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人格?”小红挑出她听不懂的名词,疑惑地看着我。
“呃……”这让我怎么解释?我真得改改动不动就冲口冒出些现代词汇的毛病,“其实就是说,人跟人其实都是平等的,没什么主子奴才的区别,即使你现在照顾我,也不用把我当主子,这只是你用劳动换取报酬的一份工作而已,不要时时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小红虽然似懂非懂,但也大概明了我的意思,眼眶儿一红,“姑娘说这话,是姑娘对小红体贴照顾,但小红也不能不懂本分。小红被卖到倚红楼,便是小红的命,是老天给我安排的,我这辈子也没什么非分的要求,只想平平安安地过下去。”
这丫头还真被洗脑得厉害啊!要想把她的脑筋洗回来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笑着摇摇头,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何其低微的要求,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人生路上那么多弯弯拐拐、磕磕碰碰,想要平平安安的走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我瞧她眉清目秀的模样儿,现在是年纪小,这倚红楼容得你做个使唤丫头,过两年出落得水灵了,难道你能保证月娘不会叫你接客么?我嘲弄地道:“命是什么?命是爹娘给的。不是上天给的,也不是其他任何人给的,爹娘给了你生命,命便是你自己的,自己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上,没有人有权利来操控你的生命、你的命运,管他是不是老天,管他是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利,你明不明白?”
她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明白,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让她接受我这些观念,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以后再慢慢教她吧。我揉了揉有些微痛的太阳||穴,却发现手包得没法使力,笑道:“得,看来今天是真的不用做事了。”
“那我来给姑娘揉揉?”小红机灵地帮我揉着有些刺痛的太阳||穴,力道适中,我舒服地闭上眼睛,感觉那痛楚渐渐缓下来,懒洋洋地道:“小红,我想休息了,晚饭不用送上来了,我没什么胃口。还有,我手不方便,今晚你不用给我准备沐浴那些东西,早些睡吧。”
我一直没让小红住进我房里,本来随身丫头是要跟姑娘住一间房的,姑娘夜里有事使唤起来才方便,但我一是不习惯自己的房间无缘无故多个人;二是到底在二十一世纪长在的,虽然有当米虫的理想,却没有奴役人的习惯,端茶倒水这样的小事也要支使人做,让别人夜里睡不好觉;再加上我房里时不时都会有楚殇这样的人不声不响地闯进来,我也怕吓着她。所以月娘把我房间旁边的空房僻了半间给小红住,让她紧挨着我又不会打扰我休息。
窗外的天色已经黯淡下来,月亮升上了天空。我倚在床上想睡一会儿,可是只觉得脑袋痛得像针扎似的,心中一阵气苦,今日真是被月娘气得不轻,那头痛现在都没缓过来。我下了床,没有点灯,摸索着走到外间倒了杯茶。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一室清华,倒也不显得室里漆黑一团。我倚坐到窗前的椅榻上,清风袭来,带来一股淡淡的清香,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时竟觉得头痛舒缓不少,不觉恹恹地蜷在榻上,望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月牙儿,在心里感叹,到底是没有受过工业污染的古代啊,空气闻起来都是香香甜甜的,就是天上那月亮,也比二十一世纪看到的更皎洁、更清晰、更有光华,令人不饮自醉。一时感触,顺手端起茶杯,对着窗外那轮弯月笑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念完半阕,又觉自己的样子有点傻,怎么来到这里几日,举止言行倒被那些个古人同化了,索性搁了茶杯,懒洋洋地倚窗望着夜空上那轮明亮的月,低低哼唱起《水调歌头》的下半阕:
“转朱阁,低倚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好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窗外有人轻笑,我诧异地四下张望,窗外除了月光树影,却没看到任何人,不禁讶异地道:“是谁?”
“姑娘是在找在下么?”那轻笑又响起,我还来不及出声,便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男人已经端坐在我面前。
我眨了眨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窗外,处变不惊:“你是从窗外飞进来的?”
