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没有看到啊?”
“有来过,他说是要去白鹿镇见个什么人,托我给你留个口信,我就让他去了。”祁墨放下一颗黑子,朝南宫昊道。
连微山诧异的看向大徒弟,小白来过,他怎么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来的?”南宫昊的语气陡然变得有些焦急,自己去的?
祁墨抬眼看看天光,“应该有一个时辰了。”
“谢师兄。”南宫昊转身架起飞剑,化为一道流光而去。
主人的气息不对,白隼抓着牛奶闪电般的跟了上去。
银发青年皱眉看着祁墨,“小白一个铸剑师,你怎么能让他自己下山呢?”
“机缘天定,凡事莫过强求。纵然有事,也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这不是师尊当日教我的么?”祁墨淡淡的看着对面的银发青年,眸子里平淡无波。
“……”连微山愣了愣,“我说过么?”
“说过,五十年前,我离开问剑峰之前。怎么,师尊当时难道是在骗我么?”祁墨把玩着手里那枚光滑的棋子,笑得有些苦涩。
五十年前……银发青年乍然回想起当时的事情,不禁心头一惊,怎么,都过了五十年了,这孩子还没放下?
“那件事为师早就忘了,墨儿你又何苦折磨自己。”连微山长叹一声。
“我忘不了。”祁墨的语调不再淡然,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起伏不定,带着剑修特有的执拗,咬牙道,“纵然……辛苦,我也甘之如饴。”
“你!”连微山猛的站起身来,拂袖而去。洞府的大门轰隆隆关闭,将祁墨关在门外。
“师父,你的心乱了。”被关在门外的人望着石门微微勾起嘴角,又抬眼看了看南宫昊离去的方向,挑眉举起茶杯,“危机未必不是转机,凡事总要自己争取才行。”
那边的南宫昊已经在半途遇到拿着苏少白腰牌赶来的孙志。
“怎么回事?”南宫昊捏着那枚绿色的腰牌,面色冷峻如冰。
今日简直霉星罩顶,孙志暗暗叫苦,只得一五一十的把刚才那两名师弟所述的状况和自己赶到后的情形复述一遍。
“带我去看看。”天才剑修眉峰挑起,对着身边全身笼着愁云惨雾的人道。
孙志忙不迭的点头,带着他再度回转到自己半盏茶前才离开的石桥。
这里靠近白鹿镇的入口,容易辨认,城门近在咫尺,经过的人若没有事情大多不会留停,确实是比较方便的约等会和之处。
南宫昊在周围细细查看过后,发现那巨型蟾蜍果然与上次在百器大会上那只同属一类,留下的魔修气息也极其相似。他闭目扩展开自己的神识,只有道淡淡的魔气痕迹往天擎峰而去,应该是孙志说的师弟们带去天擎峰的那张空皮上残余的气息。其他地方居然清理得干干净净,与上次百器大会的手法十分相似。
牛奶皱着眉心在周围的地皮上嗅了好久,主人的味道在这里就完全消失了!
看来,只能去找一个人了!南宫昊双拳紧握,一言不发的踏上飞剑,直朝东边而去。白隼立刻熟练的抓起牛奶的颈毛跟了上去。
“师兄!等等我,我陪你去!”孙志一跺脚,赶紧祭起飞剑追赶前面那道紫光。眼下这状况没头没脑的,还是应该回天擎峰跟执事长老研究追查魔修的下落才对,南宫师兄这怒气冲冲的样子要去找谁?
白隼瞥了他一眼,直接把牛奶放在孙志的飞剑上,自己展翅朝前面急追而去。孙志无奈的看着它的背影,这小子,越来越精了!
南宫昊的飞剑径直奔着博山派而来,远远看到博山派刻着【玉宇博山】四个大字的山门,孙志的疑惑更大了,来博山派做什么?报信的话发枚信符就可以了啊。逼近山门,眼看就要触动护山法阵,前面的紫色飞剑还是没有减速的迹象。
“师兄略停一停,小白毕竟是博山派的人。”孙志头皮一麻,赶紧出声,同时指尖白光一闪,甩出道剑气去拦阻他,看师兄这架势,不像是来报信,倒像是来寻仇。
南宫昊击散了面前那道剑气,脚下的飞剑总算停了下来。这功夫,孙志也带着牛奶赶到了,白隼盘旋在几人头顶,长鸣了一声。
“师兄,总归还得讲些礼数。”孙志气喘吁吁的说,然后转头朝博山派守山门的外门弟子报备,“天奇门南宫昊,孙志,拜见博山派许长老。”
那弟子惊惧的看着两人,连忙放了信符传上去。剑修大人今日是怎么了?刚才是要硬闯的意思么?
两人到得华庭峰峰顶的听风阁,许长老正在偏厅相待。听南宫昊将事情言简意赅的讲述过后,许长老眉心紧锁,立刻转头让人分头去请掌门、赫连长老和司徒风。
片刻之后,几人匆匆赶到。南宫昊看到司徒风,心下蓦地一沉,将手中的信符递给他,“此符可是你发给小白的?”
