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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行父与孔宁这两个公卿与陈灵公这个国君手中都有他私赠的内衣,白日在朝中便彼此拿着夏氏的内衣显摆,有大臣泄冶看不过去,便进言灵公,劝阻他不要如此。灵公将此事告诉孔宁与仪行父,两人要求杀死泄冶,灵公便把泄冶杀了,三人就更加变本加厉地往夏氏家跑,表面上说找夏南讨论朝政。

陈国朝野百姓尽皆知道此丑事,作诗《株林》: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

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翻译成现代话便是:

为何去株邑之郊?

只为把夏南寻找。

不是到株邑之郊?

只想把夏南寻找。

驾大车赶起四马,

停车在株邑之野。

驾轻车赶起四驹,

抵株邑早餐息歇。

最后,夏氏的儿子夏南实在受不了,便起兵造反,将陈灵公杀了,而此时陈国临近着的楚国正是楚庄王在位,得知这个消息,便发兵杀了夏南,顺便把陈国灭了,若非凑巧申叔时从齐国回来劝谏楚庄王:“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无乃太重乎?”,楚庄王感悟,回应道:“取诸于怀而还诸于手,为愈乎不还也”,恢复陈国复立国君,陈国就亡了。

夏氏此时已经害死了一位国君两个公卿,顺加自己的儿子,这还没完,陈国灭了又恢复了,归根到底是夏氏的缘由,楚庄王心中对陈灵公颇为蔑视,认为一国国君惑于美色,结果丢了性命不说,差点把国也给弄亡了,同时对夏氏也颇为好奇,便想要见见这位绝世姿容的郑穆公庶子,结果一见之下,大为惊叹,十分倾心,当即便要收入后宫。

此时楚国大臣申公巫臣站了出来劝谏,他的话翻译成现代汉语便是:“君主,你讨伐陈国就是因为这个夏氏,最后讨伐完了你要把夏氏收入后宫,这不是让天下诸侯耻笑你吗?”

楚庄王听了便不再要纳夏氏了,这便是由说的楚庄王“这样的一代霸主还不是险些被夏氏所迷”。

其实这事到这里还没完。

楚庄王听了,另一个位尊为司马的大臣子反马上站了出来,说君主不纳,我纳,我也看上了。

申公巫臣又阻止,言夏氏不详,阻止了子犯纳取夏氏,恰巧另一位大臣连尹襄老的正室逝世,楚庄王便把夏氏送给连尹襄老,而夏氏不久就跟连尹襄老去世正室的儿子私通。

两年后,之战中,连尹襄老阵亡,便又有一个人站出来要求纳夏氏,便是那个前翻劝阻楚庄王与子犯不要纳夏氏的申公巫臣。申公巫臣先是给夏氏写信,要他回郑国找夫主连尹襄老的尸体,夏氏答应了。接着,申公巫臣从郑国送信给夏氏,说连尹襄老尸体找到了,夏氏便趁机提出为连尹襄老安葬,楚国人自然没理由不让夏氏替自己的夫主收尸,便放夏氏回了郑国,夏氏走前跟楚国说,找不到夫主的尸体就不回来了,就以此为借口一直待在了郑国。

申公巫臣此时便向郑国提亲,此时的郑国国君是夏氏的兄长,同意了申公巫臣的求亲要求,但此时申公巫臣还身在楚国,夏氏则已经身在郑国,两人便这样异地定亲了。申公巫臣作为楚国大臣,不能轻易离开楚国,便一直等待时机与夏氏相会,这一等就是十年。十年后晋楚两国又要交战,楚国想要和齐国拉关系,让齐国在晋楚争霸中选择站在楚国这边,申公巫臣被楚王派去出使齐国。

