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我就想学点知识,方便回家种田。”
仇艳丽惊讶得几乎把眼珠子给瞪了出来,毕丹娜也吃惊地瞪大了眼。
堂堂京大的天之骄子,竟会说出此等没有志气的话,实在是匪夷所思!
陈逸帆瞧着她俩震惊的模样,微笑道:“人各有志罢了,至于这么惊讶吗?”
“至于!”仇艳丽点头,以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你这样的,在京大校史上,决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倒不想这么独树一帜!”陈逸帆摇头轻叹,“好了,不聊这个了。多谢师姐想着我。我敬你一杯!”
说着,陈逸帆举杯站了起来,礼貌地以果汁代酒敬仇艳丽。
仇艳丽举杯与陈逸帆碰杯,狡黠地笑道:“你多请我吃几回饭,我以后还记着你!”
“我可是穷人,还望师姐高抬贵手饶过。”
陈逸帆装出可怜相,引得仇艳丽哈哈大笑。
毕丹娜想到陈逸帆的志向竟然是回家种田,猜测其家境可能真的不算好,既感意外,又觉愧疚。
说实话,她自诩眼光独到,还真没看出来陈逸帆是穷小子,每次见仇艳丽想要贪嘴占便宜,都没阻止。
她对陈逸帆有好感,一直忍着没说。
她知道垂涎陈逸帆的女生很多,没有自信战胜一干“色/女”,也没有自信hold住如此优秀的美男子。
能够借着馋、傻、憨的闺蜜与陈逸帆保持朋友关系,隔段时间见上一面,她就满足了。
想到这顿饭得花掉陈逸帆三四百块钱,她开始不安起来。
她以去洗手间为借口,起身离桌,悄悄把饭钱给结了。
拿到发票后,她虽说有点肉痛,心里却踏实了下来。
陈逸帆如果真的选择回家种田,相信绝大多数女生都会选择放弃他,到时候,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她出自小康之家,吃喝不愁,却也不可能大富大贵。
她觉得,跟同龄人相比,她更加勤奋、更加踏实,更能吃苦耐劳,应该能够承受种田生活。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她越想越觉得陈逸帆这种看似没志气的想法,对她成功赢得美男心大有帮助,心里不由得生出隐约的期盼来。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她只要耐心地等下去,没准哪天,真能苦尽甘来!
三人吃完饭,陈逸帆抬手招呼服务员买单,毕丹娜忙表示自己已经结过账了。
陈逸帆意外地看了毕丹娜一眼,笑道:“我虽然不富裕,每年请你们吃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师姐不必这么拘谨。说好了我请,哪能让你掏钱。”
他从钱包里抽出4张百元大钞,轻轻放在毕丹娜面前。
毕丹娜发现自己干了蠢事,尴尬地红了脸。
她看着眼前这4张钞票,小声说道:“多了。”
“没事儿,你们留着打车吧。”陈逸帆不在意地收起了钱包。
毕丹娜推也不是,收也不是,好不为难。
仇艳丽看出毕丹娜的窘境,赶紧打圆场。
“收下吧,以后多照顾照顾小师弟就行。”
毕丹娜瞪了仇艳丽一眼,数落道:“你以后少吃点,瞧你胖的,都‘三高’了,还胡吃海塞!”
仇艳丽知道毕丹娜这是有点下不来台,傻笑着应承下来,又扯出其他话题,把这事揭过。
三人出了饭店,陈逸帆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把两人送上车。
目送出租车离开后,他又站在路边等了会儿,打车回家。
为了避免引起两人不必要的联想,他出来时没有开车。
如今看来,他这样做显然是正确的。
相信这次过后,仇艳丽就不会总惦记着拉他出来吃饭占便宜了。
他倒是不在乎这点小钱,就是不爱凑这份热闹。
有这个工夫,他宁愿多陪陪儿子。
陈逸帆已经婉言谢绝了仇艳丽的照顾,却还是被强拉进接待团,原因就是他的英语好,可以帮忙整理英文资料。
他被一干老师和师兄、师姐当跑腿小弟使,累得像死狗,对不顾他的个人意愿偏要向院里老师推荐自己的仇艳丽满腹怨言。
偏偏仇艳丽没有自知之明,还总爱在他面前表功,虽说没像从前那样老要他请客吃饭,却也隔三差五地敲他一个冰淇淋、几根羊肉串。
对于这种一头热地帮倒忙的迟钝女生,他已经不知该作何感想了,只能自认倒霉。
陈逸帆提前一星期收到郑关瑞发来的电子邮件,得知已经改名为郑念凡、郑念尘的两个小家伙吵闹不休地要求跟随访问团一起回国,目的就是探望自己,双方争执的最终结果是郑关瑞妥协,心里倍感温暖。
他表示,自己被迫进入院里的接待团当跑腿小弟,没办法抽身前往机场迎接,会吩咐父母前去接两个小家伙回家。
他特意叮嘱郑关瑞不要向京大师生提及自己,以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
8月20日这天午后,阳光热烈,天气炎热,蝉鸣声此起彼落、连成一片,聒噪得让人心烦。
京城大学副校长、生命科学学院院长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京城国际机场迎接哈佛大学访问团。
就英语水平而言,仇艳丽是有资格挤进这个迎接团队的,可惜,她的外形实在是太过挑战一般人的审美,最终被毫不留情地刷了下去。
不止如此,她连作为接待团成员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做幕后工作。
她眼睁睁地看着英语水平一般的谭梓琴因为外形靓丽而光荣地加入了迎接团队,气红了眼,背地里找陈逸帆抱怨。
见陈逸帆一直没说话,仇艳丽忽然间落下泪来,委屈地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外表有辱京大形象?”
