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妈妈有着短暂沈默,而在我心里忐忑不安时,妈妈说话了,她
说,很感谢我有这份心意,她对我也很有好感,知道我不是那种心存不良的
坏男人,不过,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什麽东西都没有交集,我的感情只是
一时迷恋,不会有什麽结果,只要冷静个几天,就会发现其他女孩子的优点
,奇怪自己怎麽会喜欢上一个老女人。
妈妈说道∶「你那麽年轻,条件又好,如果真的是喜欢我们傣族姑娘,
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子的,所以┅┅」
我焦急了,妈妈完全是拒我於千里之外,半分机会也不给。
「香颖,你不明白,我不是什麽女人都行的,我要的只有一个独一无二
的她,除了这个黄香颖,什麽女人我也不要。」
妈妈有些欲言又止,我续道∶「年龄什麽的,根本不是问题,因为让我
爱上的就是现在的你,不是十几年前和我一样岁数的黄香颖。我知道你顾忌
我小你十三岁,但是这种事在先进国家根本就没什麽,只要我们结婚,你移
民到美国,你就会发现这完全是很平常的。」
我本来还想说下去,但妈妈的眼神,阻止了我的说话。在几下深呼吸之
後,妈妈开了口,诚恳而坚决地说话。
「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开放,很多事情,都是我们这些人一辈子想像不
到的,可是,念慈,我今天大你整整十三岁,要用年纪来算,足足可以当你
母亲了┅┅」
听到这句话时,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全身冷汗直流。
「就算外头没有人说,我心里也觉得不舒服,而且,我们之间差那麽多
,老实讲,我真的自惭形秽。」从眼里泛起的水光,妈妈说的是认真地重话
,「再说,我是个寡妇,就算丈夫已经不在了,也要为他守身如玉,不能再
有其他的男人,也不会对男人动心,你对我的心意,我很感谢,但是现在,
我必须正式地拒绝你。如果你已经听明白了,那麽,请你离开我的屋子,因
为我不能和一个对我有非份之想的男人共处一室。」
妈妈的话,像是几个晴天霹雳一样,直接打在头上,原本的伤口忽然剧
痛起来,我疼得呻吟,但是妈妈的表情依然严肃,手指着门口的方向,没有
半点改变。
於是,我羞愧难当,大叫着冲出了屋子,一面跑,一面狂嚎,等我稍有
点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跌倒在一滩臭泥水里,脸上湿湿的,不是泥浆,
而是眼泪。
瘫痪在泥浆堆里,我抱头痛哭,像只受伤的野兽一样,不住放出哀嚎声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我们是不是母子,这辈子终究是没有缘份了。
~~~或许是因为这样,你才将我抛弃
的吧!你的无情,像是把割穿时
间的利刃,十六年来不断地在我
心上留下血痕。
伊底帕斯的叙事曲·第三乐章
第二天,我仍照样到学校去上班,校长反正拿足了往後的薪水,我怎麽
样迟到早退都无所谓。
而如我预料中的一样,妈妈刻意与我保持距离,不再与我亲近,连我想
找她说句话,都藉故离得远远的,令我痛苦极了。
