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候,扶苏也再拿不出任何讨巧的办法了,他们只能以血肉之身直面赵军的攻击。
“为我大秦而战!”
“为了兄弟们的饱饭!”
“为了长公子!”守军战士们瞪大双眼嘶吼着,手握长矛冲向赵军与他们拼杀在一起,这一次,扶苏也拿起了武器,不断在赵军之中游走。
一支长枪带着险恶用心直奔扶苏背心而去,“嗖――噗!”的声响过后,眼见就要将扶苏砍倒在地的赵葱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抽搐着蜷缩成一团,他头顶插着一支利箭,暗红色的血浆染红了秦军营地。
“末将王贲来迟!秦军先锋营听我号令,杀无赦!”王贲放下举着弓弩的手臂,指向所剩不多的赵军怒喝,他身后的一万战士犹如洪水一般冲进战场,彻底浇灭了赵军奇袭胜利的希望。
扶苏顾不上抹去脸上的血沫,继续挥动着手中的武山剑,但他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这一战,秦军彻底胜利了!
当一切尘埃落定,王贲单膝跪在扶苏面前,愧疚的低语:“末将计划不周,险些让大王和长公子遭逢大难。”
嬴政来过的消息王贲清理战场的时候已经从守军战士口中得知,他不由得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扶苏微笑着将王贲从地上扯起来,平静的说:“父王前来军中本就是一时冲动,何况战事多变,可能遇袭本是常理,你无须自责。不过既然战事已了,是不是派人向父王传达胜利的战报?”
“理应如此!”王贲赶忙派骑兵沿着车辙追赶。
赵葱拼尽全力也没能替司马尚带领的大军赢取任何时间。
或许是天命亡赵,本该直奔云中大营调兵的司马尚却在路上遭遇了由杨瑞和领军的侧翼大军,秦军驻守此处就是为了防止赵军后退,早已设下关卡,一见赤色军服的赵军赶来,闲得快要把附近树林都砍伐干净的杨瑞和眼睛瞬间亮了。
军功!送上门的军功!
赵军身后有追兵,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井陉关,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来自前方的危险,当司马尚注意到不对劲的时候,他们已经彻底走进秦军的埋伏圈,插翅难飞!
杨瑞和从来不是个贪功冒进的将领,发现赵军踪迹的时候已派人经将消息分别传给边军将领羌、李信和中军大营的王翦上将军,原本就占了先机的秦军在全军赶到后,将赵国最后一支精锐彻底绞杀在返回邯郸路上的一处不知名树林之中。
秦军从来不会放过战机,王翦毫不犹豫下令继续向赵国国内猛攻,三路大军北上势如破竹,一口气扫清了全部障碍,将赵国国都邯郸围城了一座孤成。
直到此时,王翦脸上才露出笑容。
“上将军,咱们攻城吗?”李信跃跃欲试的询问,眼中满是请战的意味。
王翦却摇了摇头,看着荒凉到几乎无人看守的邯郸城楼,低声道:“赵国此时无兵无将,攻下邯郸犹如探囊取物,我们不急――大王正赶来此处,不若等大王定夺。”
李信听懂了王翦话中的意思,没滋没味的撇着嘴低声道:“赵王真是个懦夫,竟然准备向大王投降!难道他就没听说过‘宁折不弯’,身为一国之君有没有点骨气了?!”
“少说几句吧,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邯郸总是好事儿,老夫很心疼我秦军战士的性命,这次回去,不知道有多少父母又要痛失孩儿了。”王翦瞥了李信一眼,立刻把他说得服服帖帖,闭嘴不再多言。
秦军一路凯歌,扶苏坐在驷马王车之中面对始终用不展笑颜的胡亥,神色无奈。
“你还生大哥的气?我一点伤都没受。”扶苏再一次强调,伸手强行将胡亥扭过身子面对自己。
“哼,骗子,走开!”胡亥撅着红润的小嘴,十分有原则的再一次拒绝了扶苏的示好。
扶苏看着胡亥别扭的小模样,嘴角勾起浅浅的笑,低声说:“那我就先走一步,往邯郸准备下一场战事……”
扶苏话没说话,胡亥猛然扑到他怀中,用力咬着唯一能够到扶苏身上的部位――手,怒气冲冲的喊了起来:“大哥最讨厌、最讨厌、最讨厌了!阿爹,大哥明知道我对他没办法,他还欺负我!”