陈逸帆对此感到很无奈,只能劝解道:“你看看你身边,有几个不是俗人?俗人不都看重外表嘛。你为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愤怒、哭泣,有什么用?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赶紧减肥。否则的话,以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要我说,你也确实应该管住嘴了,这么胖,对身体不好。而且,以后找工作,用人单位也很有可能因为你的外表而拒绝你。这个社会就这样,你要想获得大家的认同,就得顺应。你要真想我行我素,就要做好不被认同的心理准备!”
仇艳丽哑口无言,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闷头做事去了。
陈逸帆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有没有伤害到仇艳丽,没再吭声。
郑关瑞率领的哈佛大学访问团抵达京大后,受到京大校长等领导的热烈欢迎和热情接待,引得生命科学学院上下一片欢腾。
陈逸帆在学校苦哈哈地忙到晚上9点,被郑念凡、郑念尘的连环夺命Call催得心焦不已,不得不将没完没了的琐碎工作推给仇艳丽,提前溜了。
他一进家门,立马被两枚人形炮弹撞得连连倒退,直到后背抵到防盗门上方才停住。
两年多未见,郑念凡、郑念尘长高了不少,体重重了不少,力气也大了不少。
他俩一左一右挂在陈逸帆身上,你争我抢地送上响亮的亲吻,双重的重量和拥抱力度导致陈逸帆胸闷气短。
汤圆儿见三人叠在一起很有趣,也跑过来抱住陈逸帆,踩着爸爸的脚背想要往上爬。
方玉兰追过来强行抱走凑热闹的大孙子,笑呵呵地数落道:“小凡、小尘难得回国,你还在学校瞎忙活什么?多抽点时间陪陪他俩。”
“我也想啊,这不是被个总爱帮倒忙的师姐给坑了嘛。”陈逸帆无奈地叹道,“我是资格最浅的,个个都能使唤我,烦死了!”
“我跟你去学校帮忙。”郑念凡自告奋勇。
“我也去!”郑念尘随即附和。
“得了吧,别添乱了。”
陈逸帆在两人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各亲了一口,轻轻拍了拍他俩的后背。
“你们明天跟叔叔、阿姨出去玩,公园、游乐场什么的,随便挑。记得照顾好弟弟。我争取明天稍微早点回来。”
“汤圆儿真是你生的?”
郑念凡这话很有歧义,不过,歪打正着地命中了真相。
“汤圆儿真的没有妈妈吗?多可怜啊!”郑念尘苦着脸说道,“你要给他找后妈吗?”
