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应该要上报朝廷的吧?!!然后集结帝国的箐英们共同出谋划策!难道他们认为仅凭他们三人这样的悠闲茶话会就能解决掉一切问题么?!
根本听不到我内心熊熊燃烧的咆哮。禹药翻着死人眼,慢慢的竖起四根手指。
“紧急待解决工作一、舆论造势保护公主的名誉和激起民众的仇外情绪。二、保证军饷粮草武器桤甲的供应流畅。三、不择手段的调动欲明哲保身的藩王大帅们一起淌水。四、削减部分皇子的权利,减少战争期间内部的不安因素。目前舆论方面是老三负责,粮饷方面老二负责,藩王大帅方面就交给老头负责好了。以上,公主可明白了?”
我呆若木鸡的点了点头,猛然意识到他们真的是在认真的筹划一切,动用禹家的所有力量。或许那些连王族都无法在短期内完成的事,他们却可以做到。
权利,我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如此巨大而直观的力量,仅仅在他们三人身上。
她曾经讽刺的说过,天下唯一未必是天下第一,越是看似庞大的体系其中真正的操控者往往只有几人,所以千头万绪中只要抓住了重点的几根,一切尽在掌握。
没错,一切尽在掌握。我暗自庆幸。
“明白了就躺下休息吧,我们还要说上一会儿,喜欢听或是不喜欢听就当催眠的故事好了。”
禹药说完便转回头去和兄弟们继续方才的话题。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犹自翻滚,怏怏的听话躺下闭目思考。
那边的讨论时高时低的持续了很久。从追加在真乾国的暗探到意图挑唆古磷国和真乾国边境人民械斗乃至如何行贿藩王部众,涉及的问题全面而广泛。最后把首要解决的问题定为“着重塑造瑞凰公主的高洁形象”之民众舆论渗透潜入。
“哎哎哎?!!为什么要把我推出来曝晒?!”听到这里,我不依不饶的跳起来连连质问。
禹葵睇了我眼笑了笑,却一丝暖意未达眼底的解释道:“因为如果不把你先塑造成个完美女人的话,那么过不了多久你会被所有的九真国民当做引发战争的祸水来唾骂,而这场战争也将变成一个不战而屈的笑话。我们需要一个鼓动人心的理由来坚定士兵和国民的信念。”
原来是这样。我耷下脑袋,不禁自嘲,祸水是什么的比喻还真是贴切,然而这样乱七八糟的自己却必须戴上高洁的光环来粉饰太平,实在是讽刺呢。
“为什么……要为我大费周章呢?你们禹家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维护皇室和国家,已经感激不尽。至于我,在离开真乾国的时候就早已做好了身败名裂的觉悟……”
“废话!这还用问吗?!”禹莲掏掏耳朵,面目狰狞的瞪我好几眼,不耐烦的撇嘴哼道:
“你嫁入了我们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保护家人不受伤害,为自家人尽心尽力是理所应当的吧。你的问题奇奇怪怪的好废话哩。”
惊蛰
推开窗子,属于夏天的花香蝉鸣顿时鲜明起来,碧空如洗,苍狗白云匆忙。
“天气好的过分呢。”支好窗子,我顺手折了枝垂在檐下的紫藤花,鬓在了靠在软榻上彗姬姐姐的乌云发上。欲滴的色彩稍稍点亮了她消瘦苍白的脸色。
我温柔的轻抚着她微凸的小腹,笑道:“想不想出去走走?散步也是不错的休养。”
“算了,天气再好又怎样?走几步就要歇一歇,好生恼人。”爽朗的彗姬素来不屑那弱不禁风的姿态。她慵懒的侧了侧身,我忙心领神会的将软垫靠在她腰后。
“不用伺候我,坐下吧。”她顺势拉我侧坐身边,笑道:“你最近忙的焦头烂额还天天抽空来看我,姐姐很过意不去呢。”
我扬起略吃惊的眼,她觑着我打趣道:“别以为我病怏子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我的耳朵和眼镜多着呢,朝里头的微动有什么能瞒得住我?你不和我说,是怕我担心?还是怕我乱趟浑水,站错了队?”
我闻言正色道:“姐姐脾气暴烈,我只是怕无端的诉苦会让姐姐担心,进而劳心劳力,不肯安生的养好身子啊。”
彗姬咂唇坏笑,“所以你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吊着我的好奇心让我受煎熬?切,闻知你竟开始参与政事,在短短数日成了朝廷里的风云人物,并俨然成了了禹家的代言人,得到这个消息,我惊讶的差点死掉呢。我说七十二变的妹妹啊,请现在立刻向我坦白清楚,你怎么又和禹苍联上姻了?夏侯尚呢?死了还是傻了怎么着?就那么低头默许了?”
