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感觉颈后一刺,汐尘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被困
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暗的墙壁,撑起身子打量四周,潮湿的地面,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又回到地牢了吗?唉,也是,自己那么骗他,依他的个性,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呢,估计这次,真要被他折磨死了!
汐尘不经意的抬头,猛然呆住!面前一个人,被四根粗粗的铁链牢牢的拴住了手脚,并向四周拉开。铁链的另一边则扣在墙壁上,把整个人拉成一个“大”字!他的头耷拉着,上身赤裸,身体的皮肤没有一处完好,鲜红的一片,仿佛被洗过一般,不停的有小股的鲜血从身上流下来,流到地上汇成了一滩血水……整个人如破碎的木偶般悬挂在那里,身上几乎看不出生命的迹象!
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猛烈的抽紧,呼吸也变得急促。他是谁?为什么她的心会有揪疼的感觉?
“看着眼熟是吗?”恶魔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汐尘骤地转头,看到夜枫鬼魅的身影出现在牢房门口!
没有理他,收回视线继续盯着眼前人,他,究竟是谁?
看透了她的想法,夜枫缓缓走向那个已经没有生气的人影,猛地抓住他的头发,让他抬头,脸正对上汐尘看去的眼睛。
“东方彻?!”汐尘大呼出声。他不是回家帮他父亲了吗?怎么会落到夜枫手里?
汐尘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身腥红的东方彻,那个始终白衣飘飘,英俊潇洒,笑容慵懒的男人是眼前这个人吗?为何,他此刻会变得如此狼狈!心,不可抑制的开始抽痛!
倏地,他想感应到一样,微微的颤抖一下,睁开了幽黑的凤眼。看到汐尘,他明显一楞,随即如花般笑开了,干裂的嘴唇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快死了吗?他居然看到了谨儿,呵呵,能在死前看到她,已经很满足了,他安心的闭上眼睛……
“东方彻!”
清脆的呼喊让他浑身一震,东方彻再次疑惑的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满脸泪痕的面容,这不是幻觉,他真的见到谨儿了?猛然回过神,谨儿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也被抓起来了?
东方彻开始剧烈的挣扎,但身受重伤,挣扎只是图增他的痛苦,伤痕又开始不断地往下滴血,而他仿佛没有察觉似的,双眼牢牢盯着她。寂静的牢房里,只听的到铁链的“铮铮”声!
“不,不要再动了,你……你需要治疗……”汐尘不禁大声哭喊出来。然后目光转向旁边冷漠看着一切的夜枫。
“你……你这个恶魔,怎么能这样对待他!他……他都快死了,快给他请大夫啊!快请大夫……呜……”
汐尘挣扎着晃动着面前的大门,发出“哐哐”声。
紧盯着她楚楚可怜的面容,夜枫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放开东方彻,缓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下巴,冰冷的话语从薄唇吐出——
“冷汐尘,你说我该如何罚你?你不仅欺骗我,还隐瞒了身份。冷家大小姐?呵,我还真是没想到啊,还真是小看你了……”
汐尘顿时僵住,接着是不可抑制的颤抖,这个人还是知道了,自己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看了一眼东方彻,她颤抖的开口:“我随你处置了,只求求你,放了东方彻吧!”
“哼,放他?他乃我杀父仇人之子,还助你逃跑,我为什么要放他?而且,你凭什么求你,恩?”他魔魅的黑眸牢牢盯着她,仿佛欣赏着垂死的猎物无力的挣扎!
汐尘再一次恨自己的无能。对啊,她凭什么去求他,她现在连自身都难保了,又凭什么去给别人求情!而且,她也不能死,绝还在等他,他有危险,她不能在这浪费时间。害怕眼睛里渐渐浮起无惧的光芒!
慢慢的收住眼泪,抬起眼睛无畏的回视他。
“既然你要对付冷家,你就不会让我死!那我用我命,换东方彻的命,这个交易如何?”汐尘又恢复了先前的冷静,跟他交涉着!
好笑的睨着她,夜枫轻轻开口,“呵,就算没有你,我也一样可以灭了你们冷家!你当真以为自己有那么重要?”
没有说话,汐尘只是神秘一笑。轻轻站起身子,弹掉身上沾住的草芥,神情自若如常,仿佛在自家中一样优雅。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开口“既然夜大宫主这么有信心,为何一直没有动手呢?我还以为您是怕了我们冷家呢!”
