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吧,一路走回去消消食,到府刚好午休,昨日没有睡好,头有些胀得难受,想要睡一会儿。”
“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吧?”
楼沂南紧张的想要探手去摸祁承乾的额头,祁承乾头一偏,窘迫的说道:“这是外面。”
“这又何妨,又没有人认识我们。”楼沂南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恨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自己对祁承乾的宠爱。可祁承乾性子内敛,本就觉得男子相恋有违纲常,能够克服心中的障碍和楼沂南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密密的祁承乾真是做不到。
楼沂南无奈的收回手,“好吧,那我们尽快回去,青石去牵了马来,我们骑马尽快回去。”
“不用,走走也算是散散心。”
“行,听你的,要是有任何不适都要和我说,我们就尽快回去。”
“嗯。”
正午时分,街巷内没有多少人,他们走的这条道不是大街大道,就是一条普通的弄堂,附近住着的人家也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之所以走这里,还是在巷口就闻到了一阵又一阵清幽的酒香味,并不浓烈,却格外的勾人,让人想要一探究竟,惹人留恋、欲罢不能。
说它像酒香味其实也不尽然,味道中能够闻到点点的甜香,像是水果的味道,又像是花朵的芬芳,一时间竟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主仆四人还没有找到酒香味传来的地方就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转个弯,楼沂南就觉得京城其实挺小的。
前方十来丈远的地方,一群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的家伙围着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其中一人痛苦的捂着手,右手显然是被打了,已经受了重伤。
“你们快滚,很快捕快就来了,你们会被抓到大牢里面去,蹲大牢、吃牢饭,识相的就快点儿离开,不然叫你们好看。”被护得很好的那个年轻人叫嚣着,要不是受伤的青年拉着,他都要冲去和那些地痞流氓拼命了。
“哟,我们家三少爷还学会了报官了啊,不容易,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的脑子只有酒和书呢,一个书呆子,哈哈,原来还藏着别的东西。”从人群里面走出一个脖子上带着金项圈的男子,暮秋时节还打着个扇子,估计是为了附庸风雅,穿着一身时下最流行的广袖儒衫,但脖子上的金项圈儿、手上镶金的折扇和腰上悬挂着的金镶玉腰佩弄得一身文雅风流的广袖儒衫硬生生的添了十足的暴发户气质,有着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不伦不类。
“小四你别过分,回去我就告诉祖父,说你在外面欺负我。”
“去啊去啊,就会告状的告状精,你去告啊,哼哼,有爹生没爹养的小杂种就是个软蛋,要不是我爹护着你们,你和你娘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要是知恩图报的话就应该把二房的家产分出来,而不是死捂着不放,金银有命重要嘛?还有你爹留下的秘方,都统统乖乖的交出来,不然你今天别想好过。还有护着你的林明修,什么江南大才子,狗屁,看你没有右手还怎么科考,哈哈哈。”
梁梧N面色一白,扶着林明修的身子也摇摇欲坠,“你们别过分,大伯要是不怕传出逼死弟媳侄子的名声,你就尽管打杀了我们好了,秘方是不会交出来的。大伯为官难道还放不下我们二房的这些家财,还千里迢迢的让你到京城来为难我,真是可笑。”
“你这个小畜生,我父亲真是养了只白眼狼,让你们拿出点钱来都不愿意。你今天是不交出来也得交出来,不让就要你们的命。”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的东西。”楼沂南和祁承乾在一旁看了半天,看到这一幕楼沂南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声说道。
“金钱迷人眼、财帛动人心,要是那二房真如此有钱,被这……”对梁小四不伦不类的打扮,祁承乾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这种眼鼻子浅的人盯上了,也是自然。”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说话那轮到上你们旁人插嘴。”梁小四嘴巴一扯,眼珠子一转,心生恶计,好端端的面容尽显恶心,相由心生果然不错,让人看了好不难受。“看来你们是看上了梁家二房的钱财,也对,那可是一大笔的钱,更别说我二叔留下的秘方了,那可是千金难买的珍宝。看你们人模狗样的,原来也不过如此。为了保护我梁家的东西不给宵小抢夺了去,我要抓你们去报官。”