那男人眨了眨狭长的凤眼,眼神中有说不出的魅惑,笑眯眯地看着我:“正是。”
“这么说,你武功很好罗?”我双手靠到矮几上,右手支起下巴,好奇地看他。
“我的轻功很好。”男人大概觉得我的反应很有趣,也用手支起下颌,望着我一板一眼地回答。
我笑了笑,仔细打量这个不速之客。却见他着了一身白中泛青的织锦绣袍,发上绾了一支白玉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粉面含春,狭长的凤眼流光溢彩,竟是说不出的俊俏风流。
美人啊,美人啊。我顿时垂涎三尺,一双眼睛变成了红心状。锦袍美人见我花痴的拙样,唇边浮出一丝邪邪的笑,探起身子,慢慢凑近我的脸,温热的鼻息拂上脸颊,说不出的旖旎暧昧:“坊间传闻倚红楼的卡门姑娘,美艳绝伦、词曲无双、烟视媚行、胆大包天,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坊间传闻,终不可信。美艳无双,未必及得上美人你。”我笑道,伸手抵住他向我凑近的红唇,露在纱布外面的拇指挑逗地一滑,轻轻抚摸过他红艳的下唇,“胆大包天么,仍是及不上美人你,半夜三更,闯入女子香闺……”拇指松开他的唇,蓦然用力,将他一推,看他跌坐到软榻上,我倚窗娇笑道:“莫非美人也是那不入流的采花小贼?”
——2006、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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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楼篇:第24章 媚香]
“哈哈,想不到我玉蝶儿采花无数,向来都是我逗弄人,今次竟被姑娘戏弄了去,姑娘可真是我玉蝶儿平生仅见、知情识趣的妙人。”锦袍美人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邪邪一笑,欺身上前,我只觉得身子一轻,已被他抱入怀中,玉蝶儿嘻嘻一笑,在我耳边轻声道,“闻君乃美艳佳人,媚骨天成,极尽妍态,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方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我果真没料错,这家伙真是个采花贼!唉,这世道怎么了,连个采花贼也长得这般风流标致,蓦然想起那句广告词来“帅啊帅啊,帅也是一种罪啊”!我只觉得喉咙一渴,突感下腹热了起来,心中微微一凛,欲挣脱出他的怀抱,却骇然发现,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我瞥起眉,惊怒道:“你对我用了迷|药?”
“是迷香。”玉蝶儿笑道,抱着我往内室走去,“姑娘难道没闻到空气中的清香?这是我玉蝶儿独门秘制的‘沾娇露’,除了让姑娘浑身无力之外,还有少许的催|情作用。”
原来刚才空气中的清香是有来头的,我一阵头晕,怪不得能缓解我的头痛了,既是迷香又是媚香,我见他直直抱我进入内室,又急又气,这便是成名的恶果么?我本应该预料到的,既会引来逐艳的嫖客,自然也免不了会引来偷香窃玉的采花贼。我的性观念虽然不那么保守,这玉蝶儿又是个风流俊俏的美男子,但仍然很不喜欢这种处于被动地位,时时被算计的感觉。
“公子爷生得这般风流倜傥,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需使用这些不光彩的手段?”我感到腹下那团温热慢慢流散出来,惹得浑身都热了,心中越来越惊,又不知道该使什么法子制止他,只得尽力拖延时间。
“姑娘不知这偷香窃玉的乐趣,可不是那些劳什子的名正言顺的采花逐蝶可比的。”玉蝶儿见轻轻将我放到床上,俯身吻住我,我惊喘一声,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跟灌了浆糊似的,鼻子却灵敏起来,只觉得空气中的清香越发浓郁,我挣不开他,采花贼的吻技果真不是盖的,我迷迷糊糊地轻喘道:“你……,好不知羞……”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什么羞不羞的。”玉蝶儿邪邪一笑,吻上我的脖子,“何况姑娘这般特别,一见姑娘,倒叫人倾心。”
我只觉得男人身上的气息愈发浓烈,十分好闻,心里像燃起了一团火,明知道不该任他这样戏弄,身体却仿佛很渴望他再多碰触一些,我知道这是那“沾娇露”起了催|情作用,此际正是我情欲勃发、意志薄弱的时候,难道今晚真的要失身于他?
