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想,那位和人类根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只要没有不开眼的人去招惹,应该是,没事的。
和徒弟走了一段,水吾突然停下来,“小亭,为师好像把重要的东西忘在何大人府中了,你速去取来。”
红亭一边鄙视师傅丢三落四,脚步却丝毫没有迟疑地往回走。他不曾问水吾落了什么东西,因为他们身上的东西,无论哪一件落了都是不寻常的,得赶紧取回来。
水吾站在清冷的街心,然后身影一晃,便不见了踪迹。
“狐君,你这么个吸法,他会死的。”
站在谭璇床前说话的,就是消失在街头的水吾。他似乎也不是吹牛,只用了几秒钟便从十里之外来到庆珑王府,还悄无声息地站在人家卧室的床前。
“狐君和人类并无仇恨不是吗?”水吾不解地皱着眉,据他所知,这只狐狸不属妖孽一类,也并非狐仙,它乃上古灵物所衍生。自然不必像妖精一样吸取人类的精气,因为他们本身就已经足够强大。
这类灵物以稀少著名,如果流传不错的话,它的精血乃百药之首,可治愈百病,可白骨生肉,说是起死回生也不为过。水吾活了半辈子,倒是有幸见过两次,不过第一次只是远远一瞥,哪能像现在似的,把人家尾巴的毛发光泽如何都瞧仔细了。
水吾进来的时候,白玉璧吸谭璇的精气吸得正酣,有些儿昏昏欲睡的模样儿。觉知有人闯入,他并没有多么警惕,因为水吾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
如果水吾是前两晚到来,白玉璧极有可能会发怒杀人。那时他元神不稳,心性难定,绝不会放过任何对他有威胁的存在。自从元神稳固之后,他恢复了以前的懒散模样,若不是十分有威胁,他是不在意的。
水吾瞧着那赖在别人身上的白毛畜牲,发现对方根本不屑理会,他面上讪然,然后笑了。本来,他已经打算好了,只要对方有所动作,他水吾就赶紧逃命去也。没想到这妖不妖仙不仙的狐狸根本不屑理他。
好吧,水吾知道自己不该逗留,否则只怕会走不了。
“咳咳,打扰狐君了。”水吾朝着白玉璧作一揖,临走时还是憋不住多管了闲事:“这少年郎,狐君既然瞧得上他,不防留他一条命罢。”这本是他此行的目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人类,是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水吾暗叹一声,然后和来时一样,转眼失了踪迹。
白玉璧眯着一双清莹莹的狐狸眼睛,在谭璇身上呼吸悠长地睡去。
谭璇一如既往地在喘不过气的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心里咯噔一声往下沉。同时,还觉得胸闷得不行,因为王爷就在他身上。
这个谭璇已经不奇怪了,他老早就觉得这事儿没完。
“娘娘,您起来了吗?”庄畏还是来得那么及时,这也是谭璇心目中的王府未解之谜。
“嗯,进来吧。”谭璇用有些沙哑的嗓子说。
起来的时候,以为自己会不舒服,可是在床前走了两圈,好像还不错。谭璇不由地感叹,王府的药材就是不一样,简直是立竿见影。
“娘娘今天气色好多了。”庄畏今天特地端详他。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谭璇喜滋滋地笑了,身体好才能享福。
“嗯,娘娘的早膳还要吃馒头吗?”庄畏粗略一算,自从王妃娘娘进府以来,每天早上都要吃两个大馒头。这一次因为要吃几盅的药膳,庄畏担心谭璇吃馒头都吃饱了。
“馒头啊,那是当然要的。”谭璇严肃地说:“少了什么也别少了馒头,那可是本宫的最爱。”
庄畏点头,“女婢知道了,娘娘放心,不会少了馒头的。”
“嗯,知道就好。对了,你知道哪里有坚韧一点的绳子吗?”谭璇突然压低声音和庄畏咬耳朵。
“绳子?”庄畏不解:“娘娘,您要绳子做什么?”
谭璇倒是一时说不出来,纠结地思考,总不能说是用来栓你们家王爷的。
庄畏说:“娘娘不要生气,奴婢是想说,您需要做什么,交给奴婢去做好吗?”
