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不容易解决完,马上就起身谢恩告退。
“外面风大雪大,即使去秋风院也是不近的路程,易卿不如就留在偏殿过一晚吧!”皇帝开口挽留,楚岫走到外间门口,即使是皇宫大殿的门,也被寒风吹得轻轻作响,还有雪花被吹着撞上门,能听到外面风雪的肆虐,楚岫怕冷就一点也不想出去了,别说皇帝还给他提供床,就是让他在这里打地铺他也是愿意的。
楚岫为皇帝的细心和厚爱感动了一阵,答应了就跟着走过几道门,到后面偏殿去就寝。
皇帝走在前面,楚岫跟在后面,身边是几个随侍皇帝的内监,楚岫以为会有内监将自己带到某一间房里去,没想到皇帝怎么走,内监就指示他怎么走,最后停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皇帝待在一间房里,并且房里只有一张床。
皇帝日常办公的这一片叫毓龙殿,包括前中后左右一大片殿群,楚岫经常将皇帝接见大臣处理政务的毓龙殿正殿书房叫做御书房,书房后有若干间后殿书房,楚岫常常就在这里办公,毓龙殿的侧殿也常常留宿大臣,而后殿则是皇帝休息的寝殿。
楚岫觉得自己站在一边看皇帝宽衣解带,总有一种极度荒唐的感觉,即使是要他欣赏脱衣秀,他也一点不想欣赏皇帝的,并且他不觉得看男人宽衣解带有多少美感。
于是,楚岫只能低垂了头,恭敬的说道,“皇上,臣告退去就寝了!”
皇帝仿佛这才看到楚岫站在一边一般,恍然道,“难道是朕方才忘说了,朕觉得你上次提到的均田法很不错,想听你说细致些,所以,今晚想和爱卿抵足而谈,爱卿也请快些宽衣梳洗吧!”
皇帝已经漱完口,洗完脸,正有宫女伺候他泡那双龙脚,楚岫依然木楞楞的站在一边不知如何做,和皇帝抵足而眠,楚岫不知道是不是该答应,历史上和皇帝抵足而眠谈论政事的大臣不是没有,但是,他以前是作为男宠送给皇帝的,所以同皇帝要睡在同一张床上,他总觉得不妥。
“关于均田制,臣已经写下了一部分,相信明天就可以呈给皇上概要,皇上白日处理政务已经很累,晚间再夜谈政事怕是会影响休息,对皇上的身体健康也不利。还请皇上允臣告退,这就去写完均田制的剩下部分!”楚岫站在一边躬身回答。
“朕已经做好打算要听你讲了,再说你现在去写剩下部分,让臣子如此劳累,朕休息也不安心!”皇帝坐到床上,话语虽是规劝,语气却再强硬不过,“爱卿还是留下来吧!”
已有内监强制性给楚岫将外衣脱了,领着楚岫做睡前准备,楚岫气得发闷,却也只好忍着气让人给他打理。
皇帝坐在床上看着书,楚岫看了皇帝一眼,想着皇帝也不会对他怎么样,觉得自己太过敏感和小心眼,失了风度,便也就放宽了心。
第三章
楚岫一身白色的单衣,包裹着单薄的身体,一头漆黑如缎的长发放下来用一根白色的发带系了垂在胸前,白皙的脸庞,眉目柔和,婉转如画。
皇帝看到这样的楚岫立在床前,不免心情有丝激荡,不过,他作为皇帝,面上仍然沉稳,不露丝毫破绽,他语气比平时略低,显出一股比平时更多的慵懒霸气来,“爱卿,你睡里边吧!”
皇帝将手中的书放低,指了指这张巨大龙床的里面。
楚岫放开了心,没了顾及,也不会扭捏不定,当下小心的爬上床,不过皇帝横在外面,从皇帝身上过去肯定是不敬的,正准备从另一头过去,就有宫女抱着两床锦被来到那一头整理铺放,皇帝又正催道,“冬日晚间冷,爱卿还是快些进来,不然风邪入体,你病了,你的这份工也是要做的。”
楚岫只好折中从皇帝的脚边过去,刚踏过去了,不知哪来的一个力道,脚下铺放着盖着皇帝的锦被被拖了一下,楚岫脚下一个不稳就像前栽倒下去。=
“啊~”楚岫轻呼了一声,本来用了力侧着倒下远离皇帝的,没想到不知怎么就倒到皇帝怀里去了,甚至将皇帝手中的书都撞离,皇帝也被压得头撞到了身后靠背,能听到皇帝撞到靠背时那‘砰’的一声。
“对不起!”楚岫马上从皇帝怀里爬起来,又急惶惶地爬到一边去裹好宫女铺好的被子。
皇帝似乎并没有介意楚岫撞了他一下,说道,“脚下不稳摔倒又不是爱卿的错,朕怎会介意!”
