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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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深色的脸皮开始涨红,脖子上暴起青筋来。

这时李刚猛然的想起,眼前这个小子不就是那天给自己捣乱的家伙嘛,嘿嘿,真是冤家路窄啊。

咧嘴讪笑着,李刚脸上故意带出不屑的神情,不管对方已经显而易见的怒火,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撇着嘴继续说道,“我说啊,你恐怕连那妞的小手都没碰过吧,”

听着对方的戳中要害的讥讽,入世尚欠的周明脸上也不由的多了一分恼羞成怒的神情。

“也难怪你这么执着,连女人都碰过的男人真可悲呦,”

李刚停住了话语,装模作样观察了下一言不发的周明,然后故作惊讶的说道,“不会吧,你真的还是处男,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

一直低着头的周明突然暴起,赤红的血色充满了两颗瞳仁,圈睁的眼睑几乎挣裂眼角。“哇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他野兽般的嘶吼,握紧发抖的拳头像是流星般捶在李刚的身上。

轰,哗啦啦,李刚高大的身躯就飞了起来,重重的砸在后面白色的硬塑桌上,满桌的餐具和食物都被震的飞了起来。

“操你奶奶的!”

被打者当然不是善茬,一个翻身就起来还手,两人在用餐者密集的食堂里,叮咣的大打出手,也顾不得周围旁人了。

不是你把我打到桌子上撞翻桌椅,就是我把你撞向人群中吓得大家四散奔逃,整个东大第一食堂变成了两个男生的角斗场。

李刚自然不会平白吃亏,他一上手看出来周明这个小子不会打架,也正好借机出出那天被抢走美人的恶气。

自小打架混出来的他招招凶狠,像只恶狼似的,专对对方身上软肋下手,很快就打的周明眼角嘴边迸出了鲜血。

周明从小就是个好学生,从来没有和人家动过手,上来就吃了亏。

可他的身体一直很好,每天都坚持锻炼,经常运动身体绝对不缺乏力量,如同只小蛮牛,无论对手招呼多少下过来也能抗下,然后就大力打回去。虽然没什么技巧,可李刚也是肉长的,每挨上一下都觉得肉疼骨痛。

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这样把东大食堂搅得天翻覆地,所有的人都没办法好好吃饭了。

很快的,就有学生通知了学校保卫处,更有甚者,还有外面来吃饭的人拨打了110。

就这样,学校的警卫刚刚制住两人,在附近巡逻的警察也接踵而至。

经过东大保卫处和警方的协商,李刚作为校外人员由110带走,而周明则交给学校自行处理了。

东大是东都的知名学府,对学生的要求也一向严格,这样的严重的违纪事件是可以记过,停发学位证的。

在学校保卫室蹲了一个下午,和隋哥的约会也泡了汤,可周明却不觉得后悔,还不时的发出几声傻笑,看着保卫处的人一愣愣的,甚至觉得这个学生是不是被打坏脑壳了呢。

就这样几个小时过后,门口传来了一阵谈话的声音,接着周明就被领了出去。

在门口,两个上了岁数的男人正等着他。

一个显得年纪大了一点,身穿迷彩的半袖,理了个平头,发丝都有些花白了。

另一个则年轻一点,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温文尔雅,一看就是有文化的读书人。

周明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爸爸和邻居家的王叔叔。

周明的爸爸周海滨原来是空军某部的后勤连长,在那个红色的岁月里驻守在共和国大西北的戈壁滩上,为国家的贡献了自己快二十年的青春。后来快40岁才转业到地方,被组织上照顾分配到大学来工作。

可他文化素质低,不可能去教书,只能被安排到后勤部门工作。又因为编制有限,他只能拿着干部的工资,带着几个临时工为学校修管道,烧锅炉,没办法像别的干部一样,穿的干干净净的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喝茶水。

