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玲当着外客,不便埋怨寒萼,阴魔司徒平怕紫玲着恼,直说遇见文琪、轻云,及餐霞大师之命令文琪,借弭尘幡去救英琼、若兰,并劝紫玲姊妹移居峨眉等情详细说出。紫玲道:“算她们明日天一亮就动身,飞剑虽快,由峨眉赶到青螺,也得几个时辰。此行暂时既不作归计,意欲略事布置。”
谦逊了几句,便同寒萼到後面去了。
原来紫玲还希望洁身自好,便同寒萼到後面商量,提出为了母亲将来,作主替她与阴魔司徒平择吉合卺,籍阴阳交合,深入控制阴魔司徒平。寒萼多秉了一些宝相夫人的遗传,又有点任性,也不是重视贞操,只是有些憨气,对多年管头的姊姊深存拗性,误会其姊嫌她独占个郎,负气说道:“你既说得好,何不你去嫁他,由我去炼修呢?我反正有我的准主意,偏不用失身手段,叫你後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把握。到情魔不套,再照姊姊话办,也还不迟。”
紫玲怕她磋跎误事,叹了一口气,总觉弃了这休养生息之地而去,有些恋恋难舍。还有阴魔司徒平这段姻缘,经了宝相夫人劝慰之後,仍是於心不死,便去九华去寻追云叟,就便请示先机及将来的因果。
寒萼越想越有气,转身出来,说紫玲偏要慢腾腾地挨到明早,才用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法起行,万一误了事,如何对得住餐霞大师与二位姊姊。忽然满室金光,紫玲同了追云叟一同现身出来。
原来紫玲飞往九华,才行不远,便遇追云叟。追云叟好似已知来意,说道:“到你谷中再说吧。”
到了谷中,紫玲正要开口,追云叟抢先道:“你的来意我已尽知,不必再说出来了。至於你另外的一件心事,明早你救的那人将来自会成全你一番苦心,助你功成正果。至於你妹子寒萼,天数有定,不致误事的,就随她去吧。李、申二女准在明早动身到青螺,那神是连山大师坐下神禽,两翼风云,顷刻千里,不亚於你的千年独角神鹫呢。不过现在还早,也注定李、申二女该受一次磨难,你们只须在明早丑时动身,就不至於误事了。”
说罢,满室金光,众人慌忙跪送时,追云叟已没了踪影。紫玲不敢怠慢,立刻跑到後面,重将未完各事料理,将这紫玲谷完全封锁得与世隔绝,以免先父母许多遗物被外人取去。虽然出去时间不大,寒萼已等得心烦,因听追云叟行时之言,彷佛说紫玲可以免却献身,自己却不能幸免,又气又害怕,决意要独自施为,争一口气,故意埋怨紫玲耽延,向阴魔司徒平说道:“姊姊还是这般慢法,我想骑了神鹫,先行一步,省得为他误事。”
嘬口作了声长啸,走进那只独角神鹫。神鹫与大略相似,从头到脚,有丈许高下,头连颈长约四尺,顶上有一丛细长箭毛,刚劲如针,嘴如鹰喙而圆。两翼紧束,平展开来怕有三四丈宽。尾有五色彩羽似孔雀,却没有孔雀尾长,当中两根红紫色形如绣带,长有两三丈。腿长只五尺,粗细不到一尺,钢爪四歧,爪尖长约一尺,三前一後,爪大如盆。周身毛羽,俱是五色斑斓,绚丽夺目,惟独嘴盖上,同腿胫到脚爪,其黑如漆,亮晶晶发出乌光,看上去比钢铁还要坚硬。
寒萼唤出神鹫,也不问阴魔司徒平愿意与否,似嗔似笑地说道:“你还不骑上去?”