司徒风今日轮休,正在洞府内修炼,便被师尊找到此处,满头雾水之际,接过南宫昊递过来的信符,读了一遍后不禁面色大变,又捏着那枚信符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疑惑极了,“为什么?”
“是不是你发的?”
“信符是我日常所用的那种,字迹也和我的极为相似,但确实并非在下所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司徒风诚恳的摇头。
“不是你?”南宫昊挑起眉峰。
“绝对不是。我若是下山办事经过天奇门附近,的确可能会发一道这样的信符邀小白一聚,但是,我最近三月都没有下过山。”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看向南宫昊。
许长老叹口气,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跟赫连师徒讲了一遍,两人俱都大惊失色,那魔傀儡不但又出现了,还抓走了苏少白?
按照司徒风所说,发出这封信符的人,不但能拿到他常用的信符,还能模仿他的笔迹,甚至熟知他的脾性,难道是落霞峰有人想针对小白?南宫昊冷厉的目光也立刻扫向赫连长老。
赫连长老面色微沉,“莫非剑修大人怀疑是落霞峰的人做的?”
“对。”南宫昊剑眉一挑,分外坚决。
“两位剑修大人不必着急,苏少白毕竟也是博山派的人,我们会立刻彻查一下,给出个交代。”紫衫掌门郑重的说道。
“谢掌门大人。”孙志连忙拽着南宫昊躬身致谢,眼下还是回去找小白的下落要紧。
“明日午时,若是诸位给不出个交代,在下必定待落霞峰如此石。”走到听风阁门口的南宫昊,声色俱厉,举剑一挥,峰顶一块四五人高的巨石霎时四分五裂,轰然倒塌。
牛奶凶狠的凑上去,吐出团巨大的霹雳,将碎块劈成齑粉。
赫连长老不禁浑身剧颤,失声道,“你敢!”
“你竟可以明日看看我敢不敢!”南宫昊转头瞪着他,面色冷厉如修罗。
☆、第一百零七章 傀儡之城
被那只巨型蟾蜍卷起来的那刻,苏少白用力拽掉自己的腰牌扔在地上。金主大人发现他不见,一定会找过来的,他深信不疑。随后,有股劣质胭脂般香甜浓腻的味道直冲脑门而来,苏少白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悠悠转醒,头顶是浩瀚无垠的黑色夜空,星斗满天,身下的床铺晃荡不稳像摇椅似的。
星空?床铺?苏少白连忙坐起身来,因为用力猛晕眩感再度出现。他闭上眼睛待了两秒,周身的晃荡感在此刻愈加清晰。
待不适的感觉消失之后,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只灰黑色巨鸟的背上,这只鸟长得有些怪异,全身都没有羽毛,翅膀也是翼翅,有点像是……蝙蝠?
离他不远处坐着个陌生人,不但全身的衣衫鞋袜都是黑色的,脸上还带着盖住大半张脸的黑色面具,只露出截莹白如玉石般的下巴,整个人黑色像是要融进夜色里似的。他手里拿着把手指长短的墨绿色短匕,正在雕刻着什么东西。听到这边的动静,只是抬起头来淡漠的扫了苏少白一眼,半个字都没说,便又垂下头去雕弄手里的东西。
不对啊,他不是在白鹿镇外的石桥上等司徒风,而后被那只其丑无比的蟾蜍吞下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眼前这人从蟾蜍肚子里救了他?
“是你救了我么?”苏少白一脑袋的问号,见那人仍在专心致致的雕着手里的东西,半点没有理他的意思,只得主动问道。
那人手上顿了顿,看了他几秒,又转回头去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
………………
所有的问话,都如通过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苏少白平常已经觉得南宫昊和夏末的话很少了,没想到,这位更是惜字如金,连个气音都没有。
“不论如何,谢谢你救了我。我得尽快回天奇门才行。”苏少白说着就去摸自己右手拇指上的储物戒,打算拿出些件灵器来表达谢意,顺便把飞器拿出来。
未料到他却摸了空,拇指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苏少白惊讶的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看,认主的储器,除非被人强行掳走,自己掉落的可能性极小。他怀疑的看向那人,“你拿走了我的储器?”储器里面是他这些年所有的身家物品,值钱的,救命的,全在里面。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全部拿走,太过分了!
他瞪向那人的时候,才发现那人手里雕刻着的东西有些眼熟,似乎正是一只黄皮蟾蜍的雏形。
苏少白不禁头皮一麻,虽然小了数十倍,但那形状怎么看都极其类似。说起来,当初百器大会上的那只黄皮的巨型蟾蜍,被南宫昊和尊师大人斩开后便变成了一副空皮,据说是魔傀儡。可自己却亲眼见它吞下了一位绿色衣服的铸剑师,难道说,所谓的魔傀儡其实只是个类似中转站的作用,被它吞下之后,便会通过某种秘法把人传送到别的地方去?眼前这人,其实就是魔傀儡的主人?
