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嘀咕了两句,翟夕立刻松了手下意识地扶上自己的腰,惊恐地瞪着公输哲。
付东楼不知道公输哲说的什么,一头雾水地打量着两人,扯了扯身旁的霜衣问道:“公输大师刚说了什么你听清了吗?”
霜衣自然听清了,可他到底是小孩子,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小声告诉付东楼:“主子,公输大师对翟大人说‘想感激我就在榻上好好表现,你越浪我越喜欢’。”说完霜衣窘迫地捂了脸。
付东楼也跟着捂脸:“口味太重了……”
其余人齐齐望天。
“你们大爷的!偷听别人的悄悄话还给抖出来,你们要不要脸!”翟夕“腾”地一下从地上蹦起来,指着身边这群混蛋大骂。他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儿能给这辈子修来这么一群……畜生啊!
“阿夕,比起天各一方来说,你我此刻能在一起就该知足了,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公输哲说着挑衅地睨了付东楼一眼。
尼玛,秀恩爱死得快你妈妈没教你吗?天下有情人都是亲兄妹失散多年,秀恩爱的立刻反目成仇,你没听说过吗!
自家男人不在身边,付东楼也就只能在心里诅咒一番了。若是柏钧和在……付东楼心下发狠……他非要立刻抓着柏钧和给这群古人表演下什么叫法式热吻不可,看谁更会秀恩爱!
正待付东楼要说点什么反击回去,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雷霆突然开口:“主子,您说令狐纯会不会是以为传国玉玺实际在您手中才特意来攻打汉中的。”
猛地说起正事,付东楼、公输哲和翟夕都有些尴尬。不远的地方将士们浴血拼杀保家卫国,他们却在这里打情骂俏,实在不合适。
“令狐纯怎么会这么想?当初离开地宫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没拿。”
“小的也只是随口一猜并不作数,但小的觉得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雷霆的猜测有几分依据。当日地宫中的情形处处透着蹊跷,如果只是为了藏个假玉玺为真玉玺打掩护,那完全没必要在深山老林里开凿一个地宫,要知道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儿,很是劳民伤财。
令狐纯当时处境不利,为了脱身可能来不及细想,这才会中了付东楼的圈套。倘若令狐纯离开之后回过味来了,玉玺何在便很容易猜出来了。
“雷霆此话有理,令狐纯打汉中没准就是存了一箭双雕的心思。他现在背负着杀害南酆的罪名,此役打下长安也不过是将功补过罢了。但如果他能把真玉玺弄到手,定能重获史朝义的信任,要知道史朝义现在为了玉玺作假的事情可是头疼呢。”
翟夕说着冷笑一声:“史朝义也不好好照照镜子,他是配拿传国玉玺的人吗?我不信令狐纯给他玉玺的时候没说玉玺有假的事儿,令狐纯可不敢担这么大的干系。定是史朝义自己欲望膨胀贪心不足,以为能瞒天过海才做下欺世之举,到头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
“话说回来,东楼,难道你真拿了传国玉玺?”翟夕不敢信。
“有了!”没注意翟夕问什么,付东楼一拍手兴奋地道,“我有办法兵不血刃让令狐纯的大军不战自退!”
“什么办法?!”帐中所有人异口同声。
“佛曰:不可说。”付东楼眨眨蓝眼睛狡黠一笑,“走,咱们上城去,我要跟令狐纯好好谈谈。本王能忽悠令狐纯一次就能忽悠他第二次,不仅忽悠他,本王要把北燕的军队全给忽悠了,我看令狐纯还能再翻身的!”
江涵看到付东楼上了城楼,脑袋“嗡”一下就大了。
我的祖宗诶,亲祖宗,您别来添乱好吗?您要是有个闪失,我们全都要被上将军杀了给您陪葬啊!
江涵没那么实心眼儿,柏钧和留下的亲兵他没真带走,而是叫人暗中跟着付东楼在他藏身的帐子四周散开警戒。显然这群亲兵没意识到他们要保护的人会跑城楼上来,一开始还只是悄悄跟着,等到城楼底下的时候已然晚了。
江涵狠狠瞪了亲兵队长一眼,这么没用,连个书生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江涵,你别瞪他,我上城楼来是有话要和令狐纯说的。”
令狐纯的攻势虽然猛烈,可还没能跨过护城河将云梯推上来。城楼上时不时飞过流矢,江涵为了付东楼的安全把他拉进城楼里面,心里有些烦躁:“殿下还是回去吧,和谈之类的,都要打出个结果来才能谈,现在胜负未分,令狐纯岂能给殿下说话的机会。”
付东楼淡定地看着江涵,蓝色的眸子中透出一种渊s岳峙的气势。他朝后面一伸手:“雷霆,把传国玉玺拿出来。”
“传国玉玺!”江涵大惊失色,“传国玉玺在殿下这里?殿下您不是开玩笑吧。”
不光是江涵,在场所有人除了雷霆都惊呆了。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拿军国大计开玩笑。”付东楼唇角一扬,“这个真的传国玉玺,就是我从令狐纯眼皮子底下保下来的。我当初就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他骗了,江大将军,你还觉得我现在要和令狐纯说的话是没有意义的废话吗?”
