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激动嘛,具体情况还都没有了解清楚。”
“你不清楚,我清楚。”
“唉,其他人怎么样?”
“你管其他人干什么?”段俊婷差点没被气背过气去。
“我身为领导,他们都是我的责任,怎么能不管呢?你也是个人民公仆,首先想到的应该是人民群众的安危,然后才是自己的儿女私情。”段书记很有点大义凛然的劲。
“你…你…”段俊婷美丽的脸庞都因为愤怒而走形了,“赵东风和陈一民没受伤,几个保安都是种地的出身,就是点皮外伤,掉了几颗牙,韦庆江也没什么大碍,孙雷和孙雨都破了相了,没有几个月好不全。他们三个也住在这里,行了吧?你了解你的人民群众的安危了吗?”
段书记摇了摇头,来到病床前,握住段俊潇的一只手,“潇潇,你怎么样?”
“爸…”段俊潇勉强的睁开眼睛,“疼…他们…他们差点吊死我,他们差点就把我杀了,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和姐姐了,我…”小孩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的流出来了。
段俊婷哪受得了这个啊,跟着哭了起来,一把拉开段书记,冲着他就吼,“你说这事怎么办吧!?这个账怎么跟东星算!?”
“哎呀,你怎么…”段书记皱着眉甩开女人,过去把门关上了,“人多眼杂,这里是北京,你这么大喊大叫要对付这对付那,你知道谁有背景谁没背景?你也太不冷静了,小心隔墙有耳。”
“哼!”女人转身坐到床边上,轻轻的抚摸着男孩没被纱布裹住的头发,她立刻就变得一脸的慈爱。
“你们都跟我下楼,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说清楚,把韦庆江也叫上。”段书记带头离开了病房。
“姐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段俊婷一步三回头的跟了出去。
几个人到了楼下,上了一辆面包车,几分钟之后,韦庆江也被刘耀坤带来了,他头上裹着纱布,脸上有几处淤血。
“详细的说一下。”段书记点上根烟。
“你说吧。”段俊婷看了一眼一个稍稍秃顶的壮汉,他是平阳县人民武装部的主任丘寒。
“三个星期以前,小段书记说俊潇和两个同学要一起去河北找一个朋友,想弄辆开着方便的车,一路逛逛,我就给派了一辆…”
“军车?”段书记打断了大汉的话。
“是挂的军牌。”丘寒躲开了上级责备目光。
“你们…唉,接着说。”段书记恨铁不成钢的一甩手。
“这星期一俊潇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车让人给砸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们在路边上跟几个刚认识的北京女孩子聊天,谁也没惹,突然就从一辆车上冲下好几个汉子,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他们,他们四个人都受伤了,孙雨伤的还挺重,那些人还把车也砸了。我当时就火了,这他妈的不是造反吗?连军车都敢砸。”
“那些女孩子的男朋友?”
“大概是吧。我问俊潇知不知道是什么人,那孩子脑子还真好使,他说本来是不知道,不过后来通过他那朋友他爹的关系,把收费站的录像带要走了,在交管局对着那些人的车牌一查,一辆车是东星集团名下的,另一辆是一个叫马明的,再一查,那小子是也是东星的,还是个什么副总。”
“东星集团?那个卖净化器的?”
“是啊,他们在我们县里还有个工厂呢。”
“然后怎么样?”
“现在的行情我知道,”丘寒看着段书记越皱越紧的眉头,觉得有必要深入的解释一下自己的策略,“有四种生意人不能碰,挖矿的、修路的、盖楼的和玩股的,能干成那些的人大概都是很有道的。东星跟这四样都不沾边,卖的是卫生用品,道行肯定不深。”
这一番话说完,车上好几个人的脸都绿了,就算他们不是非常了解东星,但“卖卫生用品的”这个定义也差得太多了。
丘寒倒是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过我不是莽撞的人,毕竟是北京城里的,我就让俊潇去找韦主任,我自己也给韦主任打了个电话,让他帮着处理一下。”
“你有没有事先跟耀坤或是小段书记通气啊?”