想到此处,他立刻摸摸衣下,还好,千足土龙皮制成的护甲还在。腰牌被他扔在石桥那里了,储器戒指被拿走了,除了这身衣物,他只剩下脚踝上的那只纯装饰用的脚环和缩在左掌心里不断磨蹭着他的非战斗种神火布丁。苏少白再偷眼瞄瞄下面,这只怪鸟现在最起码离地面有近千米高,跳下去的话,非得摔成肉酱不可。只得默默坐得离那人远了些,戒备的盯着他的动作。
怪鸟的速度与普通的飞器差不多,日升日落,苏少白醒来之后又飞了两天两夜。在这两天里,那人不吃不喝,一直在埋头雕刻着手里的缩微版黄皮蟾蜍。苏少白由于口腹之欲,当初并没有选择辟谷,偶尔忙于炼器时也曾几日几夜不寝不食,此刻为了忍受饥饿和晕眩的感觉,只得进入内窥之境修炼。许久没有仔细查看内境,灵气运行过几周天之后,苏少白便没有急着退出去,他的灵源力在碧落秘境中便已经突破千束,右侧灵源力光团上的花纹早已经转为蓝色,而且光纹极其细腻。中间的金丹现在也有鹌鹑蛋大小,发出的金光能覆盖接近三分之一的脉络。假如布丁升至青品的话,这玩意儿真的会变成个婴孩的模样么苏少白望着它十分怀疑。
他正停在内窥之境里发呆,分散自己身体的饥饿感,忽然觉得身下的怪鸟剧烈的震动了下。苏少白连忙睁开眼,发现那怪鸟竟然在一处冰封雪盖的僻野荒原停落下来。着陆技术太烂,负分,差评!他白了眼怪鸟,在那黑衣人的示意下不情愿的站起身来,跟着走下去。
才迈出一步,便腿脚有些发软,苏少白硬是咬牙撑住,不想在别人面前示弱。天上下着鹅毛般的大雪,他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晕眩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
四周乱石嶙峋,白茫茫的一片,脚下的积雪刚到脚踝,那人收起怪鸟,朝前指了指,示意苏少白走在自己前面。
什么,没到地方?没到地方为什么不继续让那怪鸟飞啊?小厨子不解的看着他,不给吃饭也就算了,现在还要体罚么?
快走!那人见苏少白不动,便大力推了推他的肩膀,随手放出只半人高的黑影,那黑影身形有些像狼,朝两人左边的那块石头扑过去,“咔吧”一声,将石头咬为两断,而后威胁性的吐掉石渣,朝苏少白龇起利齿。
好汉不吃眼前亏。估量过自己的腿脚与那东西的速度差异,再比较过自己的脖子和石头之间孰强孰弱之后,小厨子明智的打退了刚才想要趁机跑走的想法,迈开步子按照那黑衣人指定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去。
两人在雪地了冒着风雪跋涉了将近半天,才看到座依山而立的城池。虽说下着大雪,但远远望过去,青天白日之下,城门处竟然空荡荡的,除了两个守城的护卫外,别说人影,连脚印都没有。
在走近点,苏少白更无语了,城门口他刚才以为是护卫的那两位,其实是两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两人进了城,依旧是死气沉沉,虽然街巷规整,两侧的房屋也不少,却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静悄悄的,一切都像是被这场大雪掩埋似的,死一般的寂静。苏少白边走边看,这里的房屋似乎都是青石为主搭建的,木料用的极少。他们沿着缓坡样的主街走过两个街口,苏少白又在后面那人的示意下朝左右各转了一次,最后在一处宫门样的地方停下来。那宫门建得富丽堂皇,光是拱形门洞便有五座。中间那处最大,足有三丈宽,四丈高,两旁各有两座略小的拱门,也有一丈多宽,两丈来高,拱门上面还有两层高大巍峨的门楼。
那人伸手按了按门口的神兽雕像口中的石球,只听“吱吱嘎嘎”的机括声响,半空中放置下一座吊桥,由地面直通门楼。
苏少白皱眉看着那黑衣人按过的神兽雕像,独角生鳞,虽然未涂饰金沫,长相也与碧落秘境里立在地宫门口的那只神兽完全不同,他就是觉得眼熟。对了,是雕刻的刀法,那种娴熟的技艺,古朴的线条,极像出自同一人之手。难道地宫跟眼前这座宫殿的主人有什么关系?
走过吊桥,那人又带着他拾阶而下,顺着门楼内的通道走到苏少白身上的积雪都化了,两人才走大一处暗影重重的大殿。
十几级玉阶之上,是座宽大的浅黄色玉椅,一个眉目张扬的男人正微依在靠背上,玩味的打量着站在殿内的苏少白,“你就是那个绿品铸剑师?” 他身边一左一右,垂手立着两个样貌清俊的青衣男童,一人执银壶冰盏,一人托着银色果盘,上面摆着四色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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