嬴政几乎将整个赵国收入囊中,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听到幼子告状,只是笑着揉了揉他头顶,并不插嘴加入他们的纷争。
胡亥眼见父王不帮忙,憋着嘴放开扶苏被自己咬出印子的手腕,垂着头迈开短腿走到车尾,逗弄起了鸟架上的白鹰。
“积分足够了吗?”胡亥抚摸着白鹰脊背上的长长的羽毛,却在和它轻声交谈。
“还差一点,别和扶苏公子置气了,你们兄弟关系的亲密度也对各项指标有影响啊,为什么要这么傲娇!”白鹰啄了啄胡亥圆胖的手指,不满的说。
胡亥露出无奈的眼神,尴尬的说:“谁让我刚开始选择了熊孩子的性格状态,要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没生气,反而和扶苏公子表现得亲亲热热的,也太反常了。”
“那你也快一点好吗?装久了,磨得扶苏公子没耐性就惨了。”白鹰扑腾了几下翅膀,似乎被胡亥逗弄得来了脾气。
一只手掌落在胡亥头顶,轻轻从他发间取下细软的绒毛在胡亥脸上磨蹭。
胡亥仰起头看向扶苏,对上他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眸,忽然回过神抱住他的长腿,闷闷的说:“这一次原谅你。大哥晚上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好。”扶苏将胡亥从地上抱入怀中,将下巴顶在他头顶。
胡亥枕着扶苏厚实了不少的胸膛,拱着头磨蹭着,两人身侧的白鹰忽然发出一声鸣叫,对着胡亥高喊:“你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胡亥扭头看向鸟架上的白鹰,摸了摸它的头,心里道:“对啊,我就是这么善变,熊孩子有喜怒无常的资格。”
“扶苏,这只白鹰是胡亥在你离开之后养的,叫‘十五’。”嬴政见两个孩子笑着开口。
“大王,王翦上将军来报,邯郸大乱,赵国宗室元老带着突破北城门,带着公子嘉逃往代地。”传令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没等嬴政沉下面色,他继续说,“郭开押着赵王迁和太后随后逃向匈奴,引得邯郸城内大乱。”
“……”饶是镇定如嬴政,听了接连的两个消息也狠狠愣住了。
赵国人这一手玩的太大了吧?!
☆、第31章 我有特殊的挖宝技巧
嬴政心中疑惑,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思绪。
他直接点点头让传递消息的士卒把写满了消息的锦帛留下后,便让他退下了。
“扶苏,过来,与寡人一起看看赵人这古怪的举动到底是因为什么。”嬴政拆开泥封的漆盒,从中摸出写满了蝇头小字的锦帛,将其平展在驷马王车的大案上。
扶苏抱着胡亥坐到嬴政身边,嬴政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尾,却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沉默的阅读着书信中的内容。
可随着内容推进,嬴政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古怪,盯着这张薄薄的锦帛中的内容像是看着一只在天空飞翔的猪。
“阿爹,赵国怎么了?”胡亥左看看、又看看,发现无论嬴政还是扶苏都是这副奇怪的神情,终于忍不住伸手拉车嬴政的衣袖,眼中充满好奇。
扶苏抓回胡亥的手掌,在他饱满的额头一弹,训斥道:“不可如此没规矩。”
嬴政闻言一顿,视线落在扶苏与胡亥身上,本以为幼子会大声说出自己的不满,可胡亥却只是抬起双手捂在额头上,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扶苏,低声认错:“大哥,我知道错了,日后绝不这样了。”
扶苏笑着拉开胡亥的手掌,揉了揉留下红色痕迹的额头,低笑着说:“胡亥真是个好孩子。”
胡亥蹬鼻子上脸的蹭着扶苏,撒娇道:“那大哥日后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宫里的哥哥们都不好玩,他们一直躲着我。”
闻言,扶苏眉头微蹙,疑惑的说:“不搭理你?高、将闾、荣禄和阳澄都是很容易相处的,他们年岁也不小了,懂得体谅人,怎么会不愿意与你作伴?”
胡亥也是满脸不解,望着扶苏的眼神特别无辜。
他紧紧拉扯着扶苏的衣袖,用力点头强调:“我绝对没有欺负人,之前做错的事情也很认真的道歉了,可是他们就是……不愿意搭理我……”
胡亥说着垂下头,手指缠在一起,神色失落。
扶苏还想要继续追问,却没想到嬴政忽然开口:“高他们几个年纪大了,不愿与胡亥玩在一起也是正常的。”
扶苏眸光一闪,心中道:父王什么时候管过孩子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其中必有隐情。
他对着嬴政细看,果然见到自己父亲神色生硬,扶苏很快抱着胡亥轻声哄了一会,直到幼童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他才面向嬴政直白的询问:“父王,胡亥被排挤的事情,是不是另有原因?”
嬴政叹息一声,摊开手掌无奈的说:“胡亥调皮,十五是他阴差阳错从荣禄手中抢来的,虽然后来寡人做主另送了荣禄一只,恐怕荣禄仍旧有心结放不开。他当初都不愿意接受寡人的赠礼,赵高送了几次才让他接受另一只白鹰。”
扶苏听了嬴政的解释,心中仍旧觉得古怪,荣禄虽然直脾气却绝不是记仇的性格,怎么会不能接受比自己年幼这么多的胡亥致歉,一直耿耿于怀道今天?
