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青筋。
“再来,再来,舅妈还要。”
陈玲失神般yin叫着,萧风不知疲倦,机械的抽插。
“泄了泄了——啊——”
陈玲又达到一次高潮,这次是最强烈的,她湿发披面,两眼翻白,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荫道狠狠地吸吮着入侵者,简直要把它拔根而起。这种快感让萧风发了狂,仿佛被狠狠抽了几鞭的野马,他在悬崖边险险直立,全身的力量都不可自制地喷薄出去。
五
陈玲走在硬邦邦的水泥路上,觉得神清气爽,心情欢畅。脚步轻快得像是在弹奏活泼的钢琴曲,嘴里意兴盎然的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她整个人都像是回到了少女时代,无忧无虑,娇憨单纯。昨夜与外甥那场意外的鱼水之欢带来的益处显而易见。她上身穿一件簇新的女式无袖衬衫,鲜红的如同一面旗帜。配一条长及膝的白色真丝西裙,腰间黑色的束腰宽皮带,脚上是棕红色的中跟凉鞋。杨柳腰和细长的小腿展露无遗。再配上亮黑色的女式单肩包,简约和性感混合在一起,散发着的现代职业女性美令人眼前一亮,过目难忘。
陈玲感受到身边行人不断行注目礼,心里越发得意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穿红衬衣呢,想不到还真挺适合我的。她想着,小风的眼光就是好。又想到萧风送给她的那套淡紫色的内衣,现下就穿在身上呢。内衣大小刚刚好,她强烈的怀疑萧风偷拿过她的内衣比对,想着想着,就回味起昨晚的自己疯狂主动索求,像万分饥渴的母狼。天啊!她以手抚脸,热得烫手,她从来不曾这样投入地zuo爱过。
「都是他害的!」
她心里埋怨着萧风,身上的内衣内裤仿佛化做萧风的手,无处不至地爱抚她的敏感地带。她痴痴地幻想,突然觉得自己尖尖的||乳|头不知不觉硬起来,顶着胸罩,小腹里一阵火热,腿间有些凉,「真羞死人!那里好像又湿了。」
她害羞的想着,觉得自己真是yin荡。「还好当初何振怕zuo爱时被他妈听见,特地要求房子隔音要好,要不然昨晚肯定要被婆婆听见动静。」
陈玲边想边朝岭东县县政府走去。
陈玲毕业于某著名大学中文系新闻专业,是省报记者,也是省报老编辑郭深虞的学生,这次和自己的师兄杨庆一同去岭东县的一个镇,要搞个调查采访。今天顺道来看看她的一个高中同学。
岭东县县政府大楼半新不旧,毫不显眼。陈玲到保安人员处拿出自己的记者证,一个长满青春痘的年轻保安怔怔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将一张表格递给她。登记了自己名字后,就进了大楼。她四处张望着,楼道,地面,墙壁,扶手没有一丝的灰尘、蛛网、污渍,虽然不是刚建的,但卫生工作做的确实不错。
停在标示着副县长的门前,陈玲抬手敲了敲。
「请进。」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音质略显低,属于中低音。陈玲一推门,就看见苏蘅端正的坐在大大的办公桌后,低着头在认真地写着什么。
「嗯——嗯」陈玲轻咳了两声,苏蘅抬起头,看见是陈玲,原本面无表情的俏脸就那么缓和起来,嘴角慢慢被牵引开去,和煦春风解冻晶莹的冰湖,一朵春花美丽而灿烂的绽放,清明的眼中可以见到阳光般的欢悦之情。
「陈大记者,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苏蘅高兴的站起来迎过去。这是一个优雅而自信的女人。她如云的秀发向上盘成一个大髻,柔软颀长的后颈见到了天日。
雪白的短袖衬衫,挺括而有品质感,让她显得干练而精神。浅浅的v 字领口露出部分精致的锁骨,脖子肌肤的白皙程度堪比衬衫,高耸的胸炫耀着它们成熟诱人的女性曲线。靛青色的高腰西装裙,从细长的腰间延展至膝,自然垂落的筒状裙摆,前中缝开了道浅浅的,俏皮的门,走路时一截浑圆的大腿时隐时现,让苏蘅在庄重大方中又带着些年轻活力,再配上一双||乳|白色的尖头矮跟皮鞋,柔嫩的脚面,小巧可爱的踝骨,笔直修长的美腿让人目不暇接。她亭亭俏立,像朵荷花,浑身上下尽显浓浓的女人味。
「苏蘅姐永远都是那么美。」
陈玲抚了抚自己亮丽的齐耳根短发,心想自己若留起一头黑长发,然后也盘一个苏蘅那样的发髻,没准也很美。
「她用的什么香水,很是清新淡雅,好适合她呀。」
陈玲挑挑秀眉,脸上露出欣赏的意味。作为一个时尚,靓丽的职业女性,面对一个更甚于她的美丽女子,陈玲的心情颇有些微妙,目光中有羡慕也有不服。
