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又脸红起来。
这段时间,有时白承修看着他,他就脸红发热。
他再次向白承修靠近一点。
白承修低哑着声音道,“你往里面一点,我要被你挤下去了。”
流光悻悻的往床里面退去,轻轻拉着白承修的胳膊。
你也进来一点啊。
白承修看了他一会儿,往他身边靠了一靠。
流光抓了抓头,突然拉住他的手,十指交握。
白承修的身体猛地一颤,把他的手甩开,脸上已经有些薄红。
流光呆住,怎么了?
他又轻轻碰触着白承修的手,看他没有再次甩开,又重新握住。
白承修把头转向一边,不看流光,“你……睡觉吧。”
流光抓着他的手,只觉得温暖无比。
他应了一声“你也早睡”,接着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梦乡。
过了好久,流光的呼吸早已平稳有规律,白承修终于转过头来,闷声道,“什么时候……能够搞清楚一点状况。”
☆、流光是谁
第二天清晨,白承修就起床了,打理着要去湖泊修炼的东西。
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就是那片叶子外加一套干净的衣服。
书里写的清清楚楚,七天七夜含着叶片,不会饿,也不会渴。
自己遇上流光之后,碰上的事情是越来越神奇了。
他淡定,相当淡定。
白承修想了想,还是带上了几个苹果。
一个原因,他喜欢吃苹果。
另一个原因,要是他饿了渴了,就说明黄衫书生是骗人的,那他就吃苹果垫垫饥,即刻回来。
其实,要是那黄衫书生真的骗人,那就一定是个阴谋,他还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定。
但是,他感觉那书生并没有骗人。
那天,黄衫书生身边那个男人深不可测,若是要杀自己,当时就可以杀了,不至于大费周章。
这也是他为什么想冒险赌一赌的原因。
流光睡眼惺忪的起床,看了白承修一会儿,去鸡窝里摸了几个鸡蛋。
他想了一想,鸡蛋不能吃多,对身体不好。
一个人每天最多只能吃两个。
但是,现在鸡一共生了五粒蛋,他要是只给他煮两个,白承修会不会多心,说自己对他不好啊?
他思考半天,最后还给白承修煮了两个鸡蛋,给自己留了三个。
他偷偷把自己多留的一个鸡蛋藏好,然后小心的告诉白承修,今天鸡一共只生了四个蛋,白承修吃两个,自己留两个。
白承修看着流光衣服下小小的突起,真想告诉流光,你不用藏,我不抢你的蛋。
那粒蛋……要被压碎了。
他觉得自己永远也搞不清楚流光在想什么。
白承修把两粒鸡蛋吃完,再次嘱咐流光一次,“组织上万一要是来人,你就说我外出打探消息了,不日便归。”
流光点点头。
白承修已经说了,修炼的过程需要他全身浸在水里七天七夜。
他告诉了流光湖泊的方向,也会沿路给他做记号。
万一有事,他便即刻起身去找白承修。
白承修心里当然还是有一点担心。
但是,他觉得这段时间组织应该不会派人来。
而且,除了现在,他觉得将来更加没有这样七八天的时间让他去改变体质。
无法改变体质,就无法帮助流光提升,自己也没有战斗能力。
所以,他一定要冒这个险。
白承修又嘱咐了他几句“不要在外面乱跑,要是有人来,从门缝里先看看,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之类的话,才出门了。
刚出门没多久,白承修就听到有人从后面追来。
他转身,只见流光手里拿着那本修炼的书跑了出来,“你的书!忘记带书了!”
白承修脸一黑,“没打算带,我怕修炼时弄丢了。”
他把流光推回院子里。
流光挠挠头。
修炼时,书贴身带着不就好了,为毛会弄丢了?
白承修想的东西,自己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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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修终于出门了,流光开始了无聊等待的日子。
他慢慢的学会了煮饭炒菜,院子里的鸡也每隔两天就少一只。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敢出门。
越是如此,脑中那个人的身影就越发明显。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自己瞎眼时听过的一首诗……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天不见,感觉上就好像三个月一样长。
白承修出门八天,那到底是多少个月啊?
流光掰着手指头算。
手指头不够啊,算不出。
怎么加上脚趾头也算不出呢?
