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幼稚的背心短裤,秦优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那是徐舒雅给他买的一套睡衣,纯白色柔软棉布的背心短裤,可是胸前的图案却是一只高高举着马桶皮吸、两眼眯成一条线的流氓兔。
这次出行的行李是徐舒雅为他准备的,总共备了两套睡衣,一套是这身流氓兔,而另一套则是Q版的咸蛋超人,连挑也没得挑。
可是这样的装扮倒让总是显得冷清淡漠的秦优显出几分好像孩子般的纯真可爱来,他抱着毛巾站在那里,漂亮的眉眼轻轻皱着,流露出一些不满,面颊因为他还发着低烧而透着红润,周身未散的淡淡水汽让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显得更加腻滑。
梁墨琰静静地看他,浓黑的眸底却渐渐变得暗沉。
他忽然伸手拉过站在面前的少年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俯下头去,吞噬了那双柔软润泽的唇。
这样好像野兽捕食的掠夺让秦优完全没有来得及反抗的机会,他两手的手腕被梁墨琰锁在背后,下颌也被牢牢扣紧,只能被动地仰着头被侵略。
少年的身体带着病中的烫热,那光滑柔韧的触感使他心生浓浓爱怜,可是也更加让他想要在那上面一寸寸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迹。
梁墨琰缓缓放开那被自己啃噬得红肿湿润的唇,沿着咽喉而下,时轻时重地吸吮着那颈间光洁的肌肤,一边深深地呼吸着秦优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一边从背后将他拥住,有力的手臂紧紧扣住那紧致的腰身,手已经慢慢沿着修长的腿滑入布料下掩盖的敏感之地。
“……梁墨琰……你……”身体的反应永远都是最诚实不过,秦优的喘息蓦地变得粗重,因为那不可抑制的兴奋酥麻,让他眼中忽然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连着本是带着怒意的指责都变成了低喘着的沙哑,有些虚弱的身体轻颤着,这样的被动和那一瞬间蹿升而上的强烈快感已经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然而从来清澈的眼眸仍带着愤然恼怒的火焰,危险地眯起。
平常的秦优总是会让梁墨琰产生那是一个和自己对等的成人的错觉,看似清冷而淡漠,有时却又显得深沉,行事作风成熟理智得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少年的模样,连自己也会觉得无法看透他的心思,而在这个时候,却难得见他有了几分气急败坏的表情。
梁墨琰低沉地轻笑,含住他的耳垂轻轻舔咬,更加放肆地一点点地寻找着怀中的身体每一处的敏感。他一只手撩开少年的衣衫,让那因为喘息而不停起伏的白皙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撩拨地抚弄着柔韧紧实的肌理,这样美丽的身体让他几乎要失去控制地将其狠狠占有。
隐约察觉出了少年反应中的一丝生涩和羞恼,让他原本一直隐在心底的几分莫名躁动悄悄散去。
“不要再和别的人过于亲近,嗯?”梁墨琰惩罚地在他颈侧的动脉处重重吸吮,黑眸中渐渐流露出一种强硬的占有欲。
“你……”正努力挣动中的秦优蓦地停下动作,侧过头望入那双沉沉的黑眸中,眼里带着几分讶然。
良久,他忽然勾起唇角,缓缓笑了出来,顿了顿,他微微挑了眉,用不可置信地语气低声道:“梁先生,你这是在吃醋?”
梁墨琰看着那双清澈黑亮的眼睛,轻轻一笑,将他圈在怀中,为他拉好衣服盖上被子,贴在他耳畔轻声地道:“不,我是在宣告我的所有权。”
第三十章
“秦优,秦公子,秦大少――”待秦优一坐进保姆车里,关颖用力拍了拍自己膝盖上放着的一叠八卦杂志和报纸娱乐版,一脸郁闷地指责道,“你可瞒得真紧啊!”
刚从米兰回来,关颖就收到了这样一份“惊喜”,从同事手中拿到这些报道,全是关于秦优:“一线名模身世曝光,清寒苦儿原是豪门公子”、“人间戏剧豪门恩怨,‘未婚妻’其实是家姐”……
秦优只随意瞄了两眼,不感兴趣地将目光瞥向车窗外。
关颖气哼哼地悄悄冲他做了个鬼脸,重新拿起其中的一份细细地翻看着,过了一会儿,她假装不经意地试探着问道:“你……好像不打算回去认祖归宗了?”
