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梦生摇头道:“师妹,我知道你是故意躲着我,可师父出门前交代我务必要好好照顾你,要是万一出了事,我怎么回去跟她老人家交代?”
齐漱云不管别人的闲事,可这严梦生要是像先前的陈秋实一样烦人的话,他仍旧会毫不留情地把他们赶出去。
傅均则饶有兴趣地听着,这情形很像是小两口拌嘴闹别扭,他想了想不由道:“楚姑娘别怪我多嘴,只怕你再不肯跟你师兄回去,他又要来找我和我师弟的麻烦了,硬说是我们拐走了你,要跟我们拼命呢!”
傅均的话说得严梦生又羞又愧,垂下头不吱声。
楚凝碧奇怪道:“是我自己要走的,跟两位有什么关系?”说完她方才意识到了什么,忽地垂下了头露出羞赧之色。
傅均故意调侃道:“这个原因我也不懂,大约只有严道友心里清楚了。”他丢下话便去招呼客人,等将人送走,他似有所感,又似自言自语道:“轻易得到的总不知珍惜,得不到的总念念不忘,就如这些东西一样。”
严梦生与楚凝碧听到他话里大有深意,意有所指,互看一眼,继而垂头怔怔不语,旁听的齐漱云也微微皱起眉来,看向傅均的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半晌,严楚二人,外加魏文魏武扶着陈秋实俱都离开了。这下世界才真正清静下来。
半晌,齐漱云忽地问傅均道:“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傅均说完才明白过来,笑笑道,“我不过是拿东西打了一个比喻,正如这东西一样,轻而易举得到的就因为它来得太容易反而不知道珍惜,总是得不到的就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会念念不忘,觉得它怎么怎么好,等拿到手一看,也不过如此。”
傅均不过是这么随便一说,却听得齐漱云眼中大有思索之意,忽而道:“我有点不明白。”
“?”傅均不懂他这没头没脑的话。
齐漱云慢慢道:“你是从哪儿得出这样的结论的?听起来倒像是你经历过一样。”
“要说经历,倒也不是没经历过。”傅均寻思着说,毕竟一把年纪,就算没处过女朋友,也曾暗恋过人。
听傅均这么一说,齐漱云心口莫名有些发闷,突然道:“是容清吗?”
“容清?”这关容清什么事?傅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先前……不,原先的傅均喜欢容清……”
听到齐漱云的话,傅均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道:“你记得是原先的傅均喜欢容清就好,我只怕你还将我与他混为一谈呢!”他想了一想道,“你这样说不无道理,就如原先的傅均对容清纠缠不休那样,容清不也对你纠缠不休,不肯罢手嘛!”
齐漱云听他提起容清之事,脸色变了一变,似有尴尬浮上眼眸,突然清了清嗓子道:“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只是他仍还执迷不悟。”
傅均接口道:“他多半把你不喜欢他的原因推到我的头上。”
“……”齐漱云动了动嘴唇,他明白傅均指的什么,可不知怎地,这句话很容易使人想歪,想到另外一个方面,读出几分暧昧来。
☆、第四十四章 :千金难买我乐意
夜幕降临,傅均和齐漱云结束了一天的买卖,回到了他们所住的客栈里,来到了韩半青和容清所待的房间前。本来傅均走在前面,齐漱云跟在他身后,等走到房门前,傅均却停了下来,回头看了齐漱云一眼,笑眯眯地对他作了个请字,那意思是要他头一个进去。
此时韩半青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到来,忙小心翼翼地迎出来,齐漱云冷冷地扫了韩半青一眼,率先走进了房门,韩半青跟在傅均后面哭丧着脸道:“傅师兄,这下我是彻彻底底得罪了容师兄了,等到了师门你可得帮我啊!”
傅均道:“是小命重要还是被容清打骂几句重要?嗯?”笑了一笑,径自走进房间,此时容清正被反绑在椅子上,看见傅均进来像看到杀父仇人一样,瞪向他的双眼里满是怒火,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话。
傅均笑了一笑,既不在意也不生气,施施然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慢悠悠道:“齐师弟,把话跟他说清楚,我们也好早点回房休息。”
齐漱云听他说得含混,心中不由一怔,明白傅均的意思是要自己去跟容清做一个了断,他便走到容清跟前,正色道:“容师兄,有句话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许多遍了,只是你总听不进去,如今我再认认真真、明明白白地跟你说一遍,我不喜欢你,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哑药的药效已经过了,容清立刻喊出声道:“我不相信!齐师弟,你是受了傅均的威胁,不得不听命于他,故意说这种心口不一的话是吗?”