到底是多少个月没见白承修了呢?
他又想到一首诗……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句话他记不太清楚意思了。
看字面上,就是说一个人变胖了却不后悔,为另外一个人憔悴了的意思吧?
好像……也很贴切啊。
他现在就感觉身体吃得胖了不少,却也不后悔,但是精神上有点不大好呢。
(后来白承修才告诉他,那句话的意思是一个人思念另外一个人,变瘦了,憔悴了。咦?变宽不是应该胖了吗?怎么成了瘦了?)
流光倚在门前,摸着自己的肚子。
接着,他捂住嘴,呕了一声。
怎么……有点想吐呢。
看来是早上吃撑了……
他叹一口气,继续倚着门,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惆怅。
这都多少天了?
白承修应该快回来了吧?
这几天他没敢出门,已经错过了一次集……
白承修回来了,他才能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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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修沿着乡间小路走了半天,沿途问了几次路,终于来到一处水泊,隐于高山之间。
时值深秋,满山的树叶都是黄的,枯草遍地,有着说不出的荒凉。
有湖泊的地方应该有人打渔,钓鱼,但是这里却颇有些荒无人迹的感觉。
白承修知道事情一定有点不对,但是,他要做的事情,的确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沿着湖泊走了很久,终于选定一处芦苇丛生的隐蔽之处。
他穿着衣服,慢慢进入水中。
这地方的水并不算太深,站着的时候,头还能露出水面,应该不至于憋死。
他深吸一口气,将叶片含入口中。
接着,一种奇异的感觉慢慢袭来。
白承修感觉身体在水中漂浮,双脚离地,越来越热。
头脑似乎被烧的发晕了,意识由清明慢慢变得模糊,接着一片混沌。
十分漫长的混混噩噩。
在这种状态下不知过了多久,倏的一下,白承修突然变得清醒了,身体也不再有异样的感觉。
眼睛还是挣不开,脑中的景象却奇怪起来。
平时脑海里一些自己放在一边,下意识不去想的东西,此刻竟然慢慢涌现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首先出现的,是自己的父亲一张刚正的脸。
白承修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和自己的父亲,向来不对盘。
父亲自以为正直,在他的眼里,白承修从来都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父亲官至尚书,清廉正直的名声,广为流传。
他讲究的,是流芳百世,是不折腰,是自己心中的一片清流。
他最欣赏的,也是自己的大儿子,恭谨孝顺,为人慷慨,颇有美名。
而白承修,就像个自己生出来的妖孽,从小就喜欢欺负人,玩手段,各种不堪。
十八岁那年,父亲被人弹劾陷害。
白承修当时并不觉得奇怪。
他觉得,以父亲这种个性,能升到尚书,到现在才被人陷害,才是奇怪。
他也奇怪大家的反应。
为什么都那么慷慨激昂?
他要是也在朝上被父亲骂了“祸国殃民的奸臣”,自己报复的手段,只怕会更惨。
事情发生后,父亲大义凛然的说,就算死了,自己也绝对不向朝中的奸臣低头。
千古之后,自有后人评说。
大哥和三弟齐声附和,俨然一副带着全家的性命成就大义的气势。
四弟和小妹还小,在母亲怀中,看着母亲抹眼泪。
白承修当时想,这三个人,他一定要救。
而且,绝对不能再让父亲当官了。
他当一天官,母亲就多一天危险。
于是,他和当时的太子言谨风密谋,两人设了计策,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将陷害父亲的人打击的站不起来。
父亲被放出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甩了白承修一耳光,斥责他使的手段上不得台面,玷污名声,让人不齿。
白承修摸摸脸,觉得世间的事情还真是奇怪。
当年母亲是不是红杏出墙过?
自己怎么看都不像父亲的亲生儿子。
虽然冤屈被洗请,父亲的仕途还是受了影响。
于是,在太子的暗示下,父亲被迫辞了官。
从那之后,白承修一路扶摇直上,与父亲的关系越来越差。
言谨风继位两年后,笑着对当年的丞相说了一句“陈大人年纪也不小了”,陈丞相立刻心领神会,当时就说自己老东西不中用了,辞了官。
于是,白承修二十四岁就拜了相。
父亲一口闷气堵得上不来,跟着当地方官的大儿子回了老家。
这件事情,一直存在白承修的心里。
他一想到父亲,都通常用“迂腐”二字带过。
现在怎么想起来了呢?