“这…没…没有,俊潇说这种小事不用惊动别人。”
“什么!?”这回轮到韦庆江不干了,虽然他曾经对段俊潇说过要向上级汇报,但并没来得及真的实行就被东星绑了,“你跟我说那是小段书记的意思啊。”
“俊潇让我那么说的。”
“太不像话了!”段书记一拍大腿,“你们都是国家公务员,是领导,怎么这么让一个孩子指使来指使去的!?”
“…”
“继续说,老韦,你说。”
“俊潇开了一份清单,要马明赔偿八十万。我也是刚到北京没三个月,对这边还没有太多的了解,没敢贸然就联络马明,先找我在北京市政府里的几个熟人打听了一下。”
“嗯。”段书记认可的点了点头,要说办事稳妥,还得看老同志的。
“一方面他们说东星有一定的民间背景;另一方面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到底东星里的什么人跟北京市政府具体有什么关系,但至少在区一级是朝里有人。不过他们说东星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做的都是合法生意,并且做得很大,都跟老外搭上了,而且集团的主席侯龙涛是个很懂事的人,其他那些什么马明、刘宏达的为人就不太清楚了。””
所有人都明白这“民间背景”和“很懂事”是什么意思。
韦庆江得到这种答复并不奇怪,也不是他问的人有意要隐瞒什么,只是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知道东星集团底细的人其实没几个。
如果有人问一些地方省级的政府人士知不知道东星,包括北京、上海、河北、广东这四地,回答一定是肯定的。
“那东星怎么样?”
“东星是个很有前途的企业,应该重点扶植。”这句话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也不会有人做进一步解释,并非他们不能说,只不过其中的大部分人除了“上级指示”之外,也说不出具体原因,而且还真没有多少人有资格能从这些人嘴里得到“上级指示”作为回答的。
如果有人问这些地方的中层官员,比如说地市县一级的,知不知道东星,绝大多数会回答知道。
“那东星怎么样?”
“东星好啊,东星跟我们有业务关系,每年为地方上创造大量财政收入。”这是实话,他们并非受上级政府指示而接受东星,只是由上级政府牵线搭桥,跟东星结成互惠互利的生意伙伴。
如果有人问其它地方的省级干部知不知道东星,虽然知道是肯定知道的,但评价可就不会高了,其中原因还是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也不会有人做进一步解释。
如果有人问这些地方的中层官员,他们除了得到过暂时不得与东星开展业务的指示之外,对东星可就是一无所知了。
如果有人在北京、上海、河北或者广东问涉黑人员,包括警方知不知道东星,回答一定是肯定的。
“那东星怎么样?”
“东星牛bi啊,有钱,有人,还有警察罩着。”
“有谁罩着啊?”
“警察啊。”
“警察多了,谁啊?”
“分局的,市局的。”
所以在这四地的黑道上,对东星的了解就局限于势力大到可以收买部分警方人士为其充当保护伞。
如果有人在其它地方问黑道人士知不知道东星,一半人会回答 “听说过”,另一半则是“没有”。
如果问听说过的“那东星怎么样”,十有八九会回答“东星有钱,大企业,还有点背景”。
所以在其它地方的黑道上,对东星的了解就局限于有社会背景的企业。
如果有人问比较关心财经的人知不知道东星,七成的回答大概都是肯定的。
“那东星怎么样?”
“强,在美国上市,而且在国内几乎是个垄断性的企业。”
“那是不是说明东星有很深的政府背景呢?”
