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个意大利小饭店门口停了下来,当她推开饭店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头一个人正是勒内,他坐在酒吧旁边,他温存地对她微笑着,拉起她的手,随即转向一位灰白头发、有一副运动员体魄的男人,他把o介绍给斯蒂芬先生,用的是英文.
他们请o在他俩中间的一只凳子上坐下,她正要坐下来时,勒内对她半耳语地说,小心不要弄乱了衣服.他帮她把衣摆从腿下移开,帮她在凳子边上坐好,她感到冰凉的皮革直贴着她的皮肤,环形的金属边缘贴着她的股沟,使得她一开始只能半坐,她害怕一旦完全坐下去,就不得不把两腿并拢起来.裙子拥在她的身旁,她把右脚跟搁在凳子撑上,左脚尖挨着地板.
那个英国人一言不发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发现他在打量她的膝盖、她的手,最后是她的嘴唇.他的神态是那么平静、那么一丝不苟,又那么自信,这种逼视使o感到,自己正像一件工具被掂量着、被检测着,而她深知,自己正是这样一件工具.
似乎是因为受到他的凝视的逼迫,她脱下了手套:她知道她一旦把手露出来,他就会说话因为她有一双不同寻常的手,那是一双像男孩而非女孩的手,而且她左手的中指上戴着那枚铁戒指,上面刻有三个金色的螺旋.但是她想错了,他甚么也没说,只是微露笑意,这表示他已经看到了那个戒指了.
勒内要的是一杯马提尼,斯蒂芬先生要的是杯威士忌.他啜着威士忌,等着勒内喝完了第二杯马提尼,o也喝完了勒内给她叫的葡萄汁,然后说,假如o没有异议,他们就可以下楼去进晚餐了,那里的单间比饭店的这一层开间小些,也不那么喧闹.这层实际上是一间大酒吧.
“当然,”o这样说着,已经拿起放在吧台上的皮包和手套.
斯蒂芬先生扶她站起身,并向她伸出右手,她把自己的手放在她手中.他终于直接对她说了一句话,他说:她有一双专门为佩带“铁”而生的手,这“铁”
看上去与她特别相配.由于他是用英文说的这句话,所以辞义显得有点含混不清,让人听不明白他所说的“铁”仅仅指的是“铁”那种金属本身,还是指铁链.
楼下的包间以白色色调为主,虽然陈设简单,但是清爽宜人,包间里只有四张桌子,其中一桌的顾客已经用完餐准备离座了.包间的墙壁上装饰着具有壁画风格的烹调术和意大利旅游地图,用的是一种柔和的令人想起冰淇淋的色调,香草冰淇淋、覆盆子冰淇淋和阿月浑子冰淇淋.这种色调提醒了o,饭后叫冰淇淋当甜食,就要上面有许多杏仁和奶油的那种.此时此刻她感到轻松愉快,勒内的膝头在桌子下面紧挨着她的膝头,她心里明白,不论他说甚么,仅仅是对她说的:他一直盯着她的嘴唇.
他们同意她叫了冰淇淋,但没让她叫咖啡.斯蒂芬先生邀请o和勒内到他家去喝咖啡.他们吃得都很少,o发现他们两人一直很注意不过量饭酒,而且基本上没让她喝甚么酒:他们三个人才喝了半公升基安蒂红酒.此外,他们吃得很快:结束时还不到九点.
第四节
“我让司机回去了,”斯蒂芬先生说,“你开车好吗,勒内我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到我家去.”
过了奥马路口,可以看到皇宫后光秃秃的树影,还可以看到泛着白光的乾燥的协和广场,它的上空聚集着浓重的乌云,但还没有下雪.这时,o听到“喀嗒”
一声响,接着感到热空气从腿下升起来∶斯蒂芬先生打开了车内暖气的开关.
勒内开始一直沿着塞纳河右岸行驶,接着在皇家港转弯驶上左岸∶在两岸的石栏之间,河水看上去冻得像石头一般,黑沉沉的,o想起铁矿石也是这种黑沉沉的颜色.她十五岁时最要好的一位朋友就戴过一枚铁矿石的戒指,上面镶着一小簇钻石.她那位女友当时已经三十岁了,可o还是爱上了她.
o希望得到一副那种黑石做成的项链,不镶钻石,造型简单,或许就是一只紧箍着脖子的项圈.然而她情愿用这副黑石项圈,那梦中的黑石,去换他们送给她的项圈吗──不对,其实那项圈并不是他们送给她的.在o的幻想世界中,又浮现出那过去生活中的一幕,浮现出玛丽安带她去过的那个丑陋的房间,它就临着特比高路.o忆起玛丽安怎样解开了自己那两条学生式的大辫子──是她的辫子,不是玛丽安的──怎样为她脱去衣服,把她放在一张大铁床上,抚爱她时的玛丽安显得多么楚楚动人,她发现人的眼睛竟然真的能像星星那么亮──她的眼睛看上去就像闪烁的蓝色星星.
勒内把车停了下来.o没有认出这条小街,只知道它是一条连接大学路和百合路的横街.