申公巫臣离开楚国后,先去齐国出使,在回楚国途中经过郑国,便将国事交给副使让他回国,自己不走了,此时申公巫臣才正式和夏氏成亲。申公巫臣离开时将自己的家室都从楚国接走,但在楚国还有许多旁支亲戚。申公巫臣在郑国结婚的消息传到楚国,这时楚共王还小,而当初想要求取夏氏的那个子反还活着,担任楚国令尹,知道消息后十分记恨申公巫臣,便联合子重,合起来屠杀了申公巫臣在楚国的家族亲戚,瓜分了申公巫臣家族的家产封地。

子重与子反二人在楚国大开杀戒,申公巫臣正在晋国,本是想最终前往齐国去,但途中听到家族亲戚被屠的消息,申公巫臣写信给子反子重,信中的话翻译成现代语言大概意思便是:“你们做事过分了,我要叫你们从此不得安宁。”

于是申公巫臣向晋君出主意:楚国向我们挑战,正面战场与我晋国不先上下,那么我们便在后方给楚国制造敌人。

当时晋国与楚国南北对峙,晋国在北楚国在南,申公巫臣建议晋国派使节前往更南方即楚国的南边后方吴国,与吴国联合,并且将当时中原最先进的工匠农具耕作打仗技法全部教导给吴国,积极扶植吴国崛起,自此楚国不得不两面作战,北与晋战,南与吴斗,国力慢慢消耗,渐渐衰弱了下去,甚至一度被吴国所灭。

然而这事情还没完。

楚国被吴国与晋国联盟双向消耗,慢慢的也悟出了这其中的道理,便又派人前往吴国的南边即吴国的后方越国,送出出当时楚国最先进的百工农匠兵书战法,积极扶植越国与吴国作战,然后才有了越国崛起,吴越争霸。

夏氏美艳如斯,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两卿,间接导致楚国衰弱,吴国强盛,越国灭国,后勾践卧薪尝胆吴越争霸,吴国最后灭亡,希腊海伦只是灭亡了一个特洛伊,而夏氏直接或间接灭亡的国家可是有好几个。

☆、第 27 章

廪丘官署大堂,夏瑜正在翻查粮草户口等等账策,而一身组链甲的田舒执剑从外急急奔进来,道:“城中晋军都抓起来了,我已经命令严加看管。”

夏瑜仔细查看手中案几上的竹简,道:“看来我们所料不错,孔伟大军的粮草全部屯留在廪丘。”

田舒听得大喜,道:“哈哈,太好了,看来晋军败定了,我这就给父亲传信,要他出城和我们夹击晋军。”

夏瑜抬头看了眼笑的欢畅的田舒,道:“你要你父亲出城,你放心你父亲带兵?”

田舒闻言,想到自己的老父亲动不动晕倒(半年前你比老爸也好不了多少,见人就掉眼泪),嘴角抽了下,道:“那怎么办?”

夏瑜道:“不怎么办!放晋军走!”

田舒瞬间瞪大了眼睛,道:“放他们走!晋军粮草已经被我们切断,兵败不过早晚,此时我们胜券在握,怎能放他们走!?”

田舒本来还挺气愤的瞪着夏瑜,但那气愤就在夏瑜杵着下巴满是揶揄的看着自己的目光下慢慢的萎缩,最后竟然还变得有点心虚,说来有点可笑,在这个比自己小了很多岁的少年人面前,他总有种面对师长时才有的胆怯之感。

夏瑜杵着下巴用看一个刚进了游戏啥啥都搞不清楚的草鸟的鄙视眼神看着田舒,道:“我们胜券在握?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疼,你自己说说还有多长时间齐鲁之地便要秋雨连绵。”

田舒唯一思索道:“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夏瑜道:“我们必须放晋军走,原因有三:其一,孔伟虽然粮草被我们给抄了,若按常理,我们可以等晋军断粮自乱,但若是孔伟孤注一掷,不放弃筑坝引渠,杀马为食,苦撑一个月,引水灌城,猛攻平阴,到时我们若不能壮士断腕,有决心舍弃平阴不要,就不得不出城与晋军决战,即使最后能够获胜,伤亡也必然惨重,这还要你父亲守平阴或者弃平阴时不中途掉链子。”