他不由得看了赵高一眼,可回头想想两个理由连接起来,又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扶苏拿不准结果,只好暂时将抓不住的疑惑存在心底,心疼的拍抚着怀中孩子的脊背。
无论其中有什么误会,胡亥这几年在咸阳宫中只有父王和胡姬陪伴,生活过得委实太单调,也太寂寞了。
嬴政和扶苏父子两人解决了胡亥的问题,话题立刻奔向赵国怪异到极致的做法,他轻巧了大案几下,看着扶苏低声道:“你觉得赵国国主和宗室元老为何会逃亡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
扶苏身在前线已经两年多了,自然接触不到国尉府送入宫廷之中的密报,但凭借着本身的才智,他还是十分迅速的给出了答案,同样压着嗓子说:“赵国太后生性淫乱,并非什么秘密,她当初成为正室,已经引得宗室元老不满,加之后来原配夫人所出的公子嘉因其被废,赵国太后和赵王迁在宗室之中可以说再就没有立足之地。因为这个缘故,已逝的前赵王才会任用支持赵国太后和赵王迁的郭开一力主持大局。不过郭开野心勃勃,并不是鞠躬尽瘁的贤臣,只是个奸佞,等到前赵国辞世,自然在赵国朝堂搅风搅雨,扶植亲信、打压异己。”
扶苏嘴角笑容变得讽刺而鄙视,冷冷道:“儿臣在边关已经知道李牧被杀,正是因为公子嘉反叛失败。赵国宗室元老支持公子嘉的人不知凡几,此番邯郸被围困,只要不是睁眼瞎子都清楚赵国必然亡败。若是只能带着一人离去,再谋后事,赵国宗室自然愿意全力营救贤德仁善的公子嘉,与他一同逃往能够苟延残喘些时日的地点。而郭开贪生怕死,恐怕此番未曾接纳顿弱上卿的引诱向我大秦投向,而抓住赵王迁和赵国太后西出雁门关投奔匈奴,是由于我军攻打赵国的速度太迅速了――其中郭开根本无用武之地,不能为我大秦立下足以保命大功,他这种多疑之人绝不会放心投降。”
嬴政点点头,微笑道:“分析的不错,与国尉府得到的消息相差无几!扶苏你越来越优秀了,寡人很欢喜。”
但嬴政并不是一味夸奖,话到此处,他语气一转,沉声道:“扶苏,你可知道自己身为人子,隐瞒胸前重伤的消息,让寡人十分失望么?”
扶苏身体微微颤抖,沉默许久之后,他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容,直视着嬴政的眼睛,语调轻柔却尖锐的说:“若是我将受伤的消息对父王实话实说,您早就将我调回咸阳城中,再也不会给我在战场证明自己本事的机会了。父王,您是个无法容忍失败的人。”
嬴政被自己亲生儿子顶撞得一口气哽在胸口,只觉得心中憋闷不已。
他怒气冲冲的瞪了扶苏一眼,随即说:“行了,带着胡亥下去休息吧,寡人知道你是天纵之才了!”
扶苏微微一笑,眼中暖意流转,整个人瞬间放射出无比温厚的气质。
他跪伏在原地向嬴政俯首叩拜一番,轻声说:“多谢父王这些年对儿臣的栽培。”
话音未落,扶苏快速抱着仍在睡梦中的胡亥起身,潇洒而去。
留在王车中的嬴政狠狠瞪着长子消失的方向,过了许久嘴角忽然露出快意的笑容,无论如何压制不了。
鸟架上的十五像是感受到了嬴政心中的喜悦,高高跃起不停在王车之中扑腾着翅膀乱飞,喜悦的鸣叫之声不绝于耳,但它高兴的原因,显然和这件事情无关。
胡亥原本睡得踏实,却被耳边接连不断的“滴滴”声震得再也睡不下去,他仔细观察一番,发现许久未曾动过一步的积分正在暴涨,不断刷新着他的期望值。
胡亥仰起头望向扶苏,却见到扶苏脸上似乎抛去了包袱一样轻松的笑容。
胡亥不由得愣了愣神,随后用力一扯扶苏的衣襟,攀着他的领子凑上前亲了亲扶苏的脸颊,呆愣愣的说:“大哥现在笑得好美。”
扶苏看着胡亥清澈又直接的眼睛,俯身对着他的嫩脸亲了一口,眼中笑意更浓,却未曾多说一句话解释自己为何笑得如此开怀,闹得胡亥忍不住一路都不停缠着他询问原因。
扶苏轻轻拍抚着胡亥的脊背,熟悉的办法没多一会就让胡亥重新躺在自己怀中睡得口水直流。
扶苏心中道:今日与父王一番恳谈,他已将我当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人开怀呢?曾经我至死也未曾得到过父王的信任,他始终不能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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