了的废弃建筑也说不准,这么一来玉玺反倒是安全了。
“令狐纯呢?”
“已经走了。”柏钧和将一条帛巾浸了水,轻柔地帮付东楼擦拭着脸颊,“令狐纯他们也有伤员中毒,我们各自留了几个人在山下,剩下的人趁夜摸上山去取回马匹辎重解毒。那群杀手一击不成便退了也没再出现。”
“解了毒之后我们就和令狐纯分道扬镳了,他自有法子回北燕去。我原就想着你得救之后身子未必爽利骑马不便,马车是早在最近的山村里备好的。”
付东楼莞尔,对着柏钧和勾勾手指。瑞王爷现在很是能包容媳妇偶尔的小小的“不恭敬”,他转了□子凑上来侧坐到付东楼身边。
直起身子靠到柏钧和肩膀上,付东楼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吊着眼睛睨了柏钧和一眼,看上去颇有几分懒散的媚意:“以前看不出,你还挺体贴的。”
能让瑞王爷体贴的除了顾贤也就是付东楼了,柏钧和得了媳妇一句夸,笑而不语。
“你说令狐纯傻不傻,居然用长安换一个假玉玺。”
“你真的确定那个是假的?”柏钧和笑意收敛,“曦瑜,兹事体大,但凡你有拿不准的地方一定要提前和我说,别瞒着。”
“你担心我看走眼为何还爽快地把玉玺给了令狐纯?”
“我信任你这个人和你的才学,但凡事都有万一,你跟我交个底我也好心里有数。”
“那个玉玺,十成十是假的,我非常肯定。”拍拍柏钧和的手以示安慰,仍是问道,“你就不担心令狐纯耍诈吗?长安就白送给你了?”
“你当他真傻么?”抚上付东楼的面颊,柏钧和的掌心贴着细腻温热的皮肤分外舒坦,说起正事来也悠闲惬意了许多。
“若我所料不差,史朝义派去的监军应当就是南酆。南酆应该是想借此机会削弱令狐纯在军中的影响。令狐纯不救长安,长安丢了南酆就是死罪。再加上假玉玺的事儿,令狐纯完全可以说是被南酆骗去的,物证在那呢。你要是史朝义你听了这些会不会大怒?”
“长安虽是前唐帝都意义非凡,可它是北部草原、西域与中原的交汇点,巩固城防、抵御回鹘进攻、管控西域商路每年都要花费许多银子,想来对北燕朝廷是个很大的负担。暂时丢掉长安也是给北燕朝廷减轻负担。”
“令狐纯在长安经营多年,心腹、密探遍布城里城外,他应当是认为我即便打下长安也未必真能将长安握在掌中,所以才肯做此交易。在他看来,收复长安易如反掌。”
“我觉得令狐纯太小瞧你了。”付东楼笑意愈发深,“你定是有信心拿下长安的。”
“这个自然,收复长安对民心士气是很大的提振,即便令狐纯不想给,我此番出兵也是有收复长安之心的,即便不能也要重创长安驻军。”
“卓成,你说令狐纯要是知道他被我坑了会不会直接来刺杀我。”
柏钧和一愣,心里隐隐觉得付东楼后面要说大事,神情不禁凝重起来:“此言何意?”
“我要是跟你说,真的传国玉玺还在地宫里,你信吗?”付东楼缓过来些力气,一手撑着身子看向惊愕中的柏钧和,“我最会骗人的时候,大概也就是在买卖古董的时候了
“我一看那个玉玺就知道是假的,但同时我也注意到那个放玉玺的台子有古怪。我上去查验玉玺的时候已经将石台整个摸了一遍了,那个台子下面有机关。我故意强调那个假玉玺,又说砸又说扔的,就是为了把你们的注意力集中到假玉玺上,不想让令狐纯发现石台的蹊跷。”
“那个石台的台面很厚,台面的花纹与石匣子的花纹一般无二,我甚至在台面的花纹上看到了开口处,真的玉玺应该是藏在石台里面才对。”
“以前跟着老师们出去淘换古玩,经常用那些诈术。说真东西不真,作势要走不稀罕什么的,为的就是压价。我一开始脸皮薄抹不开面子,可对着那些偷坟掘墓来的东西又真心不想便宜了那些不法之人,到后来就练出来了,怎么样,把你也给唬住了吧。”
“我想玉玺不出意外就在那里,退一步说就算真没有,令狐纯拿的也不过一个假货,我绝没看走眼。”
良久,柏钧和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没有任何激动或者癫狂的反应,他将付东楼揽进怀里,埋首在白皙优雅的颈侧无语。
付东楼小下巴一挑,逗弄柏钧和道:“也不说夸我一句,你看我为了找玉玺都负伤了。你说我这算不算是特等军功啊。”
低醇的笑声从颈侧流出来,柏钧和胸膛上传来的震动带给付东楼轻微的酥麻感,“柏卓成此生有你,幸甚。”
一句调侃引来这么句话,付东楼耳垂儿都红透了,却偏还要嘴硬一句:“你知道就好。”
“玉玺我会派可靠的人去取,你就不要再去了,只是你的那枚玉佩要借我一用。”
从腕子上摘下玉佩,付东楼忆起柏钧和曾与他谈论过此玉,突然醒过神来道:“你是不是早就打我这个玉佩的主意了,真难为你没用什么手段把它骗走。”
“我怎会对你用这种手段。”揽着心上人的手臂一紧,似是在罚他乱说话,“你若真是那种空有一副好皮囊毫无见识本领的,我许是会算计你下权当物尽其用,现在怎会。”不会,更是舍不得。
将玉佩交给柏钧和,付东楼故作小气:“东西可不能白给,记得还一样给我,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虽然我和她没什么母子缘分吧,可我还是很宝贝这东西的。我原来还打算把这个送媳妇的,便宜你了。”
“媳妇?”瑞王爷眉梢一挑,“你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和我订婚了吧,居然还想着媳妇?看来我以前说你有外心还真没冤枉了你。”
“你这人怎么不识逗啊,凡事太认真老得快啊!”看不出柏钧和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付东楼欲哭无泪。
“你才是不识逗。”在媳妇腰上捏了一把,柏钧和笑看着媳妇窜着小火苗的蓝眼睛,伸手到自己颈后摸索了一阵子,而后将一串珠链从衣襟儿里取了下来。
珠链上缀着一块墨玉,整条珠链也是墨玉珠子串成的。大概是常年戴在身上的缘故,这串珠子连带着玉佩被养的水头极好,颜色稳重典雅,隐隐透出清贵之气。
“这上面是……麒麟?”接过柏钧和放入掌心的玉佩,付东楼端详了一番不由赞叹道,“这麒麟雕得真好,每一片鳞都清晰可见,更别说这形态威仪,当真符合你亲王的身份。”
“麒麟乃仁兽,我征战沙场难免带了煞气,是以自从过继到王府,父卿就给了我这块玉佩贴身带着,教导我时刻不能失了仁德之心。须知杀伐虽可毁城灭国,却无法征服人心。父卿的教导时刻不敢忘,这枚玉佩我更是从未离身。”
将链子拿起来在付东楼颈子上比划了下,柏钧和道:“和你的玉佩做交换可好。”说着就要给付东楼戴上。
低了头由着柏钧和给自己系上玉佩,心中暖暖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将头抵在柏钧和肩膀上,付东楼半天没说话。
知道媳妇脸皮薄,柏钧和故意岔开话题:“令狐纯昨日当着我的面放飞的那只小隼,这一日间也没有锦官城里的消息传来,想必木炎还没动手。我们现在是在去汉中的路上,曦瑜,我们一起上战场,你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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