这就是小丈夫的悲哀。无论对方怎麽的装模作样,心底上就是从未被当作一回事。阴魔司徒平知是惑心术的操练,装作不敢逆她,骑上鹫背。寒萼向文琪、轻云,道一声:“前途再见,妹子僭先了。”
说罢,将手一拍鹫背,喊一声:“起!”文琪、轻云便见那神鹫缓缓张开那比板门还大还长的双翼,侧身盘转。才一出石室,那神鹫即竖起尾上长鞭,发出五色光彩,直往谷外飞去。寒萼、阴魔司徒平二人坐上神鹫,飞出去有千多里路,寒萼说要歇息一会,星光下隐隐看见前面有座高峰,便命神鹫落下,说等姊姊赶来。
寒萼原是哄阴魔司徒平下来,要凭藉阴森夜色施功,加重控制。阴魔本就一直逸出无相法身,在她姊妹身边窥探,尽悉其企图,故意呕她道:“都是寒姊要抢着先走,白招大姊不快,如今还是得等大姊来同走。要是她走差了路,遇不上,我们再从後面赶去,岂不想快倒慢了麽?”
寒萼就是受不得激,娇嗔道:“你敢埋怨我麽?你当我真是姑娘?实对你说,适才我和姊姊为你吵了一次嘴。我这人心急,才借故把你引到此地。我算计姊姊动身还得一个多时辰,我们正好匀出时间来谈谈要紧的话。忘了问青螺的路,那是哄你的。就算我不认得,神鹫它得道千年,哪里没有去过,还怕迷失吗?
姊姊用的法术叫作千里户庭囊中缩影,是我外祖父雪雪老人在有福地之称的琅天府管理天书秘籍,偷偷学来。要用它动身,真是再快没有。她决不放心我们二人单走,定会沿路留神,我们再放神鹫到空中去等候,决不至於错过的。你莫要打岔,望着我。“
魔功才施,神鹫忽然轻轻走过来,用口衔着寒萼衣袖往後一扯。寒萼刚要回身去看,猛觉一阵阴风过去,腥风扑鼻。原来这座高峰正当二人南去的路,非常险峻陡峭,挡着视线。下面是一块盆地平原,四面都是峰峦围绕,当中搭起一个没有篷的高台,台上设着香案,案上点着一双粗如儿臂的绿蜡,阴森森地发出绿光,当中供着一个葫芦。台前一排竖着大小多根柏木桩,上面绑着老少男女。台上香案前站着一个妖道,装束非常奇异,披头散发,赤着双足,在暗淡的烛光下面,越显得相貌狰狞。
那妖道名唤朱洪,当初原是五台派混元老祖的得意门徒。魔教见五台当时势压峨眉,为要平衡两边的力量,造就两败俱伤,才能导引两派至万劫不复,使乌金铁幕黑化神州。用了倪兰心诱惑动朱洪,盗了混元老祖一部天书和一个护身之宝太乙五烟罗,逃到这四门山地底洞中潜藏。邪正不并立,这妖道本来就不容於正派,而五台、华山派又因他盗去混元老祖的护身之宝,以致混元老祖惨败身死,也恨他入骨。而倪兰心则是隶属魔宫第七纵队的终身死谍,即使朱洪归降魔宫,那第七纵队队员也要反出魔宫,执行另一个任务。所以他们友伴极少,只能死心挞地匿藏,反而偷得清闲。
朱洪隐忍多年,潜藏的地方又在山的洞底,见近年渐渐无人注意到他,决定照天书上所传的妖法,炼个六六真元葫芦。这种妖法六六相生,深合先天造化,阴阳两极迭为消长之里,在各派妖法当中,厉害狠毒,无与伦比。须用三十六个有根基的童男童女的阴魂修炼,中分五行十二生肖,照年龄日月时辰分出长男、中男、少男,长女、中女、少女。祭炼的日子还要与这主要祭品的十二个的生命八字相合,既要生肖对,又要年龄符。还必须在露天之下搭台祭炼,要与祭炼的日时相生,差一点便不行。所以每年只能炼一次,每次共用三双男女,一正两副,另外在中少男女为主时,多取三个生魂。加上最末一次,再取一个禀赋极厚、生俱仙根的童男作为全魂之主,共用阴魂四十九个,加上与妖道自己元神合一,暗符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头一次去寻找童男童女也极为凑巧,被他顺顺当当地炼成。到第二次,还富馀了两个童男,被留下为道童,一名于建,一名杨成志。这回是第三次,看见一辆扶枢回籍的官眷车上,坐着一双粉装玉琢的童男女。官眷贪妖道肯免费算命,泄了童男女八字。朱洪一算,不但女的合今年之用,男的还正合最後时之用。再一看那两个小孩的根骨,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麽厚根的童男女。便使妖法刮起一阵阴风,将这两个小孩盗到山中洞内。这两个孩子,女的是姊姊,名唤章南姑;男的只有|丨乳丨名,叫虎儿。
