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岂是她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不过现在好了,反正她也辞工了,所以她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金锁拿着药方,正欲离开,外面一个破锣烂嗓似的粗大嗓门响了起来,“医生呢,医生死哪去了?不是说村里来了医生吗?”
听到这么没礼貌的话,古枫的眉头微紧,但金锁的眉头却皱得更紧,慌里慌张的站起来道:“不好,妈,那个贱人来了,我得赶紧躲起来。”
金锁娘的神色也很是紧张,眼看脚步声就到大堂外了,出去已经来不及,可是这房间一目了然,根本没地方躲啊。
古枫见两母女慌急的神色,虽然不知道来的人到底有多厉害,但也替两人着急起来,左右看到,目光落到自己脚下,那张古董桌下面放脚的地方有一处大空隙,前面有挡板,正好可以挡住外面的视线,于是灵机一动,转开身子道:“躲这下面!”
金锁抬眼看了看,明显有点犹豫,可是当脚步声就要到门外的时候,她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急急的走过来,猫腰蹲下躲到了古枫的脚下。
“医生,医生!医……”门口出现了一个男人,二十来岁,挺高大的,最起麻要比古枫还高几分,可惜脸上长满了以证青春的疙瘩,有些红,有些紫,有些已经溃破,乍一看去,仿佛一张脸已经烂了似的,这人在看到穿着白大衣的古枫的时候,张大的嘴巴就合上了,随后目光落到金锁娘身上,不由就道:“咦,婶,你也在这呢!”
“是,是啊,建仁!”金锁娘神情极不自然的应了声。
贱人?果然人如其名,一看这人的嘴脸就知道是个犯贱的货。
确实,古枫并没有猜错,王建仁,村里最贱的一个后生青年。
在这穷山沟沟里,稍为有点本事的年轻人都出外打工去了,逢年过节,衣光颈靓,提着大包小包攥着大把的钞票回家。
王建仁呢,也不是没有出去过,但出门几次,每次都混得差不多在外面饿死,每次都是要家里给寄路费,才能勉强回得家来。
久而久之,他就再不出门了,反正他老爹弄了个养猪场,也能挣钱,这就一天到晚在家混着,可是家里的那些猪,他从来是没有去操心过的,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不是偷鸡摸狗,就是赌博滋事,再不然就深更半夜的却敲寡妇门,调戏邻家的小媳妇……反正是恶事做绝,名声非常不好。
“婶,我听人家说金锁回来了,是真的吗?”王建仁问道。
“没,没回来啊!”金锁娘明显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吱唔着应了一声。
王建仁是很贱,但并不是蠢,一看金锁娘这神色,就知道她在撒谎,有些不悦的道:“婶,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咱们两家的婚事可是从小就定好的,原来我说要娶金锁过门的时候,你们就说她年纪还小,不到年龄,现在她都满二十了,你们又推三阻四的,甚至连她回家了都瞒着我。”
“没,没有啊!”金锁娘眼光闪烁的道。
“没有?”王建仁走上前去,怪眼直直的看着金锁娘,“婶,你们家不是要悔婚吗?”
“不,这个,以后再说吧,金锁还小呢!”金锁娘明显有点招架不住了。
古枫听到这里,已经多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显然是王建仁与金锁早早就定了娃娃亲,现在金锁家又出尔反尔,想以拖为赖,最后把这门亲事弄得不了了之了。
不过看看王建仁这副德性,又思起脚下那玉人如花美貌,嗯,确实有点那个啥鲜花插牛粪的味道了,但不管是鲜花插牛粪,还是牛粪浇鲜花,那都是别人的事情,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偶尔来到乡下客串演出的一个医生罢了,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眼见两人没完没了的,脚下那女人又颤颤巍巍的,弄得他很不自在,于是就道:“这个什么贱人同志,请问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如果没有的话,就和这个婶娘在外间去说话吧!”
金锁娘听了这话,以为古枫是有意要帮她,让自己把王建仁领走,好让金锁能从里面出来,这就会意的道:“对,建仁,你要没别的事,咱别在这里打扰医生了,去外面说话吧!你不是听人家说金锁回来了吗?他是真没回来,不信你瞧瞧去。”
“谁说我没事,我有事,我来看医生的!”王建仁这才想起自己来干啥的了,原来已经忘记的牙疼又回来了,捂着一边嘴,滋溜溜的吸气道:“医生,我牙疼,我牙疼死了……哎,你真的是医生吗?怎么看起来比我还年轻呢?”
