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道,“你上前看看,他是不是司徒无后。”
彭九鳕点点头,上前蹲下/身,掏出一块手绢,仔仔细细地开始检查司徒无后那张被扁成猪头的脸,那样子,简直像是在验尸的法医。
“教主,正是司徒无后。”大概五分钟之后,彭九鳕得出了结论。
“黄容鹿,你和他交过手,你说说看,他是不是司徒无后?”楼缎又看向黄容鹿。
黄容鹿回答:“回教主,司徒后和我一起长大,他那招自创的‘刀化雪’我看过不下千百次,这一次虽然失手,但是确实是‘刀化雪’的手笔。”
这一次楼缎没说话,站起身来提起了他那口墨剑,剑一挥,司徒无后那张猪头脸上竟然掉下来薄薄的一张人皮,人皮上还带着血肉,但是等黄容鹿他们再回头去看司徒无后的脸,他们都呆愣在那儿,因为那个被扁成猪头的人,完全变了一张脸!
饶是黄容鹿这种面瘫也不由得变了脸色,他讶异地看着楼缎。
彭九鳕也一脸不可置信:“这世上什么人,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术,竟然瞒过我的眼睛!为什么他的骨架也和司徒无后的一样?”
楼缎淡淡看了他一眼:“若说司徒无后这么快就被擒住,那就不是司徒无后了,你还记得司徒无后最擅长什么吗?”
彭九鳕犹豫道:“刀法……?”
“不,”楼缎摇头,“司徒无后最擅长的是骗术,他是世上最高明的骗子,一个骗子怎么会让你知道他最擅长的是骗术呢,司徒无后的骗术一流,加上他武功不凡,怎么会这么快就被黄容鹿擒住呢?”
彭九鳕皱眉:“但是魔教上下,除了教主,谁能在武功上与左护法一较高低?”
楼缎摇头:“武功厉害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他能骗人心。”
阮思黎适时插嘴道:“教主,这个司徒无后,是不是骗走了你的心?”
顿时,大堂内一片死寂。
楼缎淡然道:“本座不喜欢男人。”
阮思黎摇头:“不是啊,我的意思是他既然是第一高明的骗子,‘一个骗子怎么会让你知道他最擅长的是骗术呢’这话是你说的啊,那教主你为什么你知道他是骗子?”
“对,我是被他骗过,”楼缎依旧神色如常,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小时候的事情,有空我再告诉你。”
原来楼缎黄容鹿他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呢。
简直分分钟可以脑补出来他们的成长历史:他们都是被老教主收养的,一起长大,最后挑选出资质最好的楼缎的做了教主,没脑子但是武功最好的黄容鹿做了左护法,然后这四个长老就是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什么的。
仿佛看穿了阮思黎的脑洞一样黄容鹿说道:“教主的爹是老教主。”
阮思黎:“……”
你除了面瘫还会读心术是吗!这么喜欢拆台活该右护法不喜欢你!
“咳,”南风――也就是四大长老之一的瘦子出来说道,“这个话题扯远了啊,让我们快点解决这个问题吧,这样晚饭前我们还能打几圈麻将呢。”
彭九鳕是个善解人意喜欢圆场的,此时他站出来附和说道:“是呀,教主的意思是这不是司徒无后本人吧。”
楼缎说:“不过看到他本人那张脸被打成了猪头本座也很愉悦。”
……
教主你真的是太坏了!
“可是司徒无后虽然精通骗术,对于易容,他并不知道吧?”
“恩,”楼缎应了一声,低头又看了看那个被打成猪头的人,他已经昏迷了,楼缎当机立下下了命令,“把他弄醒。”
黄容鹿一挥手,两个黑衣铁面人就抬了两大桶冷水过来,对着猪头脸就浇了过去,开始两桶还浇不醒,直到浇了第三桶,他才悠悠转醒。
然后这人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捂着自己的脸大叫道:“哇啊啊啊啊,我的脸好疼啊。”
“当然,”阮思黎说道,“你的厚脸皮都没了,怎么不疼。”
那人瞪着阮思黎:“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我在哪,这里是哪里?”
黄容鹿一脚踩在那人胸口上,语气十分恶劣地说道:“不要装了,你自己知道。”
那人垂丧着脸,原本就变猪头的脸更加难看了,他抬头有点委屈地指着阮思黎说道:“可是左护法啊,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你别管他是谁!你只要告诉我你是谁就够了,为什么要装成司徒无后的样子?”彭九鳕上前一步逼问道,那语气,真的是好凶狠。
好吧,彭九鳕,你真的不是圣母白莲花,你是黑莲花。
楼缎回到了他的主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下属们一步步逼问这个白衣人。
那人被逼急了,竟然“哇哇”大哭起来,而且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张猪头脸恐怖极了,彭九鳕一看就是个有洁癖的,有多远就离那人多远,还掏出手帕捂着嘴。
阮思黎一看这阵势,“啧啧”两下,瞧瞧把彭九鳕拉到一旁问道,“右护法,你是不是八月左右的生辰?”