这样不声不响,就算那些本事的娱记都把他父母的陈年旧事全部都挖了出来,把这件事炒作的热辣辣,他也没有对此作出任何的回应;一般人都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吧,突然有个身家过亿的父亲冒出来,早就应该扑上去了不是吗?这个身份之后所代表的可观财富可以让一个人可以少奋斗多少年啊!舒舒服服地当个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多好,何必再这样辛苦地打一份工,做个小小的模特。
车里静默了许久,关颖以为是不是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显得有些逾越了以致秦优并不打算回答,不由得抬起头来偷偷看了秦优一眼。
“你觉得呢?”秦优忽然笑笑转过头来看她,语气轻淡得好像根本就不是在谈论自己的事。
“你问我啊……”接触到那双安静又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关颖不禁有一丝被看穿心思的狼狈,脸上微微一红,嘟哝道:“……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啊……”
不过如果她自己能碰上这样的好事,当然是高兴都来不及了,可能连睡觉做梦都会笑醒了,哪里还能像他这么冷淡到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
对于自己骨子里的几分功利,她倒是能够很大方地承认。何况周围的大环境就是这样,人都是现实的,有钱有地位就等于几乎拥有了一切,随心所欲,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必再朝九晚五看老板客户脸色低头哈腰,也不需要掰着手指精打细算每月的账单开支,出门前呼后拥自有人奉承伺候,谁不乐意这样?
不过,聪敏如她,很快就转念想到了秦优如今个人名下的资产,虽然还远远及不上秦家产业所代表的可观财富,但那个数字却是时时刻刻都在不停地变化,像滚雪球一般地翻滚扩大着,凭着秦优这样的能力和本事,在将来就算不靠秦家,他也能过得很好,甚至会比进入秦氏还要更好也说不定。
对认不认秦氏少东的这个名头,于秦优来说还真的好像是没有多大的干系,那只是一个身份而已,然而只要有实力,个人的身份自然就会有人给予认同,何必多此一举地去依附谁呢?
是自己只看到了眼前一时的浮华而动摇,失去了冷静和理智。
这么一想,关颖顿觉豁然开朗,神情也自然了很多,不由得频频点头一脸佩服,语气却带了几分戏谑地对秦优道:“唔,秦小弟,你高瞻远瞩放眼未来,有前途,很有前途哇……”
秦优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他并没有像关颖所想的那样从容淡然,如果是在当初,他还只是个平凡普通的中学生,为了跳出那平静安宁的生活圈子,他真的会选择回去秦家也说不定,只不过是再去面对一场家族利益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而已,诡谲狡诈已是他性格中隐蔽阴暗的一面,他的双手早已染黑,自然不会有些什么高洁的想法。
而现在,事情进行得比他所曾设想的要来得顺利,在这样的状况下,再去秦家那趟浑水已经显得有些多余,何况秦家看似要比原本方氏那盘根错节的大家族来得简单一些,但实质上,当中的恩怨纠葛就如同徐舒雅每晚必守在电视机前看的八点档剧集,他在一旁陪看都看得心烦。
秦谦在商场上的确是个雷厉风行叱咤风云的强者,可是却未免有些过于刚愎自用而变得盲目,也难怪耿素妍会最终忍无可忍而选择联合自己的娘家对秦氏下手。
他这个“私生子”的出现,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一进程而已。
也许现在,耿素妍和她的侄儿林俊彦已经联手正慢慢将秦氏架空了吧。
这副身体虽是秦氏血脉,然而秦家的那些产业于他来说既不是必需也也没有必要在意,商界本是残酷,如果不是自身存在漏洞疏忽,又怎么可能留有机会让旁人下手。秦谦被自己的刚愎自用蒙蔽了双眼,此次就算不是耿素妍和林俊彦,也自然会有别的人出现。
他可以冷眼看着秦氏多年的基业慢慢被蚕食侵占,不过,对于曾经为此而暗算自己的人他却绝不会心慈手软轻易放过。
梁邵庭走进这间清幽雅致的咖啡厅,在侍者的引领下走到一处角落安静的坐席。
“很少见你这么正式的约我。”他拉开座椅优雅地坐下,看着对面手中正捧着一杯咖啡的贝静妮微笑道。
贝静妮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眼看着面前一派温文贵气的男人,语气里带了一丝嘲讽地道:“我也要谢谢梁总这么赏脸,能够在百忙中抽空赴约。”
梁邵庭轻笑,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慢慢往后靠向椅背,对贝静妮一贯冷淡的口气不甚在意,耸了耸肩,开门见山地问道:“这样正式地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贝静妮伸手,轻轻将桌上一侧一份用牛皮纸信封装好的文件推至梁邵庭的面前,“不会花去你太多的时间,只是这几份文件需要让你签署一下。”
梁邵庭看看那封文件袋,又看看贝静妮认真冷淡的神情,轻轻挑了挑眉,拿起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白纸黑字的文件,顿了顿,诧异地道:“离婚协议书?”