“那不一定,它的主打产品填补了市场空白,消费者没有第二选择,在现今国内的市场环境下,只要能打通对口的主管部门,并不需要多高深的背景就可以做到垄断。比起说东星有政府背景,说它负责打通关系的人在搞官商勾结这套上很有手段其实更合适。”
所以大部分关心财经的普通人对东星的了解就局限于受政府关照的大型企业。
至于大部分既不为官,又不涉黑,还不关心财经的普通老百姓,对于他们来说,东星的名字是毫无意义的,不过就是一家有点规模的企业罢了。
东星集团没有几个人了解,它的内部组成就更没有几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了,出了北京、上海,侯龙涛的名字大概都不是很响亮的。
一方面,真正对东星摸底的那些人,出于各自的原因都不可能去大肆宣传,暗战有暗战的规则,大家心里明白,破坏规则的人是要被淘汰的。
另一方面,侯龙涛一贯的低调作风使得东星的名字很难成为各种媒体的主要目标,就算是在东星最出镜的时期,报道也不过是集中于财经和慈善事业方面。
如果一个商人做到他的名字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他有个红顶,是个上得了台面的人就知道他有政、军、警、商、黑、外的全方位支持的地步,那他就已经离断头台不远了,其实一个这么愚蠢的人首先就不可能成为红顶商人,更不可能得到这么多的支持。
凭韦庆江的身份,他还不配知道东星的底细,尽管如此,他其实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通过这些侧面的了解,我觉得直接找侯龙涛可能会更容易解决问题。因为人人都说他很懂事,我就以联络处的名义给他发了一份正式的邀请函…”
“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只说过程就是了,我还要上去陪潇潇呢。”段俊婷不耐烦的催促着…
第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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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id1354430 帖子238 精华0 yin民币296 金yin币0 宣传币35 阅读权限30 注册时间2008-4-5 个人空间 发短消息 加为好友 当前离线 6# 大 中 小 发表于 2008-6-28 21:48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缓兵之计(6/18/2005-6/23/2005)
编者话:手指确实是写错了,应该是中指和无名指。这三个星期会非常的忙,不知道下两章能不能准时发,尽力吧。诸位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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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韦庆江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其实他是浅水市的干部,要论级别,并不比县级低多少,但他身边这个女人又有上级关照又有心计,还是哈着点的好,”我请的是侯龙涛,可他去美国了,碰巧那个马明就是负责江苏省业务的…”
“他们在江苏有什么业务?”段书记打断了韦庆江。
“不知道啊,除了在平阳有个工厂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他负责开展江苏的业务,也许只是地域上的简单划分,不一定说明东星就真的跟江苏哪个城市挂钩了。”刘耀坤插了一句。
“嗯,”段书记点了点头,“接着说吧。”
“东星大概以为我是要跟他们谈生意,所以马明就来了。我一看既然来的是当事人,说明了没什么不可以的。第一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要对他进行敲诈,第二不想弄得好像以官欺民一样。所以我就只是暗示了一下俊潇不是个平民百姓…”
“俊潇不是平民百姓吗?”段书记严厉的看着下属。
“我不是那个意思。”韦庆江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我觉得如果是侯龙涛,他不光会痛快的赔偿,而且还会借机巴结我,他肯定不会放过跟政府机构搭上关系的机会的。既然那个马明能做到副总的位子,也应该多少明白那些道理,谁知道他根本不买帐。那也没什么,我就请他自便,想等侯龙涛回来了再说。可是大概马明去的时候让俊潇看见了,他年纪还小,容易冲动,可以理解…”
“不用替他开脱。”
“是,俊潇找了几个浅水籍的保安,把马明给打了,但是打得并不重。”韦庆江把小孩威胁要绑架强jian的那段给省了。
“这你知道?”段书记盯着女儿。
“知道,打他又怎么样?”段俊婷也回瞪着父亲,“老韦都说了,打的并不重,他们还是把潇潇弄成那样,再说了,本来一切就是因为那个马明而起的。
“不是因为马明,”刘耀坤又插了一句,“那天在高速上是一个和马明在一起的高个子最先动的手,他才是罪魁祸首。”
“那俊潇是怎么受的伤?”段书记终于问到主题了。
“我来说吧,”刘耀坤结合韦庆江和段俊潇向他的陈述简要的把经过讲了一遍,“最后他们还逼俊潇签了一张三百万的欠条。”
“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简直就是黑社会嘛!”段书记这下可是怒不可遏了,“在北京城里,公然冲击政府机关,绑架政府官员,竟然如此的嚣张!”
“你现在才知道生气啊?”段俊婷知道到了该火上浇油的时候了,“那个什么东星根本就是黑恶势力,仗着北京市政府里有一小撮赃官给他们做保护伞,就为非作歹,目无法纪。”
“哼,这种恶势力必须铲除。”
“我一直问的就是这个,怎么铲除法啊?”
“嗯…”段书记低头沉思了十几秒,“你们报警了吗?”
