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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固纲常者必兴礼乐,不然天下不可救,伦常不可复,丧乱不可止。”

一白衣士子于中堂的高台之上高声论道,高台之下,大殿之中坐满了士子公卿,都注视着大殿的高台上发表高谈阔论的士子。

在大殿的高台旁的尊位,一个衣着锦缎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年纪,风神如玉,俊秀绝伦,坐于在一处案几后,虽一言不发,却如美玉荧耀于殿,夺人眼目,而不论那高台上高谈阔论的,还是坐在大殿中听论的,都隐隐打量着这少年的神色。

可惜这少年从头到尾面无表情,看上去有几分冷然,让许多知道这少年身份的人都暗叹,毕竟军旅出身,虽然实在是好看到闪瞎人眼的好样貌,但杀伐之气绕身,让人有十分难以接近的感觉。

这少年正是夏瑜,而那在众人眼中所谓的“冷然”只不过是他此时抓狂的一种另类表现,其实他此时心中的独白是:老子已经毕业很多年了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还要来听大学辩论讲课啊啊啊啊!你妹的天天辩论就那么点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们累不累啊啊啊啊啊啊!

不能喊不能叫不能拍桌子,抓狂到想撞墙也不能有失礼节,所以夏瑜他光荣的面瘫了――憋的。

“非也,天下大乱之根源不在于人心不古,在于人心之多欲也……”白衣士子高论而后,一身着朴素的士子上台高论反驳,道,“人心多欲,在朝者,小国图利,大国争土,是以天下交相攻也,在野者,民争先,图尊卑,交相利,是以伦常方乱,欲治天下,当使天下众人,上至国君下至小民无求无欲也。”

少年意兴阑珊的已经听了两个月这些陈词滥调,面瘫的更厉害了,半点神情反应都无,而此时忽的听闻一阵朗声大笑传来:

“哈哈哈,当今天下大乱,正当我辈大有为之时,何故做此丧气言语!”

这声音爽朗高昂,颇有几分震耳欲聋之感,还在高台上高谈阔论“人心多欲,欲救天下当无欲无求”之论的士子,被人打断,颇有几分不快,望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个衣着寒酸的容貌质朴的男子坐在角落,带着几分笑意看着自己。

白衣士子向男子行了一礼,道:“不知先生高论,何出此言,先生难道不认为当世天下大乱,人人自危,我等欲断天下弊病,何为‘丧气言语’。”

那衣着寒酸的男子拱了拱手换了礼,道:“区区岂敢称高论,只不过在下认为今天下大事于论战堂空谈辩论于事无补,只有亲身力行才能于变革有功,断天下弊病谈何容易,只怕是虚耗时日而无益,还不若能为一方城邑宰守,但能使一方安枕太平,便是使天下少了一丝乱象,若是整日高谈阔论,只怕谈论个千八百年也于事无补。”

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夏瑜听得这男子的言论,倒是眼前一亮,瞬间便不困倦了。

☆、第 58 章

高台上的白衣士子听得寒酸男子的言语分明是再说,你们这些人只知道高谈阔论,于实际一点用处也没有,面上便有些挂不住,略有讥讽的语气,道:“听先生的言语,莫非想为官。”

寒酸男子道:“不才正是想为官。”

白衣士子道:“先生即想为官,为何现却衣着如此寒酸,稷下以大夫俸禄养士,难道先生无钱去置办一身像样的衣冠。”

殿中众人一片哄笑,这个寒酸士子言语高傲,众人都有几分看不惯,此时被白衣士子挤兑嘲笑,众人也都跟着起哄。

寒酸男子也不生气,只是点了点哄笑的众人,道:“夏虫不可语冰也。”

此时,夏瑜向身边的稷下司吏低声言语了几句,那小吏便小步快行至寒酸男子桌前,行了一礼,道:“这位先生,司礼领督稷下学宫夏瑜少保有请先生偏堂一叙。”

寒酸男子抬头看向夏瑜的位置,很是大方的笑了笑,便起身随着司吏起身去了偏堂,夏瑜见那男子应了邀,万分高兴可以从这论战堂脱身,也起身朝偏堂走去。

一瞬间寒酸男子收到了整个大殿的注视,那样的注视用夏瑜所在时空的话来形容就是――羡慕嫉妒恨。

寒酸男子进了偏堂司礼用膳时小憩的代舍,只见齐国庙堂年纪最轻的卿爵少保坐在案几后正打量着自己,躬身施礼道:“不知少保招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夏瑜笑了笑道:“先生无需客气,请坐吧。”

这个寒酸男子倒也真有胆气,此时夏瑜位高爵重,而这寒酸男子不过是新投入稷下学宫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士子,夏瑜叫他不用客气,他就真的没客气,当下就坐到了夏瑜的对面。

几位随侍在侧的稷下小吏都有几分恼色,夏瑜这人对这些礼节上的东西倒是不在意,笑了笑,道:“刚刚听先生方才高论,有为官之意,却不知先生是想做什么官,若是做上了想做的官,先生又能做什么。”

