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如此说话。
听到这话,莫智渊却是一愣,扭头望向了正要退出去的晨公公。
晨公公慌忙摇头,道:“陛下,老奴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赶来御书房,消息并无半点泄露啊。”
莫智渊蹙了蹙眉头,微微思考一下,道:“好了,太后一直不甚喜你,你便不要陪着朕去了,你下去吧。”
说罢,对外面道:“回禀太后,朕沐浴更衣之后,便去见她老人家。”
“是!”
外面的宫女答应一声,接着便有脚步声传来,显然是走了。
莫智渊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些过于多心了,这消息自己才刚刚知道,太后又怎么会知晓,他对晨公公的办事能力还是信得过的,这么的简单的错误,绝对是不会犯的。
因此,换了人,沐浴过后,便朝着太后的寝宫而去。
来到太后的寝宫,刚刚进入庭门,便见老太后一脸怒气地坐在那里,目光盯着门口。见到莫智渊进来,好似心情更糟糕了一些一般。
莫智渊一见老太后这般表情,心中的疑虑提了起来。脚下加紧了几步来到近前,道:“见过母亲。”
老太后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退下,待下人们都离开,屋中只剩下了她和莫智渊之后,老太后这才沉着脸,道:“皇帝,川儿之事,你打算怎么给我交代?”
“川儿?”
莫智渊微微一愣,反问了一句。
老太后蹙起了眉头,道:“我是你娘,你心里怎么想的,即便我不能全然知晓,也能猜到几分,你别与我打哑谜。我早让你将川儿召回来,你却不管不顾,放任他独自在燕国,也不派遣一个得力之人帮他。现在弄出这么大的祸患来,川儿很可能命已不保,你还有心情与我耍这种猜心思的游戏吗?”
老太后的话,字字入耳,让莫智渊有些推诿,也无可辩驳,只能面上露出了歉意,道:“母亲,儿也不想川儿会弄出这么大的祸患来。只是事已至此,幽州距此乃是在千里之外,儿别说是派人赶去,便是传话,也需要数日的时间,又岂能管得了。”
老太后依旧面色难堪,道:“你当初便对这孩子太过苛刻,我们莫氏本就人丁单薄,现在又只剩下川儿这一只独苗,若是他有个好歹,你对得起太祖和你的父皇吗?”
“儿……惭愧……”
莫智渊想解释几句什么,可知道母亲在气头上,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唯有认错了。
“原本,你是皇帝,你怎么做事,我这个为娘的,也不该干涉与你。可此事事关我的孙儿,我这个做祖母的,却不得不管了。”
老太后说着,有些激动,站起身来,道:“我知道,川儿是个好苗子,你想培养他,可也不能将他置于如此境地,他本就年轻、聪明,且又有些本事,自然做事难免冲动一些。这些,你本将他留在身边早晚教化与他,以他的聪明,必然能够领会,可你偏偏用这种激进的方式……你呀……当真是……”
老太后说到后面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伸手指着莫智渊,点了几点,后面的话,却未能说出来。
“儿知错了。”
莫智渊一抬龙袍,跪了下来。
看着莫智渊跪下,老太后的气好似消去了些,又看了他一眼,道:“快起来吧。你现在已经是皇帝,不可轻跪。”
“是!母亲!”
莫智渊在老太后的面前,那个整日严谨,言笑不多的皇帝,此刻已经变作了一个听话的儿子,再无昔日皇帝的模样了。
老太后摇了摇头,轻轻吐了口气,道:“为娘今日叫你过来,倒也并不是要责怪与你,现在川儿如何,我们已帮不到他,不过,你这性子,他日需改上一改,川儿的培养是必然的,却也不能如此激进。”
“是,儿记下了。”
莫智渊轻声回道。
老太后又道:“此事,你也无需去折罚那个小晨子,自从川儿离开之后,我便不放心,早已经派人暗中跟着他了,此事,便是他们传回来的消息。”
莫智渊点了点头,道:“儿明白了。”
“你可有了盈盈的消息?”