传国玉玺本是被雷霆贴身收着的,可带着那东西行动由不方便,是以雷霆专门找了妥帖的地方将玉玺藏了起来。付东楼说要用,雷霆才特意去取了来。
雷霆将传国玉玺恭敬地放到付东楼手上,江涵看着眼前这方青色的雕琢着玄鸟的玉玺舌头都打结了,完全说不出话来。翟夕也没比江涵好到哪去,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木炎心心念念的传国玉玺居然就在付东楼手里,翟夕不敢想象木炎知道后的反应。
“本王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这就是真正的传国玉玺。本王有办法让令狐纯兵败汉中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末将明白了。”良久,江涵退后一步对付东楼躬身一礼,“末将这就去为殿下安排。”
“东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真有把握?”事到临头翟夕愈发担心。付东楼今日之事如果成了自然是大功一件,如果不成汉中也未必会失守,可付东楼的威信定会大受打击。
“之前接到的军报说,令狐纯这次出征是立了军令状的。南酆虽然兵败长安,可令狐纯的手下也是有损失的。史朝义为了让令狐纯更稳妥地夺回长安,特地从别处调拨了人马过来,那些人马可不是令狐纯的嫡系,他们都是效忠史朝义的。”
付东楼紧紧攥了一下拳,深吸了口气对翟夕道:“师兄,我和卓成认识这么久,他处处为我着想,不断地给我创造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可我呢?我几乎什么都没为他做过。哪怕是传国玉玺,也是我先给他找麻烦在先,歪打误撞弄到手的。其实我从未真正给他帮上过忙。”
“我希望我能成为和他并肩而立的人,而不是活在他的羽翼之下。这话我和他说过,但我不能只是说说而已。今天的事儿,也许会很难,但我一定要试一试。不作出任何努力就放弃我做不到。”
付东楼一直都相信,在动脑子这方面,只要他努力,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否则他也不会是文理兼备的高材生。当学霸,没有这点自信怎么行!
“你怎么会这么想。”公输哲很是不赞同付东楼的想法,“其实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完全没必要像现在这样逼迫自己。”
“阿哲,东楼说的也没错。”翟夕倒是很能理解付东楼,“他是要做瑞王卿的人……”
翟夕望向付东楼手中的传国玉玺,压低了声音道:“说不准,将来他就是大楚的皇后,整个天下的另一个主人……他现在这样还远远不够啊。”
“师兄……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很……”付东楼没想到翟夕敢宣之于口,再看自己周围的人,从自己的小厮们到公输哲,还有守在一旁的亲兵队长,大家居然一点惊诧的反应都没有。
翟夕一笑看向战火纷飞的门外,“东楼,这里是羽林军,大家都知道最终的目标是什么。就像你在《宝玺论》里说的,这个天下本就是有德者居之,能者得之!”
“没想到最看不开的居然是我。”付东楼释然。他一个现代人,倒比这些古人更迂腐了。说的也是,大争之世,大楚最需要的是柏钧和这样的领袖。成都城里坐着的那个……除了惹事儿掣肘被人当枪使,还会什么……
“殿下。”江涵再次走进来,外面战鼓的声音似乎小了很多,“已经准备好了,请殿下登城。”
风泱雪襟霜衣上来帮付东楼整了整按照瑞王卿品级裁制的象牙色绣四爪金龙软甲,齐齐跪下道:“恭请殿下登城。”
“我们走!”
