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不甘心那,窝里还有孩子等我回去,冬日本就寒冷,没有我在,它们多半要冻死的。”白猫说着说着便滴滴答答的流下泪来:“可是鬼差已然来勾我去地府了,我原本想让那鬼差通融通融让我回去看看孩子,那鬼差却道他这趟差索的魂魄均是要送去转世为人的,让我趁早断了念想老老实实去做人不是更好,二话不说便给我上了索,跟在一大堆猫猫狗狗的后面,可能是知道要转世为人了,那些猫狗脸上并没有刚刚死掉的颓丧,只有我踉踉跄跄的边走边想办法逃跑,也许是老天可怜我,那鬼差半路遇到了伙伴,跟他的伙伴觑觑嚓嚓的不知道聊些什么,我因为排在最后,那鬼差想必也想不到竟然有畜生不愿转世做人的,索弄得不紧,我悄悄的松了索趁机便跑了回来,我当时只想着回来看看孩子,哪怕一眼也好,至于被抓回去会被打入哪里如何处置,都已经顾不得了。”
白猫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微微有些喘。
米帅的脸色已然沉得能滴出水来:“然后呢,你找到你的孩子了吗?”
“找到了。”白猫满脸痛苦的点了点小脑袋:“在那些家仆的手中。想必是因为我的缘故,那些家仆又在附近寻了一圈,正巧发现了饿的嗷嗷叫的我的孩子们,便将他们都弄了回来,一共八个小宝贝,都被他们抓了回来……喵呜……他们不给宝贝东西吃,还拿他们取乐,尤其是那个发现我的孩子,见我最小的那个宝贝不活泼,竟然抬手就把它摔死了!喵呜……我生他的时候没力气了,孩子生下来就弱……”白猫说不下去了,它全身都蜷缩起来,小小的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
米帅抬手挠了挠白猫的耳后,不再追问。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回
夜风瑟瑟。
几人围在白猫的身边,一时都没再多言。人类和动物之间这种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冲突,每每谈起,都只能让人唏嘘不已,然而这其中的是非对错,又该怎样去评判呢。
白猫在米帅的抚摸下渐渐缓和下来,它抖了抖毛发,接着说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宝贝被摔死,我当时恨不得把他挠个粉碎!可是我已经死了,什么都做不了,眼看那孩子累了,晚上歇在了西厢,我便跟了过去,原本只求他放了其他几个宝贝就好,可是他无动于衷,我只得吼他,挠他,他似乎真的受到了影响,睡得很不安稳,后来还惊醒过来,可是他醒之后,我再做什么,都起不到作用了。后来,每当他睡着的时候,我便跳出来吓他,几日之后,他便病了,可剩下的几个宝贝还在被家仆玩弄!我只得继续缠着他,原想他们会因此放了其他的宝贝,可是没几天,他们找了个道士来,我没有什么道行,没几下就被那道士封住了,我不在乎自己会怎么样,可是我不知道我的那些孩子会怎么样?所以求求你了大人!”白猫向前挪动几步,前爪放在胸前作揖:“大人,求求你,带我去找找我的孩子们吧,我只要救下它们就好,如今想来已有七八日了,不知他们还活没活着了……”
白猫不停的向米帅作揖,两个爪子摩擦着祈求米帅的帮助,两只清泉般的眼睛盈满泪水。
这宅子的主人已然搬去京州了,小猫会何去何从,调查起来,可预料的会费些功夫。
米帅利落的站起身,偏头看向汪伯,坚定的眼神已有决断。
汪伯皱了皱眉,他看了看白猫,又看了元晓安一眼。
元晓安坐在后面,见汪伯看他,心思一转便了解了:“ 米帅得去,汪伯也得去,你们放心,我和关山在这里等你们,不会有事。”
米帅闻言,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自己跟它去就好,老鬼不用。”
汪伯瞪眼:“就你现在这样!?”
“我现在这样怎么了?你还怕我把它吃了?”
“你疯起来干过什么事用我跟臭小子说说吗?!”
“闭嘴臭老鬼!”
米帅抬腿一脚蹬向汪伯,汪伯往后一闪,撸袖子就要上。
“咳。”一直没有插言的关山轻轻咳了一声。
汪伯动作一顿,满脸怨气的瞪了关山一眼,不甘不愿的一边把袖子重新撸好,一边仰脖警告道:“我跟他出门,你可不许对臭小子和种子动什么歪心思!”