“怕?”夜枫如同听到什么笑话似的阴森森的笑了,忽而笑声转低,“冷大小姐,你以为冷家就我一个敌人吗?他最大的敌人不是我,是朝廷。只怪你们冷家平时太嚣张,惹得朝廷都不满你们。我只需在旁边看热闹罢了,何须我来动手?”
想坐收渔人之利?呵,世上哪有这等便宜的事!她冷静的分析着,以绝那强硬的手腕,若是和哥哥们联合起来,应对朝廷又是何难事?再说,除非朝廷完全不考虑龙耀国的经济问题,否则是断不可能一下子除去冷家的!他们决不会贸然行动。这个道理他岂会不懂,这个唬她,当她没脑子吗?
汐尘不与置否,嘲讽一笑:“那看来,冷大宫主有的等了,依我看,他们短期内,还不会有所冲突!只怕……你也不会等到那一天!”
“呵呵,你知道吗,汐尘,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个性,明明手中没什么筹码,可你偏能自己硬扯出什么筹码来做交易,我是该说你聪明还是傻呢?”
汐尘咬牙,面上仍是做到波澜不经。
“我有没有筹码,你比我清楚!你之所以没立刻去报复我爹,定是你现在实力仍不足以。你想等朝廷收拾冷家?也只是你的拖延之策,以爹那敏锐的洞察力,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目标就是他?所以,你就想用朝廷,赢取足够的准备时间来积攒势力。而现在,有了我在你手上,你对付爹爹的筹码就更多了!要是我死了,那你准备的一切不是都白费了?”她低头犹豫一下,又开口,“我想你也一定知道了我对他的重要性!”
不错,她跟绝的关系,想来他也派人查清楚了。唉,看来,以后在世人眼中,他们要承受很多负名了!只是,她跟绝,真有血缘关系吗?
夜枫的脸慢慢变得阴沉。是的,他当初得到的情报,说他们二人之间不单单是父女关系!不单单是父女关系?那会是什么关系,呵,他不用脑子都能猜的出。没想到那个桀骜不逊的男人,真能不顾世俗眼光,跟自己的女儿发生乱lun!
见他没有反应,汐尘催促,“用我命,换东方彻的命,换不换?!”
只要他们都活着,就有机会逃出去!!
夜枫的眼睛危险的眯起,“看不出来,冷大小姐还这么多情啊,任何一个身边的男人都不放过!怪不得那些男人都这么甘愿为你付出!”
那微酸的口气让她秀眉一挑,随即妖娆的笑开了。纤手越过木门,勾起他一屡银发,放在鼻间轻嗅着,粉舌轻舔樱唇,挑逗了微眯星眸!
“也包括你吗?”
夜枫浑身一震!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
拜托,美人计都用上了,给点反应好不好!汐尘心里嘟囔着!
倏地,一股力量袭上她的纤腰,隔着木门,汐尘被揽到了他的怀里。火热的呼吸吐在她耳边。
“惹到我的下场,你承受不起,你是在玩火!!”
男人,还真是经不起挑逗。汐尘也不闪躲,抬起手揽住他的脖颈,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耳旁轻吐着气息,暧昧的开口:“是吗?可惜,我从小就不怕火!”
冰冷的眸子,慢慢渲染上欲望的色彩,大掌拖住她的后脑,唇往她的方向压下!汐尘偏头,躲开了他的吻。
“先放人!”汐尘冷冷的开口!
黑眸阴骛地眯起,汐尘也不甘示弱的回视!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在空气中纠缠着,谁也不服输!
良久,夜枫紧抿的嘴唇终于轻启,“殷岩,把他拉下去上药!”
随即迅速打开大门,将汐尘从里面拖出来,拉着她要离开地牢……
汐尘回头看了眼一脸担忧的东方彻,回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任由夜枫带她离开。
好不怜惜的把她甩到床上,不理会她的呼痛,长臂一挥,她身上的衣物便悉数脱离!汐尘没有闭眼,只是睁着漆黑的明眸不瞬的盯着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看着她刺眼的笑容,夜枫上前掐住她的颈部。
“收起你这种眼神!怎么,想这样,我就能放过你,你少做梦了!”
她无所谓的笑笑,只听她喉咙里咕隆一声,夜枫猛地擒住她的下巴。
“你吃了什么?”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东西早被汐尘咽下。她咯咯的笑起来。主动揽过他的脖子,凑上自己红艳的唇,在他嘴边磨唆着。
“禁香丸!”