这与之前的亲昵截然两样的态度,旁人绝对感觉得到,再加上,那天的
事不知怎地,走漏了风声。现在橄榄坝谣言四起,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年轻
的外国男老师,向学校的音乐老师求爱被拒。
由於懂得打扮,自幼养尊处优,我的外貌相当不错,称得上帅气;再加
上外国人的身份,早在橄榄坝家喻户晓,不少傣族少女,青春美貌,甚至刻
意与我接近,如果我有那个意思,绝对可以把在这里的艳遇写书出版。也因
此,众人无法理解,为什麽我如此没有眼光,看上了一个貌不出众的平庸女
子;而更荒谬的是,这女子居然有眼无珠,推拒了这门旁人羡煞的福气。
传言越描越黑,众人也就越说越不堪,连学生们看我们的眼光,都带着
几分疑惑。学校里的另一名男老师姓李,是汉人,他便私下跑来对我说,何
必看上那种庸脂俗粉,要漂亮妞儿,这里随便都是,傣族女性是怎麽样的美
丽,奶尖臀圆┅┅话没说完,便给我轰得跌地找牙。
几天过去,妈妈正眼也不瞧我一下,冰冷的态度,让我终於受不了,向
校长请了长假,搭车去到允景洪,到那里的酒馆里买醉,而当自己有了八成
酒意,酒吧角落里一名侏儒向我拉皮条,我也爽快地答应了。
连续几天,我在这样的生活里度过。刚开始的第一天,我在喝酒时打电
话给爱夏,把目前的事情告诉她,她似乎说了些什麽,但醉得乱七八糟的我
,已经按下了切断的钮。之後,再想打电话给她,就只有答录机的声音,我
这才想起来,最近是她做论文报告的日子。
就这麽样的,我待在旅馆中,自我放逐,美金像流水一样,不停地散出
去,回想起来,没被人抢劫真是件怪事,不过那时就算被抢我也不在乎,一
切都无所谓了。
我就是重复地喝酒和召妓,彝族、白族、傣族的妓女我都上过,不过最
多的还是傣族,只是我不挑豆蔻枝头的少女,反而尽是要那种风韵犹存的中
年女子,论年纪,她们比将满三十的妈妈大得多,但感觉上,搂着她们,我
就觉得与妈妈靠近了些,当我的荫茎插在她们的里,那的确让我感到温暖
,只是在she精之後,又是无尽的空虚。
这种生活反覆地过着,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当某个夜里,我从睡梦中
醒来,身边的床是空的,满地凌乱的衣衫与床上的秽迹,似乎是刚刚搞过。
而我半梦半醒地走进浴室,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几乎给吓到。
头发、胡子像乱草般丛生,脸色惨白,眼眶凹陷发黑,皮肤上泛着难看
的蜡黄|色,整个人瘦了老大一圈,眼中无神,看起来浑没半点生气,像是一
抹在阴间游荡的孤魂。
我苦笑起来,曾几何时,我也会有这麽狼狈的一天。懒得再看,我躺回
床上,将瓶子里剩馀的酒液倒进嘴里,右手伸进裤裆套弄,脑海里再次幻想
妈妈的胴体。
如果再这麽下去,下一步大概就要吸毒了┅┅
正在想要不要打电话再召个表子来陪宿,有人按了门铃,我没去理会,
来人自作主张地开了门,走了进来。
醉眼朦胧中,进来的似乎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有着我熟悉的金发与身体
曲线,那像是爱夏,可是应该在美国考试的她,又怎麽会到这里来;另一个
,打进来後便看着我不说话,慢慢地变成泪眼汪汪,那个声音,好像┅┅是
妈妈呀!