谭璇无语地瞧瞧她,这事儿你还真做不来。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有动机这么做。
是嘛,因为全世界只有一个人需要和王爷睡觉。
“娘娘?”
“没事儿,本宫就是用来解解闷……”嗯,绑着王爷玩儿,“你去找来就是了。”
这一回,他要把王爷绑得实实在在,还要睡得离他远远儿的。
王妃娘娘要在自家府里找一根结实的绳子,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庄畏秉着娘娘的事就是全府上下的事,顺口在福殊面前那么提起。福殊虽然不知道谭璇用绳子怎么解闷,不过也没有多问。
谭璇很快就收到一根麻绳,果真如他要求的那样,死韧死韧的。目测一般的剪刀是对付不了,除非那把剪刀是加大版!
有了这根绳子,谭璇觉得应该和王爷来个了结了,成不成就看今晚,不成功则成仁。
由于信心大增,谭璇这一天十分期盼夜晚的到来,甚至还没夜深就上床睡觉。当然,睡觉之前一定会先把王爷栓好。
找出最佳的捆绑方式,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谭璇终于满意了。
看着床上被自个儿五花大绑的王爷说:“我的爷,今儿就委屈你了,咱们明天见。”
抱着一床被子,谭璇在屋里来来去去地踩点。到底睡哪儿呢,睡哪儿才靠谱呢?
谭璇找来找去,自认为找到了一个绝佳好地方,那就是,桌子底下。
躺进八仙桌的桌底下,谭璇心里面想,要是明天早上还莫名其妙地被挪窝,那他就认命了。这事儿一准是灵异事件,他也不会再傻逼逼地采取各种措施,直接请一道士回家驱鬼!
“呼噜噜……”不是没想过彻夜不睡,不是没想过找出真相,但是一到时间就死睡的宅男熊不起。
这一夜,白玉璧似乎醒得更早,谭璇眼中十分靠谱的绳子在他爪子下断成渣渣。
摸一摸身边,果然那只人类又不在。
白玉璧向谭璇昨晚睡觉的地方寻去,也没有,他身后蓬松的大尾发脾气般地在屋里一阵肆虐。
刚进入深度睡眠的谭璇,被屋里噼里啪啦的噪音弄得神经颤抖,一下子就惊醒了。
“啊!”额头磕到桌子的时候,谭璇才想起来他今儿睡在哪里。
额……天亮了?老子醒了?不在床上?
妈了个蛋蛋,噩梦终于结束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福大人的大麻绳!
谭璇高兴了两下,眼前突然出现一坨不明物体,那坨毛茸茸的东西咻地一声就卷着他跑了。
连人带被子,以一种吓死哥的力量就这么飞到床上去。
“额擦……”谭璇的头捂在棉被里,一边翻开棉被吸取新鲜空气,一边抚摸着其实没摔多疼的屁股蛋儿。
抬起头来,看见一张熟悉又不熟悉的脸,猛地在面前放大好几倍。妈呀,这回真的是活见鬼了!
看着那人那脸,谭璇只记得瞪圆眼睛,再张大嘴巴,却忘了要说点什么。
不过嘴上虽然忘了,但是心里却没停止咆哮。这人是谁啊?!怎么长得跟王爷一个模样儿!不对不对!王爷怎么有双绿眼儿呢?
谭璇又想,人家王爷一天到晚闭着眼,你就瞧见了人家不是绿眼儿了吗?就不许古代人民玩儿混血么?
等等,王爷他醒了?
我擦!谭璇很想立刻拍死自己然后穿回去,他不活了,这里有危险!
要是王爷知道他在人事不省的时候娶了个美娇娘,那他应该会接受,然后发现这个美娇娘其实是个糙汉纸,你说……
谭璇泪目:“……”求别说!我去自我了断……
☆、第8章 吓死人了
和绿眼儿的王爷对视了一会儿,以绝对弱势的,瑟瑟发抖的怂样和绿眼儿的王爷对视了一会儿。
“那那那个个个啥,你是王爷吗?”谭璇哆哆嗦嗦地说,完了就想抽自己一大嘴巴,那不是废话吗,除了王爷还有谁!