“没有,”韦庆江回答道,“他们威胁说…”
“不用说了,”段书记挥手止住了下属,“你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先和省领导通通气,对付这种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恶势力。各方面都要调节好。俊婷,如果有可能的话,让他们都转院回浅水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北京不是个好地方。”段俊婷说这话的时候瞪了刘耀坤一眼。
“那好,其他人就去办手续吧。耀坤,你送我去机场,我乘下一班的飞机回江苏。”段书记这次是只身来北京的,没带秘书,也没有司机…
“唉…”段书记长叹了口气。
“您怎么了?”刘耀坤瞥了一眼正在低头点烟的老头。
“俊潇那孩子被俊婷惯得太厉害了,总是惹事生非的,唉,我也有很大的责任啊。”
“您为了浅水市的建设尽心尽力,难免对家里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而且俊潇又一直不在您身边,您不需要太自责。再说这次事情的主要责任不在俊潇。”
“呵呵,耀坤,你是俊婷身边唯一一个让我放心的人,”段书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你要好好协助她工作。”
“您过奖了,广县长、丘主任和赵局长都比我有经验,比我有能力。”
“你太谦虚了,”段书记摇了摇手,”俊婷那孩子很有组织能力,建立了一个很团结的领导班子,但是你应该最清楚,丘寒和赵武都是有勇无谋,按指示抓一下治安、执行一下严打任务什么的还行,其它的根本不能依靠他们。老广那个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能算是一个好领导。”
“这…”
“呵呵,很惊讶吗?你们平阳县是咱们市经济发展最快的地区之一,我当然会特别注意你们的。你这个大学生,有能力、有干劲,我需要你全力支持俊婷的工作。”
“我会的,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的。”
“嗯…耀坤啊,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做。”段书记皱起了眉头。
“您说。”
“还是俊潇,我想你也知道,俊婷对那孩子一向都是非常溺爱的。你别看她平时精明干练的,可一轮到俊潇的事情,她经常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党性原则都可以不要了。”段书记脸上写满了担忧,”那个东星集团明显是黑恶势力,当然是要打击的,不过也要讲究策略,调研工作是一定要做好的,但很有可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我担心俊婷会沉不住气,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您放心,如果有必要,我会提醒她的。
“那就好。对了,老广再过几年也就该退下来了,现在不是都说要干部年轻化嘛。”
“嗯,”刘耀坤微微一笑,扭头一看,老头也正对着自己笑呢,”谢谢您的器重。”
“我可没保证什么。”
“是。”
“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段书记边说边点了点头,”好了,咱们不谈工作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女朋友是在北京上学吧?”
“未婚妻。”刘耀坤脸上闪过一丝幸福的微笑。
“未婚妻?哈哈,好,好,定下日子了吗?”
“还没有,就是先把关系确立了,真办事怎么也要等她毕业之后。”
“她是学医的吧?”
“是,协和医科大学,大部分的课程其实已经完成了,现在是最后的科研训练课。”
“未来的医生啊,你不错,哈哈,不错,她是北京人?”
“地道的北京人。”
“你很有本事嘛,怎么认识的?”
“呵呵,没什么好说的。”
“诶,”段书记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怎么?你还不好意思啊?我关心一下晚辈的个人生活总是允许的吧?”
“当然允许,”刘耀坤其实对自己的”战绩”挺自豪的,既然领导坚持,说说也无妨,”她从小在北京,后来他父母到我们县工作,她也跟去了,从初二到高二都跟我是同学,上高一的时候我们俩就好上了。”
“你们那可是早恋啊。”
“哈哈哈,现在还有这个词吗?”
“现在不知道,你们那时候可肯定是有。”
“那就算是吧。”刘耀坤明白,自己能跟大boss聊到这种话题,说明自己是很受重用的,至少自己在浅水的前途大好,”到高三的时候,为了考大学容易,她父母托人把她转进了北京的一所高中,但我们俩一直也没断了。后来我考上天津南开,离她更进了,周末经常见面。再后来我研究生毕业回了平阳,她继续上医科,逢年过节不是我来北京就是她去平阳,有的时候太想了,周末就飞来飞去的。中间也没少了磕磕碰碰的,时好时坏,不过反正是一直走过来了,真要算起来都有十年多了。”
“嗯,不容易,不容易…”段书记摸着自己的下罢,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阵,”她上的八年制的?”
“对。”
“那毕业就是真正的d.了?”
“是啊。”
“她跟你回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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