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节（2 / 2）

“喂，我是金昊尊。”

“我妹妹呢？她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金昊尊燃了根香烟。一双长腿优闲交叠。

电话另一端的焦切声音中顿片刻，在“疑似”深呼吸之后，又爆出一串低咒：“金昊尊！你说话一定要这么毒吗？什么叫作还活得好好的？”

“还活得好好的，就表示还没死，难道这不算好现象？我只是在报告状况，也算是跟你报个喜，我实在不明白卫总裁为何这么生气？”

“我生我自己的气！我气我自己居然会相信韦擎的推荐，然后把我妹妹一交到像你这种人的手里！”那头的卫子曦还在咬牙切齿。

“何必呢？如果是关于这一点，我应该可以给个建议。”金昊尊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迷你计算机，修长的指头快速按键，然后很快有了答案。

“卫总可以随时取消交易：至于单方提前解约应该负担的赔偿金额……这样吧，看在韦擎的面子，我可以跟您打个折扣，数字我已经算出来了，总共是……”

“金昊尊！”一句低咆斥断所有盘算，卫子曦没好气地说：“既然你已经顺利跟上人了，那你就要负责把人给紧紧看好，绝对不能让她有个什么闪失！否则……你就死定了！”

“我死定了？好亲切的一句话，从我十五岁出道开始，太多人跟我这么说过了，没想到卫总您这么没有创意。”

卫子曦在那头安静片刻，然后才哼笑出声。“不，创意不一定是最好的，能够从别人身上得到启示，那是更省力的聪明做法，所以……我想我可以考虑跟韦擎学学，像是替阁下刊但什么广告或声明之类的。”

“做什么？”

“当然是帮你放话，叫那些只会躲在暗处诅咒你祖宗十八代的人直接过来找你较量一下！这样一来，不但可以让大家见识你过人的胆识，说不定你今年的‘业绩’就爆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你的落脚处写得清清楚楚，免得你老是因为形踪飘忽让人找不到，你说，这样不是很好吗？”

卫子曦也不是省油的灯，笑里藏刀的把戏一样玩得起。

“好，很好，卫总果然名不虚传，确实很……卑鄙！”重重捻熄的烟蒂还在冒烟，金昊尊继续用着持平的声浪说：“不过就是记性不怎么好。”

“什么意思？”

“就说嘛，你记性真差！你刚刚不是说过了，你妹妹现在已经交到我手里了？那么……”

那么怎么样？刻意保留的尾句换来另一端的低咆。

“金昊尊！你想怎么样？如果你敢对她怎么样的话……”

‘‘我敢！”抢在对方怒吼之前，金昊尊接了下一句，声音也跟着转厉，“可是我不要！不要的意思你明白吗？”

“你说…你不要她？”这种解读，让卫子曦有点啼笑皆非。

“不，我当然要她，她现在是我手里的产品，我还等着拿她来换存摺簿多出来的位数呢！”

“呵！你一样名不虚传，说来说去不过就是要钱嘛！”

“扯了老半天，总算说到重点了，不错，就是这个“钱”字，只要你付出约定的数字，还有负责我这一趟所有的费用，。到时候我自然会负责把人送到你手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公平的事。”金昊尊丝毫不以为忤。

“我也希望你能确实办到！钱不是问题……”

“那一切好谈。”金昊尊的声音微扬，相当流利地接下话：“双方合作讲求的就是诚意，既然卫总这么有诚意，本人也会秉持着‘现场第一、客户第一’的原则继续服务；至于费用方面，一定完全公开透明，每一笔花费我都会列出明细交由经纪人结算，最后再向你请款。”

“当保镖的还有经纪人？呋！随便你。”卫子曦粗着嗓子没好气地应道。

金昊尊可不随便，一边说着电话，一边掏出笔记本，记上这么一笔——名牌上衣毁损一件，共计……要写多少呢？他努努嘴，最后在单价栏填上三千元之后，嘴角跟着扬起满意的笑容。

溢出的金额部分，就当足赔偿这通电话的占线时间吧！时间就是金钱，不是吗？

“那……”挂线之前，卫子曦似乎还有某种疑虑，忽然间了句：“你……保证不会对她怎么样？”

“我当然可以保证，可是卫总一样必须给我一个担保。”

“担保什么？”