这个时代流行的美人是丰满而不胖,皇宫里的妃子更是以此为准则,皇帝抱着美人的触感也总是那种温香软玉,不过,楚岫处在十七岁的长身体阶段,本应无忧无虑吃多睡多,却因为他挑食加工作繁重,身体骨头抽长了,肉却没补起来,正是瘦得厉害的时候,皇帝刚刚抱着他,只觉得磕手,不过,心却是略带甜蜜满足的。
楚岫身上没有薰香,刚刚离得近的时候,却能闻到他身上不同于宫里女人或是男宠的脂粉香,他身上的那种味道倒像是新鲜露珠的清香,那是他的体香吧。
皇帝胡思乱想着,却拾起那本书关上了递给站在床边伺候的太监,吩咐道,“你们退下吧!”
整个寝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轻轻退了出去,放下了帐子,灭了别的灯,只剩下离床不远的两盏。
房间里的光线暗下来,楚岫一动不动的躺着,由于身边的人是皇帝,他无论如何都是有些拘谨的。
“爱卿现在说说你的那个均田法吧!”皇帝的声音沉稳雄浑,楚岫本来紧张,听到他的声音后,倒好了很多。
这个年代,已经有了火炕火墙之类的取暖设施,楚岫躺着的龙床下面是火炕,外面有人在加火,火炕热度适中,不烫却暖,楚岫又紧了一下自己的被子,由于盖的是两床,又伸出手来拉了一下上面的一床,之后,才盯着头顶上高高的床帐,开口道,“皇上,国有土地,甚至有土地空放着;国有农人,也有很多农人无地可种;土地被浪费闲置了,农人无地便无粮,生活贫窘,这两种浪费,是在浪费皇上的土地和皇上的臣民,若是能让天下农人都有地可种,皇上每年的国库收入将增加很多,并且国更富民更强。”
楚岫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清润嫩稚,语气却是踏实老成不过,不会让人觉得轻浮,能让人一听就沉迷其中,对他的话充满信任。
有一次,楚岫曾在他面前提过,这么多地,能用均田法分给农民就会好很多。那时,他就记下了,后来,就想向楚岫要具体之法。
皇帝本对楚岫还心怀念想,心思不够集中,听楚岫开了个头,就被提起了兴趣,心思全放到那个均田法上去了。
“朕也曾想过,却没有细想方法。”
“主要是根据人口分田,可以根据土地的贫瘠肥沃,将田分为几等,然后,男子十五以上就可授田多少,女子可授田多少,授田不允许买卖;这一部分田地为国有授田,私有田地便可允许买卖。这是它的大致意思,具体问题还要具体考虑,具体处理,可以将它细分,考虑详尽后制定出制度实行。”
“现在的土地,只有琼英临近部分为皇家私田,别的地方的土地都为当地门阀世族所有,门阀世族拥有大片田庄,占有大量土地人口,这也是他们力量强大,根深蒂固的原因,皇上若是能将门阀世族的田地占据国有,采用均田制,这也可以更快更有效得根除世族,这对您对国家的治理也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你的话,朕也算明白了,只是,要将土地从门阀世族手中夺归国有,那是何等之难。”皇帝无奈地倾诉出口,他虽贵为一国皇帝,也有争霸天下的霸气,却也不是万能,他是世族拥立起来的皇帝,很多事情都要受他们挟持。
“臣倒是有建议的!”
“皇上的霸业并不限于承国,攻下锦国是迟早的事,现在锦国民不聊生,已有农民军起义,皇上若是让锦国农民起义之火更猛,锦国会更早被拖垮,锦国现在的世族已经不能支撑,倒是有很多庶族上台,皇上到时攻下锦国,从锦国开始实行均田制将比在承国容易,然后,再慢慢一步步在承国推行,若皇上要用柔和的手腕,在承国时可采用采买制,买断世家田地归国有,分给农人,这样也是一个办法。”
“不过,臣给的只是一个构想,皇上手下良臣很多,臣想也许他们可据此给出更好的办法。”
“根据均田制,现在的赋役制度也要改的,和它一起的是租庸调制,皇上若是想用均田制,还须和很多臣子商讨,到时应该能给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案,但是,一切还要实行了才知道结果,臣现在也是在纸上谈兵,做不得数。”
皇帝屏息认真听楚岫说话,楚岫就是这副样子,当遇到工作上的事情,就会陷进去,会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副忘我的聚精会神神态,脸上仿佛在发光一般,自信又自若。
皇帝虽然并不太喜欢臣子在他面前对他教导,但是,他却喜欢楚岫这幅说话的样子。
不过,楚岫对门阀世家的仇恨总是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出来,仿佛他来到宫中,来到他的身边,就是为了把门阀世族消除掉一样。
“楚岫,你为何这般抵触世族呢?”