即使这样,一向耿直寡言的他也没什么怨言,一板一眼的工作,安安稳稳的一直干到临近退休。

周海滨最大的骄傲就是自己的儿子,他是转业后才结婚生子的,算来也是老来得子了。周明这个孩子一向勤奋稳重,从来不给自己惹事,学校的通知从来都是表扬和授奖。

他相信,自己优秀的儿子一定会有个光明的未来,干出一番出色的事业的。

这次一听说自己的儿子被保卫处关了起来,周海滨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好不容易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又得知周明这次可能会记过,从来不喜欢求人的他赶紧找上了老朋友王志森,要对方帮忙一定不能在儿子的档案里留下污点啊。

王志森是周家的老邻居,也就是王春杏的父亲,东大中文系的教授。从十几年前就住在周家的隔壁,精通魏晋诗文的他一直就很喜欢周明这个孩子,没有儿子的他也一直把周明看做自己的儿子一样,这次听海滨一说,老哥俩马上就赶了过来。

总算还有几分薄面,打了几个电话后,保卫处同意从宽处理,让周明交份检讨了事。

看着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儿子,周海滨忍不住叹了口气,嘴角抽动了一下,可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王志森盯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周明嘴角裂开,眼角上的创可贴还透着殷红。

王教授不由的抿了下嘴唇。他看周海滨没有言语,于是自己开口道,“阿明啊,年轻人血气方刚,还是要以和为贵,这样你爸妈会心疼的。”

“是,王叔叔,对不起,下次不会啦。”

周明低着头,小声的着。突然他一摸裤兜,哎呀一声,飞似的跑出了保卫处。

这时的周海滨刚要张嘴,看到儿子快速的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嘴嘴巴也只能慢慢的合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

日薄西山,火红色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照映在食堂里穿梭来往的人身上,在地上画出一个个流动的剪影来。而在食堂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影子却是始终没有移动过。

这个影子属于一个老人,他叫李德全,今年57岁。自从九一年街道工厂黄了以后,他就在东大当起了临时工,现在虽说是能领到一点退休金了,可趁着还能动,他还要再干上个几年,多攒上几块钱,没办法啊,谁知道以后自己和老伴会得个什么病呢。

现在是晚上吃饭时间,他这个清洁工总算是有空闲休息一会了。

捧着手中的大玻璃杯,有滋有味的喝着茶水。隔着玻璃,三块二一斤的碎茶叶在深色的茶水中随着杯子的摇动而上下翻滚,似乎比这食堂里的人群还繁忙热闹。

就在老李在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片刻悠闲时,耳边传来了一个年轻而熟悉的声音,“李伯伯,你下午有没有扫到一个黑色的u盘啊?”

李德全抬头一看,“哦,阿明啊,你说什么u盘,没看到啊。”

作为在东大干了十几年的老工人,他自然认识周明,后勤老周的这个儿子可是个顶顶好的小伙子,为人热心,和他爸爸一个样。

“李伯伯,就是中午的时候,我掉的一个黑色的u盘,这么大。”

年轻人边说边用手比量着,中气十足的嗓门说话又急又快,“我的论文在里面啊。”

“我真的没看见,中午扫地的时候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看着小伙子脸上的伤,他当然也知道周明中午和人打架的事情,李德全放下水杯,说道,“阿明,你伤要不要紧啊,年轻人做事别那么冲动嘛。”

“我知道了,李伯伯,那自己去找找。”

看在清洁工这里找不到想要的答案,周明转身跑开,回到中午打架的那个范围里,也顾不得人来人往,低着头瞪着眼睛一点点的搜寻着。

被保卫处抓甚至吃学校警告周明不后悔;没去成公司,没有去实践下工作也还说得过去;要是因为这个被老爸打一顿或者教训了也认了。老实说,能为思云打了一架他心里还真有那么点骄傲和自豪呢。

可现在的最大的问题是他发现自己口袋里的u盘不见了,一定是打架的时候甩出去了。

那可以自己准备了好几个月的论文啊,还指望它能让自己得到一个好的分数,以后能在就业的时候多一点加分,可现在自己就是把兜掏出来也找不到那个黑色的小东西了。

周明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就差把眼珠镶在上面了。就在他全神贯注的寻找时,一个熟悉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阿明,你在干什么?”