我咬咬牙,蓦地咬破嘴唇,血的腥味溢满口腔,神智仿佛也有恢复一丝清明。身体里似有一股热力即将爆发,周身都闷得难受,却仍是软手软脚没有力气,我蓦地扬声呼救:“小红……”
玉蝶儿蓦地含住我的唇,手也不知道往我哪儿一点,我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来声音,心知他已点了我的哑||穴,心中一阵气苦。却听到他轻笑道:“姑娘这样的妙人,怎么也学那些深闺怨妇,搞些个不入流的把戏。”
那“沾娇露”似乎又渐渐有吞噬我神志的迹象,玉蝶儿解开我的腰带,脱掉我的外衣,翻开围腹,露出贴肉的织锦小衣,眼见一对挺拔结实的浑圆酥胸就要暴露在他面前,偏偏我又发不出声音,急得脸上潮红额头见汗,又气又呕间,突然一道剑光闪过,密如星河落雨,向玉蝶儿当头罩来。
那玉蝶儿也不知用的什么鬼魅身法,侧身一滚,竟生生避开那密织的剑光,凌空一跃,那剑光紧跟上去,寒光闪烁之间,无数闪亮飞跃,我定睛一看,一个黑衣蒙面人正持剑与玉蝶儿在内室缠斗起来,剑法之快、疾、绝、狠,看得玉蝶儿眼中异采连连,只有躲避的份。那玉蝶儿果真如他自己所说,轻功不错,他身形诡异,如星丸跳掷,飞跃于内室之中,虽然是躲避,却躲得一点也不狼狈。忽听得“晃当”一声,黑衣人的剑劈开了内室的织锦屏风,玉蝶儿像流星一般飞退到外室,闪躲过黑衣人的剑光,黑衣人冷冷一笑,剑尖一抖斜圈儿,剑光骤然大盛,光雨散开如海潮急转,旋涡怒卷,剑光所至,无坚不摧,外室的圆桌也被劈开。
那玉蝶儿从圆桌后跃开,笑道:“这位仁兄好像与我有深仇大恨似的,出剑如此狠绝。”一边闪躲着黑衣人的剑光,玉蝶儿一边回头看我一眼,邪笑道:“卡门姑娘,我原想多与姑娘缠绵一会儿,现在看来时候不对。姑娘,你放心,我舍不得你,还会再来的!”话音刚落,鬼魅般的身形已飘出窗外,那黑衣人追至窗前,哪还有玉蝶儿的踪迹。
我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黑衣人见玉蝶儿跑了,也不追赶,反倒走到我床前。我想向他道谢,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脸上蒙着黑巾,我迎上他的眼睛,蓦地一惊,这眼神,那种震惊和混乱,我竟识得,他是昨晚行刺宇公子的那个蒙面人。
我衣衫不整、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黑衣人蹙紧了眉,拉过被子盖到我身上,见我发不出声音,伸手解开我的哑||穴,张嘴道:“你……”
正好我也同时开口:“你……”
两人都愣了一下,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红“叮叮咚咚”地跑来拍门,语气焦急:“姑娘,姑娘你怎么了,你房里发生了什么事?”