「苏蘅姐,离上次见你快半年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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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玲微微上下打量,然后看着苏蘅的眼睛。
苏蘅的眼睫毛又密又黑又长,一双大眼睛顾盼有神,瞳仁特别的清澈,看人的目光直接而自然,又有着一对细而英挺的剑眉,加上直挺的鼻梁,神情越发显得坦诚磊落。
「这次跟我的师兄杨庆下乡挖东西,想起很久没见你,就过来看看。」
陈玲接过苏蘅递来的茶,道了声谢,便坐在墙角的沙发上。
「你可是省报记者,难得来一次,正好快到午饭时间了,中午我们一同吃饭吧?」
苏蘅微笑着在陈玲身边坐下,她心思敏锐,总觉得这次两个记者是有着非同寻常的目的,陈玲的师兄杨庆堪称重炮发言者,写的文章经常都是褒贬时事,而且一针见血,很有影响力,省报上时不时就看到他的文章。苏蘅就有些希望能在吃饭时探出点眉目来。陈玲爽快的答应了。
下午,苏蘅坐在办公桌后右手托着圆润的小下巴。厚厚的窗帘被拉上,将炎炎烈日带来的热气隔挡,办公室里嗡嗡叫的空调带来舒适温度,让她有些渴睡。
她优雅的拿起茶杯,轻轻地嗅着氤氲的茶香,眼睛舒服的微眯着,像只娇憨的猫。浅啜一口碧绿幽香的茶水,苏蘅心想陈玲这妮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口风真能那么紧?她中午在饭桌上旁敲侧击半天,可陈玲愣是说不知道。苏蘅估计是她师兄特地交代她不漏嘴,也不能勉强她。可又一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担心的。更何况自己已是快离开的人了,何必那么在意呢。
几天前,消息灵通的大学同学陈国梁打电话来说,市委准备安排苏蘅担任市委党史研究室主任。陈国梁的消息应该说准确性比较高,他是市委市委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天天在市领导身边转,什么内幕消息,上层大事,重要决定,他都无所不知。
「苏蘅,市委组织部考察组两个月内就会去县里。苏蘅,我是既为你高兴,又为你惋惜。你从县委副书记到党史研究室主任,级别师从副处级升到正处级,这是好事。只是这研究室进去了,就不好出来,我是怕你误在那里。你想想,今年你三十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要做好长期在那呆的准备!」
陈国梁语带惋惜的说道。
苏蘅听到这个消息,却非常高兴。对陈国梁说:「老同学,不管调到市里哪个单位,只要可以离开岭东县,我都愿意去!老同学,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陈国梁一听就知道苏蘅为何说出这番话来。他作为苏蘅的同学,两人又经常联系,自然知道苏蘅离婚的事。想不到,苏蘅最终还是和王立离婚了。他当时是苏蘅的追求者之一,也是王立最强劲的竞争者。苏蘅选择王立,他心中不服,迷惑不解,想不出自己到底差在什么地方。现在王立竟和苏蘅离婚了,这事实让他的心一阵激荡,就觉得胸中埋藏的对苏蘅的喜爱之情复苏了,苏蘅离开岭东,离开王立,不就和他靠得近了,到时候——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苏蘅,我了解你的心情。」
陈国梁隐藏自己的情感,温柔地回道。陈国梁上个月刚见苏蘅一次,她还是那样美,一如十几年前。王立,有这样的妻子,你居然发展了婚外情,他越想越觉得不思议。
两人又谈了一会,苏蘅撂了电话。她靠在椅子上,静静的发着呆。她和陈国梁说的是真话。自从当年与王立回到岭东县,到现在她已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
十一年来,她从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变成了三十四岁的女人。从一个刚离开大学校园的女大学生变成妻子,变成母亲,不久前又变成离异的单身母亲。十一年,她从一个中学老师一步步走来,变成今天的县委书记,她对自己的出生地充满感情。如果不是她和王立之间的婚姻发生变化,不是王立和张秀之间的关系羞辱了她,她是不会如此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的。她着急离开这里,就是不想看到年轻貌美,冶艳夺人的张秀。岭东县虽然不小,但大家依旧抬头不见低头见。