“又来了!”傅均摇头暗道。
不等齐漱云再开口,容清继续自顾自说道:“齐师弟你不用担心,等回到了师门,我会让我爹来帮你的!”
“这个智商我也是醉了。”听得傅均哭笑不得,不过他只看热闹不说话,他倒要看看齐漱云是怎么处理的。
这时只听得齐漱云冷冷地笑了一声,大约连他都难以直视容清的智商了,顿了一顿道:“你怎么就断定我一定是受了傅均的威胁,断定我对你说的一定是违心的话?容清你听好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是被迫跟傅均在一起的,我是心甘情愿跟他在一起的!”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话一出,除了傅均外,其余的二人都受了惊吓,误会了齐漱云的话,一个喝茶的把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一个劲儿地直咳嗽,暗自惊道:“不得了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敌变情人,难怪他俩看起来怪怪的,根本不像仇人!”
一个被绑住的惊得合不拢嘴,“你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连傅均听后仔细一想,也觉得这话说得暧昧,心里有丝尴尬,却既不生气也不辩解。此“在一起”非彼“在一起”,此“心甘情愿”也非彼“心甘情愿”,说得自然是齐漱云从起初的不乐意和傅均被绑在一块到逐渐地习惯与他待在一起。只是这些内情韩半青与容清并不知道,大约会想歪到别处去。
而齐漱云在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多加思考,心中怎么想,嘴里就说了出来,一方面他的确是被容清逼烦了,要用狠话好好地堵一堵他的嘴,另一方面,似乎冥冥之中有股什么情绪在推动他说出这句话。他起初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可待说完仔细回味一下,心里也有些尴尬,甚至有点难为情,不动声色地偷看傅均一眼,见他神色平淡,似乎并无其他情绪,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莫名地又有些失落。
容清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神情复杂地看着齐漱云,颤抖着嘴唇道:“你、你为什么?我不信!你不一直都很恨他吗?他那么欺负你,你为什么还会……跟他在一起?”
容清本来想说为什么还会喜欢他,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哇!
齐漱云知道他或许是误会了什么,可为了摆脱他,他神使鬼差地就把傅均拖出来当了挡箭牌,顺着他话的意思道:“那又怎样?我乐意!”若是换成以前的那个傅均或者换成另外一个人,打死他都不会说这样的话来让别人误会他与其他人的关系。
什么话都抵不过我乐意三个字,把个容清顿时气得脸色刷白,恨恨道:“我明白了,我总算明白了,你跟他混在一起,想必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怪不得你的修为突然间增长得这么快,原来你为了能够修仙也是可以不择手段的,自甘堕落,跟这种人同流合污,太让我失望了!”
容清如此这般义正言辞地数落了齐漱云一顿,齐漱云听他说自己还不待怎样,可一听到他骂起傅均,心里头可就不乐意了,倒有点后悔自己把傅均给拖出来当挡箭牌,害得他又被容清给骂了一顿。转头偷偷地打量了傅均一眼,却见他神情如常,甚至还笑眯眯地,颇有点风轻云淡、荣辱不兴的气度,心中不觉奇怪。
傅均是怒而转笑,他只把容清当个笑话,自然不会真得动怒,心里很是赞赏齐漱云“我乐意”这三个字,千金难买我乐意,若齐漱云真得乐意跟他在一起,那说明自己确实已经获得了他的好感,就再也不会有后顾之忧了,以后或许就可以和他齐心协力对付后面出现的人物,圆满而顺利地完成任务了。这样一想,故而笑眯眯地。
这时只见齐漱云对着容清冷笑道:“你以为?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你连我是怎样的人都不清楚,就能一厢情愿,自以为是地说什么喜欢我,这才是天大的笑话呢!不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爱跟谁在一起,爱与谁同流合污,都不关你的事,何须你来指手画脚?你既然清楚我是怎样的人,以后就不要再来纠缠于我,我对你不会次次都那么客气的!”说罢冷笑数声,甩袖而去。
容清被他反驳得哑口无言,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心中纵有万千不甘也无可奈何,见傅齐二人双双离去,紧`咬牙关,不甘愿地喊道:“很好,傅均,你赢了,我斗不过你!”
