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庸,国内民不聊生。后有强贼窃国,大齐一分为三,分别是现如今的齐国、萧国、夏国。
大齐皇室旁支有人雄才伟略,占据了中原腹地,保留了大齐最后血脉,后沿用国号齐,但为了和先前的大齐有区分,便称之为大齐国,而先前的称之为大齐朝。
大齐国保留了许多大齐朝拥有的东西,那么软香被保留了下来,也实属正常。楼沂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渐渐的对何人下药有了一些眉目,但尚需确定。
“软香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你使用的分量少,又及时发泄了出来,而且表哥你身体强健,并无大碍。”
“那与我行房的人会受到影响吗?”
荣意摸着软下巴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后正经的说道:“表哥你平时舞刀弄枪,上阵杀敌,我就觉得你很凶残,希望你在床榻上是个温柔君子,不然对方肯定吃不消。”
“……”你用这么严肃正经的表情说这个,真的好吗?
“除了会觉得累,吃不消,你温柔一些,鱼水之欢还是很美妙的。”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也是医理所学中的一部分,荣意对此早有涉猎,虽然自身还是个雏儿,但不妨碍他了解这方面的事情,要知道与病人交流的时候,他一向严肃认真,但正经的小摸样很快就破了功,他很好奇,是谁自家表哥共度一夜良宵啊,“表哥啊,你在哪儿和谁过了一夜啊,我保证不和姑姑说!”
楼沂南无奈的别过头,荣意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仅仅是好奇而已,没有探究的八卦之心和猥琐之态,“我被人下药,你应该担心我是不是受人迫害,而不是好奇我和谁在哪儿过了一夜。”
“对哦,这倒是。但看表哥在问软香对另一个人有没有影响时的紧张摸样,想来那人对你很重要,昨夜肯定很美好的。”
“……”
“你对妇人生产可懂?”过了片刻,楼沂南突然问道。
“啊?”荣意一头雾水,但还是老实的回答:“我娘懂得千金方,是妇人疾病方面的好手,我就不懂了,而且男女有别,我怎么好给妇道人家看病嘛,更何况是生孩子。表哥,你怎么突然就问起了这个?”
“哦,没什么,突然问问。”楼沂南有些出神的看着面前虚无的空气,喃喃自语道:“那男人生孩子呢?”
“什么,表哥你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
楼家的习惯,午膳和晚膳都会和老太太在一块儿用,楼沂南的祖母也不是世家名门出生,祖祖辈辈都是看天吃饭的农家子,后来发了家依然和田地分不开,成为了有名的粮商,粮食富足后又开始酿酒,酿造出来的酒成为了皇家贡品。
稻香居位于楼家靠后的地方,楼家老太太就住在这里,这儿没有花园锦绣,但有五亩良田,一年四季都进行耕种,种着常吃的时令瓜菜,还有一些精耕细作的稻麦等,产出可以自家吃、也可以送人。
楼沂南在一片扁豆那儿找到了祖母,她正在给扁豆搭架子,扁豆花已经掉了一地,嫩嫩的豆荚成串的挂在纤细的枝条上,楼沂南也是跟祖母做过农活的,从军之地也有屯田,他也是跟着农作的,在给扁豆搭架子的时候十分的熟练,手法并不生疏。
“奶奶,扁豆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吃了,到时候摘了让厨房做了扁豆咸肉饭吧,特别好吃。”楼沂南笑着和一老妇人说话,老妇人慈眉善目、豁达开朗,花白的头发用靛青色粗布包着,身上穿着同色的粗布衣衫,脚上一双布鞋,看起来就像是个农家老妇人。
虽然年逾古稀,但祖母吴氏保养得宜,面色红润,眉眼间带着富贵之气,虽然小家出身,但气度雍容、不见丝毫粗鄙。年迈的祖母是个漂亮的老太太,可见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何等的姿容出色。
“一个扁豆咸肉饭而已,不用厨房做,祖母亲自给你做,保管好吃。”吴氏将手中用来搭架子的芦苇杆放下,笑着拍了拍大外孙,转眼间胖乎乎的娃娃就长成大小伙子了,“楼儿长大了,可以娶媳妇了。”
“奶奶做的扁豆咸肉饭最好吃了,比厨房里的大师傅做得还要好吃,我一次性能够吃三大碗。孙媳妇不用急的啦,保管您明年就可以抱到大胖曾孙子。”
祖母吴氏眼前一亮,“楼儿是不是心上人了?”