所以前个月,市委书记齐超然来岭东县检查思想活动工作进展情况时,苏蘅就向他提出了调离这里的要求,齐超然听说苏蘅的家庭变故,就理解的表示,回去让市委组织部考虑考虑她的情况。苏蘅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决定,心中就有些期盼离开这里后的生活。到时候,我就可天天和行行一起去晨练,天天做好东西给他吃。她想到儿子王行之,心中浮上一丝甜蜜来,嘴边挂着温情的微笑。儿子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现在更是她唯一的宝贝。
苏蘅想起带很小的王行之去野外玩时,王行之每次都会在草地上采集的狗尾巴草,加上一些没有名字的野花,束成一堆,捧到自己面前,高高举着,脸上带着纯纯爱意,认真地对她说是送给她的,她心里美极了;当「三八节」来临之际,他总会把自己亲手做的大红花献给苏蘅,对她说「妈妈节日快乐,妈妈我永远都爱你。」,苏蘅觉得那朵大红花简直比任何的花都要芳香美丽;当她生日丈夫王立又不在时,他用柔柔的小手在她的脚上,腿上滑动,嘴里轻轻唱着「妈妈祝你生日快乐」,她的心底便也有柔柔的情绪荡开;当她晚上加班回来,随意说声好累时,丈夫盯着足球无动于衷,王行之却乖乖站在她身后,轻轻地为她捶肩捶背,让她放松,她感觉无比幸福;好笑的是,每次问王行之她穿的衣服是否好看时,他就会煞有介事的上下前后打量,然后照例来一句「都差不多。」,那明明不懂,却装权威的样子真像个蹩脚的专家,让她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啊——苏蘅想儿子了。
六
天变的很快,刚刚还是晴空烈日,陡然间阴霾密布起了风,眼看着要下雨。
苏蘅站起来关了空调,推开窗子,风呼的刮进来,直从她的领口灌进去,好凉爽啊。苏蘅闭上眼,张开双臂迎接这难得的凉风,风儿扯着她的衣服,让她有种要飘起的感觉。她边享受着边想晚上回去要给儿子王行之做什么饭,低头一看腕表,再有十分钟就下班了。
「咔啦!」
一道刺目的亮光从浓墨似地乌云里劈下来,把苏蘅吓得往后一跳。
隆隆隆的夏雷接踵而至,几乎是同时,大雨轰得倾覆而下,天地间迅速变得迷茫,苏蘅急急关了窗,雨大的连几米外的树都看不清了。
「糟了,行行带伞了吗?」
苏蘅想起在学校的儿子,心里顿时着急起来,低头看见桌面的黄|色的笔,猛然记起给王行之买的黄雨衣,她亲手塞在他书包里并让他天天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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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苏蘅拍拍头坐回座位,放下心来。叩叩叩门被敲响了。「谁呀,都快下班了。」
她想着,端正了坐姿,调整脸上的表情,一副严肃的样子。
「请进。」
女中音不疾不徐。
「苏,苏县长,姬书记让你去他办公室开会。」
进来的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小松,带着眼镜,比苏蘅略矮。尽管已经三十而立,但在素有「傲冷霜菊」之称苏蘅苏副县长的面前,小松还是显得有些神思不属,局促不安,他推了推眼镜,勇敢地抬头看着苏蘅的脸,镜片后的眼神一闪一闪,有自卑也有倾慕。
「我知道了,谢谢。」
苏蘅对这个小松印象不错,人踏实,走路轻轻地,沉默寡言,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苏蘅走在前面,小松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蘅曼妙动人的背影,看着她的一双长腿步摇款款,带动腰臀微摆,不经意间的诱惑,便一圈一圈荡了开来。小松盯着苏蘅的臀部,想象那里该是多么圆润紧翘,他张大鼻孔,鼻子吸进的皆是苏蘅一路留下的暖香,脑袋便微微有些发晕,整个人就跟吸了鸦片似地飘飘欲仙。
「苏县长这么个冷冷冰冰的美人,为什么香气那么温柔呢?让人想起暖暖的春风,真是迷死人。「小松迷醉地想着,两人不知不觉来到县委书记姬云飞的办公室门前,他一时间没留神,差点撞上苏蘅柔软芳香的身体。……=「雨好大,幸亏我带伞了。」
巴夏桑坐在椅子上,看着隔壁空空如也的座位,心里想着。「明月今天没来,待会去看看她。」