田舒想了下自己的父亲,有点尴尬,知父莫若子,他父亲理政没的说,但让他父亲守城或者搞军事撤退,那也太难为他老人家了,再说平阴城也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良将,唯一可以算还上得台面两个,田舒看看夏瑜又看看自己,此时就在这里――廪丘的官署内。

夏瑜没去管田舒的反应,道:“晋国这次派来的是中军――韩赵联军,上军下军都未动,退一万步讲,若是我潜回平阴,你驻守廪丘,你我合力,真的破了孔伟这只大军,这就等于打了晋国一个天大的耳光,丢面子丢到这份上,你当他们的上军下军不会动作吗?”

田舒微一沉吟,晋国此时执政赵志父是个性子极为刚烈的人,一生南征北战,早年时平定晋国内乱,身先士卒,浴血奋战,晋国从赵志父开始,废六卿为四卿,他当上执政后,苦心维持晋国霸业,在这个“士为家而劳,卿为族而碌”的时代,却始终不忘记为邦国谋划,赵志父为晋国执政后,不仅与齐国争锋,又先后与吴王夫差越王勾相竞,压制这两个新近崛起的南方诸侯,艰难维持晋国霸主地位。

孔伟本为赵氏门客,此时率领的晋国中军为韩赵联军,也就是韩氏和赵氏的私兵,若是这些人死在齐国,以赵志父的个性,十有八九会发举国之兵与齐国决战,这么一想,田舒打了个寒战,一个中军就已经把齐国打得大败亏输,若是晋国倾兵而出,那齐国就完了,更别说现在齐国还在和燕国和越国作战呢。

夏瑜道:“最后一点不用我说你也想到了吧,我们现在还同时在与燕国越国作战,燕国犯境,越人还围着临淄呢,我们拖不起,也损失不起。”

田舒此时已经被夏瑜说服,沉吟一下,道:“既然不能真的打,那我们怎么办?”

夏瑜想了一下,道:“你派人回趟平阴城,让你父亲以平阴大夫的名义给国府上书,请国府派人去晋国议和。”

田舒道:“这一来一往就要不短的时日,咱们就这么等着?要是孔伟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夏瑜道:“我写封信给孔伟,先和他讨论下议和的事情,然后我们着手晋军撤军的事情,等国府与晋国议和完毕,我们应该也把孔伟大军送出境了,这样两边并行而进,还能节省时间,免得迟疑生变。”

言罢,夏瑜便打开一幅空白竹简,提笔写信,一边写一边还在心里想,还好这个时代是用竹简,纸还没发明呢,在竹简上写字要顺着竹子的纹路,好方便用刀沿着墨痕刻字,所以无所谓字好字坏,要是那个文明保护委员会把自己扔到唐宋,就自己这一笔破毛笔字,根本见不得人,只怕直接就被排除在上流社会之外了,还刷个狗屁本啊,根本别妄图通关。

事分两面,一边上田舒派人回平阴通知田至上书齐国国府晓以利害,劝国府与晋国议和,走的是剿盗时发现的隐蔽小路,田舒派人时眉头一跳,心想:当初阿瑜派人去剿盗,难道不仅仅是练兵之意,还有熟悉地形的意图不成?难道他那时便知道我们后面会用到廪丘与平阴之间的山野暗路?说实话,田舒虽然跟随父亲在平阴城如许多年,但若非此次剿盗,还不知道山间悬崖峭壁河流暗谷中有如许多大隐秘暗路,这么一想,田舒对夏瑜又多了几分敬畏。

另一边,夏瑜给孔伟写了信,派使者去晋军屯驻在平阴城外的大营,劝孔伟撤军,按照夏瑜的猜想,廪丘失守的消息一定传到孔伟耳朵里了,粮草已断,晋军这仗没法打了,肯定会同意撤军的,但谁知派去送信的人回来禀报说孔伟有一个要求,若是不满足这个要求,他一定拼死力战,绝不撤军。

夏瑜坐在廪丘官署主座后,此时他万分感激齐国人发达的纺织业使得齐国人爱好宽衣大袖,因为在那广袖掩盖之下,夏瑜正在很没形象的揉腿――拜托,这个时代都是跪坐,屁股放在脚后跟上,一坐半天,腿很痛的好不好。

私底下揉着腿,听着信使的回报,夏瑜挑眉道:“你说孔伟要见我?见不到我就不撤军?”