黑衣人回头望了我一眼,眼中虽然充满了疑惑,却仿佛有所顾忌似的,不再说话,转身跃出窗外,我心中觉得好笑,敢情这些古代人都喜欢爬人窗户。
“砰!”门被撞开,小红冲了进来,见到满屋狼藉,吓得轻呼一声,急忙扑到床前,急声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被她这么一嚷,我脑子顿时清醒一点,苦笑道:“事情大了,小红,刚刚来了个采花贼,我中了媚香,快去找月妈妈,看看她有什么法子。”
不等她去,月娘和楚殇已经冲了进来。那男人怎么还没走?难道是住在月娘那里?我额头冒汗,媚眼如丝地瞥了月娘一眼,有气无力地嘲讽道:“月妈妈,看来你……,你这倚红楼的守卫……,也不是多牢固嘛……”
脑子一片昏沉,一句话说到后来声如细蚊,听来直与呻吟无异。月娘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我脸色红得不正常,环顾四周,嗅到那股清淡的余香,沉声对楚殇道:“姑娘是中了玉蝶儿的‘沾娇露’媚香。”
楚殇的眼中升起熊熊怒火。门外又传来嘈杂的人声,有人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哎呀,发生什么事了呀……”
我顿时想起这是青楼,肯定是刚才的一番惊动,吵扰到了其他房里的姑娘,楚殇沉下脸,对月娘道:“月娘,出去安抚那些姑娘。再让小红去浴房。”月娘也不反驳,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拉了小红出去,一面掩门一面跟外间聚集的人群娇笑:“唉呀,没事没事,刚才有只大猫跑进姑娘房里,打碎了东西,把姑娘吓着了……”
月娘的语声掩在了门外。室里只剩我与楚殇,我的脑子越来越昏沉,越来越迷糊,身体越来越热,我干渴的喉咙仿佛要冒烟了,想伸手去抓,却无法动,忍不住呜咽出声:“好热……”
有人一把拂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一股清凉自唇间漫开,滑入喉管,我睁开眼睛,楚殇托着我的头,拿着茶杯,将凉凉的茶水贯入我的口中。我恢复了一点神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警惕地盯着他,楚殇淡淡了看了我一眼,道:“你看着我也没有用,这茶解不了玉蝶儿的媚香。”
“你……”难道真的像那些书上写的,中了媚香必须找人交合才行吗?我睁着楚殇,又气又怒:“你别想再碰我!”
“我要碰你,你阻止得了吗?”楚殇象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勾起了讥讽的唇角,“等你的迷|药过了,身子能动时,不用我碰你,你都会自动爬到我身上来……”
“住嘴!”我又气又怒,通体如烧,身体的热浪一波波袭来,心知他说的不假,咬了咬唇,可怜兮兮地摇着头,乞求地望着他,颤声道:“求你,不要碰……”
“求我什么?爱你?还是要你?”楚殇笑起来,我楚楚可怜的样子大概满足了他变态的兽欲,他已经不甘于仅用语言来羞辱我,他高大的身体俯下来,压住我衣衫零乱的身子,一碰到他的身体,我的身子忍不住一阵轻颤,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愉悦,他的嘴唇落到我的脖子上,轻轻舔吻,“不要碰?不碰哪里……?这里……?还是这里?”
他的唇如同一团火在我的胸前游走,“轰”地把我身体的火全部点燃,我难耐地咬住唇,只觉得整个人顿时寸寸酥软,花底儿一烫,有东西软软地不由自主地滑落出来,弄得腿心里一片黏滑温腻,我顿时慌得六魂无主,奋力作着最后的挣扎:“不要,求你……”
楚殇充耳不闻,他的手拔开我贴身的织锦小衣,唇落到我的||乳|峰上,含住||乳|尖,一道道奇异的感觉从||乳|峰流荡向全身,我整个身子酥麻成一团。感觉到我身子的变化,他轻笑一声,手缓缓向我身下滑去。我闭上眼睛,眼角滑出一滴眼泪。叶海花,你自诩聪明,以为可以凭着你的聪明,在这险恶的世界保全自身,却原来在这个时空,在这些男人面前,你依然寸步难行。泪滑落至脸颊,我的脑中闪过冥焰温柔如鹿的眼睛,对不起,冥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2006、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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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楼篇:第25章 驱毒]
泪润湿了脸颊,我多不想把自己这样软弱的一面暴露在这个男人面前,可是我做不到。我的心明明是抗拒他的,可是我的身体却无耻地渴望着他的亲吻抚摸,这种感觉令我无地自容。我以为我可以像个现代女人,把被人强bao当作被狗咬了一口,可是真的身临其境,才知道说和做根本是两回事,真正做到是那样的艰难。他的手滑到我的腿上,手臂伸入膝下,蓦然觉得身子一轻,睁开眼,楚殇将我整个人横抱起,踏下床铺。
“你……,干什么……”身体亲密的接触让我一阵轻颤。
他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抱紧我往门外走,我吃了一惊,见他用脚拔开门,吓得把脸埋入他的怀中,老天,他就这样抱着我出来,要是被人看到……。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半夜三更,别人都好梦正憩,他抱我下楼,出了主楼,步入庭院,一路行来,都没有看到什么人。我被夜风一吹,昏沉沉的脑子仿佛清醒了些,迟疑地看着他,问:“你带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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