“皇上若是想江山稳固,门阀是必须要除的。不是我抵触世族,而是他们在此时已经限制了发展,继续让他们存在下去,承国迟早会走上锦国的路,到时候,民不聊生,天下大乱,我只是……”楚岫完全忘了礼仪,甚至皇帝已经叫他的名字,而没用那个常用的‘易卿’‘爱卿’,他都没有注意到,楚岫激动的说了几句,才发现自己刚刚太愤青激动,于是调整了一下心态,又软了语言,说道,“臣想要天下的人都过上好日子!臣想皇上也是这般作想的,臣愿意追随皇上,为天下人民做些事,这样也不枉来此世一遭。”
这是楚岫第一次对皇帝说出他的为臣为人观,但是皇帝却并没有因此有多高兴,他本以为自己能得到这样的臣子是应当欣喜的,但是,他没有,楚岫为了天下人,却不是为了他,也许,他做为皇帝也只是楚岫的一个工具而已,他不免有些黯然。
在这里,当个人魅力和地位魅力相比,楚岫选择的是臣服在他的地位之下,而不是他这个人。
楚岫其实有些累,床又很温暖,他本来还在等着皇帝发一两句感慨,不过,皇帝什么也没有说,渐渐的,在安静中,楚岫也就睡着了。
他毕竟还是一个少年,那些热血,那些激情还在,要达到如同五六十岁的老臣的等级,还是需要锻炼的,若不是皇帝对他起了别的心思,楚岫很多话已经犯了皇帝的忌讳,命途危矣。
皇帝在昏黄的灯光里,盯着楚岫的睡颜看了很久,脸庞还很稚嫩,原来雌雄莫辩的面容,已经多了些属于男子的阳刚和气息。
皇帝侧过身,轻轻拂开楚岫的额发,他的额头很宽,这样的人聪明,紧闭上的眼睛,又长又浓的睫毛很漂亮,让皇帝爱不释手地轻轻抚弄,那从指尖传到心里的痒痒的感觉,让他心情又变好了起来。
火炕一直烧着对身体不好,即使是皇帝的御榻,到后半夜也是停了火的,渐渐床就冷了下来。
楚岫身体易冷也怕冷,翻来倒去地就睡到皇帝的暖被窝去了。
这种冒犯龙威的行为,皇帝却是欢迎的,高高兴兴的将楚岫搂进怀里,不过,楚岫太瘦了,磕在他身上,让他心痒痒身难受。
想着楚岫刚进宫那会儿,身上也不是这般没肉,看来这十个月来的勤勉工作难为他了,以后应当对他更好些。
第四章
没有多少感觉,大年就过完了,又要开始上朝做事。
工作狂楚岫仗着年轻,就不断透支身体,但是,当孟春一月过完的时候,体弱的他就不幸地被感冒袭击了,由于这是流行感冒的时节,楚岫害怕他的感冒随着他到处流行,把皇帝和别的大臣也传染了,就请了病假在家静养。
不过是发烧头痛流鼻涕咳嗽,楚岫喝了郎中开的黑乎乎的中药,就闷在房间里看书写字。
不知秦月从哪里知道他生病的消息,这日早上,便出了宫来看他,一直叨叨絮絮地说了一个上午的话,楚岫撑着精神一直陪她说。看楚岫并没有大病,秦月赖着吃了午饭就回去了。
傍晚,楚岫想着早睡对养病好,天才刚黑,他就准备洗洗睡了。
侍女吟香最是风火,急惶惶跑进屋里来,眼里透着狡黠地说,“公子,有贵客来探望!”
“贵客?”楚岫疑惑地回头,今早才请的病假,下午就有不少同僚来探病,他也就装着病重,强撑着头坐着陪客,不断擤着鼻涕,咳嗽着待客,客人们看主人这样,感动于他的谦逊有礼,又怕他过了病气,也不好再待下去,说了几句客套就离开了。不过,他们来的时候,这几个原来伺候皇帝的眼高侍女是不会用贵客这种词。
皇帝已在后面踏进屋来,身上的裘衣都没有脱掉。吟香马上上前伺候皇帝脱裘衣,就有希媛端着热的参汤奉上,伺候皇帝坐在屋中上位椅上。
楚岫看着侍女们伺候皇帝的用心,心里不是滋味起来,虽然对方是皇帝,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家,看吟香希媛的动作,好像皇帝才是这里的主子。
楚岫躬了身,准备拜见,皇帝就说话了,“爱卿不用多礼,爱卿病体不适,快坐下吧!”
“谢皇上!”楚岫坐下后,就又听皇帝关怀地说,“本是想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不过,朕刚好有时间,也就自己来了。”
“谢皇上关心,臣就是感染了风寒,没有多严重,只是怕将病过给了皇上才请了病假!”
“既然朕来了,你且让朕给你把把脉看看吧!”
楚岫坐在皇帝的不远处,由于皇帝示意,他只好坐到皇帝的身边去,猜测皇帝难道懂医,也就把手腕递了出去,皇帝将楚岫的手握了一下,才把了脉,道,“爱卿脉象还好,只是消瘦地厉害,听说爱卿不喜肉食,只用果蔬粥类,这样子,你身子只会弱,这时节感染风寒也不奇怪了。朕带了个厨子过来,他能将各种肉食做成素食的样子,口感甚好且极类素食,就赏给你了。”
楚岫的手腕还在皇帝手中,听了皇帝的话,觉得跨度实在是大,难道不应该是说病的问题吗,居然就转到厨子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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