南姑虽是幼女,颇有胆识,向于、杨二道童套出妖宝炼法,打听得妖道朱洪祭炼葫芦时,总是用一面小幡,展动起一层厚的黑雾将法台遮盖。因为今晚就要行法,小幡已请出来,供在那边桌上。南姑见那供桌上面竖着一面白绫子做的,不到二尺长的小幡,上面红红绿绿画着许多符篆,心想毁了它,妖法就难以只手遮天,於是一个冷不防抢上去,将幡拿在手里,便撕扯起来。于、杨二道童见师父的幡被人抢去撕毁,知道这个关系非同小可,吓得面无人色,上来就抢。一面是师父凶恶,自己奉命防守,责任攸关;一面是情知必死,难逃活命,乐得把仇人法宝毁一样是一样。偏偏那幡竟非常结实,怎麽撕扯也难损坏,三人在地下扭作一团。
忽然一阵阴风过处,是妖道领了那八个童男女进来,看见他心爱的法幡正夹在女孩胯下,并不知这女孩经期已近,加上连日急怒惊吓,又用了这一会猛力,因而发动天癸,沾上了幡面,无心中破了他的妖法,引致妖术不灵,黑雾祭不起来,被人看破,身首异处。
妖道上台焚了镇坛符篆,将适才小幡展动,念诵咒语,才觉出他最心爱的黑神幡已失了效用,被那女童的元阴天癸所污。炼这种葫芦,为天地鬼神所同嫉,全仗这妖幡放出来的浓雾遮盖法台,好掩过往能人耳目。妖道明知这法炼起来要好几个时辰,失了掩护危险非常,但是时辰已到,重炼又赶不及。如果不即动手炼祭,就要前功尽弃。只得冒险小心行法,阴魔司徒平和寒萼看到时,妖道正在右手持着一柄长剑,上面刺着一个人心,口中喃喃念咒。忽然大喝一声,台前柏木桩上绑着的人,有一个竟自行脱绑飞上神台。妖道剑尖上发出一道绿焰,直朝那人卷去,那人便化成一溜黑烟,哧溜钻入案上葫芦之中去了。柏木桩上绑着的人仍然未动,化成黑烟钻进葫芦内的是死者的魂灵。那妖道剑尖上人心已不知去向,却刺着一道符篆。朝着前面一指,立刻鬼声啾啾。
一阵腥风过处,剑上又发出一道绿焰,直照到台前一个矮小的木桩上面。木桩上绑的年幼女孩子,就是南姑,在那里大骂。眼看那道绿焰忽然起了一阵火花,火花中飞起一柄三棱小剑,慢腾腾向南姑飞去。因南姑在咒骂中扭动,妖道要借火光寻找那女孩|丨穴道,剑就只能缓缓下刺。眼看只剩下最後这个小女孩的心魂,一取到手中,便可大功告成。
忽然眼前一亮,阴魔司徒平的聚奎剑光从天而降。朱洪顾不得再取那女孩心魂,将手中剑往上一指。那柄三棱小剑带着一溜火光,灵活异常,阴魔司徒平的飞剑竟有些抵敌不住。猛听一阵爆音,寒萼祭动乃母的金丹,化作一团红光如雷轰电掣而来。妖道忙从怀中取出混元老祖护身镇洞之宝太乙五烟罗祭起,立刻便升起五道彩色云烟。谁知慢了些儿,红光照处,发出殷殷雷声,把台上十多面主幡纷纷震倒,接着又是喀一声,葫芦裂成两半,里面阴魂化作十数道黑烟四散。
妖道千方百计,费尽心血,眼看坏於一旦,还好太乙五烟罗接着那团红光,未容打近身来。
寒萼见宝相夫人真元所炼的金丹,又被妖道放起五彩烟托住,便放出彩霓练,帮阴魔司徒平的聚奎剑去双敌妖道飞剑,也只敌个平手,思量要驾神鹫绕向妖道身後,用神鹫钢爪抓去妖道的护身法宝。才飞不远,妖道口中念念有词,立刻阴风四起,血腥扑鼻。寒萼只得重又飞回。娇叱道:“左道妖法,也敢在此卖弄!”
