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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瑜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半响才确认李甲说的就是自己以为的那个意思,道:“为魏氏效力?先生您……您这笑话说大了。”

李甲挑眉道:“笑话吗?在下不觉得啊,你看吧,我魏氏嘛,乃是霸主之国的上卿,而燕国危若累卵,所谓君子不立围墙之下,不如内佐您来为我魏氏效力吧。”

夏瑜听到此处微微一笑,道:“好啊。”

李甲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你说真的。”

夏瑜道:“真的,不过有一个条件。”

李甲皱眉道:“什么条件?”

夏瑜道:“我主服人贤德宽厚,乃是燕国储君,所谓宁为鸡头不为人后,先生您若是肯来辅佐我主,我也可以收拾包裹作一魏氏门客。”

李甲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少顷便明白了夏瑜话中的意思,失笑,点了点夏瑜,道:“夏瑜啊,你,好生狡猾。”

夏瑜淡淡一笑,道:“我不背主,如君不背魏。”

李甲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十有八九没戏,不过一来主上有托,不便违背,二来,我也想来见见故人。”

夏瑜道:“现在见到了,失望了吗?”

李甲摇头道:“不失望,燕太子幸运。”

夏瑜还想在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孤竹存阿急急奔进来,在夏瑜耳边轻声道:“执政府要我们去接太子。”

夏瑜一惊,没想到赵志父这么快就履行承诺,随即便想起身,但又立刻意识到李甲还在,此时正是招待李甲的宴席未散。

李甲见孤竹存阿急慌慌的在夏瑜耳边说了些什么,夏瑜脸色立变,然后便看向自己,心中自然也知所进退,道:“看来在下来的不是时候,下次再来拜访。”

夏瑜对这位虽然昔日只有一面之缘但还能在碰面的李甲其实蛮有好感,在夏瑜看来这位李甲是个蛮有干才的良吏,若是可能还真像圈回去给服人帮手,但此时情势却不比寻常,没有时间和闲情寒暄,便道:“今日事急,李兄不要见怪。”

李甲哈哈大笑,道:“在当今乱世,我与内佐能相逢两面已经是难得缘分,我欣赏内佐,只是可惜不能共同辅助一位主公,不得同殿为臣。”

夏瑜听李甲说道此处,也有几分触动,但随即又道:“乱世相逢脸面确属难得,所以李兄不介意告诉我你的真是名姓吧。”

李甲一怔,但随即笑了笑,道:“彼时身在齐国,有几分试探之意,所以未曾透露真实姓名,并非有意欺瞒,在下李悝。”

夏瑜一听这名字便觉得有些耳熟,但还没回话,孤竹存阿已经按耐不住了,他为了解救服人在晋国国都苦熬了三个多月,头发不知道抓掉多少,此时眼看执政府已经通知他们去接人,却见夏瑜还在和“无关紧要”的人寒暄,当即一股怒火便冲上头来,重重的冷哼一声。

李甲,不,应该是说李悝听到孤竹存阿的冷哼,笑了笑,施礼道:“在下真的不能再叨扰了,告辞。”

夏瑜起身回礼送客,眼见李悝远去的背影,夏瑜一下子想起来“李悝”这个名字为什么听着耳熟了,魏文侯重用李悝变法,使得魏国成为战国开始后的第一个称霸的强国。

夏瑜有些无奈的苦笑,李悝是宰相之才,理政治国的能手,若是能拐来辅佐服人却是大大的幸事,可惜,就像夏瑜方才所言“我不背主,如君不背魏”,这李悝已经认下魏氏嗣卿的长子为主,怎么可能背主另投。

就在孤竹存阿已经恨不得撤夏瑜袖子去晋国执政府时,在外守卫的齐吕惊慌失措的跑进来,道:“国内传来消息,孙由、秦开兵败,全军覆没,齐军已渡易水,逼近蓟都。”

孤竹存阿吓得傻住了,齐吕也慌了,他的家室都在蓟都,而夏瑜听到这个消息眉头一皱,喃喃道:“怎么这么快?孙由、秦开不应该这么无能啊。”

李悝离开驿舍,渐渐走远,立刻微微退后,静待那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的下仆近前,而那下仆此时也似乎放松了下来,不复在夏瑜房间内的低眉顺目,道:“先生辛苦了。”

李悝淡淡笑道:“不敢称辛苦,倒是委屈了少主人您了。”

那被李悝叫作少主人的少年笑了笑,道:“不委屈,恩,我听说过夏瑜长得好看,今日一见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

李悝皱眉道:“少主人就只看到了这些吗?”