夏侯尚……一想起那日他沉痛又嫉愤的样子我不禁苍白了脸。
“大势所趋,皇家不得不借助禹家的势力,夏侯尚……也容不得他不低头。”
彗姬静默的端详着我的表情,沉吟片刻后方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提醒道:“……与虎谋皮,小心无法全身而退。”
“退?我从未想过还有退路。”
“从未想过?”她望着我冷漠的面庞,笑了笑,“也罢,破釜沉舟方能有所作为。瑞凰你终究是要长大的啊。”
如果可以,真想永远做个长不大的人呢。
我忽然扑过去捏了捏她感慨万千的脸蛋,嘻嘻撒娇,“长大不好么?姐姐会因为这样而嫌弃我?”
“嫌弃?哈哈哈哈,我乐还来不及呢!可算为我那些可爱的手下们找到个临时主子了,否则我养病的期间就让他们闲着散着,日日思念着我,我于心何安呢,美少年们性感的肌肉也会因为懒散而变得松弛啊~”
我愣了又愣,骤然不能消化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姐姐的意思是,是要把你的,你的……”
“没错。我的帅印和我可爱的将士们先暂且借给你,你与虎谋皮总是需要一把打虎棒的,这样即使我不在一旁,你也绝不是孤军奋战。”
彗姬笑的云淡风轻,仿佛她苦苦奋斗了十数年的权势在此刻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我一时哽咽。权利对一个性格淡泊的人来说可能如同浮云,但是对彗姐姐来说,那却是她赖以生存的第二个生命。但如今她却把她的“命”交给了我。
“谢谢。”无论用多么华美的词藻也无法表达我此时的激动情绪。
彗姬摆了摆手,爽朗大笑道:“谢什么,以后还要还我的,而且这租借的利息也是不能少。帮我好好养着他们,顺便替我物色更多的少年哦~哈哈哈哈哈……”
“……”我嘴角抽搐,欲振乏力。与虎谋皮固然危险,但与“女王”做交易代价或许更为恐怖呢。
彗姬自得其乐的狂笑数声后,又倏地抿紧了唇,高深莫测的觑着我,压低了嗓音:
“那除了我,其他皇子的势力呢?名、昊、伦皇子们可都是以况后宿马首是瞻呢,宿让他们往东,他们谁敢往西?所以宿那里你准备怎么办?听闻他最近将大有异动,矛头直指禹氏家族,看来冲突难免。”
“不会发生任何冲突,”我暗暗咬紧牙,回答她也是坚定自己,“宿哥哥会改变心意的,一定!”
彗姬姐姐若有所思的凝视了我半晌,方笑叹道:“心有腹稿,胸有成竹,但是……啧,希望是我小瞧了你高看了他,祝你成功。”
宿哥哥绝不会改变和禹家对立的态度,这我心知肚明;但我也绝不允许他向禹家伸出利爪。
在经过了那个“漫长”的新婚之夜后,我的心竟奇异的沉淀了下来,没有慌乱和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禹家兄弟们的那番话语,我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应该走的道路。
这些年来我对发生的一切逆来顺受,步步退让,非但没有息事宁人,反而命运弄人使我走到这步田地。如今我退无可退,除了自己去劈荆斩棘开辟新路,我无路可走。而且我犯下的罪孽还是等着我去赎呢。
参政的几日后,东北边境有真乾国大军异动的消息已在朝野核心传递开来,为了稳定民心,官方极力保密,竭力遏制消息传到民间。同时内部各司各部针对此事的态度迅速分出几个派系来:要求先发制人的激进派,建议公主和亲息事宁人的保守派,以及宣扬“清君侧,肃党阀”先安内后攘外的以宿哥哥为首的皇族肃佞派。
激烈的观点争论和小规模的派系倾轧频动发生。与此同时,能左右朝野的禹家却保持缄默按兵不动;而皇帝老爹也只听不说,日日端坐龙椅,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臣子们揣度不透。
禹家的缄默在旁人看来或许难以参透,我却明白是怎么回事。大敌当前,朝廷里还吵成一团,无异于自掘坟墓。其实追本溯源,就是皇族和禹家的拥趸势力互相叫板而已。禹让老头冷眼旁观,无非是想让我们皇族内部自行解决问题,与禹家达成一致联盟,共御外敌。
若想达成一致联盟,也很简单,只要皇宗领头人宿哥哥放低姿态。但我打心底里明白,宿哥哥绝不会接受任何劝诫而向禹家低头。但讽刺的是如今他却必须低头,就算是要我耍些小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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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对我耍什么小手段?