老太后突然话锋一转,这般问道。
“盈儿……”
莫智渊神色一暗,微微摇了摇头。
“你不会也相信盈盈已经死了吧?”
老太后的脸沉了下来。
“儿自是不信的,已经派人去寻了,可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莫智渊摇头说道。
“颖儿也早与我说了。对了,你一直派人监视着川儿的家眷,可是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太后又问道。
莫智渊轻轻摇头,道:“儿并不是对川儿不放心,只是,柳承启一直心怀鬼胎,现在川儿不在,柳承启的女儿又一直在川儿的府上,所以,儿才会监视于她。”
老太后点了点头,道:“那个丫头,我也派人查过了,全无心机,应该只是单纯的喜欢川儿,你和柳承启怎么斗,是你们的事,但是,若是她跟了川儿,你却不得再将她掺和进来。你堂堂一国之君,对付柳承启,也用不着从一个女子身上入手吧?”
莫智渊行礼点头,道:“儿谨遵母亲懿旨。”
“好了,我也知道你忙,今日本不该打扰你的,你去忙你的吧。切莫耽误了国事。”
老太后将莫智渊骂了一顿,好似已经消气了,便轻轻摆手,说道。
莫智渊点了点头,道:“儿告退了。”
说罢,退了出去。
莫智渊走后,老太后面上又挂满了愁容,将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拿了下来,反复几次,好似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对似的。过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声,道:“但愿先祖保佑川儿无事……”
说罢,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若是玉儿那丫头怀有身孕的话……”
说到此处,抬起头来,对外面,道:“来人。”
听到老太后的身影,顿时进来几个宫女,老太后叫过来一个,道:“你去一趟晨郡王府,将这些典心送给晨郡王的女眷,告诉她们,川儿出去忙公务,让她们莫要觉得孤单,我这个祖母,还惦记着她们的。”
“是!”
宫女答应一声,匆匆地走了出去。……
晨郡王府。
司徒玉儿此刻正陪着陆婆婆在说话,天色刚晚,她们刚刚用过晚饭,此刻,正是闲聊的时候。梅小莞也坐在一旁,虽然刚刚吃过饭,她却依旧手里抓着一些干果,不住地往嘴里塞着,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
司徒玉儿给陆婆婆捏了一会儿肩膀之后,对一旁的柳卿柔,道:“柳姐姐,今日累坏了吧?”
柳卿柔摇了摇头,道:“没有,玉儿妹妹派去的那些人都很难干,我只是从旁指点,清闲的紧呢。倒是玉儿这段日子忙着王府修缮,看着都有些清瘦了。”
司徒玉儿笑了笑,道:“柳姐姐便只是嘴强,今日之事,我早已经听他们说了。一次开了两家‘莫氏复颜丝’的分店,够柳姐姐忙乎的了,何况,还要再开一家绸缎店。若不是柳姐姐这段日子以来忙着帮他赚钱,早让我败光了。”
“玉儿妹妹说笑了。”
柳卿柔脸色微微一红,道:“我又懂得什么,全凭婆婆从旁协助,若无婆婆高明的艺术,便是我再忙,亦是无用的。”
“好了,你们两个丫头,别相互夸赞了,待小川那小子回来,让他们再好好夸夸你们便是。”
陆婆婆悠闲地抬起了眼皮道。
“婆婆取笑了。”
司徒玉儿笑了笑,又给陆婆婆捶起了腿。
柳卿柔却是面色一红,低头不再说话了。
一旁吃东西的小丫头却抬起了头,道:“婆婆,你看你,你一说话,吓得她们都不敢说话了。莞儿都无聊了。”
“你这丫头,就知道吃,有的吃,还有什么无聊的?”