这二愣子,古枫真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微微有些不悦的道:“比你年轻就不能是医生了吗?比你年轻的就不能比你有本事?”
这话,软中带硬,咽得王建仁窘了下,但躲在古枫两腿中间的金锁却差点没乐出声来,赶紧的捂了嘴,免得自己真个笑出来,但微颤的身体却碰到了古枫的两条腿,弄得古大官人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反正,我看着你,不是那么像医生啊!”王建仁还是挺愣的道。
古枫嗤之以鼻,本来不想再搭理这二货的,可是想到这脚下的女人,不免又问道:“建仁同志,难道我的额上非得刻着医生两字才像是医生吗?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没有的话,就请离开吧,我很忙,一会儿还得睡觉呢!”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牙疼!牙疼得厉害!”王建仁道。
“牙疼?这个好办!”古枫也没站起来,只是扭过身子,在旁边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一次性注射器,扔到桌上道:“打一针,马上就不疼了!”
王建仁一看,顿时不免倒抽一口凉气,那只注射器大得离谱,哪像是给人打的,明明就是给猪打的嘛。
“医生,医生,不打针行吗?给我开点药吃!”
“开药?”古枫又扭过了身,幅度明显比刚才更大一些,因为刚才转身的时候,他的腿就紧挨到了金锁的身上,那柔柔软软的触感实在是舒服,这一次就想更真切的感受下。
果然,他的身子一转,腿就被动作所牵引得挨到了金锁的身上,金锁也不知道这医生是故意还是无意,也没敢去推,只能任由他挨着。
古枫在旁边翻找一下,拿来了一大瓶药,又扔到王建仁面前,“这瓶药,一天五次,一次五片,吃完了,差不多就好了!”
王建仁抬眼一看,不免又是一惊,这瓶药有一千片,个个都像胃必治一样的大,一天五次,一次五个,那每天不用吃饭,光是吃这个药就饱了。
“医生,能,能不吃这么多药吗?”王建仁又问。
“你到底想怎样?”古枫没好气的道。
“不是,医生,我瞧别人看病,一般都是先检查,然后再开药打针的,你怎么是问也不问就开药打针了呢?”
王建仁这话,摆明了就是怀疑古大神医的医术嘛!
古枫冷笑一声,“就你那点毛病,我不用瞧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才毛病呢!王建仁闷闷不乐的暗道。
“你下面的牙齿,从左边数来,倒数第二颗,第三颗大牙板疼痛是不是?”古枫问道。
王建仁一愣,赶紧点头道:“是,是啊!”
“你这两颗牙,时不时都会痛上一阵是不是啊?”古枫又问。
王建仁再次鸡啄米的点头。
“你有时候吃饭,吃着吃着就会把自己腮边的肉都咬了,然后半边脸就会浮肿起来,几天疼痛难忍是不是啊?”
王建仁傻了,愣愣的看着古枫。不用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全中了!
“你看,我都说不用检查吧!你的毛病我一清二楚呢!”古枫多少有丁点得意的道。
“医生,我这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建仁问。
“没有怎么回事,你的火气太大了,找个女人就好!”古枫淡淡的道,但这话却不知怎么触动了脚下猫着的那女孩的神经,竟然伸手在她腿上猛掐了一下。
古枫由倒吸一口凉气,双腿也下意识的一夹,把金锁整个人都夹在双腿中间。
金锁又羞又气,使劲的拌他的双腿,但是纵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能挣开,气得她十指齐出,连连在古枫的腿上猛掐起来。
两人在下面大斗法,上面的人却不知所以,王建仁见古枫滋牙咧嘴,不免就问:“医生,你也牙疼吗?”
“你才牙疼,你爸牙疼,你爷爷牙疼,你全家都牙疼!”古枫被掐得疼死了,心中有气,自然就不管不顾了。
“啊!”王建仁却目瞪口呆的看着古枫,眼里喷发的不是怒火,而是敬仰与崇拜,“医生,你实在是太厉害了,真的被你说中了,我爸和我爷爷也一样牙疼啊!”
古枫大倒,运气好的时候,真的是瞎猫都能碰着死老鼠的。
“建仁同志,打针你不肯,吃药你也不愿意,你到底想怎样?你说,到底来看病,还是来砸场子的?”古枫被下身那辣妹子给抓得满腿伤痛,终于吃痛不住,一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被他突然的一握住,金锁吓得不敢动弹了。
“医生,你怎么了?”王建仁见古枫突然的弯腰探手,不由的又问。
“我怎么了?香港脚发作,伸手挠挠都不行啊!”古枫没好气的道,随即又追问:“你到底要怎么看?”