四邻街坊早就躲了起来,但亦有人偷偷的躲在门口窥看,此刻听了梁小四的话,再打量了一下旁观说话的二人,觉得梁小四空长了一副好脸,脑子却留在了娘胎里头忘带出来了。京城的人都练就了一副厉眼,作为底层的平民百姓更是会察言观色,要是弄不好得罪了鱼龙白服的的贵家公子,那就不值当了。
楼沂南与祁承乾二人虽然穿着打扮都很简单,身上不见寸玉、金银,但有眼光的人一看他们身上的衣料就是上好的,不说衣料,就说二人通身的气质,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二人身后跟着的奴仆精神气也看出了不凡,就连两仆人手上牵着的马,精神十足、体魄健壮、眼神明亮,神骏啊,要花多少功夫来养。
楼沂南扯了扯嘴角,无知者无畏,真是佩服梁小四的胆子,刚想要让人教训教训梁小四,但没有想到梁小四倒是先发难了,“都给我上,打了这些贪图我家产业的东西,都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我爹可是肃州知府,我干爷爷可是刑部尚书王大人,厉害着呢。”
地痞流氓迫于楼沂南和祁承乾的气势不敢妄动,但手头上已经没有银钱花了,带头的那个人舔了舔嘴唇,“兄弟们给我上,做了这一次手头上就有钱了,吃香的喝辣的漂亮的女人,要什么有什么。”
这么一鼓动,就算是有些迟疑的人也动了心,纷纷举起手上的棍棒冲了出去,一下子小巷内混乱了,林明修、梁梧N也陷入了混战。
“小心。”混乱中,有一人的棍子冲着梁梧N的头就过去了,眼见着就要打上了,林明修目呲欲裂,就连受伤的右手又被打了一下也没有感觉到,他那手腕立刻扭曲出一个诡异的角度。
“没事了。”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林明修抬头一看,梁梧N趴在地上,虽然狼狈,身上却无半点伤痕,而要打梁梧N的痞子已经趴在地上,不知死活。林明修松了一口气,一下子软倒在地,一身冷汗,寒风一吹,顿时哆嗦了一下。
“松烟,将那些人都送官,特别是那什么什么少爷的,好好照顾,那可是刑部尚书王大人的干孙子。”楼沂南冷笑一声,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不是。
“多谢公子相救,在下感激不尽。”林明修在梁梧N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了起来,他的右手受伤十分的严重,但他面色平静,痛苦都被隐忍了下来,倒是梁梧N在一旁咋咋呼呼的,恨不得立刻把林明修扛起来去看大夫。“在下姓林,名明修,江南人士,今年进京赶考的学子,幸得公子出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客气了。”祁承乾指着林明修的手说道:“你受伤严重,要是不尽快就医,右手就废了。”
“是啊是啊,明修哥我们尽快去看大夫吧,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是在科考之前手腕都没有好的话,岂不是耽误了考试,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梁梧N眼泪珠子在眼眶里面转悠,瘦弱的身子更显孱弱。
“你先别哭,收拾了细软,我们这就去看大夫。”林明修面色苍白,因为疼痛,冷汗涔涔,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水,但神情一贯的温柔,对待梁梧N从来没有不耐烦,自己疼得几欲昏厥过去,却强撑着安慰着梁梧N。
梁梧N瘪着嘴点点头,就要进去收拾东西,祁承乾却说道:“你手上的伤绝非小事,怕一时间找不到好的大夫进行医治,如若不嫌弃,可随我等回去,我家好大夫,这种伤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这……”林明修迟疑。
“你们人生地不熟的,难道一下子就可以找到正骨疗伤的好大夫?”林明修这么犹豫不决、拖泥带水的,真的能够在日后成为鬼面军师?楼沂南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但祁承乾对他倒很是欣赏,自己并未暗示什么就出声为他们解围。
林明修看了楼沂南一眼,心中有些动摇,最后还是梁梧N百般恳求下,这才同意了一同前去。梁梧N忙手忙脚的收拾了一些东西,甚至还端着一口砂锅,锁了门之后这才跟着楼沂南和祁承乾他们回了宁王府。
带着甜香味的酒香就是从梁梧N端着的砂锅内传出来的,一阵又一阵的传来,近距离的闻着,更是诱人。在马车不大的空间内,很是醉人。
☆、第四三章
梁梧N是个单纯的人,对救了自己和林明修的人那是充满了好感,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别人没有问的他也说得差不多了,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的底子就交代八九不离十了。林明修也没有阻止,只是笑得一脸无奈,要是遇到了歹人,梁梧N这什么都倒给了别人的模样可怎么办哦!