寒酸男子道:“区区不才,愿为一方掌官,或为一国丞相,在下都可适任。”

随侍的一小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些讥讽的道:“先生倒是很不自谦啊。”

寒酸男子笑了笑,道:“区区有自知之明,若论兵戈战事,在下一窍不通,但若论执掌民生精干理财,却有几分见解,在下知己长亦知己短,不过直言而,故作谦虚之态,区区不屑为之。”

夏瑜听得寒酸男子这有几分“无礼”的言论,眼神一亮,道:“先生既然自认有民生理财之能,到不妨说说先生的到底有何治理民生的办法。”

寒酸男子道:“我若为一方掌官,首要之物必是整顿吏治,须知万事以人为本,如若吏治不清,执行非人,不论何种良善法令也必然要么无法执行要么执行走样,是以为掌官者,澄清吏治当是第一要务,其次在于丈量土地,须知土地有肥有薄,产量有丰有简,现今的税赋不问此点,一概相同,使得世家大族多占肥田者多获利,而升斗小民多受害也;其三在于疏通商路……”

寒酸男子滔滔不绝,夏瑜也认真聆听,不时点头,直至男子讲完,抬头盯了男子一会儿,然后笑道:“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寒酸男子笑了笑,道:“在下李甲,无名小卒一个,少保您一定没听说过?”

夏瑜若有所思,道:“先生想为一方掌官,不知愿为家宰否?”

自称名为李甲的寒酸男子道:“若是他国公卿愿以我为家臣之首,或可考虑,若是齐国公卿欲以我为家宰,区区不敢胜任。”

夏瑜听得皱眉,道:“为何齐国公卿便不可。”

李甲道:“若是他国,尚有异姓公卿执掌权柄,而齐国除了田氏,还尚且有几位异姓公卿?田氏篡姜,引得晋越燕三国伐田,险些覆亡,此时虽然大权在握,却是半点也不敢信任外姓之人。也难怪,姜氏重用田氏才有今日邦国大位为他氏所窃,田氏窃取姜氏大位,自然也畏惧他族如自己对付姜氏一样来对付自己,是以且看这齐国朝堂上下,凡是要职显位,尽皆田氏子弟,便可知道区区这个外姓之人,在齐国是难有出头之日的。”言道此处,李甲顿了一下,看着夏瑜,道,“如少保这退进破越,滔天的功劳,仗还没打完,就别扔到这稷下做了司礼宫令。”

夏瑜对李甲提及自己的那些略带揶揄的话丝毫没有恼怒,反而哈哈大笑,道:“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这样公然说田氏的不是,你可知你现在吃住的这稷下学宫便是田氏主张修建。”

李甲道:“田氏设立此‘稷下学宫’,曾经公开言明过往士子在此就各家学派发言论战,便以大夫俸禄供养,便是想向天下人宣扬田氏爱惜士子珍惜人才之意,是以区区在这稷下学宫才敢直言不讳,因为田氏绝不会为了区区而坏了自己礼贤下士的美名的。”

夏瑜笑的说不出话来,点了点李甲,道:“先生当真狡猾”,笑罢,又道,“先生即不愿为家宰,又言在齐国出头无望,为何还在这齐国流连不去,为何还要来这稷下学宫浪费时日。”

李甲道:“我来齐国,非为在齐国求官,而是来见少保您的。”

夏瑜疑惑道:“先生要来见我?”

李甲点头,道:“我想看看您这位传说中退晋败越的天纵良将到底是何模样?”

夏瑜听得那句“传说中”心中有些犯嘀咕,心想――我怎么还成了传说中的人物,道:“先生现在见到了,可是失望了?”

李甲但笑不语。

夏瑜道:“先生为何发笑?”

李甲道:“在下虽然多听传言,说少保您姿容绝世,但真的见到了还是吓了一跳,便忍不住再想,少保您日后相伴之人要是何等相貌才能何你匹配。”

夏瑜庆幸自己此时没再喝酒,否则一定惊吓的一口喷坐在对面的李甲满脸。

此时一个衣着服饰与稷下学宫学官全然不同的人匆匆走进来,趋近夏瑜身侧,低声在夏瑜耳畔说了些什么,夏瑜听得微微点头,然后挥了挥手让这显然是来传话的人退后,然后转头对李甲道:“看来先生不会在齐国久留了。“

李甲道:“齐国没有外姓人出头的机会,我自然不会久留。”

夏瑜微微一笑,举杯敬李甲,道:“既然如此,我这一爵水酒便敬先生,算是为先生践行。”

早已有服侍饮食的人给李甲上了酒水,李甲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爵,道:“少保好气量。”

