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身份固然提供了很多便利,但更重要的是他自己足够优秀努力。”
“他的真实父母是谁又不是他自己能够选的。”付东楼摊手,“只要不是特别不通情理那种,我想对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有这份心胸当真难得。”
付东楼的话是不是出自真心逃不过柏熠的眼睛,如果付东楼对柏钧和有一丝嫌弃,柏熠都会重新考量他们的婚事。并不是柏熠吹毛求疵,实在是他们未来的地位太过特殊,任何细微的矛盾都有可能给江山社稷带来不好的影响。
柏熠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我与你父卿、太后还有先帝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外人并不知根底。先帝之所以立昊儿为太子把和儿过继给王府,就是因为知道了和儿的身世。”
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柏焱身为皇帝,肚子里简直能过航母了。自己戴了绿帽子还把便宜儿子过继给亲弟弟接管国家军队,付东楼找不出任何词儿来形容柏焱的心胸了……
“太后出身世家大族,所嫁之人又是皇帝,怎么可能……”
付东楼的不解是任何人都会产生的,柏熠此来就是为了和付东楼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他并不着急,而是将当年之事徐徐道来:“太后萧彤锦是萧家嫡宗的嫡长女,你父卿年轻时才华出众玉树临风,顾家不仅底蕴深厚更是富甲一方,于是你父卿得了萧家家主的青眼,与太后有婚约在先。”
“后来安禄山起兵反唐,我与皇兄见李唐皇室朝不保夕便揭竿而起欲光复大隋。萧家本就与我柏家有旧,见我兄弟二人逐渐成了气候,便毁了与顾家的婚约将太后转而许配给我皇兄。”
“呵呵,顾家虽不如萧家煊赫,可也不是小门小户吧,萧家真是势利眼。若是想光宗耀祖,为何不靠家中的男人自己打拼搏功名搏武勋,偏偏要靠女儿家的裙带关系,也不觉得丢人。”付东楼原想说,就算是个女儿家也一样可以出去打拼。但这个年代容不得女人出头,武则天又如何,还不是临死前去了帝号。柏熠这么一说,付东楼真心觉得萧家不上台面。
“太后对你有些成见,可若是她听了你这番言论,怕是要对你另眼相待了。”柏熠拍拍付东楼的肩膀,“太后当初和你想的一样,她是极有傲骨的人,对你父卿又是芳心暗许,所以便在大婚前一天偷偷找到你父卿对他下了药,这才有了和儿。”
太后娘娘,您真是人才啊。奉子成婚奉的是别的男人的子,现代姑娘都没几个敢向您学的。不过萧彤锦敢爱敢恨的性子还是很叫付东楼佩服的。
“太后在大婚当夜就告诉皇兄自己并非完璧,所爱之人乃是顾贤顾奉瑾。皇兄十分惊讶,但皇兄平生最欣赏的就是直白大气的性子,又知道自己算是横刀夺爱,便没有责怪太后。”
唐朝风气开放,对女子的管束不似后世般严苛,柏焱的做法付东楼可以理解。毕竟当时柏焱娶萧家嫡女可以算是高攀,为了复国大计忍让一二也有可能。
“先帝在的时候太后一直只是贵妃,可凭借太后的家世才貌,封后是顺理成章的事。难道太后始终未能封后就是因为这个?”
柏熠本没打算这么快就说到封后的问题,可付东楼提出来了他索性就不避讳了:“并非如此。太后是皇兄三书六礼娶回家的正妻,她无论是出身还是能力都足堪后位。皇兄一直不封后只不过是因为他心中另有他人,正巧太后心中所属也并非先帝,两人算是互不相欠。”
“可到底是多年夫妻,若说他们之间毫无夫妻之情,也断然是骗人的。皇兄在世时后宫之中除了太后再无高位嫔妃,太后对皇兄何尝不是尽了做妻子的心意,他们俩只能说是彼此错过了,终究不能像我和你父卿一般贴心。”
“先帝心中有人为何不娶回来?难道他喜欢的是北燕的姑娘?或者他喜欢的是别人的妻子?”其实要付东楼说,喜欢上别人的老婆都不算什么,中国的皇帝里君夺臣妻的龌龊事不少,柏焱都喜欢人家到终身不立后的地步了却不想法子把人娶到手,也不知他矜持个什么劲儿。
“都不是……”柏熠忽然面露尴尬偏过头去看向窗外,“皇兄对我一直存着不伦的念头。可他是皇帝我是王爷,为了彼此千秋万载的名声计较,也为了彼此一生的功业,他只能一辈子把这个念头藏在心里。”
付东楼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中,暗暗庆幸自己这口茶没喝进去,否则定会呛死。
汉朝皇帝喜欢养男宠,唐朝皇帝喜欢搞乱伦,于是史家有脏唐臭汉的说法。大楚皇室这混乱的四角关系要是公之于众传之后世,那史书的评价肯定是……呵呵……呵呵呵……大家都懂的……
兄弟乱伦说出去虽然不道德,可付东楼打心底里替他们觉得悲哀。同性恋在他眼里不算个事儿,他自己就是Gay,可兄弟之间……真是应了那句话,愿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眼前的柏熠和死了的柏焱真是现成的悲剧。
“难怪瑞王府享有殊荣,想必先帝把对您的感情全都转化成了地位权力,尽他所能对您好了。”
最窘迫的话都说了,柏熠见付东楼虽然吃惊但并没有太大排斥,心里宽慰,语气更加柔和:“我当初,说是大楚的一字并肩王也不为过。”
“我不明白的是,先帝似乎对殿下……呃……父卿”又被柏熠瞪了一眼,付东楼再次被迫改口,“对父卿也很好。按理说父卿与先帝算是……双重的夺妻之恨?”