关山视线平滑的从汪伯身上滑了过去,完美的诠释了无视的最高奥义。
他看向米帅:“若想去,便要抓紧,京州路远,时间可不等人。”
米帅明白关山的意思,虽不知为何到目前为止鬼差都没有出现,但若赶在白猫死后七七四十九日投胎之前处理掉这件事,那就不会造成无可挽回的错误,白猫可能还有投胎为人的希望,他低头轻声细语的对白猫说:“你先到我袖子里来吧。”
白猫点点小脑袋,扑凌扑凌的抖了抖毛,朝着米帅的袖口轻盈一跳。
米帅抬袖,猫魂转瞬便投入了广袖之中,他敛袖抚了抚头发,将刚刚抓乱的地方顺了顺,原地来回踱了几步,复又问汪伯:“你真跟我一起去?”
“噗……”元晓安乐:“米帅你们放心,种子讨厌关先生讨厌得紧,到他手里也不会怎么样,我会好好保管的,是不是,关先生。”
关山挑了挑眉毛,未答。
“所以你们尽管去吧,放心。”元晓安微笑。
米帅汪伯相视一眼,再不赘言,简单收拾妥当便起身上路。
元晓安目送着两人几个跳跃消失在夜色中,总觉得米帅今晚的情绪不仅仅是因为发情期烦躁的缘故,好像是……触动了心结一般。
“不回去吗?”关山道,转身已往回走。
元晓安愣了愣,赶紧转动轮椅跟上。
此时已然接近四更,寒风呜咽,前方的人缓缓行走,袍襟随着脚步悠悠摆动,挺拔而又孤独。
“不知道米帅会不会找到那些猫宝宝,他会怎么处置那些人呢?”
元晓安忍不住开口,打破这有些压抑的静谧。
关山脚步微微一顿,复又向前走去:“你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他。”
“……”好吧。
从西耳房后到正房的路很短,很快便到了。
关山毫无迟疑的打开房门迈腿进去,见元晓安依旧呆呆的跟在他的身后,方犹疑的顿了顿,瞥了眼东厢:
“你……害怕吗?”
元晓安的脸腾的红了:“谁……谁害怕?!”他狠狠的转动轮子从旁边穿过去:“你挡道了!”
不过是想道声晚安罢了……
唉,算了……说起来还是对头呢……!
元晓安异常快速的转动轮椅回了屋,没有看到,关山瞧着他的背影,微微的勾了勾嘴角。他转身刚欲进屋,脚步一顿,犹疑片刻,复又回到白猫封印的地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瓶,轻轻的打开瓶塞,将瓶内的液体倾倒向土包,液体缓缓的渗入泥土之中。
关山盯着手中的空瓶,轻轻的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起天气便很阴沉,仿佛又要下雪了。
元晓安大大的抻了个懒腰,坐在床上发了会呆,自上路以来,还没有这么悠闲的时候,好像前世休假一般。
他望了望窗外,不知米帅他们现在到了哪里,是否危险,是否顺利。
“……”
元晓安使劲扑凌扑凌脑袋,担忧无意义,如果自己行动方便,说不定就和他们一起去了。他立刻坐直了身子,就趁这段时间把自己的能力再提高提高吧!
快速的将自己收拾妥当,元晓安捧上花盆便出了屋,正房还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关山起了没有。
院内很空旷,原主人收走了院内所有的盆景,只留下甬道旁几块枯黄的草坪。
元晓安将自己稳稳的降在院中央,体内凉凉的灵气仿似一缕清泉般周转于全身。他静静的回忆着这种感觉,让自己的身体熟悉认知,等到过些日子再次上路的时候,遇到僻静的山林他一定好好试试到底能飞多远!
花盆中的枝条啪啪“鼓了鼓掌”,元晓安嘿嘿一笑,将花盆放到甬道边:“晓宁,等着瞧,以后我一定会带你遨游带你飞的!”
枝条――晓宁狠狠点了点枝头,枝舞叶蹈。
而此时,正房的房顶上,原本望着远处松树林发呆的关山手肘支着双腿看着下面,元晓安背对着他,声音随风而来灌入耳中,再看看旁边欢欣舞动毫无美感的枝条,脸色顿时黑了一层。他站起身,足尖轻点飘到元晓安身前,抬手便将花盆拿了起来。
元晓安只觉眼前黑影一晃,再定睛看时,花盆已然又被关山捧在了手里。
他向后挪了几步略略仰头,见关山脸色阴沉,心下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我让你养它,可没让你把它教得这么傻。”
“这是活泼吧……”元晓安黑线,像你那么面瘫就好了啊,今儿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嗯……好像确实没睡好。
被关山抱在怀里的晓宁奋力挣扎,枝条一下一下抽打关山的前胸。
关山轻哼,捧着花盆的手紧了紧。
扭动的枝条一僵,“啪”,最后重重的甩了一下,不动了。
“你欺负它干嘛,植物心情好才长得快。”元晓安试着解释。
“如果长成这样子还不如不长。”
“喂……”元晓安皱皱眉:“我觉得这样子挺好,无忧无虑的。而且她也不傻。”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关山刚刚被抽的胸。
眼前的少年满脸不认同的盯着自己,因为手中的东西和他分辨,不知怎的,他的眼前莫名的浮现出那对璧人因为一个小娃娃争的面红耳赤的场景。
关山心中隐隐一痛。
他未再多言,轻甩袍袖转身而去。
元晓安敏锐的捕捉到了关山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伤痛,他呆愣片刻,关山已然走到了石阶下。
“关先生!”元晓安驱动轮椅飞到正房门前,拦住关山的去路。
“花盆汪伯他们既然交给了我,我想我不能让你拿走,还请你还给我。”
关山停住脚步,看着阶上坚定的望着他的少年,冷冷开口:“如果我说不呢。”
“我不懂,难道晓宁的性格会决定果实的能力吗?你怕它无法结出能帮助你的果实吗?”