“王爷?”白玉璧跟谭璇胸口上趴着,鼻尖贴着人的脸颊,身上带着一股子动物特有的慵懒,“我不是。”
“不是?哦……”谭璇呆呆地说,然后才惊讶得张大嘴:“啊?你不是王爷?”一双撑得不能再圆的眼睛瞪着白玉璧,这眉这眼,这惨白惨白的死人脸,不是王爷还能是谁?
“你可瞧过绿眼的人?”白玉璧嗖地祭出五指锋利的指甲,慢慢爬上谭璇的脸,看到他瞬间变得脸色青白,一副不禁吓的模样。
“哥哥哥哥哥们儿……”谭璇浑身发抖地伸出一根手指,又抖着手指移开脸上的指甲。
“我名白玉璧。”那五根犀利霸气的指甲,锲而不舍地回到某人脸上。
“呜,我叫谭璇。”谭璇咽咽口水,眼睛就是盯着鼻尖下乱扫的指甲不放。他真特么害怕,这个自称白玉璧的男人一挥手把他切了。
“我不是什么王爷,这具皮囊只是暂时栖身。”白玉璧游走着锋利的指甲,一边皮笑肉不笑:“说起来这皮囊还是你找的,倒是适合。”
庆珑王爷不死不活躺了三年,作为人的阳气已经弱到一般。白玉璧靠着血滴里的一缕元神,想夺取正常人的身子是不可能的。他本以为自己还要待上三五百年才能有机会重见天日,没想到机缘巧合,倒是得了便宜。
不但轻松就夺了这具身子,还有个傻乎乎的童男供他吸精。
“不是的吧?你搞错了吧。”谭璇一边恐惧一边满头雾水地说:“我又不认识你,怎么帮你找……呢……”恕他怂蛋,皮囊什么的从这个家伙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很诡异。
总觉得有那么点儿聊斋的味道有没有……
“你有幸得了我一滴精血,又替我寻得重固元神的机缘,我本该多谢你。”
想了想,谭璇磕磕巴巴地说,“你,你是那粒水晶?”听白玉璧的说辞,脑袋不算机灵的谭璇总算想通了。那吊坠是一滴兽血,这只东西青眼白毛,可不就是兽。
也就是说,醒来的确实不是王爷了,而是一只生活习惯不可考究的妖物?
可是,书里头不是说兽血治百病么,为什么太子哥哥可以醒来,王爷却嗝屁了。
难道这就是男主和炮灰之间的差距?
“不错。”白玉璧凑近这童男,用力地吸了一口纯净滋补的精气。那舒爽快慰的感觉,让他轻轻哼了出来。无怪乎,这世间的妖物都喜欢吸人精髓,却原来这般美味,“谭璇。”
“哎?”被吸得七晕八素的谭璇傻乎乎地眨眼。
“你为何夜夜绑着我?”白玉璧本来幽然的目光变深,指甲也滑到谭璇的眼皮上不动了。
头一天晚上被绑紧的时候,不可否认他怒了。平生最是讨厌被束缚,哪怕是一点点的受人所制,他都决不允许。
谭璇相信,只要对方一用力,他的眼球就会像糖葫芦那样被串起来。真是欲哭无泪,莫大惊慌,“这个……白大爷,白高人,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天天虚得要命,想活命么……”
自从看到白玉璧神乎其神的指甲,还有他身后那条毫不掩饰的白大尾巴,谭璇可算知道自己为何而虚!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被狐狸精缠上了吗?
敢情自己那是真的肾虚,可是也不对啊,他只是字面上的被压,根本没被XXOO。
难道说,此男狐狸发现衣服底下是个糙爷们,所以没兴致?既然没兴致,他每天早上两眼青黑又是怎样?
“不过是取点精气罢了,下次不许再绑我。”白玉璧不甚在意,他吸食这些精气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只要这童男在身边便忍不住吸上两口。
说到底,只怪谭璇的气味合了他的胃口,皮相合了他那双清莹莹的狐狸眼。
“哪能啊……”谭璇溅泪,这是一条命啊,必须不能罢了呀!