白承修苦笑。
果然……无论再怎么否认,他还是想要父亲的青睐啊。
原来,这才是自己真正的心情吗?
白承修的眼睛仍然闭着,脑中飞速转着,思绪又来到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言谨风。
他第一次见到言谨风的时候,两人才九岁。
那时,言谨风还不是太子。
他是作为陪读的身份来到言谨风身边的。
两人见面的第一天,都十分友好的笑着。
接下来,言谨风就开始百般试探他的忠心。
这番试探,让白承修的肋骨受伤,腿骨折,还差点淹死,也让他彻底了解了言谨风的性格。
简而言之,言谨风就是外面恭顺,里面诡计多端,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一个人。
白承修十分欣赏。
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活得下去。
于是,他决定追随。
从一开始的试探,到慢慢的狼狈为奸,两人发现对方的性格实在投缘的很。
白承修跟着言谨风,一路和其他皇子勾心斗角,终于成为言谨风的第一亲信。
言谨风一点也没有亏待白承修。
白承修得不到父亲的青睐,但是从言谨风这里得到的青睐倒是不少。
撇开权人之术不说,白承修觉得言谨风的确对他是有点感情的。
高处不胜寒。
就算做皇帝的,难道也不想要个知己么?
这个人,对他有着知遇之恩。
他现在和流光一起进入组织的事情,除了为保住自己和流光的性命,也是为了保住言谨风的江山。
现在为什么想到他了呢?
思绪继续飞转,白承修胸中一荡,心跳加快,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华服的八岁孩童。
这个孩童粉颊细脖,低着头,正在抹眼泪。
白承修觉得心中的渴望有些难以控制了。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人的感觉,是“欲”。
他十三岁在房间里第一次自己释放,脑中出现的,就是舜国的四皇子。
他当时有些慌乱,却也无法停止想象,混乱无比。
之后的几个月里,多少次的羞耻难眠的夜晚,都是这个四皇子陪他度过的。
他觉得自己奇怪,也在想,肯定是自己遇到过的人还不够多,才会这样。
大了一点,他便开始出入声色场所。
妓院,小倌馆,多少地方都尝试了,自己也曾经沉迷的一段时间。
后来,数次之后,他却清醒了,觉得心里的空虚无法被填满。
心里,还是不断地想着那个人。
再后来,他便无法控制的开始找机会就去舜国,但是四皇子住在皇宫,他见也见不到。
见不到,他便开始无止境的渴望,无止境的恨。
终于,十五岁那年,四皇子被遣送到自己的封地。
他那时的封地,地处偏远,十分荒芜,离睿国也很远。
但是,白承修却高兴万分。
每一年,他都要和言谨风找机会要出使舜国,接着便千里迢迢往四皇子的封地赶去。
他知道四皇子对自己的印象很差,而且自己的身份是睿国大臣,不能也不敢露面。
于是,他以“白公子”的名义,送四皇子一些好玩好吃的东西,希望他能猜到自己是谁,明白自己的心意。
然后,他便远远的看他几次,心中就高兴不已。
但是,他这种送东西的行为,还是被舜国的太子严云泽注意到了。
于是,一封密信被送到了言谨风的手中,称白承修身为睿国臣子,应该检点,不能私自与舜国皇室子弟交往。
言谨风早就知道白承修对四皇子变态的感情,这封信一来,他还是把白承修骂了一顿,叫他收敛一点,不要给人抓住把柄。
白承修没有办法,连礼物也不便再送,每次出使睿国,只能躲在远处看他。
二十二岁那年,白承修被家里逼婚,一怒之下,说出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情。
睿国虽然这些年来受男宠的风气日渐旺盛,但是大家也只是玩玩。
成年男子,总归是要娶妻生子的。
白承修不娶妻的话一出口,家人的人震惊万分。
从那时候起,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大哥,也以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他。
母亲当时难过的哭了起来。
白承修苦笑。
现在在水里的修炼,把自己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也挖出来了么?
思绪又转着,白承修的嘴角勾了起来。
脑海中出现的人,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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