“……我没必要回答你。”关山抬步打算绕过去。
“嗖”,一枚钢针贴着他的衣袖飞了过去,“叮呤”一声落在了身后的地上。
关山微微皱眉。
“请你还给我。”元晓安指间仍夹着一枚钢针,严肃道。
明知道自己打不过还要试吗?关山稍稍向后退了两步。
元晓安小心的控制着灵气,灵气汇聚的指间微微发凉,仿佛连钢针都是热的。
“还给我。”
“呵”关山冷哼:“那就试试。”说话间他将捧着花盆的左手背到身后,右手抬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元晓安夹针的手指微微用力,关山自己是肯定打不过的,如今赌的,不过是自己对这个人那些浅薄的认识没有错,而已。
“得罪了!”元晓安瞬间驱动轮椅向后方飞起,手中钢针应声而发,直奔关山的面门!
然而钢针飞至关山的面前时,仿佛遇到了一层看不见的壁垒悬在半空,关山短促轻吐一声:
“呼!”
身体同时向后平移了三步。
元晓安接连发针,几番攻斗下,关山气定神闲御气抵挡,而元晓安已然气喘吁吁了。
发散出去的钢针散落一地,而关山依旧毫发无伤,且没有主动攻击!
元晓安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手中钢针飞甩,关山轻挥袍袖,钢针瞬间跌落!
但就在着地前,一直垂直落下的钢针忽然转向,贴着地皮直射关山的脚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回
阴云滚滚。
关山飘然飞起,钢针自关山黑色大氅的羽边直穿而过,几缕黑色毛絮飘飘落下,仿佛被染黑的柳絮一般。
关山皱了皱眉,原本淡然的眼中透出一抹疑虑。
“你……”
然而不待他说完,破空之声已自身后袭来!
关山身体微微一震。
“得罪了!”元晓安再次高喝,双眼暴突,面如冰雪,手中六枚钢针已然一同射向关山,与原本跌落于地的钢针一起,前后共计十二枚钢针,仿似被一条无形的丝线串在一起般绕着关山团团一圈,将关山紧紧圈在里面!
关山冷目沉沉,一股灵气御于周身,大氅微微鼓动,袍襟飘展啪啪作响,针阵被逼迫得扩成两倍,针尖剧烈的抖动。
“你想做什么?还不放手?!”关山冷喝,紧紧盯着元晓安越来越苍白的脸。
“还……还给我!!”元晓安两指遥遥御针,牙关紧咬,大滴大滴的汗水自额头滚滚而下。
关山身后的晓宁开始渐渐不安起来,起初只是瑟瑟的抖了抖,但是渐渐的,它开始抽搐,枝条狂乱的摆动,在关山的手腕上留下一条条淡淡的红痕。
“这么做的后果你应该清楚,借尸还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就这么轻薄生命吗?”关山无视晓宁的挑衅,冷冷的责问道。
“我……知道,”元晓安御针的右手已然微微抖动,他抬起左手将将的支撑着,眼睛紧紧盯着被针阵圈住的关山:“你只要微微用力,阵便……会破掉,过分汹涌的力量……便会加倍反噬,但,在米帅他们没回来之前,种子不能交给你!”
这少年的眼神中无悔,无怨,只有对于那荒谬行为满满的坚定。
关山的心不由得猛的一颤,似乎有什么,狠狠的打中了他的心,酸涩异常。
他缓缓伸出放在身后的手臂,晓宁紧紧勒着他的手腕,原本刚刚长出的嫩叶被它自己揉烂了好几处,在关山的手腕上留下星星绿痕。
关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忍不住苦笑:“行了,还你,还不收手。”
这句话犹如一句赦免,元晓安高度紧绷的精神蓦地松弛下来,钢针丁零当啷的摔在了地上。
书中那句话又渐渐浮现在脑海中,“修身之机常有,故需徐徐而图之,过者,自承其爆经断脉之苦;然胜而纳其力者,非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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