那少主人笑道:“先生您生气啦,先生不要生气,我这番折腾扮作仆从随先生前去,并非只为了一度这传说中那个的美人的容貌,倒是听家中人说起夏瑜祁台上的狂言,所以想与其人交谈几句,倒没想时机却是不巧。”

李悝道:“我方才出门时见到有赵氏马车到驿舍,我猜可能是赵志父要放了燕太子。”

听李悝提到赵志父,那少主人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下来,道:“先生,你觉得夏瑜在祁台说的,若是赵志父一去,若我晋国不能团结一致,会重蹈二十年前覆辙,被人肢解鲸吞,会真的发生吗?”

李悝微微叹息一生,道:“少主人,你何必介意这些。”

那少主人神色间有了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人会有的苦涩,道:“先生看重于我,愿意认我为主,我真的万分感激,只是……我为晋人,眼见晋国社稷沦陷,却……我没半点志气如赵志父般力挽狂澜,匡扶晋国社稷,我只想保住我魏氏能在这个乱世之中继续存在下去,存活下去。”

李悝道:“晋国处四战之地,北有北狄,难有楚国,东有齐国,西有秦国,晋国若不强大,会被四周环绕的国家蚕食鲸吞,夏瑜这话不算假,可是晋国君权不振,公卿坐大已经是数百年来慢慢形成的局势,不是人力所能挽回,即使强硬如赵志父,也不过是勉强压制使得晋国公卿这二十年来不再惨烈内斗内耗。少主人,有些事情,当放手时需放手,晋国的社稷,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挽救的。”

那少主人沉默片刻,然后道:“我观夏瑜其人,论武可为沙场战将,论理政,听说他在燕国替燕太子治家,也很是出色,先生,难道这的没办法让夏瑜来我魏氏吗?”

李悝道:“夏瑜不能来辅助少主人,如我不能赴燕辅助燕太子。”

夏瑜抬手止住慌乱非常的齐吕与孤竹存阿,面露沉思之色,然后对孤竹存阿道:“执政府派谁来与我们接洽?”

孤竹存阿被刚才孙由、秦开兵败的消息吓到了,此时才反应过来赵志父派了执政府的人通知他们可以去接服人了,孤竹存阿慌慌张张的道:“对了,我……是赵无恤,赵无恤亲自来了……我们赶紧把太子救回去……救回去,不然不然……”

夏瑜面色沉静,道:“太傅,你和齐吕留下来,我去接服人,等服人回来,我们立刻返回燕国。”

孤竹存阿听到夏瑜不让自己去接服人,顿时跳了起来,要反对,却见夏瑜冷眉断喝道:“先把自己静下来来,别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丢我燕国的人!”

一直以来夏瑜对孤竹存阿都颇为尊敬守礼,毕竟孤竹存阿是服人的老师,是燕国的太子太傅,地位摆在这里,所以孤竹存阿被夏瑜这从来没有的厉声呵斥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夏瑜一个后辈竟然冲着自己呵斥怒吼,正想发怒,却一打眼瞥见夏瑜此时脸色冷硬,眼神冷的简直能冻水成冰,顿时将那点还没出口的怒气给吓回去了。

不过片刻,夏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微微平和下来了,道:“太傅、齐吕,你们留下来等国内的消息,我去与赵无恤接洽,会尽快回来。”

齐吕从方才夏瑜发火起就安静下来了,此时自然乖乖的听从吩咐,孤竹存阿面色不好,但也没多说什么反对的话,像是默认了。

及至夏瑜出门遇到赵无恤,连连施礼,赵无恤回礼,但也没浪费过多的力气在寒暄上,直言道:“家父吩咐,燕国情势有变,我晋国不合适再留燕太子在晋做客,在下来请内佐到燕太子落脚的地方,然后送燕太子与内佐一同归国。”

夏瑜行礼拜谢,道:“有劳嗣卿。”

☆、第167章

夏瑜出门,见到赵无恤,略微寒暄,便直言要见服人,赵无恤也不推诿,直接道:“家父有言,要尽快送燕太子与内佐回燕。”

夏瑜听到这话,淡淡的扫了眼赵无恤,心中已经了几分明了,齐吕已经得到燕国兵败的消息,没有理由赵志父不知道,想来赵志父也没料到燕国会这么快就兵败如山倒,此时急着放了服人也是不想齐国当真重创甚至灭了燕国,是以夏瑜点头道:“有劳嗣卿。”

赵无恤也不多做耽搁,直接请夏瑜上马车主位而坐,自己客座敬陪,及至到了一处层层守卫严密的别院,赵无恤出示令牌给那别院看门人,院门得开,夏瑜与赵无恤两人下车进了院子,到了一处屋室前,屋外亦是守卫重重,那守卫见到赵无恤及其手中令牌,在赵无恤挥手示意下打开了屋门。