夜枫身体猛地一顿,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
什么?她居然服用禁香丸?她难道不知道这药对身体有多大的伤害吗?他就这么不想自己碰她?!
满眼布满寒霜,眼神若能杀人,汐尘早死几百次了。但她仍是无畏的看着他!
不错,为了不让这个男人碰自己,她宁愿伤害自己的身体。禁香丸,顾名思义,就是禁欲的药,一般服用此药之后,一个月之内,不能发生房事,若强制行房,便会七孔流血而死!。但,此药也很容易产生后遗症。女人服用,之后可能产生不孕,而男子若服用,则可能以后会有早泄的现象,所以,此药,一直被奉为禁药。
只是可能产生不孕,汐尘并不在意,即使以后真有后遗症,只要自己再多调理一下,配点医药养养便可,总比强迫跟这个人上床的好!
“好!冷汐尘,你给我记住!”
撂下狠话,夜枫便急忙抽身,转身飞出门开。
汐尘此刻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他——刚才已经勃起了呢,现在这么急着出去,应该是“去火”了吧!想到这里,汐尘忍不住心情大好起来!
夜枫,并不是每次都能如你所愿!
笑容渐止,汐尘随意找了件衣服裹住身体,站起来往外走去。现在还不到笑的时候,要赶快想办法逃出这里……
走到门口时,突然就看见迎面走来的殷岩。
汐尘就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向她走来的殷岩。上次这个男人帮了自己,这次,他还会帮自己吗?她刚想开口,便被他出口的话打断。
“冷小姐,宫主有令,不许你踏出这个房间!”
不许?汐尘不悦的皱眉,又想把她软禁起来?还有,他这么这种公式化的口气跟她说话?他不是帮过自己吗?
她想开口询问,但眼尖的瞟到周围不断走动的下人,她识趣的闭了嘴,现在问这个还不合适,还是先问问东方的事吧!
“东方彻,他还好吗?”
“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口由于长时间没有治疗,都有化脓的迹象!”殷岩面无表情的回答着,口气毫无波澜。
没有生命危险?那也是离死不远了!想到刚才在地牢见到他的那刻,心就开始不住抽痛。虽然他受伤也不全是因为他,但她也有一部分责任!唉,为什么自己老是欠他呢!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汐尘思量再三,终于小心的开口,这个人,应该会帮自己吧!
殷岩试图保持他的面无表情,但那轻皱的眉毛仍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对不起,这是宫主的命令!”无波的声音竟透露出些许无奈!
汐尘没有回应,只是紧紧盯着他,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殷岩以为她在伤心,急忙补上,“冷小姐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来通报你!”
看着他的神情,汐尘心里顿时轻松。这个人,真的是个能帮助自己的人!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对他灿烂一笑,“好,那我就先谢谢殷公子了!”
殷岩有些不自在的别开头,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汐尘靠在门上若有所思的笑着,那个男人,居然——脸红了?!
营救
清冷的月光倾洒下来,汐尘单薄的身影倚在窗棱旁,凝望的当空明月。囚禁于此已经三日,绝,你可知身边正潜藏着危险?而尘儿,也身困魔宫!轻叹口气,眼波流转,看到了缓步移动的白色身影。
是不是越是凶险邪恶之徒,越是喜爱这纯净的白色?因为本身已经被污染,所以才偏好代表最纯净的白色吗?可是,为什么如此纯净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竟显不出丝毫的纯洁之意,反而更显出他纯粹的邪恶?!
夜枫在离她不远处站定,没有再往前行进之意。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在清冷的空气中交汇!
片刻之后,汐尘移开了眼睛,又抬头看着空中明月!
听到他走进房间,然后来到她背后,她身上多了件披肩……
“入冬了,小心着凉……”
温润低沉的男低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浓浓的关切!狐疑的转身看他。
又来?这些天他一直这个样子,居然一改开始冰冷的态度,对她变得——关心?!难道改变策略了?汐尘一直没有作声,就默默接受他的改变,反正他又不是要伤害她,如何态度,于她又何干?不再理会他,继续望着明月思念天绝。
猛地,她的身子被人板正,夜枫恶狠狠的声音响起—
“不许想别的男人!”
汐尘皱眉看他,阴沉的脸上闪现着怒气,一头银发被风微微吹起,看起来,就想来自地狱的罗刹!