说罢,手扬处,紫巍巍一道光华照将过去,阴风顿止。再射入剑光丛中,那口三元剑只震得一震,便被那道彩霓紧紧裹住,发出火焰燃烧起来。又过片刻,剑上光华消失,变成一块顽铁,坠落在下面山石上,锵的一声。朱洪恨得牙都咬碎,又无可奈何,知道敌人厉害,再用别的法术,也是徒劳无功。只得且仗太乙五烟罗护体挨到天亮,等救兵出来,再作报仇打算。
此时飞剑紫光同那道彩霓破了三元剑後,几次往妖道头上飞来,俱被五道彩烟阻隔,不得近前。那太乙五烟罗真也神妙,无论寒萼、阴魔司徒平法宝从哪里飞来,都有五道彩烟隔住,不得近身。忽听头上一声类似鹤鸣的怪叫,烟光影里,只见一片黑影隐隐现出两点金光,当头压下,眼看离头顶不远,被那五道彩烟往上一冲,冲了上去。神鹫接连好几次,依然无效。寒萼正在心焦,猛生一计,欲擒先纵,等妖道收了护身法宝,再命神鹫暗中飞下去将他抓死。於是将放出去的法宝、飞剑,一齐收回,同了阴魔司徒平往空便走。
身子刚起在空中,猛见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现出一只丈许方圆的大手抓向妖道头上。那五道彩烟便飞入金光手中,接着便听一惨叫,那道金光如同电闪一般不见踪迹。耳听一个妇人说道:“太乙五烟罗乃混元老祖之物,妖道偷来,藉以为恶。你二人辛苦半夜,本该送与你们,不过老身此时尚有用它之处。暂借一用,异日相见,再行归还。下面尚有人待尔姊妹相救,快查看吧。”
说罢,声音寂然。妖道业已被人斩成两截。木桩上只那南姑不曾死,不住口唤道:“大仙救命!”
寒萼将她解救下来,南姑一面叩谢了救命之恩,一面哭诉经过,说她还有个兄弟虎儿被困在妖道洞内,务求大仙开恻隐之恩,救她兄弟一命。寒萼见南姑在这九死一生之际应对从容,神志一丝不乱,知道是个有根器的幼女,十分爱怜。
因恐怕走开了和紫玲相左,便留下等待神鹫把紫玲引下了来,再去援救。
原来紫玲於寒萼离谷後,忽然飞身出来,说是怕文琪、轻云枯坐,领了二女入内。走了一截路,前面都是黑沉沉地看不见什麽。紫玲解释道:“我们现在经行的地方是一条甬道,两旁俱是石室,因收去了照夜明珠,又用先母传的法术封锁,所以变成漆黑一片了。这紫玲谷当初不过是一个崖底下的一个怪洞,沮洳荒废,钟|丨乳丨悬累,逼仄处人不能并肩,身不能直立,经她老人家苦心经营,才成为这一个人间福地。只须用法术将前面封锁,躲入後面,立刻山谷易位,外来的人便难进入一步。万一再被看破玄机,只要走进被封锁的地方三尺以内,立刻便有水火风雷,无从抵御。此法名为天高晦明遁,道行稍浅的人遇上,便无幸理。妹子因有一两样极重要的先母遗物不能带走,藏那重要遗物之所,须封锁三次,所以耽误些时。”
说吧,立刻发出一道极明亮的紫光。文琪、轻云随光到处一看,果然看见到处都是金庭玉柱,美丽光明较前面更胜,只石室门口,仍是一团漆黑,咕嘟嘟直冒黑气。三女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後面,黑气越浓。紫玲口中念念有词,不住在地下旋转。又两手据地倒立起来,转走越急。似这样颠倒盘行了好几次,倏地跳起身来,手上发出紫巍巍两道光华,照在黑气上面,然後将口一张,喷出一团红光,射到前面黑气之中。隐隐听得风声呼呼,火声熊熊,雷声隆隆,与波涛激荡之声响成一片。