傅均听了,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缓缓转身,对其笑笑道:“容清你大约是误会了,之前你屡次冲撞我,我不跟你计较,那是因为我觉得作为师兄,没必要跟不懂事的师弟计较,但你别误会了……”
傅均一面说,一面慢慢向其走近,声音忽地放低下来,逐渐带上了一丝冷意与危险,只见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容清跟前看着他,面色阴冷,嘴角却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容,缓缓道:“我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是怕你,不敢、不会对你出手!”
话音还未落下,傅均双眼一眯,蓦地伸手掐住了容清的脖子,嘴角冷笑未减,手指头看似正在慢慢地收拢,容清的面孔越来越白,神情由惊恐逐渐转为痛苦,突然只见他身体猛一抽`搐,立刻从嘴中吐出一口血来,随即瘫倒在了椅子上。傅均笑了笑,放开了容清,扫了一旁的韩半青一眼,忽地朝他走来。
韩半青见傅均动了真格,真得要杀容清,又见齐漱云只站在一旁既不出声也不阻止,早吓得腿软了,差点就摔倒在地,现在见到傅均“杀了”容清,又朝自己走来,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差点就对他跪下了。
“傅、傅师兄,别、别杀我!我、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傅均拿他的衣袖擦了擦溅到手上的血,见到他被吓傻的模样,恶作剧心顿生,拿手背轻佻地拍拍他的面颊,邪魅一笑道:“你若是不听话,这就是你的下场!”说罢扬长而去,和齐漱云双双离开了房间。
两人走回自己的房间,齐漱云却站在自己的房门口不进去,忽然说道:“你这是杀鸡给猴看?”
傅均微微一笑道:“鸡也没死,不过是吓吓他们而已,闹得也太不像话了。”又问齐漱云道:“我要是真想杀容清,你会阻止我吗?”
齐漱云缓缓一摇头,静静地注视他片刻,方才道:“你不会杀他的。”
傅均笑起来道:“何以见得?万一他真得把我给惹恼了,说不定我真得会杀了他。”
齐漱云又是缓缓一摇头,过了会儿才道:“我清楚。”
“你清楚?你清楚什么?”
傅均被齐漱云那双乌黑而发亮的漂亮眸子长时间地注视着,心头莫名地一颤,起了一丝慌张,赶忙移开了视线,借着说话来遮掩情绪,不知怎么地,他越是如此安静而平和地看着自己,自己反倒有些不自在起来了。
“我清楚你不会杀他。”我清楚你的为人,齐漱云本想这么说,但这样说不免显得自己很肯定很清楚傅均似得,说不定还会招来他的取笑呢。
“既然你这么清楚我,所以你是真得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咯?”傅均却依旧拿他之前说过的话来取笑他道。
“……”齐漱云忽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沉默数息,忽然转身说道,“时候不早,我回房修炼去了。”
不爱说实话的人,傅均挑了挑眉,露出一丝无奈,随即点头道:“好,我也回房去了。”
只听吱呀一声,齐漱云打开房门,径自走进房内,忽然他又退了出来,转头朝欲要进到房间里的傅均淡淡说了一句话,两个字:“晚安。”随即也不多看傅均一眼,甚至不等他有何反应和回应,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里把房门给关上了。
“晚安?晚安……”
傅均忽然笑了起来,这是自己以前跟他说过的词,没想到他记在心里,突然在某一天也会用它来跟自己道晚安,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关系确实缓和了许多,或者说已经不再是熟悉的陌生人,而更像朝夕相处的朋友了。只是这个家伙太别扭了,不冷不热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扭头走了,难道是害羞了,不好意思表达对别人的关心?
傅均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晚安。”他对着已经关闭的房门轻轻说了一句,随即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齐漱云静静地站在门口,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似乎听见了傅均对他道“晚安”的声音,但似乎又没听见,谁知道呢?
☆、第四十五章 :把酒言欢其乐融融冷眼旁观醋性大发
到了第二天清晨,傅均仍拉着齐漱云去摆摊,没有陈秋实、容清等人来闹场,这一天过得委实很顺利,傅均招呼生意,齐漱云则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这段时间来他的心境已有了较大的改变,那些愤懑不满仇视之情也渐渐地消失了,或者说随着原傅均之死而消散了。
心境的平和,使得他思考问题来也比以往更冷静更细致更深入,他望着眼前的这个人而想着,他是这样一个人,我为什么以前会把他看成另外一个人呢?他与他确实是完完全全不同的,除了共用了一张脸,一具身躯,无论是举止神态,性格言语都是那样地不同,而现在,就连这张脸这个人都已经变成了他,而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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