“不找。”陈逸帆应道,“他有你们和大家爱他,就足够了。”
“我们也不要后妈!”郑念凡皱起眉头,控诉道,“那些女人真讨厌,老缠着爸爸。安妮,我们家的保姆,说她们想当我们的后妈。”
郑关瑞长得帅,工作能力又强,前途一片光明,就算带着两个拖油瓶,看来还是很受欢迎啊。
这么久了,周宏瑶还是对父子三人不闻不问,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她为了报复,连累两个儿子,未免有点自私。
陈逸帆心疼两个孩子,快速思索了一番,提议道:“以后,你们慢慢减少和妈妈的联系,对她冷淡一些。她哪天要是问起来,你们就说对爸爸的女朋友很满意,觉得有这样的后妈也挺好,想要接受她成为家庭一员。到时候,她保证会着急,会对你们更上心。等你爸妈正式办理结婚手续,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骚扰你爸了。”
“真的?”郑念凡兴致勃勃地说道,“那我以后不给妈妈打电话了。”
“我也不打。”郑念尘两眼闪闪发亮,“她打电话过来,我也不搭理她。”
“安妮的女儿卡洛琳很温柔,声音很好听,可以假装爸爸的女朋友。”郑念凡兴奋地说道。
“卡洛琳说过,她很尊敬爸爸。”郑念尘附和道,“她一定会同意的。”
陈逸帆曾经听两个孩子提起过卡洛琳这个人,觉得这个女孩子似乎对郑关瑞有那么点意思。
想到卡洛琳如果成功收服了两个孩子,再想攻克郑关瑞的话,说不定就事半功倍了,真不知道该不该为周宏瑶着急。
郑关瑞每天的行程很紧,一直没时间到陈逸帆家里来,也没与两个儿子见面,就每天中午打个电话。
郑念凡、郑念尘有了陈逸帆,再加上家里有汤圆儿这个小玩意儿,对郑关瑞的忙碌并不在意。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没有和郑关瑞在一起生活的缘故,加上郑关瑞总是忙忙碌碌,他俩与父亲并不特别亲密,彼此之间的感情羁绊,远没有与陈逸帆的来得深。
郑关瑞临行前的上午,特意抽出时间赶到陈逸帆家中,与陈家一家人见了个面。
他早已从两个儿子口中得知陈逸帆当了爸爸,虽然大致知道了汤圆儿的由来,还是觉得陈逸帆当初的志愿行为太不谨慎,以至于小小年纪就被意外冒出来的儿子捆住了翅膀,无法展翅翱翔。
他一直为陈逸帆胸无大志感到可惜,到了陈家,看到陈逸帆、汤圆儿父子俩的互动,看到陈家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场面,他估摸着陈逸帆不可能改变当初的想法,思来想去,最终没有劝说对方出国留学。
下午的飞机,中午吃完饭就该出发前往机场,郑念凡、郑念尘却赖在家里,死缠着陈逸帆不肯出门。
他俩在美国时,大部分时间都跟保姆度过,体会不到家庭的温暖。
到了陈逸帆家中,天天被三个大人当成宝贝似的照料着,又有汤圆儿这个开心果,他俩打从心底里不愿意离开。
一群大人轮番劝了半天,他俩一开始是充耳不闻,后来便一左一右抱着陈逸帆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不要去美国,我就要住在这里,我要做小帆的儿子。”郑念凡边哭边说,“为什么我不是汤圆儿?我也想跟汤圆儿一样,天天跟小帆在一起。”
“我也要当汤圆儿!”郑念尘哭着附和,“我讨厌美国!我要住这儿!”
陈逸帆被两个小家伙的眼泪淋湿了上衣,瞧着郑关瑞僵硬的脸,心中暗叹。
果然,一个男人既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又要照顾好两个儿子,确实太难了。
汤圆儿见爸爸被围住,撅着小屁股、挥舞着肉呼呼的小胳膊和小腿,非要往陈逸帆身上爬。
被方玉兰强行抱离后,他嘴巴一张,哇哇大哭起来。
“爸爸……爸爸……”
汤圆儿喊得一声比一声焦急、一声比一声哀戚,仿佛他才是要前往美国的人似的。
受到汤圆儿的情绪感染,郑念凡、郑念尘嚎啕大哭起来。
陈逸帆从两个孩子的紧密拥抱中艰难地抽出右臂,自方玉兰怀里抱过哭成泪人的汤圆儿,柔声哄着:“乖,别哭,爸爸不是在这儿呢嘛。哥哥们要走了,正伤心呢,你安慰一下他们。”
汤圆儿人小鬼大,虽然自我意识尚不十分清晰,却能感觉到两个突然出现的哥哥抢走了自己最亲爱的爸爸,已对他俩产生了排斥心理。
他伸手紧紧抱住陈逸帆的脖子,一边抽噎一边不停地喊“爸爸”,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仿佛生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似的。
陈逸帆心疼极了,一会儿亲吻汤圆儿湿漉漉的小脸,一会儿亲吻这对双胞胎,不时地柔声安抚,忙得出了一身汗。
郑关瑞亲眼目睹两个儿子对陈逸帆的依恋,心里头酸溜溜的。
他已经非常努力了,为了工作和儿子们整天忙得昏天黑地,可是,工作这边有了成绩,亲情这边总是不如人意。
周宏瑶这些年对儿子们不闻不问,他虽然一直在说服自己要理解、要包容,但是,情绪烦躁时,心里也或多或少会生出些许怨怼。
带孩子,真的太累了!
这不像搞研究,付出一分辛苦,就会收获一分回报。
他已经体验过爱情的不可理喻,如今也体会到亲情的无法掌控,发现自己在这两方面都是失败的,只能在事业的成就感中寻求平衡。
只是,事业要想成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自然而然地便会挤占亲情时间。
有时候,他真被这两边的拉锯战搞得焦头烂额。
果然,他当初把承担父亲的责任想象得太简单了。
想到周宏远、蒋文约早早地就用苛刻的合同约束住了他,他忽觉这两个人真的很狡诈,而自己,实在是太天真、太傻了。
或许,周宏瑶这些年的不闻不问,倚仗的就是那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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