大皇子殿下抬眸斜了我一眼,反手把书摔回案上,赤足走下了白绒织成的地毯,一身松垮青袍垂曳在地,腰间仅用一根金丝绦系了系,披散肩上的长发随着步伐游动犹如波纹。举手投足的绝伦风姿让我看的呆了又呆。
“倒杯茶来。”他敲了敲桌面,颐指气使道。
我忙垂下眸光,上前斟了茶捧到他面前。
“深更半夜进殿,是为禹家当说客来?”他垂眸细品着茶香,眼角余光里却斥满了戾气。
“瑞凰和老爹聊天,不知不觉聊的很晚,谈兴却未减,从町石殿出来路过这边想来哥哥一定未曾安睡,所以进来向哥哥请个安。”我低低讪笑,声音因为干涩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哦—”他了然的挑了挑眉,“既然如此,这安也请过了,没事就退下吧。”他转回书几上重新拿起了书。
我没有动。
“怎么还不走?”他冷冷淡淡,目光没有从书中移开。
我心中踌躇着扭捏思量,半晌才鼓足了勇气,“其实,瑞凰是有一件事想麻烦哥哥帮忙。”
“说。”
脑袋几乎垂到了胸前,我用蚊蝇般的小声音嗫嚅道:“请、请哥哥交出銮仪使的宝印,离开京城。”
“嗯?”他终于抬起了头,带着似笑非笑的冷意,“再说一遍。”
“请哥哥交出銮仪使的宝印,离开京城。”双手暗暗握紧,我几乎的闭着眼一字一字的咬道。
“啪!”
书被重重的摔到桌上,他死死盯着我,剑眉倒立杀意毕现,但仅一瞬,又怒极反笑。
“好大的口气。背后有了撑腰的,所以翅膀硬了,话也敢乱说了。但是不要太过分,惹我生气。”
“我没有想惹哥哥……”
“那就闭嘴。”
他断然喝道,清越而冰冷的嗓音不怒自威,让人不敢造次。他只肖一个轻蔑的冷笑就足以让我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我惴惴不安的僵立着,他那仿佛仇视着敌人的眼神让人无法忍耐,我几乎忍不住要夺门而出,然而又想起以前的种种,未来的种种,不允许我逃脱。
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么?
欲断不断,必为其乱。
思及此,我莲步轻移走到他的眼前,双手按在小腹上,竭力绽出一抹苍白的温婉笑靥:
“但是宿哥哥,我有身孕了。”
“什……”他惊愕的瞪大了双瞳,虽然他从未有过这般震撼的表情,但也只是几秒钟而已,他努力隐去了不安和恼怒的情绪,露出比之前更为冷漠的厌恶表情。
“是谁的?”
我垂眸自嘲,“谁的?啧,宿哥哥的问题好让人苦恼……”
我为难的皱起眉尖思考片刻,无奈的轻笑道:“是巫马卧龙?还是巫马青阳?唉……终归逃不过其中一个呢。”
矫揉造作的语调拿捏的正好,话被我说的很难堪,他听的也很难堪。或许是被我娇嗲的笑声惹恼,宿哥哥霍地拽过我的手腕,宝玉般的面庞狰狞如鬼魅:
“打掉它!”