少年人道:“江湖相逢,旦夕作别,痛快,先干为敬。”说罢将杯中酒水一干见底。

李甲与夏瑜相谈甚欢,见夏瑜豪爽,也朗笑一声,举杯便把杯中酒全饮了

与李甲作别后,夏瑜出了稷下学宫,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车夫去太师府,却原来方才那衣着服饰不与稷下宫吏同来传信的人,是太师府上家仆,只说有要事要夏瑜去一趟太师府,却没说是什么事情。

但夏瑜很快就知道了,因为他刚一踏进太师府田彪的书房,便见田至在书房里,很是无礼的来回踱步,焦躁不安,一见夏瑜,眼泪便流了下来,躬身大礼,道:“阿瑜,你救救舒儿吧。”

☆、第 59 章

两个月前。

寒风瑟瑟,白雪皑皑,田舒拜将,八万大军拔营起程,如此大事,自然齐国朝堂尽知,来送行的自然也不少。

此时此刻,看出国府有意栽培田舒的人不算少,所以大大小小不少官都往田舒身边凑,但田舒却不怎么在意这些赶上前来奉承的人,而是径自滤开众人,朝着夏瑜身边挤过去,可等挤到夏瑜身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虽说夏瑜不生自己的气,可是田舒还是有种莫名的心虚感,尤其在这一众人都往自己身边凑的时候,就更是觉得似乎自己抢了什么不该得的东西一般,此时看着夏瑜欲言又止,想要告别却有些说不出口,倒是夏瑜看田舒那个样子,实在受不了,一拳捶到田舒肩膀上,道:“打个胜仗回来。”

田舒沉默良久,最后禀手施礼,深深一拜,与夏瑜告别。

不过大半月,北地便传来了大捷的军报。

燕军渡过济水攻打博昌,城未下,便听闻齐国从临淄抽调八万大军北上,顿时惊慌失措,意欲撤兵回长狄固守,但田舒留下旗帜昭扬慢悠悠行进的“大军”,实则将主力抽调昼伏夜出,连夜突进,在燕军撤退之际以五色骑兵为前锋,精锐重军突袭,燕军大败,千余乘燕军兵力,逃回长狄的十不足一。

至此田舒在长狄城外驻营,与之前留下来缓慢行进迷惑燕军的齐国军队汇合,对长狄来了一个如越人围临淄般的围三缺一。

燕军残余败军被困在长狄城中,燕国国君与大公子白几次突围都没成功,恼羞成怒,遣使责问田舒“不宣而战,暗施偷袭”,田舒学夏瑜答孔伟,直言“从燕军侵入齐国国土那刻起,齐燕就已经在作战,从未停战,何用再宣!”,将燕国使者堵了回去。

结果,这燕国国君和大公子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脑袋被驴踢了,又派使节到田舒军中,要求允许燕国国君与大公子白单独离城,理由是“一国之君,威严不可轻慢,我燕国国君乃是姬姓血脉,身份贵重,田氏外臣当守礼而待,容君归国”。

其实燕国使者的这番话倒也不是说错了,《周礼》以宗法为根基,以宗法观念来看,天下诸侯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以《周礼》等级所定,田氏是臣,燕君是君,田舒为齐国将,在燕君面前便是外臣。

话虽如此,但田氏连本国君主都逐了,难道还会在乎一个“外君”,不过虽然骨子是不在乎,但好歹天下霸主以“尊王攘夷”为旗号的晋国此时还存在,田氏逐君引起天下大哗,晋越燕三国伐齐,所以田舒也不敢太过分,以“路有盗匪,此时燕君归国生死难测,外臣不敢置燕君于险地”这种半威胁半绵软的辞令将燕国使节给顶了回去。

军报传回临淄,朝堂大喜,都纷纷曾赞田舒有大将之风,有礼有节,不卑不亢,而此时夏瑜正在稷下学宫听“诸子百家”辩论听得焦头烂额,整日处于抓狂状态之中,根本没心情理会朝堂议论,倒是西郭河纷纷不平。

因为天气寒冷,济水淄水都已结冻,西郭河这个“水军”将领无用武之地,便没有跟着田舒北上,反倒是江夺领五色骑兵随军,并且短短大半月就传出五色骑兵为先锋破燕军立了大功,使得西郭河颇为嫉妒,加之他又知道此次大败燕军的军策是夏瑜与田舒共同商议出来的,不是田舒独自所想,为己也为夏瑜不忿,便四处对人言说:“此次大败燕军,少保仍是首功,军策乃是少保所出,授予田舒而已。”

西郭河的所为夏瑜尽是不知,只是晓得每隔十日便有北地军报快马入临淄,所报尽是燕军突围被阻,又燕军零落从北地南下救援被败,等等,尽是捷报,田至每每听得捷报,笑得都合不拢嘴,而今两个月过去了,田至突然来到太师府,哭拜夏瑜救田舒,这是何故?

将目光转向一直面色阴沉坐在主位的田彪,夏瑜露出疑问之色,田彪沉色将案几上的一卷军报递给夏瑜,夏瑜接过那卷竹简,打开一看,神色一变,再看,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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