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涛举杯。
“今天少喝点,明天还要起早接新娘。”李牧说道。
“听你的,我就喝三杯。”何涛灌下了第一杯。“祝我结婚快乐。”
宋辉瞪着他,“你这是在□裸的炫耀吧。”
何涛摇头不说话,给他们都再次添满酒,“第二杯,我敬你,宋辉。”
宋辉觉得何涛叫他的名字从未有过的正经,连眼神里都透着人看不懂的深意。“你可是从来没叫过我宋辉。”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有机会放下了。那些东西压了我大半个青葱岁月,陪着我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屁孩子到一个什么都了解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大人。终于,被我圣母的媳妇儿给包容了。”何涛喝完第二杯放下了。
宋辉陪着他喝下去,但是划过喉咙的酒液像是燃烧了起来,刺得他喉咙发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三杯,敬小牧子,明天我结婚了,会成为一个幸福的男人,所以,小牧子跟我一块幸福。我送你一份礼物,你肯定喜欢,我都放好了。觉得,那份礼物最适合你。”何涛摇晃着杯子,跟李牧碰了一下。
“我也包了一个大大红包给你,下次你可得还回来。”李牧说的随意,说完才发现,失言了,他一个同性恋,哪来的婚礼,哪来的还的机会。
“肯定还,还你个更大的,双倍的。”三杯酒灌下,何涛就把酒杯放下了。
之后三个人聊了些轻松的,荤话玩笑一直冒。开始的那些意味不明的东西也随之消失了。他们从少年时期一直到今天,中间虽然许久没见,可是情谊却一丝都没有少。
何涛没有提黎诡,他们也都顺着都没有提,仿佛,他们的四人圈子完全的把鬼子隔绝在外,从他与李牧割裂开始,他们选择站在李牧身边,因为他们都觉得李牧这个人一直是弱势的,是会被强悍的黎诡伤害的。
李牧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可是他没问,他知道他们的友谊会很长久,是那些gay圈里志同道合的朋友比不上的。他们知道他的性向,却真心理解,真心相对。李牧其实是感恩的,每一个对他好的人,他都满含着感恩的心态,再加倍奉还别人对他的好。
聚会结束了。新房订在周思思的父母给她买的房子里。那里已经由她细心的父母弄得喜庆温馨。李牧跟宋辉是伴郎,胸口上别着胸花别着红色布条。
何涛从大早晨就跟跳骚似的,静不下来。
“到点了吗?该出发了吧。”何涛又问了一遍。
宋辉踹了他一脚,“你都问了第十遍了,表就挂在你脑袋上,你不会自己去看,问个屁!”
何涛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虽然知道这场婚礼只是一个形式,也知道,只是为了完成周思思的一个心愿,可是,他被这热闹喜庆的红色蛊惑了,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要娶心爱的人的新郎,过了今天,他们就可以牵手一生。何涛觉得自己脑袋一直是胀痛着,不是宿醉,是一种饱满的情绪无处发泄的感觉。
直到接到了新娘,身上被洒满彩星,他才晃过神来。回身从车里,一把抱起周思思,不理会身边的人准备的轮椅。
“重吗?”周思思幸福的窝在何涛的肩膀上,环住他的脖子。
何涛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不理会身边的起哄声,“你以为我会说,你还可以再重点,这种话吗?我就不说。”
“我又没那么幼稚。”周思思嘟起腮帮子。
“小媳妇儿,今天我娶你,别瞎想。”何涛抱着他今生唯一的女人进入了礼堂。
婚礼的环节是极其繁杂的,新娘的朋友上台庆贺,新郎的朋友上台庆贺,亲人的祝福,一道一道的工序,让周思思有些疲惫,可是这已经是最精简的程序了。
“何涛在我眼里,就跟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一样,很难想到今天,他能那么正经的说要娶一个女人。今年看着穿的那么漂亮的新娘子,我就明白了。”李牧握住话筒,牵着周思思的手,“这个女人值得被人宠着爱着,得到一辈子的幸福。”
李牧说完走下台子,周思思扯了他一下,“一会儿我把捧花扔给你,你积极着点。”
李牧温柔的笑了,小声说道,“小心你的那些伴娘吃醋。”
刚走下台面,从台侧冲出一个人把李牧拉走了。李牧没有反抗,没有拒绝,对这个人他从来都是拒绝不了的。
礼堂中的人并没有关注这个小小的插曲,婚礼照常进行。
“你要结婚!娶一个女人!”黎诡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没办法按捺住自己的冲动,他更没办法看李牧娶一个女人,陪着另一个人走过那一生。
他知道,如果李牧决定要陪着谁走过一生的话,那个人根本就不会拒绝。他这个人太好,好到,不会拒绝,不懂得去强迫别人。他知道他自己该做什么,在这个关头去找李牧是不明智的,很可能他做的事情会功亏一篑,可是他没办法不弄清楚。
“今天确实有一个婚礼,”李牧感觉到黎诡正狠狠的勒住他的胳膊,很大力,像要困住他似的,“我以为你收到了喜帖。”就应该明白,今天不是我的婚礼。
黎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来,“你想跟这个女人结婚?你决定了?你确定了吗?”
