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能正视我呢?”袁君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轻轻的声音就像是蒲公英一吹就散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呢?”
“袁、袁君……”冰冷的刀片在他的下巴处摩挲,张重己感觉的嘴唇在轻微地颤抖,他的视线不敢抬头,“你冷静一点。”
“你明明动心还能够这么残忍?”袁君用刀片拍拍他的脸颊,刀尖似乎不慎刮到了他的侧脸,张重己感觉刺痛的同时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颌骨的线条流下来,“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恩?”
“袁君,”张重己苍白着一张脸,也不敢再多挣扎,尽力使自己的脸远离刀片,“放下刀子我们好好谈一谈好吗……”
袁君只是轻声笑了一来,他的眸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轻轻靠近张重己的耳边,呢喃了几句话。
“你知道你这么做有多么得蠢,你知不知道他等了你多久……”
袁君的声音越来越轻,就像是慢慢消散在空气里,待他最后吐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张重己睁大瞳孔,心跳几乎在那一秒骤停。
“袁……”
张重己散着瞳孔呆呆地跟着袁卷重复呢喃着某个名字,眼角有些湿润。
……
“张重己,做我的人吧。”
“张重己,恨我也别恨你自己。”
“张重己……”
“张重己……”
……
一大片记忆就像是崩溃了的数据般窜入脑海,张重己失控地想要喊出声,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恍惚中,梦境多次出现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唇角边的弧度很温柔,每一声呼唤却让张重己难过的想哭。
那张一见就忘的脸慢慢浮现在眼前,和他之前脑海中那种重叠的脸如出一辙。
反反复复,是梦还是现实?
当张重己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脱了水一般无力,他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他缓缓地伸出自己的手,慢慢地握成拳头后又伸开手掌。
好现实,现实到他根本意识不到这就是一场梦境。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张重己慢慢坐了起来,他并没有不管现在是身在何处,反正他看清了之后,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走进房间里的浴室,打开浴缸的热水,看着热水慢慢地盛满浴缸,甚至慢慢地溢出来。
张重己低低笑了起来,声音很轻,却在空旷的浴室里变成了小小的回音,在几堵瓷墙间回荡。
不顾水温的刺烫感,他将脚踝放了进去,然后慢慢地整个人都踩进了浴缸里,平躺着看着视线上方。
脑海里的一些细碎记忆渐渐成形,越来越清晰,张重己已经不再抗拒,只是缓缓闭上眼睛。
他的整个身子都在浴缸中的水中浮动,伸在外面的手臂动了一下,手腕处诡异地出现了一条红线,然后渗出了一颗颗血珠,直到最后,就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艳的红血不停地从破口处流出来,滴在地上,就像是一条蜿蜒的血河。
张重己呆呆地看着上方,唇边扬起的弧度真实而温柔。
你等了这么久,这么久,我怎么舍得,再让你难过。
……
鸟语花香,清脆的鸟啼叫令人赏心悦目,男人斜靠在窗边,单手拿烟,淡白色的烟雾滕饶在空气中,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怎么又在这儿发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镜框,拍拍他的肩膀,“大师呢?”
男人回过头来,那张脸俊美的让人窒息,熟悉又有几分陌生,他抿了抿唇角将拿着烟支的手抬了抬:“抱歉,又控制不住抽了一支。大师他……”
男人的语气顿了顿,语气有些恍然若失,他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淡淡道。
“或许他也已经放弃了吧。”
医生被他的话噎住了,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说什么。
“好了,不说了,我要进去了,出来只是抽根烟而已。”男人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似乎想到了什么,脸庞坚毅的线条有些柔和,“今天的通告有些多,还没跟他好好聊聊。”
医生看着他匆匆踩灭烟支,单手插着裤兜走过去,推开了那道熟悉的属于病房的白色玻璃门。
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感叹,医生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故作坚强而直挺起的背脊,总觉得眼角有些酸楚。
等了……八年啊,整整八年……如果,那个人还不……恐怕……连那个男人也快支撑不住了吧。
一如既往地推开门,他已经准备好了那个人最喜欢的笑容,抬起眸子的时候僵硬住了表情。
“……重……己……”
动了动嘴唇,他根本吐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呆呆地看着病床上的那个人,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
床上的那个人缓缓地回过头看他,背后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嘴角的笑容更加地温柔。
他看见他张了张嘴唇,说的话很轻,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久等,我回来……了。”
☆、第108章
当张氏夫妇传来车祸的消息时,袁城柯正在录制新专辑,经纪人匆匆地闯进录音棚,脸上的神色和所开口的言语让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阿城,张……张重己他爸妈………”
抛下录制一般的歌曲急匆匆赶到抢救的那家医院,还没走近抢救室的门口,袁城柯就看见了那个蹲在角落里的人影,他圈住了自己的膝盖埋着头,隐约可以看见他的肩膀在轻微地颤抖。