“担保令妹——也就是金龙集团副总裁卫子瑶小姐——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

“看来这个“担保”似乎让卫总有点伤脑筋？哈哈哈……”一阵朗笑声中，金昊尊结束了对话。

一个扬眼，目光投向彼端那抹娉婷身姿，脑子不慎联想起方才的场景。

细致姣美的脸庞，状似拘谨含蓄的表情，却又隐含某种情绪的窜动，特、别是那对明眸，阖闭之间，散发着某种火苗，就像随时等待引燃……典型的“外冷内热”，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这个声称“名门淑媛”、向来拥有端庄娴淑形象的女人，骨子里一定火热无比！那么，持续探索。是否还会出现更多让人饶富兴味的内涵？

他相信自己这一趟应该是不会太枯燥乏味，至少即将进帐的数字让人格外精神抖擞：当然，前题是他必须完成任务，确保她这一路上的平安。

不就是保护一个离家出走的任性小女人嘛！相较过去那些黑白两道明争暗斗的“客户”，金昊尊觉得这一趟简单多了。

反正把人给看好就是了，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难，因为卫子瑶所有作息都落入他掌握之中，他只要等她玩腻，乖乖自动归营就是了；而他也正好偷个闲，算是给自己一个假期吧！反正所有的时间都已经折算成钞票了。

金昊尊用着无比愉快的心情算计好一切，只是……就在那一夜，发生了一场“意外”，重重地砸了他的如意算盘！

第二章

这晚，善尽“看管”职责的金昊尊来到了舞厅．一眼就发现了“标的物”。

其实想不发现卫子瑶也难，瞧她一身火红低胸的紧身束腰小洋装，丰胸翘臀，还有不断随着激昂乐章扭摆的小蛮腰，早已吸引了全场的注目。

金昊尊努努嘴，挂着一丝带着嘲弄意昧的笑容。

他还记得前两次悄然尾随她进来这儿的情景——她点了一杯酒，就坐在角落处，睁大眼不住地顾盼周遭，其间不乏男士上前搭讪，但总是在他提高警觉时，男人就自讨没趣地离开了。

而这一次……哼！果然按捺不住了！

这不可好，虽然不知她身边那个体格还算不错的平头男子是谁，但可想而知，男人在这儿俯拾皆是，于是乎她也不客气地随手抓了一个，同时开始准备大high特high了吗？

瞧她那奔放扭动的肢体、狂野勾魂的眼神，那抹娇娆的火红，就像一把火延烧了整个现场，男士们为之心荡神驰，女人因此嫉妒饮恨……果然如此！这女人骨子里果然风骚了得！金昊尊紧盯着舞台上的所有动静，却不自觉皱了眉。

看管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可能还是要花点心思。

而另一边，卫子瑶一眼就认出了金昊尊！她就说这男人走不远吧？

只一眼，就印证了她的想像——这男人果然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今夜的他穿着一袭白色西装，挺拔的英姿完全展现出来，举手投足之间更加散发出一股属于成熟男性的沉稳内敛：而单扣外套下那半开襟的上衣，却又敞露着另一种不羁……她扫了眼那个伫立在舞台旁的男人，心窝处一阵莫名躁动，特别是他专注凝视的视线，更让她觉得受到了某种鼓舞，舞步跟着那颗心直想飞跃……一个巧妙回转，仰落舞伴怀里的那一刻，雪白大腿自缤纷裙摆完美蹬出，胸脯的剧烈耸动摇曳，就像要随时进跳出所有束缚。

始终不动如山的金昊尊，就这么冷眼旁观着，同时做好了现场评估以及可能发生的状况。

其中，也包括她是不是会顺手带个男人回房，还有他是否应该“插手介入”！

金昊尊很认真地想着一件事——确保她的“人身平安”，也包括“那档事”吗？

怎么样才算是“平安”？又该怎么“看好”她呢？

提醒她要懂得节制，不要因为需索无度而伤了身，还有，不符人体工学的危险“姿势”请勿模仿，呻吟尖叫的时候也得注意保护喉咙就在金昊尊摇头失笑的同时，一对男女拉拉扯扯地穿过他。

“哎啊，你不要拉我，你要回房就先回去，我还想留在这儿。”

“我偏不要！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两只眼睛都在看台上那个女人！”

“我……我没有哇！”

“还敢说没有？我看你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回房间再说！你这个老不修，“恁祖嬷”跟在你身边都敢这样子，看我这次怎么修理你……”女人拉着男人，怒气冲冲地离开。

谨向这位老不修的“祖嬷”致谢！记得，下手别太轻啊！死一个少一个，这样子他应该可以更省力一些。

金昊尊勾唇冷笑，然后选择一个有利掌握视野的座位，点了杯酒，缓缓啜饮。

台上的舞曲还在进行，卫子瑶原本沉醉在尽情释放的快感中，却因为金昊尊的出现有了微妙改变。

舞步依然起劲，只是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往他的方向，无法捕捉到他表情的距离感，让她开始有种不耐。