李牧看了一眼那张照片,是他在婚纱店帮周思思挑选婚纱的时候,小护工帮他们照的一张合照。那个时候他只是充当何涛的角色。没想到黎诡会误会。照片的背后还有婚礼的时间跟地点。想起何涛说过的大礼,他就明白了是谁将照片给了黎诡。然后李牧决定,把红包的份额减半。
“黎诡,你觉得,如果我真是新郎的话,被你拽出来之后,身后没有人来追,还让我跟你在这边安安静静的谈话?”李牧拍了拍黎诡的手,让他松开他。
黎诡看了他一眼,展开他胸花上叠起的红布条,上面上书,伴郎,而不是新郎。手松开了,可是眼睛却死死盯着李牧,丝毫没有放松,把他的一分一寸看在眼里,裹在心里。
“今天是何涛的婚礼?”黎诡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为什么送喜帖的人是何涛,为什么何涛说,不来后悔什么的。他早该看清楚的,或者早该好好调查一下。但是他怕自己看到真相。什么时候,他身体里也有了那么一种懦弱,针对李牧的懦弱。
黎诡看到李牧点头,就打算走了。
“你不来看看吗?顺便,蹭蹭喜气,你跟何涛是朋友,就算参加他的婚礼,也不会有人误会什么的。”也不会让老爷子发现什么的。李牧劝道。
黎诡看着李牧期盼的眼神,有些头蒙蒙的,就这么重新进入礼堂。正经的仪式已经结束了,何涛送周思思回休息室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出来敬酒。
李牧扫了一眼大厅发现有空位,就直接走过去坐下,至于帮忙敬酒的事情就包给宋辉了。李牧内心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他很久没见过黎诡了。好像再次见面,有点像见初恋的时候那种单纯的心动。
何涛敬完酒,不伦不类的拿了一束捧花过来,塞进了李牧怀里,“我媳妇儿说,这个是给你的,为了给你守住这捧花,我快被那几个伴娘挠死了。”
何涛松了松领结,开始坐在李牧另一边大吃特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儿才停下,“鬼子,今天我结婚,你红包呢?给少了我可是不接啊。”
黎诡这次本来就是匆忙来的,身上的现金不多,但是看何涛那个架势,是不会放过他的。
“这是给你的红包,算我跟黎诡两个人的。”李牧把厚厚的一叠红包塞进他手里,顺便堵上他的嘴。
“哼,厚度还不错。”何涛暂时满意了。
是啊,李牧本来打算抽出一半的,这会儿又塞了进去。
“哎,我就奇怪了,你以前不是都叫鬼子,黎哥吗?这会儿怎么不叫了。”何涛含着口汤嘟哝着说。
“不叫了,不想叫了。”李牧平淡的说道。
黎诡突然站起来,给何涛说了两句吉祥话就离开了。弄得何涛他们莫名其妙的。
作者有话要说:黎诡:我最近貌似经常打酱油!
黑九:不虐你就够了,小牧子才是我心目中的主角。
黎诡:是吗?如果想拆cp,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黑九:你威胁我!
黎诡:那又怎么!