“啊?”

周明回头一看,原来是王春杏。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裤正在他后面好奇的看着他。

“是杏子啊,”

周明转过身来,用手搔了搔头发,说道,“我的那个黑色u盘丢了,我的论文就在这里,应该就在这附近掉的,可怎么也找不到,你快帮我找找啊。”

说完,马上又开始找了起来。

“哦,”

女孩应了一声,看着在自己身前俯下身子的男生,眼光飘过男生侧脸的伤痕,春杏抿了抿嘴唇,没说什么,在周明身边开始跟他一起低身搜索着。

于是两个人一起一个个瓷砖的盯着看,一点点的寻找着可能出现的那个黑色的小方块,期待着下一秒时它就可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华灯光彩开始了布满整个东都的夜空,东大食堂里吃饭的人也已经变得很少,只有几个稀稀拉拉的食客在对着面前的残羹冷饭努力奋斗着。

“呼呼呼……”

周明坐在塑料的椅子上,一手揪着t恤的领口,用力的呼扇着;另一手拿着玻璃瓶,不住的把冒泡的可乐灌进喉咙里。

“算了,算了,杏子,咱们不找了,那个东西是找不到了,大不了我再写一个。”

周明一边说着,一边用胳膊擦过额头,抹去上面豆大的汗珠。

“真的没事吗?”

同样拿着一瓶饮料的王春杏吐出口中的吸管说道,“那可是你写了几个月的东西啊。”

她的身上也蒸腾着汗水的热气,两人不止找了食堂的一楼,甚至连二楼和三楼都找了。可完全找不到那个黑色的小东西。

“没事啦,反正电脑也还存着资料,我再写一遍就好。”

周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你,饿不饿,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我请客怎么样?”

“算了,”

王春杏吸掉瓶子里最后一口饮料,砰的一声把瓶子放在桌子上,说,“我早就吃过了,现在要回家去洗个澡。”

“哦,那好吧,我自己去吃了,好饿哦。”

周明说着起身往外走去。

看着男生离去的背影,女孩的嘴唇微微震动,口型中隐约的传出了两个字,“笨蛋。”

***

深邃夜幕下的东都万家灯火,在东大一栋略显老旧的家属楼里,一个黑乎乎的窗户透出忽明忽暗的光亮来。在这间没有开灯的屋子里,电视荧光屏里发出刺眼的灯光,随着屏幕里画面的明暗变化在屋子里闪烁着。

在跳跃的光影下,电视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昏暗的光线看不清楚她面部的细节,只是能约莫看清楚她有着一张线条柔美的脸蛋。

女人身上套着一件连衣的家居裙,白花花的大腿交叠在身前,环抱的双臂把胸前的两团美肉都挤了起来,鼓鼓囊囊的,从领口能轻易的看到夹紧的|丨乳丨沟。

她显然没有被电视里的节目所吸引,手中拿着一支不算新的诺基亚手机,每隔个三两分钟就拨一次号码,而里面传来的总是同一个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抬起头来,漆黑一片的墙上隐约能看见一些淡蓝色的光点或动,或静。

“都十一点了。”

看了墙上的荧光挂钟,甄玉莺轻声的念叨了一句。春杏这孩子很少这么晚回来,现在电话也不打通,相熟的同学朋友也都打了电话,可就是没人知道她到底在哪里。

甄玉莺几次想要换上衣服出去寻找,可心里实在想不到女儿到底会在哪里,东都市这么大,去哪找啊。

电视里依然清晰的传来东都卫视女主持人播报的晚间新闻,“今天上午,韩国依旧在争议海域的延坪岛上进行预定的军事炮击演习。在军事演练期间朝鲜曾经向韩国方面呼吁停止演习,但韩国方面不予理会。接着,在天京时间下午约2点34分,朝鲜军队开始向延坪岛射击实弹。