她想靠近他，想跟他再说说话，也许喝杯酒，也许跳只舞……她以为这是可以预见的事，因为接下来他就会这么做，他会主动靠近她，跟她说话，然后向她邀舞……一心只想赶快把这首乐曲跳完的卫子瑶，一个不慎踩着舞伴的脚。

“啊！对不起……”她绊了脚。

“没关系！你还好吧？”平头男子顺势扶持，动作不但迅速惊人，而且还相当“坚持”，一直到离开舞台了还没松手。

“我、我很好，没事。”卫子瑶嫣然一笑，目光再度瞥往座位那端的金昊尊。

这一瞥，她的笑容僵住了。

一名染着金发的女郎举杯走向金昊尊的座位，最后坐了下来。

搭讪？金发女郎向他搭讪，而他也接受了？就像不久之前她接受身边男伴的邀舞一样……不！不一样的，她接受邀舞，不代表给舞伴任何机会，她只是被这种活跃的氛围给感染，然后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过尽情扭摆肢体的感觉……说穿了，她只是想解放长期被两片裙给包裹的腿罢了！

可是那端的男人跟金发女孩却不一样，随着接近的步伐，她听见了他们暧昧的笑语——“是哦？先生也是一个人啊？因为一个人，所以我觉得有点寂寞呢！”

金发女孩咯咯娇笑。

哼！一个人又怎么样？冲着一个陌生男人大嚷寂寞，这种居心实在太明显了！卫子瑶心里不屑极了。

身边的男舞伴忽然挨近两步，一脸眉飞色舞的兴奋表情，“小姐你好，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请你喝杯酒？”

只是想喝杯酒吗？卫子瑶睐了舞伴一眼，发现他脸上明显的企图，红唇一抿，轻笑道：“那就多谢了。”

她心里很清楚那种“企图”是什么，不过她一点都不在乎，因为。

她始终相信，不管他想什么、要什么，都取决于她！

就这样，卫子瑶跟金昊尊毗邻而坐，隔着金发女孩和平头男子，两个人的目光都飘啊飘的。

卫子瑶摆出最迷人的case，缓缓啜酒，佣懒地回应身旁舞伴的话题，含媚带笑的眼光不时扫向另一桌。

故意佯作不认识吗？呃……好吧，严格来说两人应该还不算认识，但她可不认为那男人肺自己毫无印象，虽然眼前的局势似乎是如此，不过——最好你能一直#￥％下去！卫子瑶在心中恨恨地想。

最好你有本事继续撒野！金昊尊瞥着隔壁女人的再度“续杯”，忍不住暗地冷哼，眉头跟着紧纠，心里开始有了某种“困惑”。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设想自己如何将醉倒的她护送回房，只是，这个过程让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会“乘人之危”，比如……顺便将那头醉猫给剥皮削爪，然后他妈的痛快开扁一顿！

都怪这女人“贪杯好色”！否则他也不用待在这种浮滥虚情的“面具集体营”，忍受耳边种种噪音的疲劳轰炸，包括此刻身边这个金发小妞像麻雀般的叽喳！

看着卫子瑶丝毫不推辞地一杯喝过一杯，金昊尊的心头虽然火，但最后想法却有了改变。

喝吧！继续，不要停！因为这样子一来，他很快就可以看见那头醉猫现形，也能早点离开这里了。

炫彩水晶灯柱不断在回旋，一杯杯琥珀色液体注入体内，状似佣懒调笑的两张桌面问，形成某种诡异的漩涡……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女高音压过乐声，突围而来。

“你们在干什么？你这个死鬼——”怒咆声浪中，一庞然大物“拔山倒一树”而来。

金昊尊抬眼，发现一个身材胖硕的女人冲向卫子瑶那一桌，紧接着就狠狠捶击桌面。

又多了一个“祖嬷”来了？只是“老不修”换成了“死鬼”——一个慌忙起身想逃避黑白无常捉拿的“死鬼”！

“你这个死鬼！不是说要出差吗？我已经偷偷跟了你好几天了，就等着看你玩什么把戏！现在给我逮到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如果没有我娘家的帮忙，你的公司能撑到这时候吗？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怎么说的？你说你永远只爱我一个人，结果现在呢？

现在呢？”