我整个儿惊醒了过来,定神一看,没错,在前头的是爱夏,而在她身後
,妈妈两眼通红,瞧着我说不出话来。
「啧!怎麽搞成这个样子,真难看啊。」有着往常那样的幽默,爱夏笑
道∶「这不是我的场合,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跟着,她用英语快速地
说道∶「你们母子俩好好谈清楚吧!」说着,她偷偷地眨了眨眼,反锁上门
,出去到外头。
爱夏的中文是在大学学的,比我还流利,而她那眨眼的意思,是告诉我
『放心,我没有泄漏你的底』。
室内只剩我和妈妈,两个人呆呆对望,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直过了
好半晌,妈妈才颤抖着声音,缓缓开口。
「那个外国女人,她来找我┅┅我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会让你变成
这样┅┅」妈妈一面说,眼泪簌簌流下,看得我心里好疼,却也好欢喜,妈
妈有这种反应,证明她是很在乎我的,事情有了转机的希望。
妈妈走到我床边,瞥向周围的脏乱,粉脸通红,却仍是腼腆地伸出手,
拨开我额前的乱发,轻抚我的额头,这种不是一般朋友会有的动作,教我心
儿狂跳。
「这样值得吗?」妈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如果是为了那个黄香颖,那就值得。」我挺着胸膛说着,就想伸手去
握住妈妈的手。
妈妈把手抽了回去,没给我握着,我正觉失望,她低着头,小声小声地
道∶「你对我好,我很感激,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也很有好感,只是没料
到你会这麽样┅┅那天,你说自己不在乎年龄差距,又说要娶我,我知道你
不是说着玩的,心里也很感动,只是一时间没办法接受,你走了之後,我也
一夜难过得没法睡┅┅」
原来还有这麽一回事,早让我知道,就不会在这里浪费那麽多天了。
「後来几天没见你,我很担心。中午,那名美国小姐来学校找我,告诉
我你在这里,路上她对我说了很多,而刚刚开门看到你变成这样子,我心痛
得像是要裂了,那时候我想,我也真的是喜欢你的。」
一面说,妈妈连耳根子都羞红了,以她保守的个性,说这些话真的要很
大的勇气。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在刚才也都全想开了,那个小姐说得很对,年纪
顾虑什麽的,也都只是观念而已┅┅我想,你什麽条件都比我好,会看上我
这个老女人,那是意外,也是我的福气,像我这样的女人,在这个年纪,能
有一个这麽好的男孩来爱我,为什麽我不珍惜呢┅┅现在我这麽说,就有准
备来接受这份感情┅┅我不是那种女人,也不贪你什麽,你不用真的娶我,
那样太委屈你了,而且你终究是要回美国的!我只要求┅┅你在这里的时候
,能全心爱我一个人,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这番话,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一段话,我高兴得立刻就想起来大跳
大笑,当下再次想握妈妈的手,告诉她我的心声,没料到她又避开了。我正
觉得奇怪,妈妈抬起头,表情慎重,我吓了一跳,知道一定有很不寻常的事
,便闭嘴不说话,听着她下段说话。
「可是,在这之前,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不管你听了之後怎样都好,
我不能骗你,你听了之後,就知道我当初为什麽要拒绝你。我┅┅并不像你
想像中的那麽好。」
说到这,妈妈的喉咙像是给哽住了,神情惨淡,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
继续。
「我┅┅其实我不是寡妇。」
「咦?」
「坝子里的人都以为我是个寡妇,其实不是,我就连婚也没结过。」妈
妈哑着嗓子道∶「我十二岁那年,遇着了一个汉人,我那时不知人事,对他
没有戒心,後来在一天晚上,我┅┅我被他给奸污了。」
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真相,我大吃一惊,两肩气得不停颤动,只想把那
人活活捏死。妈妈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让她说完。
「我很伤心,那天,如果不是被我母亲救起,我就淹死在澜沧江了,後
来,我拼命的洗自己身体,但不论怎麽洗,我都觉得自己是肮脏的,不可能
再像以前那样┅┅後来,我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吐个不停,有三年的时间
,连看到男人都怕得发抖。所以,我伪称自己是寡妇,刻意和男人保持距离
,因为只要接触着男人,我就觉得不自在┅┅」
说话时,妈妈的表情仍是充满惊恐,可以想见当时的伤害对她有多深,
只要一想到我的出生,让妈妈这样痛苦,我真恨不得自己没来到世上。
「直到遇见你,也不知怎地,我不会怕你;而和你说话,我觉得很亲切
、温暖,像是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所以,如果要我认真去喜欢一个男人,
除了你,我想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将一切说完,妈妈眼中泪光
闪烁,屏息道∶「我不知道你听了这些,会怎麽想我。但我就是不能瞒你,
如果你认为我是个肮脏的女人,那你之前说的一切,都可以不算,我另外还
要告诉你,这些事可能比你想像得更糟,我没说的部份┅┅」
话没说完,我已经妈妈搂在怀里,直接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下去。
她没说的部份,我比世上任何人都了解,就是妈妈因奸成孕,而生下了一个
儿子。也许别的男人会介意,我却又怎会在意呢?毕竟这结果是导致了我的
出生啊!