信使点头称是。

夏瑜笑了,道:“这个孔伟,蛮有意思的,既然他要见,那就见见吧,不过”,夏瑜一顿,神色陡然一厉,道,“告诉孔伟,要他见面的时候把田会也带过来,否则就不用见了,安心等着晋国国府的退兵军令吧。”

☆、第 28 章

廪丘城外一处开阔平原,夏瑜身后五百骑兵,摆案几,置蒲榻,静候来人。

斥候探兵早已美十里一岗,严加探察孔伟来路,谨防对方趁会面之机暗示偷袭,毕竟夏瑜和田舒就是使诈偷袭拿下了廪丘,从来使诈的人最怕也被别人使诈,暗施偷袭的人最怕被别人暗施偷袭,所以夏瑜自然仔细防备孔伟借会面之名,或是暗自携带兵马意图扣下自己为质,抑或将自己骗出城来,派另一队人马突袭廪丘。

出于此点考虑,夏瑜都没让田舒出城,而是让田舒在廪丘城内严加防守,此时一路斥候探兵来报孔伟自带百乘战车出大营,在此百里之外,留下八十乘战车原地待命,孔伟亲率二十乘战车前来应约。

孔伟乘车行至廪丘城外,眼见平原开阔处已经摆下案几酒宴,孔伟深吸了一口气,下了车驾,率身边兵士行至近前,甩袖并手施礼,那在主位身着常服等待自己的人也回了一礼。

双方施礼完毕,孔伟方才入座,也方才有空闲仔细打量眼前人。

虽然早就知道田至任命的是一位少年将军,但眼前人的年轻还是让他颇为吃惊――十五六的年纪,脸颊上稚气犹存;虽然斥候细作一直回报说这位少年将军姿容非常,但亲眼所见还是被其美所摄,自接到廪丘失落的军报并且了解失陷经过后,孔伟心中就像滚油一般片刻都安静不下来,心中更是对韩庆恨之入骨,心道:你一个贵戚子弟,平日见的美人多了,此时要紧时刻却被美色所迷,犯下如此大错,坏我军大势,杀之不足偿。但此时此刻,真的眼见了这让韩庆“犯错误”的“美人”,孔伟却有片刻的失神,莫名的觉得,韩庆好像栽得不太冤,因为眼前人也真的是太过好看了些。

不过孔伟毕竟是孔伟,不过失神片刻,便马上回转,对夏瑜微微点头,道:“昔日天子使王子虎命晋侯为伯,赐大辂,彤弓矢百,S弓矢千,鬯一卣,,虎贲三百人(此处记载采用《史记》原文,特此标注),自此寡君世代侍奉天子以讨不臣,今天寡君闻齐下臣田氏篡逆,逐君于东海,寡君是征。”

夏瑜差点想吐血,他知道春秋不比战国,这个时代还是很讲究外交辞令的,就是虽然打归打,但还是讲点规矩,要点面子,还没战国那么赤裸裸的谈论利害,说白了就是有点伪君子,可事情就是这样,对方假你也要跟着假一下,对方伪君子你也要跟着伪君子一下,不然就会被人骂没有廉耻。

夏瑜没想到孔伟开口和自己玩起了外交辞令,颇为无奈,好在受了《国家战争》礼仪任务的熏陶,他也不是一点外交辞令都不会,便打起精神来仔细应对,但这一想应对,便发觉有点不对,孔伟说什么“寡君闻齐下臣田氏篡逆,逐君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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