“上面的全部条款我都已经列好,”贝静妮平静地道,“我只取回婚前属于我名下的产业,合营的部分已经按照股权的比例分离出来,,你看一看,如果有什么遗漏或者错误的地方,我可以让律师……”
“为什么?”梁邵庭打断她的话,望入她的眼里。
贝静妮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她淡然地一笑,回望着对面的男人,缓缓道:“你我都清楚这场婚姻只是为了梁、贝两家的利益结合,父母之命而已,婚前签署协议,婚后各自生活互不相干,你喜欢游戏人间,不愿意被一个女人束缚一生,而我是只想过独立简单的生活,我们之间没有爱情,甚至连朋友都还算不上,见面就吵,彼此厌恶,那你觉得,到头来,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吗?”
梁邵庭没有回答,顿了顿,他眸底划过几分了然,带着一丝讽刺地道:“何必说这许多,其实你只是在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而已。怎么,在得知你的‘小情人’原来是秦氏未来少东之后,让你有了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那是我的事,是不是那样都与你无关。”贝静妮冷冷地回道,“何况这件事只是我自己个人的决定,跟秦优没有任何的关系。”
梁邵庭将手中的牛皮纸信封袋扔回桌上,两手交握着放在身前,靠向椅背,微微眯起眼睛,道:“我相信你已经很清楚他是谁的人,更加知道他们之间是怎样的关系。你从来精明冷静,为什么这一次会这么顽固幼稚?大家都是理智的成年人,所谓真爱执着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台词而已,――难道你真的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够换来他多看你几眼?”
“你……”贝静妮怒极,她目光冰冷地盯着梁邵庭,许久,却慢慢冷静了下来,她有些疲累地垂下目光,眼中带着一丝哀伤,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梁邵庭,我们结婚几年,可是,你到底对我了解又有多少呢?……你知道我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看她难得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的一丝脆弱彷徨,梁邵庭的目光渐渐沉静下来,他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这个挂着自己姓氏名义上还是自己的妻子的美丽女人,半晌,他淡淡地道:“那你对我的了解又有多少,你是否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贝静妮蓦地抬头看向他。
“这些事,你我从来都不会说,也从来都不会问,”梁邵庭望入她的眼底,轻轻一笑,嘲讽地道,“那你想要我们能够怎样了解彼此?”
贝静妮撇开眼,低头看着桌上逐渐冷掉的咖啡,许久都没有再言语。
“这件事最好各自做好考虑再谈。”梁邵庭推开椅子站起身,看着贝静妮沉默的侧脸,道,“总之,现在这一份离婚协议我不会签。”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三十一章
“……好!休息一小时,换下一个布景再继续。”摄影师按下最后一个快门,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摄影棚里的众人宣布道。
秦优走出银光灯的光幕,伸手接过关颖递过来的大毛巾擦拭着自己的一头湿发。
刚才的拍摄中,为了达到摄影师所要求的雨雾效果,几位模特都被摄影棚顶上的水雾喷洒器淋了个透,此时刚刚初夏而已,为了场内银光灯的散热,空调已是开得很足,这样被水雾淋湿,又被空调冷风一吹,一个两个都开始打起喷嚏来。
“来,喝口热茶。”关颖又将手中的冒着腾腾热气的保温杯递上。
“谢谢。”秦优接过保温杯,扫了一眼关颖忽然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问道,“怎么?”
“呃……”关颖轻咳一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有人来探班哦,在你的休息室那里等你。”
对这女孩一脸的古灵精怪有些起疑,秦优隔着热茶的雾气他微眯起眼,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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