没关系,妈妈,你所有的不幸,到此都结束了,往後就由我来补偿你,
好好的爱你吧!
*********************************
在楼下的酒吧里,我找着了爱夏,她正在和一个男人比扳手腕,见着我
,她笑着问说∶「解决了吗?好男孩。」
妈妈把心里话一次说完,再一番热吻抚摸後,我本想趁势要求母亲的身
体,不过,妈妈瑟缩着身体,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就愿意把身体给
你,可是┅┅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明白妈妈的忧虑所在,我暗暗咒骂自己的鲁莽,於是在一番轻言耳语後
,妈妈心情松懈,在楼上沈沈睡去。我下楼来,感谢爱夏的帮忙,为此再三
致意,事情能有如此的转变,全都是靠这位红粉知己的扭转乾坤。之後,我
为了今後的心理调适问题,私下向她请教,也对她说了整件事的始末。
爱夏认为,妈妈的心理创伤很深,但综合她一路上所闻所见,似乎还有
点别的理由,要观察之後才能确定,总之,我必须要好好照顾妈妈。
「不过,乔治,你和你母亲的关系,一定要保密,以她的个性,如果让
她知道情人是亲生儿子的话,一定会崩溃掉的。」爱夏叹了口气,「本来,
我根本就不该主动帮你,但是现在既然来了,就只能尽量把事情导向较好的
方向。」
我点点头,如果没有爱夏,我们母子现在一定还处於僵局。
「如果一切进展顺利,只要个把月,你们就可以性茭了。」爱夏脸色沈
重起来,「而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能避孕。」
「避孕?为什麽?」我惊道∶「结婚生子,这是正常的婚姻过程啊。」
「问题出在,你们不是正常的夫妻。」爱夏道∶「就算你能瞒她一辈子
,母子就是母子。近亲交配生下的孩子,因为隐性基因重叠,出问题的机率
就比一般人高。如果只有你们两个倒也还好,可是我查过,这些少数民族表
兄妹通婚的情形很频繁,所以,如果你想让母亲幸福,最好是别生小孩。」
突然的惊讶,让我很是沮丧,爱夏牵着我的手,笑道∶「别那麽难过嘛!如果真的想要小孩,我可以替你生啊,我和乔治的小贝比,很让人期待呢!不过,要瞒着你妈妈喔。」我勉强笑笑,当然知道这番话是来安慰我的。
「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会支持你。也因为这样
,我现在才在这里帮你泡上自己的母亲。但是,我希望你注意一件事,就是
不必强求一定有结果,什麽事情顺应自然,如果不行就该放弃,别勉强非得
到结果不可,那样,对彼此都会造成伤害。」
爱夏谆谆教诲,并且说了许多以後我与母亲的相处之道,而最後,她说
∶「如果不谈乱lun,你们母子真的是一对很好的佳偶,我就是因为这麽认为
,所以才会帮你。」
而对於爱夏的帮助,我只有感谢再感谢。
*********************************
第二天,我和妈妈重新回到学校,两个人神采飞扬、喜上眉梢的表情,
明眼人一看就知,傣族人基本上都是善良的,所以在一阵背後骚动後,坝子
里的男女老少,都以祝福的态度对我们。
妈妈对爱夏很有好感,将她当作媒人一样地感谢着,我们相偕在曼飞龙
佛塔、景真八角亭、曼阁佛寺一带,做了几天旅游,本来还想继续的,但爱
夏在美国有事待办,所以便匆匆赶回。
上机前,爱夏留了张纸条,上头写着英文字。
『goodluck!oedipusboy!』
妈妈问我是什麽意思,我微笑不答,oedipus,伊底帕斯,那是
希腊神话中的一个戏剧人物,泛指的意思是『弑父娶母者』,爱夏是用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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