黑九:我要告诉我妈妈!呜呜呜……
☆、第75章
古泽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人来找自己。如果从他们的上一辈说起,他们算是世仇。当然军人的世仇从来不搞小动作打击报复之类的,顶多是在实弹演习的时候互相给对方几颗炮弹尝尝,顺便故意捣毁指挥中心之类之类的。要是非要算有什么关系的话,按照古泽的年龄,黎诡得叫他一声古叔叔。
“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有事要办。”古泽抱臂看着一身正装的黎诡。
他本来是不会在坐在这里的,如果不是这里距离康复中心比较近,而且那个人不想让他陪着,他本来可以拒绝的。
“别去那儿看,泽哥,我会紧张。不是有人约你去喝茶吗?刚好在对面,你就在那里坐着等等我就好。”那个一身休闲衫的人,一脸哀求的看着他。
古泽把自己的强硬压了下去。“那我去对面等你,如果结束了,立刻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那人好好答应之后,古泽才决定接受黎诡的商谈建议。古泽待在军队的时间不短,几乎算得上是做了大半辈子的军人,所以一言一行都极其有气度。他没在部队里练出兵痞味儿,倒是练就了一身不怒自威的架势。
黎诡没动声色,直接把东西推到他面前。“古将军,我希望你能在这件事里充当一个必要的角色。”
古泽撇了一眼,“哼,黎老大概从来没想过有这天。”手指随意翻看着材料。这些东西,如果他要弄得话,会找的比黎诡还要详细。只是没有必要,他已经站在了一个别人动不了他,他却可以动别人的地位上了。那些攥紧了手里的军权,一直腐朽下去的老一辈不用他来动,过不了几年就会慢慢退出军界。“这些东西对我没用。”他现在就只想着陪着那么人多几年,平平静静的过,他好,他们就都好了。
“我知道这些对你没用,这里后半部分还有,你会感兴趣的。”
古泽直接翻到了后面,出乎意料的认真看了起来。
“我可以让你们正当的在一起,只要我能走到足够高的位置,就能推动这项法案,如果成功,那你们就可以合法生活在一起。走到阳光底下!”黎诡游说道。
古泽听到黎诡这么说,当即就拍了桌子,“没有人,可以利用他来威胁我。”
黎诡澄清,“这不是威胁,这只是一场……互利互惠的交易。”
古泽没有跟黎诡谈下去的意思,诱饵很吸引人,可是承诺太过虚无,虚无到近一百年都不可能实现。古泽心里明白,他猜想面前这个人也明白,全国跟他这样的人都明白。不可能,这就是最终结果。
商谈破裂,古泽离席走人,他必须去接那个人去了,不然他敢确定,他会自己不要人帮忙地挪出来,那个人从来都是客气到惹他生气的地步。
黎诡看着古泽消失的背影,一脚踹翻了古泽刚才坐着的椅子,木质的椅子非常结实,撞到墙上也只是磕掉了些漆面。
“方宏,我说过了,要打电话,如果下次还是这样,我就在里面看着你,直到康复训练结束。”古泽对那个架起拐杖缓慢挪动的人怒喝道。
方宏缩了下脑袋,赔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最近你有点上火,我等回家了,弄点败火的药膳锅吧。”
“你……做饭的事情交给我,你总指挥。”古泽有些无力,但是这个人寥寥数语就能驱走他所有的怒气,到底他是他的七寸,一旦被掐住就会动弹不得。
方宏微微倾斜着身子靠着古泽,“我可不敢指挥你,将军。”
“除了你,没人可以。”
方宏听到一愣,脸有些充血似的红了。古泽经常是自己毫无察觉到冒出一句在他听来比较肉麻的话,让人浑身酥软,心软的跟能滴出水来似的。
回到家,古泽把方宏安置好,自己系上围裙钻去了厨房,切了半天的苦瓜,然后拎着菜刀出了厨房,突兀的问道,“你想要婚书吗?正经合法的婚书?”
被命令不能离开沙发只能在有限范围整理书籍的方宏愣住了,“我们俩的?”
古泽点了点头。
“不可能的,泽哥,你知道我们的身份,这里你离开了就是叛国。而我,也不想放弃我的国籍。”
“如果,在这里,我们这样的人,能拿到合法婚书,你,想要吗?”古泽深深的看着他。
他的五指握成了拳,“我想要,如果可能,我想我们可以。那泽哥,我们这能算得上是军婚了吧。”
“嗯。”古泽就这么淡淡回了一句,钻回了厨房。方宏想要吧,那一纸婚书,那个从来都没有安全感的人,对他多半也就是崇拜尊敬居多,如果有一纸婚书,那就算得上是彼此束缚,那是一种幸福的捆绑方式。
不过,即便如此,古泽也不可能对黎诡那么信任,在他眼中,黎诡并没有什么实力,即使是作为合作伙伴,黎诡还是不够资格的。
只是古泽没有想到,有一天,从某种渠道传来的,关于黎诡的消息,竟然是黎诡带着官场新贵的帽子。走这条路的人都知道,稳扎稳打韬光养晦才是一种明智的道路,才能走的更加长远。几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黎诡是冒进的,认定他会摔跟头。不过他够聪明,找到了足够多的庇护,给予了足够多的利益交换,跟那帮子老油条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泽哥,你在说什么?”方宏不懂这些,他天生就是个简单的人。
古泽把他按摩过的左脚放下,把方宏的另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从脚底板开始慢慢揉捏,“懂得审时度势,也知道底线和度在那儿。性格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
“还从来,没听你那么认可什么人。如果泽哥你以后有孩子,肯定不会比那么黎诡差。”
古泽哼了一声,“你给我生?”
方宏给弄了个大红脸,他说的话,也就顺着话题那么随意一说,没想到古泽给曲解成那样,如果男人也能生孩子,那这世界得乱成什么样了!但是后来一想,其实,也挺美好的。给泽哥生个孩子。
在这之后,古泽开始收回了对黎诡先前的评价,开始认真思考黎诡的提议,还有跟他站在同一方的可行性。
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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