延坪岛上的韩国军事设施与平民房屋随即在炮击声中陷入火海,韩国方面立刻对朝鲜军队展开还击。朝鲜炮击造成岛上多处停电与火灾。韩国军方命令疏散平民躲进防空洞内。

韩国军方很快重新组织在岛上的部队,并且迅速派遣f- 16战斗机协防此空域。““咔”电视声中夹杂的一个细小的响动让甄玉莺一个激灵,在电视声中她还是听到了房门发出的细小声响,女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转身按下了吊灯的开关、在大厅里亮起的灯光下,女儿王春杏正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

“呵呵,妈,你还没睡啊。”

本以为父母都已经睡着的王春杏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笑容。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

刚刚放下心来的甄玉莺忍不住唠叨起来,“这么晚回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还有,你看看你身上脏的,你到底去哪了?”

“啊,还好了。嘿嘿,”

王春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白色衣服上的道道痕迹,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好了我去洗澡啦。”

说完,换了拖鞋就噔噔噔跑向了卫生间。

“你小点声,你爸爸在睡觉,他明天还上课呢。”

甄玉莺看着女儿的样子,宠溺的摇了摇头。接着她走到卫生间门口,隔着门说道,“春杏啊,把你的脏衣服递给我,对了,你吃饭了没有?”

随着里面哗哗哗的水声响起,门打开了些,一只鹅黄|色的塑料篮子被递了出来,也传出了王春杏的声音,“我吃过了,吃的牛肉面。”

“那就好,要擦背叫我。”

甄玉莺拿篮子一边走一边说,然后把它放在阳台的洗衣机上,按习惯一件件的掏着衣裤的口袋。

天啊,这丫头去哪里了?看着衣服上脏污的痕迹,上面还能闻到一股虽然不大,可很明显的臭味,就像垃圾堆的味道,这孩子去哪啦?

她一边翻一边摇头,翻到裤袋的手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东西,这时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传出来王春杏大声的叫喊,“妈!你要是洗衣服一定要翻我的口袋啊!里面的东西千万不能洗了。”

这声音吓得甄玉莺一哆嗦,手中的东西也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她转头嗔怒道,“死丫头,我知道,你小点声,你爸睡觉呢。”

“知……道……啦……妈……”

听到女儿撒娇的声音,甄玉莺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低身去捡掉到地上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黑色的u盘落在了她脚边。

***

夜晚的晓暮山中一片漆黑,山间公路上没有任何光亮,高大的林木如同伞盖般遮蔽在两侧。

在今天这个满月的日子里,山下的公路上都被月光洒满了银白。而在这晓暮山里却只有树木稀疏处,偶尔能透过几片稀稀落落的光影。

一只小山鼠从林子里蹦出,正慢慢悠悠的通过公路。突然在盘山公路上传来引擎的响动,吓得它猛窜几下,冲过了公路。险险就被轰鸣而来宝马轿车给碾压过去。这辆车子打着前灯,在一片漆黑的公路上快速驶过,明亮的车灯在空气中划过流星似的光弧。

车里面的男子嘴边叼着一根中华香烟,燃烧的火头忽明忽暗,不时吐出一大口烟雾来。他手控制着方向盘,踏着油门的脚不时的抬起、压下,熟练的操作着车子在盘山公路上安全的行驶。

但是从他的心情上来说,如果不是这路的确难走,他早就一脚油门踩到死,一路冲到目的地了。

从上次在别墅里安抚过两个女儿后,陆志远已经一周多没和思云思雨见面。

不是他不想见,只是公司的事情实在太忙,一个新产品研制到了关键时刻,这个时候陆志远习惯和技术人员们在一起,及时解决遇到的问题。

就这样,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他开车回家后却发现两个丫头都不在古林街的家中。只看到桌子上留了张打印出的字条,a4的纸上只印着三个大字,“在山上。”

而且姐妹俩的手机电话又同时关机,任凭陆志远怎么打也没有回应。

虽然想来想去女儿们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是前几天阳光ktv的事情又让他心有余悸,自己两个女儿那么漂亮,难保不会有人去做章浩第二。

就这</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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