夏天的桑树,巴夏桑远远不如名字那样优美。她很胖很早熟,在身体和思想方面都早熟。大家学【从百草堂到三味书屋】,她已经看完【故乡】,等到大家学【阿q正传】时,她对【鲁迅全集】已颇有感触了。鲁迅的作品既让她成熟,又给她痛苦。大家都不喜欢鲁迅的文章,尤其是女生,说鲁迅的文章沉闷得很,这让她更痛苦。
她在班上仅和唐明月谈得来,因为她们都练咏春。唐明月就像一朵明艳艳的芍药,亮丽得让女生们自卑,因自卑而嫉妒,因嫉妒而疏离,唐明月的最好朋友就是巴夏桑,这是让人惊异的组合,唐明月天天伴着巴夏桑,像犀牛鸟总停在犀牛身上。
这天最后一节是赏析课,语文老师胡鼎华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胡适胡适之。王行之听得恹恹欲睡,眼不断瞟向窗外,雨下的可真大,他想,妈妈应该带伞了吧。萧风今天没来,王行之觉得很没意思。
「胡适文采斐然,学问很高,他为现代文化作出很大贡献,在文学史上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和影响力。」
胡鼎华越说越兴奋,俨然自己就是胡适的后人。王行之听得好笑,刚想出言反驳,就看见巴夏桑猛的站起,同学们一下子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老师,请问胡适的的学问到底有多高?他为现代文化作了很多贡献,都是那个级别的贡献?难道说国民党那里再也找不出比他厉害的么?」
巴夏桑声音坚定洪亮。
胡鼎华两眼圆睁,满脸惊诧,还未回过神来,巴夏桑继续侃侃而谈。
「老师请问胡适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他是在哲学上有自己独立的学说,还是留下了一条名言?他的哪部作品被后人认为是既有艺术价值,研究价值的?他在做北大教务长期间,打压进步学生,冯省之抗议学校乱收费被开除,胡适居然说活该,这还是教育家思想家吗?」
胡鼎华只是个凭教参教课的老师,哪里说得出什么来?
「还有,胡适的个人生活也没什么值得赞扬的,他有过两回婚外恋!」
巴夏桑语出惊人,同学们嗡嗡嗡的交头接耳。
「胡适有一首诗,是新诗,这么写的: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剩下另一个,孤单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巴夏桑顿了顿,「这是什么水平,我就不说了。」
王行之听得敬佩不已,心想古人云不可以貌取人,真是金玉良言。当下举起手就要鼓掌,只听巴夏桑继续说着。
「我觉得胡适甚至不如朱自清,钱穆,冰心他们,就更别提鲁迅,钱钟书和张爱玲了。鲁迅他们才是真正的语言大师,佼佼不群,高山仰止,一般人只能去欣赏,去崇拜,却永远爬不上那座山!」
巴夏桑说完坐下,胸口剧烈起伏,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蹦出来,她看着桌面上巴掌大的地方,发着呆。
「啪啪啪」王行之忍不住鼓掌,掌声开始稀稀落落,但越来越响,最终连成一片,就连胡鼎华也不得不拍起手来。大家都像看外星人似地看着巴夏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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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王行之心中感叹不已,「恐怕明天校文学社的就要来找她了。」
课铃适时响起,语文老师胡鼎华偷偷擦了擦汗,心中庆幸不已,朝大家点点头,他快步走出教室。
暴雨倾盆,地上泥泞起来,同学们都小心翼翼的走着,怕裤管上溅了泥。巴夏桑在穿过操场是突然脚下不对劲,低头发现鞋子鞋带松了,长长地直垂地上,刚才是踩到鞋带了。她今天穿长裙,一手拿伞,一手提着一袋书,蹲下裙子恐怕要沾满黄泥,况且雨下得这么大。她怔怔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学生们纷纷绕过她这块巨石,没有人停下,没有人出声相询。她一动不动站着,像雕像一般,大雨哗哗打在伞面上,湮没所有声响,而时间仿佛已过百年。
就在巴夏桑心沉谷底,就要绝望的蹲下时,耳边依稀响起从像是从天边传来的话语:「巴夏桑,你怎么啦?」