屋门开了,只见屋中堂前一个干瘦的背影正坐在堂中。

夏瑜见那背影,焦急上前一步,道:“服人。”

那干瘦的背影似乎有一丝轻微的颤抖,半响,慢慢起身,转过身来,面对夏瑜。

看清那干瘦人影面容的夏瑜不自觉的倒退了一步,踩到了身后赵无恤的鞋子,赵无恤下意识的伸手去撑,及至夏瑜站稳了,再仔细看去,只见服人短短几个月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像一根松枝一般空空荡荡的撑着身上的衣服。

服人根本就黑,因为幼时民间贫寒经历,整个人棱角也显得有几分粗糙,原本因为常年练武,加之回宫之后身份地位不同,不再忍饥挨饿,所以虽然黑,但身形却很壮实,加之一贯坚定却又宽厚的气质,倒是给人一种稳如泰山的感觉,此时瘦脱了形,却是显出了几分尖石的坚厉感,让夏瑜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有一一种看到了赵志父的错觉。

服人一贯坚定却带着几分暖意的眼神此时也变了,多了几分夏瑜读不懂的东西,似乎便冷了,变得厉了,在看向夏瑜时,一瞬间有些发亮,那种亮度,莫名的让夏瑜有些害怕。

夏瑜想象过再次面对服人的情形,但眼前的情形却与他想象的任何一种都不太相同,莫名的,眼前的服人让他觉得有几分陌生。

服人看着夏瑜,眼神瞬时亮得有些发毒,但随即便恢复平静,犹如最坚硬的岩石般不见半分情绪,看了看夏瑜,又看了看赵无恤,行礼道:“不知何事劳烦嗣卿大驾光临,来见我这一介罪人?”

赵无恤面色木讷,道:“燕国太子内佐千里来迎,接自家夫主回燕国,家父有感其诚,也觉得不因该再留太子做客了,当即日送太子与内佐返回燕国。”

服人的眼神一动,但随即又恢复冷硬,向赵无恤行礼,道:“如此在下当多谢伯国恕我燕国无礼之行。”

赵无恤草草回了个礼,便转身示意服人可以出来了,服人自然可看懂了,整了整衣冠,紧了紧腰领,迈步除了这个屋子,而方才迈出的一瞬间,阳光照将下来,服人不自禁的抬手挡在眼前,这让身侧的夏瑜看的一阵心酸,服人这个下意识的行为,分明是很久都没见阳光的表现,这也表示晋国人一直将服人囚禁在这个小小房子里,只怕连院子里都没出来过。

服人走出这个院落时,侧目看了夏瑜一眼,却没多说什么,上了马车也是一路无言,及至到了驿舍门口,眼见孤竹存阿与齐吕都在门口等候,服人方才一下车,孤竹存阿便扑了过来,一见服人清瘦模样,一愣,少顷,突地嚎啕大哭,拉着服人的衣袖,颤颤巍巍的哭泣道:“我……臣无能,让……让太子受苦了。”

一直神色冷硬的服人见到孤竹存阿此状,微微叹息一声,目中终是多了几分暖色,消减了几分尖厉,扶住孤竹存阿,道:“老师无需如此,我知道这段时日老师必是已经尽了全力。”

夏瑜因为来晋国显示参加争鸣论战,其后又赴赵志父的宴饮邀约,再后又宴请李悝,所以衣服一直都是较为繁复的正装礼服,衣服层数多,衣摆也拖得很长,此时下车倒是没有服人那么干脆,而一直沉默不语跟在夏瑜身侧的杨之孙见夏瑜下车,脚踩上马凳时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便低头以仆人的姿态举手搀扶,夏瑜抚着杨之孙的手下马,此时正好赶上服人转身,见到这一幕,眼神中有一抹尖锐划过,但转瞬无痕。

夏瑜与服人进了驿舍,确定周围无人,服人也不在掩饰,直言道:“燕国出什么事情了?”

夏瑜没料到服人这么直接,还没等回答,服人已经再开口道:“赵志父对燕过未能送庶子入晋,大怒非常,若非燕国国内有变,只怕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孤竹存阿一听服人开口问,便有几分犹豫,道:“太子,您刚回来,不如歇歇,有些事情不急……”

服人听到这话,没说什么,而是转头去看夏瑜,夏瑜也一直目光未曾稍移的看着服人,只见服人眼中平静无波,也就这么看着夏瑜,目光未曾稍移,终是,夏瑜轻叹一声,道:“齐国执政田襄以田舒为帅率大军北上,孙由、秦开抵挡不成,兵败如山倒,齐国大军已经度过易水,逼近蓟都。”

服人身上方才那一丝丝的暖意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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