“嘿嘿,祖母就不要问那么多啦,等时机成熟了,自然而然的就让你知道了,但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孝顺、懂礼、漂亮、和气,可是一等一的尊贵人,到时候您一定满意。”
“身份很尊贵吗?”祖母声音中带出了些许顾虑,倒不是说娶个身份贵重的孙媳妇会对她和媳妇荣氏造成压力,而是楼家目前的形势,实在是用不上锦上添花。
楼家富贵至极,用权势滔天来形容并不为过,但这种富贵权势是建立在薄冰之上,皇家防着、其他世家盯着,每走一步都需要谨慎考虑。为何楼家两代主母都是小家出生,就是为了楼家的前程计,当然,也要两厢情愿、情投意合才会嫁娶,并非只顾前程。楼家的男人大多死在了站场上,人丁不旺,由此就更加注重孩子们个人的意愿,婚姻大事更是如此,在盲婚哑嫁的社会背景中实属难得。
“身份是很尊贵。”他要帮祁承乾登上帝位,掌一方天地,受万人敬仰,世上应当没有比帝王更加尊贵的身份了。“但祖母无须顾虑太多,他身份虽然尊贵,可不会危及到楼家的存亡,反而对楼家有益。就是他性子冷清了一些,不喜说笑,还请祖母不要见怪。”
祖母吴氏心中一惊,抓着楼沂南的胳臂说道:“私相授受是不行的,你们没有做出逾礼之事吧,为了人家女孩子的名声你也要管好自己,在定亲之前可不要做出一些有违礼法的事情,不对,就算是定亲了也不行,这不仅仅关乎到女儿家的清誉,也关乎到两家的脸面。”
“祖母想到那儿去了,您孙儿是那样的人嘛,我们可一直是谨守礼仪的。”这话,楼沂南可是说得有些心虚的,昨日两人才做了深入的交流,这,还是不用和祖母说了。
“那就好,那就好,祖母知道我们楼儿是好孩子。那姑娘是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姑娘家性子冷清一些不是太好,活就要活得开开心心的,但只要你喜欢,对方人品也好,我和你父母是不会反对的。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日后楼家就要看你的了。现如今的楼家是不进则亡,唉,你日后的担子重啊。”祖母吴氏长叹一声,外人只看到楼家泼天的富贵,却没有看到楼家所遭受的苦难,有多少男丁为了保家卫国死在站场上,在如今的位置,更是需要谨小慎微,行差踏错一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虽然楼家所处的环境,颇有些四面楚歌的味道,但活了这么久的吴氏什么没有经历过,她送走了丈夫、送走了长子、幼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生死离别之疼都经历过,还有什么可怕的,生性豁达开朗的她过好每一天、看着儿孙都好就行。
“孙儿知道。他也是京城人士,等过段时间时机成熟了,祖母就知道他是谁了!”整个大齐国都将迎来转变,楼家的这种僵局也很快就可以打破,楼家会迎来新生。
祖孙二人从田里出来,老太太吴氏换了一身衣裳,便来到松涛居正堂,那儿已经摆好了饭菜,今日的菜色丰盛,就是略显荤腥了些。
楼家人口简单,楼沂南的四位姐姐嫁了人之后,更显得清冷,但人口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最起码没有过多的你争我夺、尔虞我诈,温馨恬然的家庭环境舒心而自在,是世家豪门中难得的景象。
楼沂南和祖母来的时候,母亲荣氏、小妹六娘、表弟荣意还有庶妹柔儿都已经来了,祖母和母亲都不喜欢妾侍在旁边伺候,所以吃饭的时候姨娘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用饭。
父亲楼振山还有义兄都在外,过两日才回,少了两个人,饭桌上倒显得空落落的。
楼沂南敏锐的看到母亲和小妹六娘眼眶都有些发红,显然是哭过的,联想到之前小妹的遭遇,此番也有了解释。虽然看到母亲和小妹这样,让楼沂南心中也有些难受,但幸好避免了上一世小妹“失节”一事,难受中也有着如释重负的庆幸。
“表哥,这个你多吃一些,裙边很好的,嗯,鲍汁裙边,好吃,太补了,可惜我不能够吃得太多。”
“表哥,今日的鹿肉很新鲜,和栗子红烧,栗子软软的粉粉的,好吃,你也多用一些。”
“烧烩三鲜还不错,温补的,鸽子蛋炒得很嫩,海参和鱿鱼虽然不是新鲜从海里面捞出来的,但也很鲜,可以多吃一些。奶奶、姑姑,这猴头菇鸡汤最好了,最适合你们这个年龄的女子,温补滋润、养颜补身。”
楼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但楼沂南觉得荣意今天的话特别多,额角一跳一跳的。
“意儿啊,怎么今天让你表哥吃那么多滋补的东西啊?楼儿壮实得很,补多了不好。”
“奶奶放心,表哥这两天需要多补补,他都成人了,昨日又有耗损,可不能像以前那样马虎!”