彭九鳕一愣:“你怎么知道,是八月十九。”(注:古代阴历八月十九差不多就是公历九月左右)
啧啧,我们处女座就是萌哒哒。
黄容鹿命令那几个长鞭黑衣面具男还在对那人进行非人的摧残调/教,那人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好大叫道:“我都说我都说,放过我吧好疼呀嘤嘤嘤。”
阮思黎大开眼界:这嘤嘤嘤的叫法,你真的不是妹子吗!
“我叫张三,”那人娘炮兮兮地哭着说,“是司徒公子的贴身侍从。”
这么随便的名字!一看就是炮灰命啊。
“司徒无后几时训练你的,你会‘刀化雪’也是他言传身教吧?”彭九鳕捂住口鼻,瓮声瓮气地问道。
张三哭得梨花带雨泪如雨下:“是啊,我十三岁就跟着司徒公子了,现今已有五年了,这五年里,我天天跟着司徒公子模仿他的一言一行,晚上就跟着司徒公子学刀法,而且只学这一招‘刀化雪’。”
“原来司徒无后五年前就有了异心……那你脸上的易容又是出自谁的手笔?司徒无后应该不会易容之术吧?”彭九鳕又问。
张三哭丧着脸说:“右护法,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啊,我只见过那人一次,是个女人……但是蒙着脸,也不说话,她一直给我喝一种药,还捏我脸上的骨头――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她不是我们魔教的人。”
彭九鳕了然:“怪不得你脸上的骨头跟司徒无后的差不多。”
张三委屈地瘪瘪嘴,卖了个萌。
可是他的猪头脸让他看起来一点都不萌。
楼缎想了会儿,说道:“这易容之术,精妙无比,不是一张人皮,你看脸皮连着本来的肉,而是用药敷在脸上,再按照被易容之人的面庞在脸上捏出一张面皮,这张面皮长到了本来的脸上,所以我们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张假脸。”
彭九鳕也道:“那么这人的手一定非常巧。”
“但是究竟什么人手指如此精巧我们竟然都不知道呢?”
魔教之中,一时陷入了重重疑惑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最后大家经过商讨,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他们要先吃饭。
于是张三又嘤嘤嘤地被黑衣铁面男残酷地拖了下去。
魔教的晚饭要比天水神宫的晚饭丰富多了,阮思黎深深觉得,发展经济很重要,毕竟一个门派的经济实力是和伙食直接划上等号的。
阮思黎作为新加入的圣子,地位还是有的,所以被安排在与左右护法在一起吃饭,那四个长老因为要打麻将所以晚饭决定在麻将桌上吃。
原本以为楼缎这种高贵冷艳的一定是一个人吃饭,没想到他们三个坐下来,阮思黎刚要动筷,彭九鳕便制止了他。
“先别急,教主还没来呢。”
“啊,”阮思黎不明白,他还以为自己和左右护法差不多,都是仅次于楼缎的,“教主跟咱们一起吃饭么?”
彭九鳕比他还更不明白:“教主为什么不跟咱们一起吃饭啊?”
“教主不是高贵冷艳那一咖么,怎么会跟咱们一起吃饭呢,而且教主的设定不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都没心思吃饭的么?”
阮思黎无辜地瞪着大眼睛,指了指盘子里的清蒸大闸蟹:“教主喜欢吃蟹?他怎么吃?和我们一样用手掰么?”
他又指了指炸鸡腿:“教主喜欢吃鸡腿?他怎么吃?和我们一样用手拿着吃么?”
最后他指了指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餐桌上的臭豆腐:“教主喜欢吃臭豆腐?他怎么吃?加香菜吗?要双份辣吗?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啊。”
彭九鳕:“……”
黄容鹿:“……”
彭九鳕默默地低下了头,这个圣子,真的好奇怪啊。
倒是黄容鹿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和教主没有尊卑之分,我们两个是老教主的义子,我们年纪相仿,又一起长大,老教主吩咐我们私下里平辈相称即可。”
阮思黎点点头,看来魔教的气氛还挺融洽,不过应该说老教主当年想的真的挺周到,若是这些手握大权的左右护法与楼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生死兄弟,楼缎与他们平起平坐,那么他们怎么又会起谋反之心呢?
不过自己和楼缎认识才不过一天,他们怎么就轻而易举的就接受了自己呢。
“那个啊……”阮思黎试探地问道,“为什么你们见到我都不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圣子啊,也不怀疑我是别有用心进入魔教的呢?”
“你怎么这么想?”彭九鳕开始发挥他的圣母气场,语气非常严肃:“你是教主带来的啊,若是过了教主那一关,我们也不需要怀疑吧,而且我看你……”想了想,彭九鳕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语言,“也不像是城府太深的人。”
阮思黎捉摸着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呢,这是拐弯抹角说自己没脑子了?