林明修眼中的宠溺清晰可见,他看着梁梧N有着不加遮掩的温柔。要是没有楼沂南和祁承乾的出手,上一世梁梧N就是被那一棍子打死的,林明修心如死灰后连重伤的右手都没有及时的医治,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报仇上,但庞大的梁家对于一个穷书生来说是个巨大的存在,要报复梁家无异于蚍蜉撼大树。林明修花了百般心思才报仇成功,但又如何,报完仇之后他并没还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觉得生无可恋,要不是遇到了祁承乾,成为了祁承乾的军师,将毕生心血和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如何助祁承乾夺得天下上。
这一世略有不同,心思单纯的梁梧N活了下来,林明修也没有变得心思诡秘、阴晴不定。但林明修日后的路还是否相同,就要看林明修自己的选择了。
通过梁梧N的嘴巴,祁承乾和楼沂南知晓,梁梧N来自于江南梁家,梁家是当地望族,钟鸣鼎食之家,以酿酒闻名,就连京城也有他们的酒庄,卖着最出名的几种酒,青竹酿就是出自于江南梁家。
青竹酿的味道醇厚绵软、清冽惑人,闻着酒香仿佛就醉了,这是楼沂南父亲楼振山最喜欢的酒。
梁梧N之父是梁家二子,继承家业,还独创了好几种酒,成为了梁家酒庄最叫卖的几种,仅次于青竹酿,就算是现在售卖的青竹酿也是经过其父之手加以改良的,使之味道更加饱满浓郁。要是梁父还活着,梁家酒庄一定会再上一个台阶,可惜天妒英才,梁父因病去世,只留下孤儿寡母在梁家老爷子的庇护下在大宅之中求存。因梁母对林明修有恩,林明修对梁梧N多加照顾,不然以梁梧N单纯的性子早就被这个花花世界给吞了。因梁家大伯为官,有钱财地位,梁家老爷子就发话了,梁家酒庄还是梁家二房的,他现在只不过是暂管,而他百年之后,梁家酒庄就由梁梧N继承。
可惜,梁老爷子没有看清楚自己大儿子的嘴脸,面上一副为兄为长辈的慷概嘴脸,背地里却把老爷子骂得要死,在他看来梁家的东西都是他的,在这种思想的潜移默化下,梁家大伯的几个儿子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如此的。
梁家小四便是这样,在京城之中看到梁梧N、林明修之后就生了歹心,觉得只要把梁梧N搞定了,让他松口交出二房的家财,自己就是大房的英雄,能够得到父亲的刮目相看。
梁梧N愤愤的说道:“酒庄在我爹接手前都已经开始败落了,要不是我爹,梁家酒庄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规模,大伯一开始不想接了乱摊子,就去当官,后来酒庄发达了,他又来要,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说本来就是我们二房的,就说酒庄里全是我爹的心血,就算是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将酒庄交出来的。”
“说得不错。”楼沂南点点头,对梁梧N说得倒是没有多大的关心,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不是好管闲事之人,所以并不感兴趣,反而梁梧N带来的砂锅让他很好奇,“砂锅里煮的是什么?闻着很是香甜,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林明修是个聪明人,他知晓楼沂南他们并不想要知道梁家的事情,只是梁梧N平时都将这些事情憋在心里面,并无人诉说,时间长了好人也要憋出毛病来,于是他就藏着私心,纵着梁梧N说出来,同时也有结交楼沂南和祁承乾的心思,二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他与楼沂南也有过一面之缘,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将自己的过往全然的袒露在二人的面前,这也是一种投诚,以他和梁梧N现如今的处境,没有强势的依靠,早晚会被梁家大伯给吞食干净。
而且林明修有一种直觉,他觉得跟着眼前的二人,自己一身的才学才能够得到真正的施展。这种直觉救了他很多次,每每让他逢凶化吉,这一次林明修也选择了相信。
“阿N说的都是家事,倒是烦扰二位听了。砂锅之中煮的甜汤是白籽仁做的,因放了青竹酿才有了如此香味。”林明修看楼沂南二人对砂锅之中的甜汤很有兴趣,于是捡着二人感兴趣的说道:“白籽仁并不常见,乃是产自岭南腾冲一带的上好皂角米,是那儿特有的糯口皂角米,可以食用,产量稀少,梁家有商队寻访各地用于酿酒的东西,这就是从岭南那一带带过来的。白籽仁也名皂角仁、雪莲子、皂角米,具有养心通脉、清肝明目、健脾开胃、提神补气、润肺养颜的作用,它入口软滑香稠,可和很多食材搭配食用,那儿的老人家说老人孩子等都可以吃,只有孕妇不可以食用,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老人家说的总有道理。”
林明修说话的功夫,梁梧N也配合默契的揭开了砂锅的盖子,盖子盖着味道只是清幽飘忽,一旦揭开了,香浓的味道一下子扑鼻而来,闻之难忘,难怪在巷子口就可以闻到香味,这也太好闻了。
“这是我用青竹酿搭配着白籽仁做的甜汤,里面还放了几种果子一起来煮,所以闻着就有水果的清甜。”梁梧N今日看林明修温习功课累了,就煮了甜汤出来给他吃的,谁知道遇到了梁小四那个倒霉鬼,他们都租了院子躲到了民居里头去了,竟然还被梁小四找到了,真是想不明白。
“青竹酿?可我并没有闻到青竹酿的香味,反而只有夹杂着鲜花芬芳的酒香味。”楼沂南看白胖的砂锅内晶莹剔透的白籽仁如珠如玉,各色果子点缀在里头,十分的漂亮,果子大多数是晒干了保存的干果,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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