斯蒂芬先生的住宅在院落的尽头,占了那座旧式私宅的一侧,所有的房间一间套一间排成一列,最里面的一间最大,也是看上去最为舒适的一间,家具都是用深色的英国红木制成,套着淡黄和灰色的罩子.
“我并不要求你照管壁炉,”斯蒂芬先生对o说,“但是这张沙发是为你准备的,请你坐下,勒内会去煮咖啡.如果我有幸请你听我下面必须对你说的话,我将不胜感谢.”
那张浅色大马士革丝的大沙发安放在壁炉的右边,冲着窗户,从那扇窗户可以看到花园和院落.o脱下皮大衣,把它放在沙发背上,当她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情人和东道主斯蒂芬先生正站在那里,等着她正式接受斯蒂芬先生的邀请.她把皮包放在皮大衣旁边,然后解开手套上的扣子.
究竟要到甚么时候,她才能学会用别人不易察觉的动作提起裙子,以便能够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从而使她&就来忘掉自己在外衣下面是一丝不挂的,使她忘记自己的屈从地位呢不行,她无论如何做不到这一点.最后,她终于放弃了这无谓的努力.斯蒂芬先生此刻在拨弄着壁炉里的燃木,勒内突然间走到沙发背后,用双手抓住o的喉管和头发,把她的头按到沙发背上吻她的嘴唇,这个吻又深又长,她屏住了呼吸,只觉得身体里有甚么东西在融化和燃烧.
他松开了一下,只是为了对她说他爱她,接下去又是一个长长的吻.o的双手在不知不觉间做出了一种忘情的手势,手心向上,静静地摊在她那像花瓣一样绽开的黑裙子上,这时斯蒂芬先生走了过来.当她终于结束了同勒内的热吻,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那个英国人灰色而无畏的凝视.
o感到目瞪口呆,十分狼狈,因为她仍然沉浸在喜悦之中,尽管如此,她还是一下子就看出,他是崇拜她的,而且他十分渴望得到她.有谁能够抗拒她那半开半闭、湿润而丰满的嘴唇,又有谁能够抗拒她那在侍从式夹克黑领的映衬下显得愈加雪白的脖子,还有她那双又大又亮执着而率真的眼睛呢
然而,斯蒂芬先生除了用他的手指轻柔地滑过她的眉毛,随后放到她的唇上之外,再没有做甚么其他的动作,他走到壁炉的另一边,面对着o坐下来,此时勒内已经坐在一张扶手椅中,斯蒂芬先生开始讲话了.
“我想勒内大概从没跟你谈起过他的家族,”他说,“但是你也许知道,他的母亲在嫁给他父亲之前曾经和一个英国人结过婚,这个英国人有一个儿子,我就是那个儿子,是她把我养大的,直到她离开了我的父亲,所以勒内和我虽然算不上亲戚,但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兄弟.勒内是爱你的,我对这一点毫不怀疑,即使他不告诉我,我也会知道,即使他不做任何动作,只要看看他凝视你的眼神,就全都明白了.”
“我还知道,你是那些在罗西獃过的姑娘中的一个,我想你会回到那里去的.
原则上说,你戴的戒指已经给了我对你做一切我愿意做的事的权利,就像所有那些知道它的意义的男人们所拥有的权利一样.但是这还很不够,我们期望于你的要比这多得多.我说我们” ,因为如你所见,勒内甚么话也没说∶他宁愿让我代表我们两个人讲话.“
“如果说我们是兄弟的话,那么我是兄长,我比他大十岁.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绝对自由的,我们一向有这样一种约定∶属于我的一切,同时也属于他;属于他的一切,也全都属于我.你同意参加进来吗”
“我恳求你这样做,并且要求你为此发誓,因为仅仅被动地服从,是远远不够的,我知道我们是可以信赖你的.在你给出你的答覆之前,你将仍然像过去那样,只有一个主人,一个加可怕的主人.我向你保证,我是一个比起所有那些你在罗西向他们奉献过自己的男人加可怕的主人,因为我会每天都在场.此外,我特别喜爱某些方式和仪式.”这最后一个短句他是用英文说的
斯蒂芬先生平静而自信的声音在一片绝对的静寂中震响,就连壁炉中火苗燃烧木柴的爆裂声也是静悄悄的.o冻结在沙发上,就像一只被钢针钉住的蝴蝶,由词句和视线构成的钢针穿透了她的身体,把她裸露的身体重重地压在温暖的丝网上,一动也不能动.
她已不再是自己的乳房、手臂和脖子的主人.她十分清楚∶他所说的那些方式和仪式,显然是指对她那双纤长的腿的占有,她那双纤长的腿,那双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分开的腿.
两个男人坐在那里,面对着她,勒内正在抽烟,但是在点烟之前,他先点亮了那几盏遮着黑色灯罩的灯中间的一盏,它能吸去烟雾,在已经被燃着的柴火澄清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凉爽的夜气.
“你这就给我一个答覆呢,还是想再多了解一些情况”斯蒂芬先生问道.
“如果你同意了,”勒内说,“我会单独给你解释斯蒂芬先生的爱好.”
“是要求.”斯蒂芬先生纠正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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