“成人?”母亲荣氏狐疑的看向儿子,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楼沂南只恨坐得离荣意太远,无法立刻堵住他的嘴,只听荣意呆呆的说道:“表哥成人,是个真正的男人了,耗损太多是要好好补补的。”
“闭嘴。”楼沂南咬牙说道:“吃那么多还堵不住你的嘴,小心我揍你,六娘还在呢。”
“哦,哦,我都忘记表妹了,表妹多用些鱼胶,养颜哦。”
六娘言笑晏晏的点头,表哥荣意有时候呆呆的,特别好玩,而且好吃,什么山珍海味、乡野菜蔬到他的嘴中都有了别样的滋味。
柔儿乖顺的坐在一边,她深知荣意那声表妹说的不是她,在这里没有人是在意她一个庶女的。嘴中的美味都变得寡淡,细嚼慢咽,也不知尝出了什么味道。
☆、第七章
表弟荣意说得太多,让祖母和母亲饭都没有吃完就拉着楼沂南到了侧厅,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楼沂南插科打诨,好不容易让祖母和母亲相信,自己绝对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才被放过。
从侧厅出来,楼沂南长吁一口气,被母亲和祖母连连追问,还真是不好过,就怕说多错多,要是让祖母和母亲对祁承乾的第一印象就不好,那就糟了。但被关心和爱护的感觉实在是不赖,上一世忽视了那么多实在是不该,彩衣娱亲,尚未晚也。
“表哥。”荣意期期艾艾的凑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好像闯祸了。
楼沂南斜了他一眼,“跟我来。”
“那啥,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对,对,还有一些药材没有处理好,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药效就差了。”荣意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啊!
楼沂南浅浅一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要是不跟来,日后还要什么好药材,难哦!”
“别啊,我来,我来。”强权之下,荣意不得不低头啊。
大将军左侧有一个挺大的练武场,马匹也豢养在一侧,有时楼沂南会在此地骑马,一圈一圈的在马背上颠簸,感受着来自风的牵绊,张开双臂,就像是飞了起来一样,心中的烦恼、矛盾、焦躁全都会消失不见。
楼沂南十八般武艺不能说样样皆通,但也通了大半,其中最为擅长的便是长枪,楼家枪法很是出名,以出其不意、攻防皆备、攻势勇猛著称,楼沂南两世为人,算是彻底明白了其中的精髓,耍起枪来虎虎生风,让人望而却步。
他使枪没有过多的花俏动作,每一招都使在了刀刃上,要的便是克敌制胜,不出枪便罢,一出便是取人性命。长枪可攻可守,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能够取敌人首级亦能够救自己一命,此刻长枪在楼沂南的手中如同活了一般,就像是一条凶猛的长蛇,攻击、守护,枪身“嗡嗡”作响,如长蛇嘶鸣,狰狞而凶残。长枪在他的手中,仿佛成为了他的一部分,如使臂指、心到手到。
前一刻,手舞长枪,在身周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看得荣意眼花缭乱,还未等他看清楚楼沂南的动作,下一刻,耳边一阵空气被破开的呼啸,距离自己两三步远的稻草人顿时变得四分五裂。
长枪直入木桩,锐利的枪头插入固定稻草人的木桩,从前面进去穿透整个柱身,从背面出来,枪头处的红缨剧烈的晃动,枪身发出“嗡嗡”的响声。
荣意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要是的楼沂南准头差点儿,自己就跟稻草人一样交代了,瞟了一眼地上的稻草,荣意心中哭号,表哥我错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错在那儿!
“如何?”
“很好。”荣意的腿哆嗦了一下。
“不多说些什么?”
荣意连连摇头,“表哥,我错了,我不该午膳的时候多吃了几口裙边,应该给你留着的。”
“……”楼沂南无奈的看着荣意,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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