自己被付东楼归为“妻”,柏熠敲了付东楼脑袋一下,“什么破比喻。”
“哎呦,我这不是词穷了么,父王您别跟我计较。”
“你父卿当初对太后虽有好感,但更像是兄妹之情。太后对他下药之事,他对太后恨不起来却是颇为自责。说起来要不是因为这个,你父卿也不会离家游历,更是不会与我相遇。我和你父卿的故事你在成都随便找个茶馆就能听一段,虽然没有他们说的那样玄乎,可你父卿当时确是利用了江上大雾救了我和我的军士。”
“你父卿文武双全,我早年也有几篇兵法策论被人传颂,我和你父卿未见面前算是神交已久,他当初是特地赶去救我的,说来也算不上是偶遇了。”忆起与顾贤的过往,柏熠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里透出一种极有磁性的温柔,仿佛一个漩涡,直把人生生吸了进去。
“这一役之后,你父卿随我回了军营,皇兄是惜才之人,得了你父卿的才华与顾家的财力襄助自是如虎添翼。你父卿几次救过皇兄的命,皇兄与你父卿之间乃是患难与共的君臣兄弟之情,我又与你父卿两情相悦生死相许,所以后来皇兄知道了和儿身世的时候,未能狠下心对你父卿下手。说起来终究是我们三人都对皇兄有愧。”
先帝啊,你真是比你儿子还悲剧。付东楼揉揉太阳穴,事已至此他大体也明白了,在上一代的四角恋中,柏熠和顾贤算是最完美结局,太后萧彤锦虽然不能嫁给顾贤,可有一个与心上人所生的优秀儿子也足以告慰平生,唯独柏焱,真是承载了悲剧和惨剧的碗橱……
“你父卿对昊儿的猜忌打压隐忍多年,在我当年诈死之后还替柏家守卫河山征战沙场,也全是看着与先帝与我的情分罢了。否则以你父卿的性子,昊儿岂能将皇位坐到现在。”
“卓成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并不是先帝亲子的?”柏钧和对顾贤的孝顺付东楼看在眼里,如果柏钧和一直都知道顾贤是亲爹,那这份孝顺也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和儿一直不知道自己不是先帝的亲子,直到你父卿前几天传信给他。本来我们希望这个秘密永远只是秘密,可不知道木炎从哪探听到了这个消息。与其让和儿从别人处知晓身世被敌人攻击,不如让他早作准备。”
“起初连太后都不知道和儿究竟是谁的孩子,直到和儿十二岁那年随你父卿出去狩猎,露营的时候你父卿看到了和儿大腿内侧有一处暗红的似竹叶般的胎记才认出来。那种胎记是顾家人特有的,一般到十八九岁便会消退。”
“皇兄属意和儿做太子是我们心知肚明的事,皇家血统不容混淆,你父卿与我商量过之后又和太后通了气,决定把真相告诉皇兄。”柏熠叹了口气,“那段时间,对我们来说都很痛苦……”
原本可以一直瞒下去,但柏熠三个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这种勇气和真诚付东楼不能不钦佩。尽管如此做还是带来了伤害,也比让先帝做个糊涂鬼强。
“恕我直言……”付东楼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我想如果不是太后父卿和父王您地位太过特殊,先帝也许真的会一怒之下杀掉所有人。可要同时处死统领后宫的贵妃、手握重兵的王爷、开国有功的王卿,不给朝堂一个理由是不可能的。真正的理由无法宣之于口,其他的理由又不能服众,这才使先帝不得不让步吧。”
柏熠点点头:“皇兄刚知道这个消息时,反应和你所说的一样。但人心是肉长的,且不说我们三人与他的关系,只看和儿,他是真心拿和儿当自己的儿子看待,又怎么下得去手杀了他。”
“皇兄提出立昊儿做太子时,你父卿就预见到了今日的情状,虽然皇兄找了付泽凯做帝师,也没能让昊儿学出个皇帝该有的样子,终究是太小家子气了。”
“你父卿虽然一直做着让和儿篡位的准备,但他从未更改过让和儿娶一个男子做王卿做皇后的想法,柏家的江山终究还是要交还到柏家人手里,你父卿也希望昊儿或是皇兄别的儿子能有优秀的后嗣,待到和儿百年之后,大楚依旧姓柏。”
付东楼丝毫不怀疑柏熠这番话的真实性,只看顾贤对柏熠的感情就知道顾贤不可能真的篡夺了柏家的江山。
“原本你父卿还担心和儿一旦登基会忍不住留下后嗣,可和儿的身世一直都是秘密,你父卿也不好一口说死不让和儿娶别的女人,直到你的出现。现在我们都可以放心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和儿与他亲生父母是一般的性子,这辈子认准了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变心了。”
付东楼被柏熠说的脸上发烧,更是不敢与柏熠促狭的目光交汇,赶忙别开脸岔开话题:“卓成非要我离开汉中,是不是觉得他的身世被人知晓,篡位之举风险倍增,怕事败连累到我?”