☆、第九十五章
战场上烽火连天战鼓雷动,江涵就算是开了大喇叭朝令狐纯喊话令狐纯那边都未必听得清,更别说古代还没有扩音器这种东西。江涵简单地写了一个约令狐纯说话的字条绑在鸣镝上,张弓搭箭,鸣镝带着撕破空气的尖锐响声钉在了令狐纯帅旗的旗杆上,这才把话带到。
古代战争自有一套规矩,令狐纯愿意谈话打了旗语,双方鸣金收兵。
付东楼对自己有多少斤两还是很清楚的,他只是踏上了城楼上的一个高台冲令狐纯喊话,并没有托大出城去。
“令狐柱国,我们还算不上久违吧。这一别还不到三个月,令狐柱国的处境不妙啊。”
令狐纯打马来到护城河前,望着城楼上的付东楼冷笑一声:“原本过得挺好的,可想不到瑞襄王卿殿下屡出‘妙招’,生生搅了本帅的好日子。”
“如果令狐柱国说的妙招是指《宝玺论》,哎,我这人就是有个存不住话的毛病,想说的事憋在心里不说能憋死我。再者,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们皇上蒙在鼓里,这才含蓄地点拨他一下。说到底都是令狐柱国犯了欺君之罪在先,怨不得本王。”
“不得不说令狐柱国这一手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玩得实在是精妙,现在这招倒打一耙也着实让人开眼。本王好奇啊,令狐柱国的脸皮是拿什么保养的,怎么能生的如此厚。”
付东楼在城楼上离着令狐纯有段距离,令狐纯的表情他看得不真切,更别说令狐纯身后的那些燕军将领了。可付东楼能够感觉到,他这一番话说完,对方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王卿这才叫倒打一耙颠倒黑白呢,本帅与王卿是敌非友何来信义可言?如果王卿只想说着些无聊的东西,还请免开尊口,咱们战场上见真招吧。”令狐纯岂能不知付东楼会诡辩,玉玺的事情表面上看上去是愿打愿挨,可细想起来令狐纯仍是觉得自己吃了暗亏,又怎会给付东楼机会下套。
见令狐纯调转马头不打算谈了,付东楼也不急,慢悠悠地举起传国玉玺不疾不徐地说道:“每每看到这个传国玉玺,本王就想到当初地宫之内令狐柱国求饶的屈辱样儿。我家王爷是诚信之人,既然收了传国玉玺就不会为难你。谁想到令狐柱国捡了一条命又借我家王爷的手除掉了南酆,而后翻脸就不认人了。既然如此,令狐柱国也别怪本王不给你留后路了。”
南酆不管是真死假死,丢了长安之后都再无取代令狐纯的可能了,木炎在北燕的一招棋已然被破了。没有了南酆这个利益共同点在,令狐纯可以调转枪头来打瑞王府,瑞王府一样可以将当初的盟约抖出去卖掉令狐纯。说起过河拆桥,双方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信口雌黄!本帅何时向你求饶过!又何时将真的玉玺拱手相让过!”猛地回头望向付东楼手中的玉玺,令狐纯看不清楚那玉玺的样子,更是不知道那个玉玺究竟是真是假。他当初确实与柏钧和付东楼有过联手除掉南酆木炎的默契,付东楼的话半真半假,他倒不好一口气全给驳回去。
“王卿殿下,传国玉玺现在吾皇手中,殿下手中的不过是个冒牌货,还是不要拿出来现眼了。”
“冒牌货?令狐柱国,当初在地宫中本王就和你说过,那个玉玺不是真的,只是掩人耳目的道具,单从字迹上看就不是李斯亲笔。你明知真玉玺就在我手里却还是把假玉玺带了回去献给史朝义,你究竟是何居心?史朝义不敢将玉玺印鉴传示天下,本王猜他心里其实并不信任你吧,你们的皇上一定也在琢磨玉玺是真是假,没错吧?”
付东楼现在要给令狐纯扣上欺君犯上的大帽子,又怎会说史朝义定是事先知道玉玺是假的才心虚。
“当初若是令狐柱国有骨气一些拼死一搏,传国玉玺花落谁家还未可知。可怜你们北燕与传国玉玺失之交臂,本王今日就大方一次给你们看看真玉玺印出来是什么样。”
付东楼冲后面一招手,风泱便捧了一个装着印泥的托盘上前来。付东楼蘸了印泥,在雪襟拖着的白帛上印下清晰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交给江涵,江涵取了无头的箭矢射向北燕阵前。
令狐纯身后的四个将领有一个没有驱马上前,另外三个俱是立刻赶上来查看。付东楼见了这般反应心里有了几分计较。尽管令狐纯现在是背对着他回身去看印鉴的,他依然能想见令狐纯阴郁的神情。
“令狐柱国,真正的传国玉玺上雕的并非龙钮而是玄鸟,玄鸟似凤,玉玺一角有黄金修补过的痕迹。令狐柱国是看过唐宫秘档的人,若不是令狐柱国指点,本王也想不到真玉玺是长这个样子呢。本王与我家王爷能全须全尾地带着玉玺走出地宫,还要多谢令狐柱国成全。”
那几个查看了玉玺印鉴的将领正在小声交谈着,付东楼含笑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嘴上继续道:“南酆代替令狐柱国镇守长安,是我大楚攻略长安的头号敌人。恰好,令狐柱国也对这个政敌看不顺眼想处之而后快,我家王爷自然乐意做个顺水人情。说来王爷他能七日攻下长安,还要多谢令狐柱国在内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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