至此,紫玲说是诸事已毕,陪着文琪、轻云往外走,一面又用法术将前面封锁。走到洞内广场,用手一张,谷顶几十颗闪耀的明星如雨点下坠般,纷纷坠入紫玲长袖之中。走到谷外,收了紫云障,一同升到崖顶。先用法术封了谷口。然後再将紫云障放起,一片淡烟轻绢般随手飞扬,笼在谷上。然後拢起长发,请文琪、轻云闭目站好,施展遁法。
只听紫玲喊一声:“走吧!”文琪、轻云便觉眼前漆黑,身子站在一个柔软如棉的东西上面,悬起空中。走了过个把时辰,紫玲在空中看见神鹫飞翔,跟踪下来。文琪、轻云忽然觉得身子落下,睁眼一看,正站在一个孤峰上面,满天繁星,天还未亮,四山环抱中有一片平原,寒萼、阴魔司徒平在内。
那妖道住的地方在那边峰後一个石洞之内,非常隐秘。两姊妹一路往前走,一路拌嘴。到了妖道那崖洞,见有两个十七八岁的道童正在说话。紫玲指尖上发出一道紫光,光到处立刻现出石柱。柱旁见有一个八九岁的道童,围住石柱哭转不休,已累得力竭声嘶了。那小女孩跑将过去,抱着那男孩哭了起来。
紫玲思量着此行往青螺山有正事在身,其势不能带他们同到。轻云抢着说,要与文琪分出一个看护他们。紫玲先本为难,听了轻云之言,忽然触动一件心事,立刻答应,并吩咐立刻动身。那两个道童抢着跑过来跪下,哭求携带着一路走。
说时二人俱是眼含痛泪,把头在地下叩得响成一片。紫玲本不愿再加一些累赘。
忽然想起追云叟行时之言,暗想:“追云叟曾说我脱魔入道,应在今早救的人身上。但不知是说李、申二人,还是这几个孩子?且不管他,我今日见人就救,省得错了机会。”
恐怕误了李、申二人之事,紫玲不暇再问这四个孩子姓名来历,只说一声:“好吧,反正都是一样的累赘。”
玄机不可测,魔须魔制,负负得正。紫玲他年以玄功八九,氓混癫鞍门,陷身辘死魔车阵,力抗杨成志,不用魔法,坚持守贞,於内外魔焰焚身将毁下,濒临形神俱灭,才得阴魔怜之,挽她超脱魔障,得成正果。
紫玲说罢,请轻云、文琪和寒萼、阴魔司徒平各携一个孩子,一同走出洞外,施展了法术,喊一声“起”,直往西方青螺山进发。赶到川边大乌拉山的侧峰,业已大亮。顺着大乌拉山西北方留神往下一看,只见群山绵亘,岗岭起伏,纠缨盘郁,竟是山连山,山套山,如龙蛇盘纠,婉不断,望过去何止千百馀里,雄伟磅礴,气象万千。虽在端阳燥夏之际,因为俱是高寒雪岭,除了山顶亘古不融的积雪外,寸草不生,漫说人影,连个鸟兽都看不见。
紫玲知道青螺伏处万山深谷之中,离康定雪山不远,在大乌拉山的西北。因尚不知敌人虚实深浅,又带了这四个孩子,便请女空空吴文琪带重伤未愈的阴魔司徒平,及四孩子到大乌拉去安顿。轻云、寒萼先双双飞起後,紫玲也排云驭气直升高空,阴魔修为已深,因不想大成前露白,招惹是非,以红珠炼成的第二元神代入司徒平卢舍三尸,因不便把神光心法介入,是以只能像个木偶了。当前要装作重伤初愈,最适合不过,装作入定调息,无相法身窃出窍去。因与英琼有基因联系,神光扫瞄一下,即感应到英琼、若兰被困处。
第二十九节魔谷蛮僧
话说英琼、若兰与众人迁入太元洞修炼後,灵云给那神、猩猩各取一个名字。
神原名佛奴,因是祖师座下仙禽,众人不便照此称呼,取名钢羽,算是大家同辈中的异类道友;那猩猿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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