黄容鹿也面瘫着道:“就算是,你也打不过。”
阮思黎一脸疑问:“打不过什么?”
黄容鹿淡定道:“弱鸡圣子,你一点武功一点内力也没有,你连九鳕都打不过,而且你怕死,所以,不可能别有用心。因为你知道我们是魔教,如果有,你会死的很惨。”
妈蛋原来他没武功这种痛竟然也成了优势是吗?!
阮思黎咽了咽口水:“有多惨?会死吗?”
黄容鹿非常认真且严肃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看来魔教中人果然没有泯灭人性啊!我看到了你们人性的闪光点哦,这种精神值得黑道各大门派发扬学习!
黄容鹿冷酷无情的声音打断了阮思黎的幻想:“大概会先挑断手脚筋然后受三百道鞭刑,但是我们下手不会让你致死,因为还有别的酷刑要受,比如……”
“好了我知道了!”阮思黎简直崩溃,他大叫一声,“我们还是吃饭吧。”
……他要收回刚才赞美魔教的那句话!果然魔教是个邪教组织,楼缎是个大魔头!
他一说吃饭,楼缎就来了。
阮思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坐下。
楼缎微微皱眉:“怎么?”
阮思黎摇摇头,然后伸手夹了一个大虾到楼缎碗里:“不是啊,教主啊,吃虾吃虾,补补钙,到了老了再补就晚咯。”
黄容鹿正色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彭九鳕正色道:“食不言,寝不语,既然开始吃饭,就不要说话了。”
阮思黎:“……”
阮思黎低头扒饭。
用过饭之后,楼缎说道:“魔教寻到圣子一事,我已经派人下去通传各大门派了,不出几日,武林便会传遍这个消息。”
“哦对了,”阮思黎还没吃完,无视了彭九鳕嫌弃的眼神,一边吃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教主,既然我是你们魔教的圣子,那么我要做什么啊,祭祀什么的我也不会啊。”
楼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祭祀?你只需要做好两件事。”
阮思黎瞪着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楼缎,来了来了,虽然做不了武林天骄,但是做个极道魔尊自然也是极好的!只要楼缎吩咐下去,自己的魔头辉煌史第一页就要翻开了!
楼缎淡定道:“你只需要吃和睡就好。”
阮思黎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怒吼道:“教主你怎么能这样?”
楼缎睨他一眼,拉长了音调反问:“哦――?”
阮思黎正色道:“喝和拉撒怎么办!”
彭九鳕&黄容鹿:“……”
楼缎道:“那依你之见,你能在魔教做点什么?”
阮思黎瘪瘪嘴:“我知道我什么也不会,但是我也不能闲着吃白饭啊。”
彭九鳕点点头:“没关系的,吃白饭的也不是你一个。”
阮思黎眼睛骤亮:“右护法难道你也是吃白饭的?”
彭九鳕面露尴尬之色:“不是的哦圣子,我负责教中内务,左护法负责教中外务,四大长老负责各地分坛事宜。”
“就那四个麻将狂魔竟然也负责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不是天天打麻将吗!他们真的理的清楚魔教分坛各大事宜吗!”
彭九鳕笑了笑,那意思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想到魔教大事竟然都是在麻将桌上作出的决策,魔教弟子们该多无语啊!
阮思黎坐在椅子上重重叹口气,嘴里念念叨叨:“唉,你负责内务小黄负责外务……”突然他灵光一闪,瞪大了眼睛看着楼缎:“G,不对啊,你们承包了魔教所有事物,那教主是干嘛的!?”
楼缎显然也没想到阮思黎突然问到他,他眉一皱,拍了一下阮思黎的头:“本座是干嘛的你不知道?”
阮思黎有点委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知道这世界怎么设定的,可是按照右护法那个分发,你可不就是吃白饭的吗?”
他看了看楼缎的碗,小声说道:“虽然吃得不多,但那也是饭……”
楼缎的脸色顿时变了好几种,最后他站起身走出门外。
“本座去练剑。”
阮思黎击败了魔教教主,心情大好,胃口大开,又吃掉了两只鸡腿。
吃完饭,左右护法邀请他去喝茶赏月,阮思黎很没有做电灯泡的自觉,心想魔教的生活还真是有几分惬意和小资呢,吃完晚饭还散步,散完步还要赏月,真是古代小清代。
月明星稀,彭九鳕斟茶,真是好茶好月好美人。
阮思黎一不留神,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彭九鳕大概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当下就红了脸:“圣子,你……”
黄容鹿不留痕迹地坐到了二人中间,面无表情地看着星空。
“星星好大。”黄容鹿认真地说道。
阮思黎看着漆黑一片的星空:“……”
彭九鳕说:“圣子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待客要请客人饮三道茶,所谓‘一苦二甜三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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