陆婆婆佯装瞪了小丫头一眼。
小丫头嘻嘻一笑,道:“谁说的,莞儿才不是只知道吃呢。莞儿多吃,是因为莞儿要练功呀,莞儿多多的吃,便能早早的练好武功,也能快些去帮哥哥了。哎,说起来,哥哥都走了好久了,也不写封信给莞儿,写回来的也都是给玉儿姐姐的,太让莞儿失望了。他难道不知道,在西梁的上京城里,还有一个莞儿在每天想着他吗?也不知道给莞儿单独写一封信。莞儿想给哥哥写,你们又说怕打扰到哥哥,唉,做女人真难啊……”
“哈哈……”
小丫头的话,让陆婆婆仰头笑了起来,司徒玉儿也是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来,就连一旁的柳卿柔也是露出了笑容。陆婆婆笑了一会儿,道:“你个小丫头,还说什么女人,你离女人还早着呢。”
“那什么时候才叫女人啊?”
小丫头疑惑地抬起了头问道。
陆婆婆笑了笑,道:“什么时候,你嫁了人,便算得上是女人了。”
“像玉儿姐姐这样吗?”
小丫头抬起头望向了司徒玉儿。
被她这样看着,司徒玉儿觉得好生奇怪,不由得想起了和莫小川的云雨之事当初被小丫头在屋外惊扰,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否听到了什么,竟是有些脸红起来。
陆婆婆笑着点了点头,道:“便是像她一样。”
“哦!”
小丫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莞儿明白了。那这么说来,婆婆也是丫头咯?因为哥哥说过,婆婆也没有嫁过人的。”
“呃!”
小丫头的这话一出,陆婆婆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道:“你个死丫头,存心找打是不是。”
说着,朝着小丫头走了过去。
“咯咯咯……”
小丫头笑着跑开了,不一会儿,又回来抓了一把干果,道:“莞儿其实知道的,婆婆就算不是女人,也是婆婆的,不是丫头……”
“你还说……”
陆婆婆作势欲打。
小丫头急忙飞快地跑开了,一边跑,一边道:“莞儿去练功了。”
司徒玉儿和柳卿柔被这一老一少的对话逗得都面露笑容,屋子里,倒也是其乐融融。过了一会儿,司徒玉儿有些奇怪,道:“婆婆,这几日怎地不见道长呢?”
“他啊?”
陆婆婆面露不屑之色,道:“谁知道他死到哪里去了,兴许是找酒喝了吧。”
司徒玉儿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屋外有人传话,道:“太后派人来了。”
“太后?”
司徒玉儿有些奇怪,陆婆婆也有些奇怪,唯有柳卿柔却是站起身来,道:“那卿柔便先告辞了。”
陆婆婆点了点头,对司徒玉儿,道:“太后派人来,应该是看你的,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孙媳妇,你去看看吧。”
“是!”
司徒玉儿点头,朝外走了出去。顺便拉住了柳卿柔的手,道:“柳姐姐,我自幼没有见过宫中礼仪,姐姐相比懂得这些,陪我去可好?”