“别摆这么难看,我要不了你的命。”白玉璧偏向清冷的声线微酣,于是卷着尾巴枕在谭璇胸口上假寐。
“额?哦。”听见这只凶残又奇怪的狐狸这么说,谭璇不可否认地松了一口气,不会杀人就好……
屋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谭璇还带着紧张的呼吸,不是他不想放松啊,实在是胸口闷,“那什么,问个问题,你为什么老喜欢压着人睡觉?”
白玉璧的尾巴搭在谭璇小腿上,一晃一晃,“我这样舒服。”不是什么喜欢压着人睡觉,是喜欢压着叫谭璇的童男睡觉。
谭璇苦着脸:“……”可我这样不舒服,整晚都别想睡了好伐。
“你很难受?”白玉璧昏昏欲睡,五指恢复常态,正抚在身下温暖脆弱的心口上。
“当然,要不你挪一下?”关乎睡觉这样的人生大事,谭璇也忍不住开口争取。
白玉璧抬头,轻轻向谭璇吹了一口雾气,“睡罢。”
只见谭璇迷蒙着双眼,本想强撑着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惜沉重的眼皮却敌不过周公的召唤。
第二天,谭璇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这是他来到王府之后第一次睡得这么不省人事,以前就是再困再累,也会在早上七点多醒来。
不过,睡了这么久就是爽,头不晕了,胸不闷了……嗯?
谭璇摸摸胸口,平的,上面没有趴着一个叫做白玉璧的男人。
他睁着眼睛想了想,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吗?那个有长指甲,有大尾巴的男狐狸精也是假的?
不,那是真的。
看屋里乱七八糟的,八成是狐狸精给弄的。八仙桌,他应该睡在那张八仙桌的桌底下,而不是床上。
不过那只喜欢趴人的狐狸精居然肯躺下去……
谭璇郁闷又纠结地扭头看向同床共枕的男人,他合着眼皮子,没有那双清莹莹,又细又长的狐狸眼睛。可能就是因为白天闭着眼的原因,这样的白玉璧还是挺人模狗样的,不像晚上那么妖气。
今天起迟了,而且还把屋里搞得乌七八糟的。谭璇面对庄畏的时候一直有些闪躲,幸好庄畏没有抓着他问东问西。而按照谭璇的尿性,也不可能将屋里有只狐狸精的事情到处说。
可是他也会内疚,那只狐狸明明是夺了庆珑王爷的生命,他却不敢替王爷声张正义。他这个怂蛋只能在心里向真正的王爷道歉:王爷啊,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为毛要贪小便宜非得泡你家浴桶呢!以后这只狐狸就要明目张胆地用你的身体住你的房,睡你的媳妇花你的钱啊!
“娘娘,该替王爷洗脸了。”庄畏见谭璇伫在那想根木头,知道他又走神儿了。
“哦,哦哦。”谭璇回过神来,接过庄畏手中的帕子。是了,不管床上这个是真王爷还是假王爷,他谭璇的功课就是小心伺候。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擦脸的时候总觉得王爷这张脸孔变了。变得更像活人,颜色更加新鲜靡丽。大概是自动脑补了狐狸精的美艳,谭璇总觉得王爷很妖气。
“白玉璧……”谭璇小声地咕哝,他本身就是妖怪,不妖气才怪。
“娘娘,米汤。”
瞧着庄畏端来的营养米汤,谭璇小心眼地想,妖怪多牛逼多强大,还吃什么米汤。王爷啊,你看你看,这白毛绿眼的玩意儿就开始吃你的穿你的了……
端过来喂了几口,谭璇幽幽地说:“庄畏啊,王爷今天好像没胃口。”
庄畏:“……”
谭璇放下调羹,暗地里掐了一把王爷的脸颊,叫你昨晚拿指甲吓唬爷!
正报复得乐呵,王爷的头突然朝他侧了侧,把谭璇吓一大跳。他慌张低下头,发现王爷还是闭着眼睛的,顿时舒了一口气。妈呀,吓死个人了!
“娘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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