胖女人抓住仓卒快闪的平头男人，立刻声嘶力竭地开始血泪控诉。

笨！结果都已经拿到“筹码”，现在情况当然不一样罗——金昊尊瞥了那桌一眼，却发现原来还有比胖女人更“笨”的女人！

瞧那位卫大小姐，竟无视于围观的人潮，依然保持优雅坐姿。丝毫不觉自己已成焦点人物，正眨着水灿美眸，全神贯注地陪着一同“旁观”呢！

群众的捧场，给了胖女人一个继续发挥的舞台。“如果你不爱我，就不要娶我嘛！你欺骗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在外头乱搞，还要我帮忙收拾烂摊子，就连上个月小莉堕胎的钱都是我付的！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犯了？可是你现在……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我……我要离婚！”

“离！当然要离了！我支持你！你就跟他离婚吧！”卫子瑶娇脆的嗓音掀起了另一波高潮。

“你说什么？你要我跟他离婚？”胖女人马上转移注意力。

呜乎哀哉！金昊尊稍稍闭了下眼，心里开始了阵阵叹息。

日后接case的时候，也许应该增设个什么智能调查表，诸如此类不知死活而爱惹事端的低能祸水，加成计费是一定要的啦！

丽对胖女人的问题，卫子瑶立刻一脸认真地回答：“没错，离婚！

这种婚姻再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当然是愈早离婚愈好。”

“厚！你这只狐狸精，终于露出尾巴了！你急着想要我跟他离婚，然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在一起了，对不对？你休想！你这个不要脸的下贱女人，都是你勾引我丈夫……”

哪知胖女人一听，情绪瞬间再度失控，身子往前一个挺进，差点撞翻了桌子。

卫子瑶本能地霍然起身，闪避可能接踵而来的碰撞，却闪不掉从胖女人手里泼出的那杯酒——看着身上被泼洒的地方：卫子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眨眨眼。

价值不菲的小礼服毁了是另一回事，但她听见了什么？狐狸精7不要脸？甚至是下贱？哦，不，她从来不曾设想过自己会面对这种严重污蔑的字眼，她火大了！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女人疯了是不是？明明是你自己说要离婚的，我只是附和你的话，有什么不对？要不要离婚也是你家的事，干我屁事？你刚说什么？我急着想要他？我勾引他？”

卫子瑶拎住躲在后头的平头男人，奋力往前一推，嘴边继续炮轰。

“像他这种色胆包天却毫无担当的卒仔吗？真不知道是你太抬举自己的丈夫，还是说你脑袋阿达妈秀逗！你当他是宝，我还当是废料呢！也对啦，这天底下就是有像你这种笨蛋加三级、愚蠢又无知的女人存在，所以那些臭男人才有本事造孽！”

“你……你说什么？”胖女人气得浑身颤抖。

“我说的是句句出自肺腑的真心话！本来我还有一点同情你，现在我却觉得你这种人叫作自做自受！如果你自己再不觉悟，那么你就算一辈子要给这种滥男人躇蹋，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就这样！”

真的就这样吗？正当卫子瑶撂下话，潇洒挥手转身的同时，一双白白胖胖的拳头快速轰来……“啊？”卫子瑶从旁人惊骇的目光中发现了不对劲，才一转头就触及迎面而来的拳头，也跟着惊呼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金昊尊出手了。

“女人家动手很难看。”他抓住胖女人袭击的手，在保留“安全距离”

之后才放开了手。

“你……你想干什么？你想帮她出头？”胖女人壮硕的身躯就这么轻易被“拨开”，脸上难掩某种惊悸。

帮她出头？他才没兴趣介入女人的纠纷，如果这胖女人有本事把这个卫大小姐给骂得狗血淋头，他说不定还会乐得洗耳恭听，然后在心里喝采一番；但动手伤人可就不是他所能容许的，因为他还等着把人给平安带回去交差呢！

在众人惊异的议论声中，金昊尊转身面对卫子瑶，然后轻接香肩。“亲爱的，你就不要再跟我赌气了，跟我回去吧！”

亲、亲爱的？还处于过度惊悸的卫子瑶望着金昊尊俏皮眨动的眼睛，半晌后终于回了魂，一对迷蒙的美眸也开始闪着光芒。

他终于肯霜脸了！而且一出手就帮忙解围……这应该算英雄救美吧？

幺呜——这一刻，卫子瑶很确定自己听见一种类似“狼号”的声音，要命的是，这声音竟然是从自个儿心头发出的！

“嗯，都听你的，那……老公，我们回去吧！”卫子瑶瞥了一眼错愕的金发女郎，绽开无比娇甜的笑容，不客气地一把挽住男人的手。

老公？金昊尊一听，浑身打了个冷颤。

不管！精神损失赔偿金，再记一笔！</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