“我想我的男人,干你何事!”
一句话,让夜枫的愤怒升到了极点,两人之间波涛暗涌。慢慢拉进距离,夜枫俊美而苍白的脸凑近她的。
“记住,从今以后,你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给我记住!”
说完,薄唇压下,带着占有、惩罚的意味,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吻。霸道、占有欲十足的索取着,不放过她口中的每一寸空间!
汐尘也不反抗,任由他索取。只是如局外人一样,睁眼看着,毫无反映的看着一切…
吻了很久,仍得不到她回应的夜枫,不甘心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立刻充斥了整个口鼻。汐尘吃痛的将他推开。
他属狗的吗?居然咬人!皱起秀眉,忿忿的看着他,伸手想抹去嘴上的鲜血,却被夜枫拦住,倾身上前。汐尘反射性的就往后退,还没咬够?
夜枫强制拉过她后退的身子,伸手固定住她的头脑,伸舌轻舔着她嘴上的伤口,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汐尘一时错愕,她居然有种被疼惜的感觉?!她疯了吗,被疼惜?这个恶魔?
舔完伤口,他又开始描绘他的唇型,然后将她整个唇瓣含住,小心的吸吮,轻舔,这次不再是霸道而带有惩罚性,而是充满着温柔和无限的爱怜。仿佛在亲吻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怎么会这样?他不会——
猛然间,汐尘用力将他推开。夜枫一时没有防备,退后了几步。抬头,对上她不解的眼神。
许久,她缓缓开口——
“你……该不会真爱上我了吧?!”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轻轻勾起唇角,挑了下好看的眉,“爱上敌人的女儿?”
又是长久的沉默……
突然,紧抿的嘴唇勾出一抹迷人的弧度,他再度上前,将她揽入自己怀中。“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一定会得到手。你的身份又与我何干?我只知道,我要你!”
呵,居然这么霸道,只要你要就要得到?那,你可有问过我的意见?
静静的靠在他怀里,把玩着他垂到胸前的一缕银发。
“为什么头发会变成银色?练功还是别的?”
“你不喜欢?”夜枫脱口问出。以前,他从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的银发,如今,他居然在意起她的看法。她,会喜欢自己这个样子吗?
这头银发如果换成别人,也许会显得不伦不类,但配上夜枫的气质,竟出奇的谐美,天下间,估计不会有人更适合银色了!
“不,很好看!”她诚实的说。
夜枫高悬的心,因她的一句话,安心的落下。她竟已经重要到,可以左右自己心情的地步了吗?
“冷家与你,到底有何仇恨?能告诉我吗?”汐尘幽幽的开口,立刻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刚才温和的气氛消失,整个人散发出冰冷而危险的信号!
还是柔顺的溺在他的怀中,并没有因他的改变而表现出波动。依旧把玩着他的银发,只是另一只手安抚地抚摸着他的脊背,传递她的温暖,告诉他,自己并没有恶意!
“那个男人,杀了我的父亲,毁了我一家人的幸福!”
他深邃的黑眸中迸出浓烈的恨意!遥远的记忆重回脑中——
那个男人带领一群所谓的正派人士攻打他们,而那些武林正派就对付他们孤儿寡母!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群野兽在他面前揉凌他母亲的情景。那群所谓的名门正派的子弟,居然就在他的眼前,强jian他的母亲。那么多男人啊……母亲绝望的眼神永远刻在他的心中,那倔强中的绝望,紧紧盯着在暗处的他,用一个女人的全部,保护了幼小的他!他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所经历的一切,他的一切,都于那一天全部失去!恨,只剩下恨,他恨那个毁了他一切的那个男人,还有那些帮凶。所以,他变强了回来,他要报复,那些所有伤害过他的人,他要十倍、二十倍的还给他们!
如今,他成功了,他让那些人都受到了惩罚!现在,只剩下那个男人!
“上一代的恩怨,何必传到下一代来呢。这些年,你一直活在仇恨中,难道就活的开心里吗?”
“哈哈……”夜枫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仰头大笑,那凄厉的笑声竟让她的心都忍不住颤动。
“要是你亲眼看到二十多个男人在你眼前,强jian你的母亲,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吗?”
玩弄银发的手陡然顿住,震惊的看着一脸嘲讽的夜枫,,他……居然经历过这种事?黯然地垂下眼睛,是天绝做的?不,不可能,虽然绝很无</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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