她痴痴转过身来,是穿着雨衣的王行之,她不知该说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王行之顺着她的目光一瞧,哦,是鞋带松了,便不假思索的蹲下,细心地为她系起来,巴夏桑觉得鼻子一酸,几乎要咧嘴大哭,她紧咬嘴唇,死死抑制住这一股股的泪水,出生到现在,除了父母,第一次有人主动为她蹲下来系鞋带。
她直直站立,颤抖着伸出手,用自己的伞遮住王行之的头,任凭雨点打在她背上。
青雨,黑发,白裙,红伞,黄雨衣,两人的身体渐渐凝固成一幅画,画的名字叫贴心。…………
等苏蘅走出县政府大楼时,时间已是七点半,她打电话告诉王行之自己将晚归,让王行之自己先去饭馆里吃,不必等他。苏蘅疲惫的走到自家门前,闻到一股蒜香,心中奇怪,推开门就听见油锅嗞嗞嗞的声音,然后是锅铲带起的炒菜声。
她一边脱鞋一边想,不会是行行把妈叫来了吧,完了完了,这下我又得挨批评了。换上拖鞋走到饭厅一看,嚯!桌上摆着好几道菜,冒着令人垂涎的香气。
透过模模糊糊的厨房窗门,可以看见一道高高大大的身影在里面忙活着。这,不可能吧,行行?她把门一拉,里头的王行之腰系围裙,右手拿着炒铲,正忙得不亦说乎,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笑:「妈妈你回来了,快去洗澡,我这里马上就好了。」
不等苏蘅反应过来,王行之就把她推出厨房,重新拉上门。
「这,行行什么时候学会炒菜的?他也就偶尔煮个饭,太不可思议了。」
苏蘅摇摇头向自己房里走去。
苏蘅先前只填了些面包,肚子早饿了,匆匆洗过澡就出来,裹着浴袍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向饭厅,太香了!松仁玉米,醋溜鱼片,翡翠虾仁,凉拌豆腐,加上那碗丝瓜鲜蛤汤,还有雪白晶莹的大米饭,我的天哪!都是我爱吃的!苏蘅有些不顾仪态的坐了下来,这些菜红的红绿的绿,黄的黄白的白,看上去美极了。
她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鱼片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嗯,好吃!」
她狠狠地夸道,鱼片肥嫩鲜香,勾芡的恰恰好。端着米饭过来的王行之得意的嘿嘿直笑。苏蘅看了他一眼:「这些都是行行你做的?」
「不是,田螺姑娘做的。」
王行之调皮地说道。
「胡说八道。」
苏蘅微微横了王行之一眼,眼波流转,水盈盈的妩媚动人。
「行行,这些菜的做法是谁教你的?」
王行之诡秘一笑,「不告诉你。」
苏蘅扬起细细的剑眉:「坦白从宽,还不快快招来!」
他们母子俩感情最近越来越好,经常开玩笑。苏蘅一手捏住王行之的耳垂,轻轻揉着,脸上笑得像只小狐狸,娇喝道:「还不快说!」
「妈妈我招,我招——」
王行之最怕苏蘅弄他耳垂,痒死了。苏蘅就见他从另一张椅子上拿起一本书,展示给她,她一看,【健康美味家常菜】。
「行行,你不会是刚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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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蘅一脸难以置信,眼睁得老大,红润的小嘴微张,嘴唇上油亮油亮的。
「嗯。我看家里有的就照着做了。」
王行之点点头,很低调地添了句:「也不难嘛。」
苏蘅看着王行之,不发一语,目光呆滞,做为一个妻子,母亲,她炒菜的本事实在不好,前夫王立几乎是天天抱怨她做的菜难吃。她也努力的去学了,还买了好几本有关烹饪的书,时时研究,奈何还是学不好,每道菜总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不是太油了,就是太淡了,不是放了太多辣椒,就是少加了孜然。每一天王立都要批评她,米饭不是太湿就是太硬,她觉得今生和做菜是无缘了。可是王行之——苏蘅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剑眉这大眼,都遗传到了,甚至母子俩鼻子也一模一样,怎么他做菜就这么有天赋呢?用汤匙舀一口豆腐,放进嘴里,切丁的皮蛋,榨菜还有肉松,麻油给她丰富有层次的口感,真是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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