“医生,你刚才都没给我说清楚呢,我怎么火气大,怎么要找女人啊?”王建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是人,都会上火,这火有实火,虚火,阴火,阳火之分,而你这火气明显属阳,女人属阴,有了女人,你这火气不攻自灭!”古枫的话,真如一江湖神棍一般。
“唉!”王建仁听古枫这么一说,不由的叹口气,仿佛遇到了知己一般,“我也想有个女人啊,可是这亲事是定了,媳妇却是迟迟不肯过门啊!”
古枫却是苦笑,他是女人不肯过门,自己却是个个都争着过门。
“医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我这牙疼彻底去掉的办法?”王建仁又道。
“张开嘴来,我看看!”古枫虽然觉得王建仁不仁,但他现在抓着人家未来媳妇的手不单只,还夹着她的身子,更属不易,良心有所发现吧,所以就认真的给他检查起来。
王建仁乖乖的张开嘴,顿时一股臭气喷来,古枫皱眉屏息,仔细瞧瞧,那疼痛的两颗牙明显是烂了呢!呃,看来自己的诊断有那么点失误,牙龈已被火气嗜侵,牙根发烂了。
“好了,闭上你的嘴吧!”古枫看了几眼后,面无表情的道,“以后记得刷牙,嘴都臭了,你这样别说找女人,男人都找不到!”
“医生,你那个,说话客气一点行不行啊!”王建仁虽然在村里名声不好,可是因为他老爸是养猪专业户,也是村上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别人对王建仁虽然暗里虽然唾弃,但明里是不敢怎么得罪的,就像是金锁母女一样,尽管避他如瘟神,但真撞见了,也是好声好气的,哪里像古枫,一句接一句,每一句都长了骨头似的,咽得王建仁难受非常,虽然这年轻医生是很有本事,可再有本事也不能这样啊!
“怎么地?我说话就是这么个语气,想听好的,大门在外边,你找人说好听的去!”古枫朝门外指了指。
“行!”王建仁竟然也利索的点头,不过并没站起来,只是指着自己那两颗牙道:“把牙给我治了,我马上就走!”
“啪!”的一声响,古枫竟然想也不想的就给了他狠狠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把王建仁给打蒙了,就连在一旁的金锁娘也看傻了。
古枫却仍像没事人似的坐在那儿,淡淡的道:“好了,如你所愿,给你治了,以后都不会疼了!”
王建仁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巴掌,清醒过来的时候,怒吼一声就要扑上来,可是嘴巴刚一动,他就感觉不对动,舌头搅动几下,一张嘴,竟然吐出了两颗白里透黄,黄里透黑的牙齿,而原来那难受的牙痛,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被打得火辣辣一点麻。
王建仁坐在那里,一张脸一边红,一边青,想发作又发作不出来,不发作又心里憋屈,闷了好一阵才瓮声瓮气的道:“医生贵姓!”
“免贵姓古!”古枫淡然道。
“古医生好本事,你的恩我记下了!”王建仁说着看了古枫最后一眼,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算命兼行医
王建仁走了。
金锁这才从古枫的腿间钻了出来,在金锁娘不注意的时候,恨恨的瞪了古枫一眼。
古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一双手也不免去揉被掐得发疼的双腿,这小辣椒下手可不是一般的狠呢!
金锁娘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古枫,让你见笑了!”
让他见笑?让他占便宜了才是真!金锁在心里愤愤不忿的道。
“婶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古枫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的问。
“唉,这还不怪金锁他爹,什么不好,偏偏要和王建仁家订娃娃亲,还收了人家八十八块的订礼及半大边猪肉!”金锁娘唉声叹气的道。
古枫撇撇嘴,瞅了眼金锁,心道:原来你这么不值钱啊,一点猪肉和几十块钱就把你给买了。
“古枫,你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也许几十块和一点猪肉只是小意思,但是在当时,几十块钱可是大得不得了,差不多是一家老小一年的花费了,还有猪肉,当时谁家能吃上肉啊。”金锁娘道。
古枫明白了,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难怪刚才金锁娘面对着王建仁的时候什么都不敢说呢!