袁城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或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安慰什么,他只是动了动嘴唇,走过去用自己结实的臂膀环住那个人的身体,自然而又熟悉的动作,如往常那般流畅,只是此时却没有了打闹嬉戏的心思。
怀里的人抬起头看他,眼眶红通通的,明明是如此悲痛的事情面对他却总是想翘起一丝笑容。
比哭难看的笑容,他用哽咽的声音说:“城柯,我爸妈走了。”
袁城柯动了动喉结,吐不出一句合适的安慰,只是抱紧了他。
这个人,以后……只能依靠他了啊。
袁城柯永远都忘不了与张重己的初次相遇。
只是一次偶然的拍摄,他看见了站在树下的人影后,就再也难以转移自己的视线,那个时候他才真正相信了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一见钟情。
圈子里的漂亮脸蛋看见过千万次,却唯独对他嘴角那抹阳光而温暖的笑容而怦然心动,那个时候的他或许就可能意识到了自己这辈子恐怕都会栽在这个人身上吧。
张重己是学律师专业的,这一点是他们俩交往之后对方偶尔透露的,袁城柯还记得当时自己的表情非常惊愕,因为他实在想不到作风如此吊儿郎当的他竟然会选择如此正经的职业来当做自己未来的就职。
“如果你以后有了八卦官司,我就可以帮你咯。”
那个时候,他是这么回答的,袁城柯现在还记得当时对方嘴角勾起的弧度,阳光却带点痞气,不是很帅却让他入了迷。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所关注的那个笑容渐渐减少了,或许是因为父母的去世,又或许是因为作为生活的一切负担太过于沉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嘴角似乎已经习惯了温和的笑容,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抛去了以往的稚嫩与痞气,收敛了那些吊儿郎当。
袁城柯从来没有如此清楚地发觉,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正在以让他不安的速度而蜕变着。
张重己不知道袁城柯喜欢他,可能对他而言,自己或许只是一个大牌点的朋友。
也是,他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明星因为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一个与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陌生人,尽管他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这样的心动并没有好的结果,却又忍不住派人悄悄地去搜刮关于他的信息。
实际上,袁城柯并不用费尽心思进入娱乐圈来得到什么,任何一个他的粉丝都知道,他的背后有庞大的家族集团等着让他继承,而他却还是毅然投身于这大染缸中。
时间太久了,他有些忘了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而进入娱乐圈,是挑战自己,还是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又或者说是为了一时的新鲜,只是当他真的想抽身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众人的眼光中,难以下台。
自己的工作很忙,况且也没有对他表白过心思,张氏夫妇去世以后,袁城柯以为自己不善言辞的鼓励对方会理解,却万万没想到只是自己的一时疏忽,让那个人掉进了万丈深渊。
没有人预料到,张重己染上了毒品。
袁城柯不是在圈子中不是没碰过这玩意儿,只是浅尝而止,虽然他并没有深层接触这类东西,却十分清楚它的可怕性。
当他看见张重己因为毒瘾发作而在地上打滚红着眼哀嚎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冰窟里,脚步难以动弹,整个人都临近崩溃。
那是他第一次抱着他吐露自己的心思,他忍着心疼将他绑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说着他爱他,中间被抓伤,手臂被咬出了血,就算身后的经纪人一直在叫骂,而他还是直直地守在他的身边,哪也没去。
袁城柯记得,那是自己事业的低潮期,因为那段时间为了张重己,他几乎没有接任何的通告,就连拍摄到一半的电视剧都推脱了去,导致经济公司差点将他冷藏。
染上毒品的张重己整日浑浑噩噩,清醒的时候还好,安静地缩在角落里不说话,垂着眸子的样子让谁都心疼,只是毒瘾发作的时候,任何人都招架不住,就连袁城柯也不例外。
张氏夫妇去世后,张重己成了孤儿,前一秒还生活无忧无虑的少年,下一秒却被迫承受了来自生活和社会的全部压力,袁城柯知道,张重己的母亲年轻时候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红灯区小姐,还曾经当街被人强/暴羞辱过,而那段时间也是张氏夫妇结缘的时间段,两人的婚姻一直到张重己生下来还是时不时遭人非议。
而张重己染上毒瘾的原因,莫过于是父母去世的打击和孤身一人的无助让他彻底堕落。
袁城柯去看过张重己自己一个人住的房子,空旷得可怕,没有一点人气,死气沉沉。
太多的后悔袁城柯难以言喻,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表白,后悔早日站在他的身边,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他。
三年,张重己为了戒毒足足用了三年,而袁城柯也足足陪了他三年。
戒毒后的张重己稳重了很多,他开始依赖袁城柯,同时也慢慢地从以往的阴影中走出来。
但一切,也只是袁城柯以为而已,当某一个晚上,他推进门迎接的却是张重己红着眼眶将一把水果刀刺入他腹部的时候,他明白,这一切的开端只是刚刚开始。
很令人惊讶的事实,经过诊断,确定张重己得了幻想症。
或许这病症可能在他吸毒的时候就染上了,而袁城柯却是全然不知的,用医生的话来说,对方恐怕将自己幻想成了杀害他父母的仇人。
仇人,多么可笑,足足陪了三年,换来的却是对方莫名的满腔恨意。
袁城柯不能在接近张重己,只是靠近一步对方就发狂地想弄死他,眼底沉痛而悲伤的情绪几乎要淹没了他。
袁城柯不懂自己所做了一切是为了什么,张重己对他原本的记忆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他幻想出来的各类形象,自己甚至知道了对方还为他重新编造了一个名字――何具言,是不畏惧一切的意思吗?