他咬牙切齿的低啸道。
09.06.29
天刑
我费了些力气才挣脱他的钳制。手腕很痛,我暗暗揉着已经酸麻的地方。
“为什么要打掉?我不能。而且说到底,瑞凰能怀上这个孩子都是哥哥的功劳呢。”我冷笑着在“功劳”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他倏然沉默。似乎过了许久,又没有那么久,宿哥哥冷冷的低哼了两声,无论是表情或是声音都恢复了以往的倨傲清逸,冷漠如斯:
“是何时知道的?”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的嘲弄。
“很早。”
他没头没尾的问,我模棱两可的答。
“很早……哼,原来是紫扣。我差点忘了,你天生就有收买人心的特质。何况一个卑贱的侍婢。”
虽然早有所觉悟,但是此时听到他提起紫扣,心中仍不免一阵悲凉。只有自己单方面的以为彼此的亲情羁绊是快乐纯净的么?被骗了。自小视如神祇般的完美哥哥从十年前就意图操控我的一生?扮演着慈爱温柔角色的同时又在我身边部署了一枚潜伏的棋子,一个我最信赖的人,监视着我这些年的一举一动。甚至还巧言令色的扰乱了我对婚姻的意愿。宿哥哥,你真正的心意……
“并不是紫扣说漏了什么,是我自己猜的。从被禹苍掳走的那时便开始怀疑了。”
我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的双眸,“宿哥哥你知道我们皇室子弟每年都会定期检查身体,而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婚前虽然匆忙,但我还是有去偏殿的皇太后那里,她说我体质情况极好,骨脉健康,婚后生十个八个孩子不成问题。所以我也一直认为很快就会有夏侯尚的孩子——这也是皇室和夏侯家都乐见其成的事。
但是我却一直毫无消息。一开始我想或许是太操之过急了,也或许是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但是之后无论遭遇的是禹苍还是卧龙青阳他们,我依然无法受孕。那时因为我极不希望有孕所以还暗暗庆幸,以为是老天在庇佑我。但是冷静下来回过头来想想,这件事是那么的匪夷所思。一个或许是失误,两个或许是巧合,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由得我不怀疑什么了……
宿哥哥,若不是自我从真乾国回来后你对待我的态度开始变得奇怪,我至今也不敢猜测那个对我下不孕血咒的人会是你。”
“……”
对于我的指责宿哥哥没有否认,只是一径的沉默,许久,他轻撩起袍角挨着桌沿姿态优雅的坐了下去,微挑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瑞凰你很聪明,从小就很聪明。但我总是忍不住的忘记。”
是啊,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倾注着一种极致的情怀时,他只会看见他想要看见的一切,而看不清对方的其他优点和缺点。
太阳|丨穴有些胀痛,浑身涌起一股虚脱感,我也扶着桌沿坐了下去,疲于应对。
宿哥哥轻抚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像摩挲着情人的肌肤般轻缓。平素可以冰冻三尺的嗓音此刻更是讽意深沉:
“巫马他们不愧为一国帝君,手下竟有能人能解开知者寥寥无几的古老血咒。但是瑞凰,你可知这咒术是会反噬的,只要你生下了别人的孩子,我便不可能再拥有子嗣了。”
我惊愕的坐直了身子,一直以为宿哥哥仅是阴谋的指使者而已,没想到他竟以自己的血为饵。在咒术中,禁忌的血所衍生的禁术效果更为恶毒!而且这种一命拖一命的双莲咒术更是损人不利己的禁术之最!
宿哥哥你真是个任性大王!
心头油生一股愤怒,什么谨言慎行的理智思考一瞬间都丢到爪哇国去了,在理智回馈脑子之前,愤怒的咆哮已经冲口而出。
“况后宿!你是疯了!居然连自己的身体也能迫害!你不负责任的赌上了自己的血脉,想没想过后果?难道还期翼我这个做妹妹的为你生下孩子么?”
“是的,没错!我的意图就是如此!”
几乎是立刻的,宿哥哥大声答道。
“……”
我像是被猫咬断了舌头,惊怖异常的张大了眼直瞪着桌子那头的宿哥哥。
呃,“我的意愿就是如此??”这个意思应该等于“我期望你为我生下子嗣?”???
仿佛没有注意到我阴晴不定的神色和乱七八糟的心理推算,宿哥哥也一时恍惚:
“原来说出来竟是这么容易……”他呢喃叹息,仿佛是解脱了某种枷锁,表情似笑似悲,似超脱又似阴鸷。
被他直白的答案和错综复杂的神情所震慑,我呆若木鸡。嘴里蓦地泛酸,我捂着嘴蜷缩起腰,“……恶心,”我竭力压制着胃里翻滚的呕吐欲望,“太污秽了……宿哥哥,我们是兄妹!
你怎么可以怀有这么肮脏的想法,对我说出这样无礼的话……”
“这件事上你无权指责我!”宿哥哥一拳砸在桌上,狂怒的霍然站起。
我惊吓的噤了声,他扭曲的俊颜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低觑着我,带着一种莫明的恨意。
“恶心,肮脏……哼,小瑞凰,这世上有谁是完全纯净的?你也不是!我唯一令你厌恶无法接受的是因为我‘乱lun’的对象是你。但是难道就要因此而怨恨我吗?兄妹又怎样?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会被吸引何罪之有?我非圣人,我只是……只是不小心爱上了自己的妹妹,又无法自拔而已。”
“但是……”
“是的,但是!”他蓦然提高了嗓音打断了我,“我知道你有很多‘但是’。但是全部的‘但是’在我眼里都是屁话!”
他亦步亦趋的慢慢靠近,连走动时飘起的发丝都弥散着使人惊栗的震慑感,激昂的语调却慢慢平缓,像是在抚慰惊吓中的小猫,低柔的溢出诱惑的声线,竭力拿捏着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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