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他可以一直呆在里面,不用出门。
蓝梦新眨眨眼睛,只是一直笑看着他们。
以前没发现,自己的父母竟然有了白发。他自从呆在了自己的阁楼,七年都没怎么见过他们。只是有时候,他在阁楼的窗口看他们进进出出的背影。
这三天的梦境里,自己确实好想他们。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陈树推门而入。
他们又拉着陈树千恩万谢。说要不是当时陈树出现在他们面前,把蓝梦新送到这个医院,都不知小蓝什么时候醒来。
谢了十来分钟后,父母问蓝梦新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陈树含笑地说,一周后就可以了。
两老口又拉着蓝梦新嘱托半天,才离开。
屋里安静了下来。蓝梦新看着外面的天空,外面的合欢树,吊在嗓子的那颗心才放回了胸口里。
自己确实回到这个世界了。
晚上护士送来了晚餐。一杯番茄汁,一份鸡胸脯肉,一片土司。蓝梦新觉得难以下咽。但在陈树的监督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吃了饭。
“明天,我带你到一个地方。”陈树说。
“什么地方?”
“明天去了你就知道了。”陈树说。
吃完了饭,蓝梦新便有些泛困。陈树拎着他在医院里来回走了几圈,回到休息室时,蓝梦新觉得身上有些微微出汗。
洗澡的时候,蓝梦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镜子里的那张脸,即熟悉又陌生,他象很久没有看到过自己身影。那张清瘦的脸上,在额角处有一处明显的擦伤。这应该是天花板落下来时,擦过的痕迹。
他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额角。擦伤很淡,只是红红的一片。他想起陈树所说,仪器检查不出任何脑受伤的痕迹,他却这样晕迷了整整三天。如果不是这段似梦非梦的经历,如果不是遇上了陈树,如果不是因为陈树对他说:小蓝,我们回家吧。他或者依然躺在病床上吧。
浴室的门被推开,蓝梦新转过头,看到陈树。
“我就看看,怎么这么久?”陈树说。
“看完了?”蓝梦新说。
“看完了。”陈树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淡淡一笑。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蓝梦新呆了呆。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穿着蓝白条件的病号衣。他想起,在梦里,他以各种姿态与陈树相遇,余雪、木心、唐颂、头牌,映在陈树眼里的,究竟是谁呢?
门再次被推开:“挺失望的?”陈树靠在门口。
蓝梦新把头转过来,不再看陈树。感觉还是不一样。这种真实的,踏实,笃定的。
“出去,我要洗澡。”蓝梦新说。
“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陈树微微地笑着。
“什么事?”
“这三天,每天都是我给你擦的身体。”
蓝梦新猛得回头,瞪向他。
“都是脱光了的那一种。”陈树接着说。
蓝梦新的耳朵开始发烧。
“害羞了?”
蓝梦新不说话。
“梦里的时候,你可挺大胆的。”陈树说。
的确,在梦里他象是另外一个人,热情、主动、积极。
“你喜欢哪个?”蓝梦新问。
☆、为你,千千万万遍(四)
陈树认真地端详了他一会儿,眼睛渐渐地眯了起来:“哪个不都是你?”
蓝梦新愣了愣。是啊,自己在执着什么。梦中的,现实的,蓝梦新姿态的,别人姿态的,心都是自己的是。是属于蓝梦新的。
自己在和自己较个什么劲。
陈树轻轻地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跟着弯了弯。笑毕了,忽然几步过去,一把把他抱了起来。蓝梦新身体一下子被悬空,双手不由地抓紧了陈树,“干嘛!”
“给你洗澡。”
“我现在能自己洗。”
陈树低头瞅了他一会儿,“你是不是想多了?”
蓝梦新不说话了。
陈树过了一会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作什么的。你这具身体,没准备的话,我怕你吃不消。”
蓝梦新的耳朵开始发烧。咬了咬嘴唇,瞪着陈树。
陈树也在看着他,蓝梦新乌黑灵活的眼睛,象是汪着一汪水,明明灭灭,闪烁不止。如同他现在摇荡的心旌。
陈树与他注视良留久,叹口气,“受不了你。”
低下头,去亲吻他的嘴唇。他的舌头辗转在他的嘴唇上,点燃了蓝梦新的同时,也点燃了他自己。
老半天,陈树抬起了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把蓝梦新抱出了浴室。
陈树把他放在卧室的大床上。整个人俯在他的身上。
“不是要洗澡吗?”蓝梦新乌黑的眼睛滚珠一样滑在陈树的脸上。
陈树低声说着:“反正一会儿还是要洗。”
蓝梦新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不让我想多吗?”
陈树伸好捏住了他的下巴。他的下巴尖细,瘦小。握在手指里,可怜而可爱。
“就是说,你现在已开始多想了?”陈树忍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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