“正是如此。”
“卓成身上的胎记现在褪了没有?”
柏熠怪异地瞪了付东楼一眼:“你不知道?”
我他妈怎么可能知道!付东楼顿时恼羞成怒。
“看不出和儿还挺纯情,和你在军营这么久都没动你。按说已经正式册封了,也就算是成婚了。”柏熠见付东楼一副要炸了的样子,终于不再挤兑他了,“逗你的,别和个大姑娘似的不好意思。和儿身上已经没有那个胎记了。”
如果可以,付东楼真想暴打眼前人一顿,可惜他没这个实力更不能打他男人的爹,只好轻咳了两声将话题扯回到正事儿上:“也就是说,现在没人有铁证证明卓成是父卿的亲子?”
想证明柏钧和不是皇子,可不是上最皮下嘴皮一碰就行的。就像说木炎就是李,哪怕有雷霆作证也不行,因为这不是铁证。只要没了胎记,就没人能说柏钧和是顾贤的儿子。至于所谓的滴血验亲,这种不科学的方法付东楼自然能证明它是无效的。
“父王,我现在就回汉中,我想卓成这时候肯定需要人陪他。而且,我觉得我能够帮上卓成,有些事情也只有我能帮他。”
“我来此处找你正有此意。”付东楼的坚定让柏熠很是欣赏,如此决断也不枉柏熠辛苦这一遭。
“当年之事,外人听来只是故事,其间的悲欢离合与不得已并非外人能够体会。你如果因此对我对你父卿对太后有什么成见,我们也不会怪你,只是你如果还愿意和卓成在一起,就不得不接受我们会是一家人的事实。我希望你不要与我们有嫌隙让卓成左右为难。”
付东楼一怔,而后笑道:“父王,说实在的,除了先帝对您有想法让我很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毕竟你们没成不是么。剩下的,在我看来真的不是事儿。太后与父卿的事儿是在太后与先帝大婚、您与父卿相遇之前。父卿与太后之间先帝才是横插一手的人,至于卓成,真的是意外……只能说是天意了。”
“您们四人最后都能有一个相对完满的结局,真的很不容易,皇室之中无风还三尺浪呢,我很佩服先帝的胸襟度量,真的。如果不是真的心怀天下处处为江山社稷着想又重视家人,大楚只怕不是今天的样子了。您们生于乱世,又哪来那么多如意,即便是天潢贵胄命运怕是也不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吧。”
柏钧和为什么能处处容忍自己的与众不同,付东楼算是找到根源了。自己这么一个异类能遇到这么一户人家,应该算是福气。
柏熠怔在原地一时无言,末了笑道:“真难为你有这番见解,真是个好孩子。”
被人夸“好孩子”付东楼有点别扭,柏熠揽了他的肩膀推门而出:“看看他们饭食准备好了没,今天咱们爷俩好好休整一天,明日父王护送你回汉中。能与和儿重新父子相见,父王我很是期待啊。”
☆、第一百章
这段时间以来柏钧和很少和人说话,除了日常的军务时江涵等人能见柏钧和一面,其余时候都找不见他们上将军人在哪。结合着付东楼被提前送走的事儿,江涵范书意杨峰几个凑在一起一合计,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上将军到大婚的当口怕了。
三人都是过来人,当初娶媳妇的时候都是毛头小子多少都有点紧张,也不是没听说过有的人越到成亲前越害怕的,他们又想不出皇室上一代纠结的感情关系,自然就把柏钧和归类为现代人说的婚前恐惧症了。
三人达成共识之后打算约柏钧和溜出军营去喝酒,军营里禁酒他们身为将领不好带头坏规矩,但可以溜到汉中城里去嘛。可还没等三人的计划实施,付东楼就回来了。
“曦瑜,你怎么回来了。”听说付东楼回来了,柏钧和直接迎到了辕门之外。
当着众人的面,付东楼罕见地主动上前抱住了柏钧和,贴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因为我知道你现在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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