就算如此,他还是私心地以为对方可以恢复,甚至一点点地爱上自己,所以直到最后,他还是没有放弃,费尽心思找到了那位知名的催眠大师――沌温。
沌温是催眠界有名的首领人,而他的催眠技术没有人能清醒地逃开,袁城柯有些绝望的心在这一刻重新燃起了希望。
然而对方却告诉他催眠虽然可以有理于他的记忆恢复,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在张重己心里恐怕要把那个所谓的仇人除掉才可能放下心结。
仇人,爱人,一字之差,关系却是天差地别,但是就算如此,他……也心甘情愿。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爱得如痴如狂,爱得无法自拔,甚至为了他你可以变成………他在心里嫉恨不已的虚拟仇人。
或许是因为还不死心,他甚至在大师即将开始催眠之际,提出了一个任性而不可思议的要求。
他问,有没有可能,让他在梦境中……爱上我。
而对方的答案却只是四个字:尽力而为。
催眠开始了,张重己却像是变成了植物人,每天都睡在床上,难以清醒。
袁城柯看着床上的人皱着眉头,痛苦而扭曲的脸,却只能站在床边握紧拳头。
催眠是一个持久的过程,中间可能发生许多意外,最大的忌讳是不能让催眠对象将催眠梦境和现实串通起来,那样会使催眠失败的同时也会让催眠对象面临崩溃。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他站在床边陪伴他好久好久,对方却只是紧紧闭着眼睛,舍不得睁开。
袁城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单独支撑这么久,没有人陪伴,也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甚至不明自己的到底是靠什么而一直坚持地站在这里。
或许是爱,或许是执念,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切似乎也变得不重要了。
如果这一些等待和陪伴都将是最后两人能够真正在一起的代价,那么,他愿意承担。
他愿意给他一个重生,伸出臂膀为他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
☆、第109章
周庄梦蝶,不知是梦到了自己变成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
梦境与现实的交叉重合,恍恍惚惚,到头来睁开眼睛才觉得一切都只是场长达八年的闹剧。
张重己看着坐在床边为他拧着毛巾的男人,眼角湿润,却哭不出来,他想要好好地抱抱眼前这个男人,却只是颤抖着手指不敢动作。
张重己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患病的,或许只是一个噩梦引起的联想却导致了这一切后果的发生。
梦醒之后,一切都解开了,而他却觉得自己的任性给那个男人带来了多年磨灭不掉的印记。
幻想症,催眠,记忆中反复出现的记忆碎片……这一切都让张重己感到可笑却又现实,而更多的却是稳重的安心。
没有仇恨,没有伪装,他最爱的人把他从噩梦中唤醒,给了他全部的感情,这或许就是他最该庆幸的,不用面对梦境中的感情折磨,他可以做他想要的选择。
其实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主神,所谓的主神,也只是一个精通催眠术的慈祥老人罢了。
张重己恍惚记起之前在梦境中的医院里,床边曾经出现过他的面容,恐怕那个时候他便已经有些从催眠中半睡半醒了吧。
苏醒的他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一切的谜团都迎刃而解,一切幻想的基础都源于他最潜意识的记忆罢了。
从一开始想要为父母报仇而接受重生任务开始,他就陷入了自己所塑造的漩涡里面,所谓的仇人根本不存在,又何来复仇所说。
所谓的守护傅均……其实,也只是想守护过去的记忆吧。
而傅均,就是以前的自己,天真,无知,吊儿郎当却带点流氓的痞气,有个权势大的老爸却总是不争气地四处闹事,不断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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