柳卿柔顿了顿,有些犹豫,毕竟她不是莫小川的什么人,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可看司徒玉儿的神情,却似不好拒绝,正值犹豫之际,司徒玉儿却已经拉着她的手迎出去了。
无奈下,她也只能跟着。
陆婆婆看着两女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自语,道:“能娶到玉儿这丫头,这小子也算是有福气。”
陆婆婆之所以如此说,却也是不无道理的,当然,倒也不是因为司徒玉儿恪守妇道,而且对莫小川一心一意。这样的女子虽然也算是难得,却也不少,更重要滴是,司徒玉儿的嫉妒心不重,竟然能够帮着莫小川主动的撮合柳卿柔,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殊为难得的,只可惜,司徒玉儿只是一个妾侍,即便是有大妇之相,也是改变不了这一点的,若是他日莫小川迎娶了正妻,需是不慢待她才好。
这般想着,陆婆婆又看了看柳卿柔,心中暗忖,若是将此女迎为正妻,倒也不失为一个良配,这样,司徒玉儿也能和她相处甚好。
只是司徒玉儿是不是也抱着这样的心思才一直拉拢柳卿柔,却是不得而知了。
第0519章 无耻
“这天下的雨啊。每一处都湿人,这天下的人啊,却不见的每一个都害人。认清楚雨的湿人之处好办,可防也可以救,但是这人啊,却是难以认清楚的。”
幽静的山道上,莫小川牵着马,慢慢悠悠地走着,叶辛被捆着,放在马背上,一边行走,莫小川的口中一边念叨着。
叶辛爬在马背上,似乎身子有些不适,微微的扭动了一下。
莫小川扭头看了她一眼,他知道这丫头早已经醒了过来,却一直装作昏迷,因此,他也懒得揭穿他,只是胡乱地说着话,想看看这丫头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雨已经不下了,但是,天气依旧阴沉着。莫小川此刻行的路,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过,按照他的猜想,叶门的人和燕国皇帝派去追自己的人一定是朝着西梁那边去的。
所以,他便来个反其道而行。既然西梁在西边,而燕国和西梁的交界处,大多地方都是崇山峻岭,根本就不能行走,那么他们必然是朝西北方向追。
这样,留给莫小川的空隙也只有南边了。故而,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却是一直朝着南走的。
过了一会儿,见叶辛依旧没有声响,莫小川又自语,道:“我还以为叶门都是些男人呢,没想到还有这么俊一个丫头,叶展云逼得我无处可走,身边的人都没有带出来一个。原本以为这一路之上要无聊寂寞了,却不想还送上来这么俊俏的一个女子,当真是老天待我莫小川不薄啊,哈、哈、哈哈哈……”
莫小川的笑声很是得意,听起来倒不像是逃命的,反而像是出来游乐的。只是,他身上此刻这身装扮却是比起叫花子也强不到那里去。
只见他身上的衣袍早已因为雨水之中赶路而弄的褶皱不堪,再加上逃命的途中还先后两次落马,泥泞遍身,脸上也并不干净,就连头发也是湿漉漉的胡乱束了起来,也没有一丝形象可言。
听着莫小川的话,叶辛在马背上不觉双眼发红,泪珠顺着眉毛滚落到了头发里。此刻她被莫小川横放在马背上,双手和双脚均被捆着,无法动弹。脖子也不好抬起,其实,即便能够直起她也懒得动弹了。
此刻的叶辛,心中只想去死,倒不是她自由跟着高傲的父亲也学了一身高傲的脾气,受不得被人所擒,而是因为她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长衫甚至都未将身子包裹起来,更重要的是因为颠簸,里面的薄衫亵衣也不成了模样,肚兜都露出了大半,自己这番模样,再听莫小川的话,叶辛心中知道,自己的清白,必然已被这恶贼所毁。
她是叶展云的女儿,虽然生性与叶展云有所不同,没有继承其父那种高傲到不将天下所有人放在眼中的程度,可她毕竟从小收到叶展云的薰陶再加上生长在叶门那种环境下,这使得她的个性之中多少有些高傲的成分在内。
一直以来,她虽然未觉得自己是什么天之娇女,可也洁身自爱,更何况,这个时代的女子,凡是正经出生的姑娘,哪一个不看重自己的清白之躯。
她当然也一样。以前还幻想过自己以后会选择一位怎样的夫君。虽说平日间所见之人均看不上眼,可叶展云早年间已经受到方信所请,将她许配给了方信之子。
尽管她对方信之子了解不多,而且,两人也只是偶尔见过一面,彼此也谈不上情感,可叶辛是个听话的姑娘,至少在叶展云这里是这样的,而且,也一直认为,只要时候到了,自己便会嫁给方信之子的。
那日见到叶展云和莫小川一战后,叶辛有过诧异和惊讶,对莫小川也有几分欣赏,莫小川给她的感觉很是特别,因为,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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