“婶娘,既然他家有猪肉吃,那你就把金锁嫁过去呗!最起麻饿不着她啊!”古枫开着玩笑道。
金锁被气得咬牙切齿,仿佛恨不得冲上来咬他几口似的。
“哎呀,古枫,你不知道,王建仁可不是什么好鸟啊,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坏种,五六岁那样子就知道偷看别人洗澡了!”金锁娘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使得古枫脸上窘了下,感觉金锁娘像是在骂自己似的,随既又自我安慰道,三岁定八十,五六岁还没发育,啥也不懂就偷看别人洗澡,那肯定是个坏种,可自己现在却是二十有余了,生理需要,偷看别人却是情有可原的嘛!
金锁娘一说王建仁,话就收不住了,“五六岁就不学好,现在长大了更是不得了了,也不出门做工,一天到晚游手好闲,靠着老父老母养着,正事什么不干,偷鸡摸狗,嫖,赌,饮,荡,吹,五毒俱全,还跟村里的田寡妇勾勾搭搭,不清不楚,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我不是把女儿推进火坑吗?恨就恨我那当家的,当初怎么那么糊途啊!”
“妈,你说这个干嘛呀?”金锁扯了扯母亲的衣袖不无埋怨的道,当着外人,什么都说出来。
经她提醒,金锁娘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讪讪地笑道:“古枫,让你见笑了,人上了年纪就爱唠叨,你当我什么没说就好了!”
“没什么!”古枫淡淡的回应道,反正他也没打算娶金锁,有什么见不见笑的,这种事情在大辽再常见不过了。
“那你先忙着,我们走了!”金锁娘说完就扯着金锁离开了诊所。
“好!”古枫点头,原本还想交待金锁,服完三天的药后再回来检查一下,不过想想,她应该不肯了吧,所以就懒得说了。
人都走光了,眼看也再没别的病人来。
难得清闲了下来,古枫站起来,走到老屋的大门外,金锁正在晒堂的竹杆上收衣服,但一边收,还一边东张西望。
古枫看着好笑,不由就张嘴大声道:“唉呀,建仁同志,你怎么又回来了!”
“啊?”金锁当就吓得脸上白了下,待看清楚四周都没人后,才知道这家伙在戏弄自己,不由就恼怒的瞪他一眼,“作死啊你!”
“嘿嘿!”古枫无耻的笑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看起来确实挺阳光帅气的,最起麻比王建仁要好一些。
“你还笑?”金锁老羞成怒,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朝他扔了过去。
古枫伸手一抓,金锁扔来的那颗鹅卵石就被他抓到手里。
青山,绿水,老屋,村妞,这里确实不错,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坐到大晒堂侧边上从前用来打谷子的大石头上,懒洋洋的伸着懒腰想。
恰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辆高底盘的仿吉谱商务车远远的驶来,后来还跟跑着一群小孩,有人正把头勾出车窗外,把大把大把的糖往后面撒。
古枫有点鄙视,你要真有钱,就别撒糖,撒钞票啊!
车了驶到了不远处的祠堂门口就停了下来,一干人等从车上走了下来,站在祠堂前说着什么!
古枫看见金锁也站在那里看着那车,不由就问:“你也想糖吃啊?”
“你才想糖吃呢!”金锁白他一眼道,“我是瞧我三叔公回来了!”
“原来是三叔公,我还以为是你梦中情人呢!”古枫笑笑,他发现自己挺爱逗这女孩玩的。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金锁唾他一口。
“狗嘴里要能吐出象牙,那还叫狗吗?”古枫很认真的问。
金锁“卟”的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嫣然一笑,百媚从生,好一朵山中的野百合啊。
一时间,古枫竟看得有点走神,随后又无话找话的问:“你这村里辈份最高的就是三叔公吗?”
“咦,你怎么知道?难道你除了做医生外,还兼职给别人看风水算命吗?”金锁语带奚落的道。
“呵呵,其实做医生是兼职,算命才是我的老本行!”古枫朝她眨眨眼道。
“你呀,就吹吧!”金锁显然不信。
“不信我就算算你这个三叔公。”古枫道。
“行,你就给算算吧!”金锁也来了兴趣。
“要算得准呢?”
“算准了,今晚还有红烧肉吃!”金锁很大方的道,其实……中午就留了有一盘的,晚上是一定要拿出来吃的,这个赌怎么打也不吃亏,随后又问:“那你要算得不准,你说怎么办?”
“那以后你家老小有什么头痛脑热冬瓜豆腐的,我全包了!”古枫更大方的道。
“呸,大吉利是!”金锁唾他一口,随后想想觉得这样也不错,于是又道:“那可说好了啊,可别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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