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微抽,少司宇只觉得自己的额角似乎有冷汗滴下的征兆。
“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这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叫少司宇的小混蛋,没有别人,没有什么祝英台!”
看着被马文才强行抓过去按在他心口的手,那里的心跳沉稳有力,却是略显紊乱、急促。
“没有祝英台?”传说诶,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改变?
“没有!”
“没有跳舞的小九妹?”少司宇挑眉。
“绝对没有!”马文才目光坚定的点头。
“没有会念书又会跳舞的祝九妹?”
“少司宇!”马文才剑眉纠结成一团,十分郁闷的拽住少司宇的手臂就是一声怒吼,一副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的样子,“你白痴!!”
看吧,恼羞成怒了吧!
“是啊,我是白痴!”摆了摆手,少司宇撇下马文才转身就走。
“小混蛋,不许走,我们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漠然的看向他,“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吧,我们,不合适!”
“你拒绝我?”马文才咬了咬牙,沉声问道
“你我之间,根本就形不成接受与拒绝的关系不是吗?”淡笑着凑近马文才,“你看清楚,我和祝英台不一样 ...
(,和王兰王慧谷心莲都不一样!”
她没有说谎,少司宇的确和她们都不一样,少司宇一点儿都不安分,她就是个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存在体。
轻笑着摊了摊双手,少司宇冲马文才做了个奇臭无比的鬼脸,一步步笑着后退,看着马文才逐渐半垂下去的头,以及缓缓收紧的拳。
转身,却听到从身后传来马文才的喊声,坚定又不容置喙。
“少司宇,我不会放弃你的!”
自嘲一笑,墨色的铁扇应声而开,被少司宇半举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她不是狠心无情之人,只不过,叹一声情深……却缘浅!有些事情,即便是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改变的,所以……苦笑一声,“文才兄是明白人,有些事情真的没有必要再坚持了,没用的!”
“我不会放弃的!!”
马文才不死心的在后面喊着,“我马文才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随你吧……本少,不奉陪了!”
凉风萧瑟、飞絮漫天,皎白的月光透过薄雾淡淡的倾洒开来,懒洋洋的覆上那汪清澈见底的湖水。浅淡的涟漪四起,那水底五色斑斓的鱼儿正欢快地游曳嬉戏,却始终未曾打破这夜的宁静。
风雨亭中,一袭浅紫色的少司宇倚栏而坐,右手随意的搭放在弯曲的右腿膝盖上。就着华月,仰脖饮了口壶中的佳酿,仅溢出轻到几不可闻的叹息。
“少主!”凉风袭过,一道矫健英挺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定在少司宇的身边。
“打听的如何?”淡淡的勾了唇,少司宇头也不抬的又喝了口酒,目光凝视着亭子外面的夜色低声问着。
“玉无瑕本名黄良玉,原本是大家千金。曾经与上虞祝家庄八公子祝英奇有过婚约,却是在成亲之日由祝英台帮忙逃婚与人私奔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辗转来到了杭州,沦落进了枕霞楼,成了远近驰名的花魁娘子。”
祝家庄?少司宇微微一愣,原来如此,这就是祝英台和玉无瑕之间的恩怨?自己拼命‘救’出来的人,如今却沦落风尘自甘堕落,换成她是祝英台,也就不会愿意听玉无瑕的解释了。
“少主……”劲装男子稍稍顿了顿,方才继续开口,“那黄良玉自进了枕霞楼,很快便因为出色的才情和容貌成为了枕霞楼的摇钱树,除非达官贵胄,一般来说都是卖艺不卖身。”
“这样?”少司宇疑惑的挑眉,而后又渐渐舒缓开来。看来昨晚,是那妓院老鸨子见钱眼开,禁不住黄金的诱惑,所以才让玉无瑕出来作陪的吧。
“修,给我盯住玉无瑕,关键时刻务必保她周全!”
“属下遵命!”被叫做修的男子恭敬的一抱拳,随即从自己腰间翻出一个精巧的瓷瓶双手奉上,“少主,这是五公子要属下给少主送来的,请少主按时服用!还有,饮酒伤身,少主请多保重身体!”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修,回去吧!”
“属下告退!”劲风扫过,男子已然不见了踪影,只有空气中那抹淡淡的檀香味儿,显示有人曾经来过。
黎修的办事能力她素来都很放心,将玉无瑕交给他去监视该是万无一失了。诶……不过小半年的时间,竟然就被这家伙给找到了,想到此少司宇不禁有些郁卒。好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黎修,他还不至于出卖自己,若是换成家里别的人,她的逍遥日子怕该是到了头。
不过……轻抚着手中仍旧残留了一丝温热的小瓷瓶,少司宇脸上浮现一抹苦笑。这种药罐子般的生活,自己到底还要过多久啊?
第41章 失误
(“小混蛋,你在那里吗?”焦急的呼喊由远而近,淡淡的火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刺眼。ww
拎起手中的酒壶,少司宇纵身跃上了三四米高的凉亭的横梁,俯视着梁下的亭内屈膝而坐。
“小混蛋你在吗?”不大的凉亭被火把照的透亮,四下看了看之后,马文才脸上爬满了失望与担忧,而后方才转身朝别处寻去。
倒出一颗火红色的丹药塞进嘴里,少司宇微微调息之后方才觉得舒服了不少,身上的寒意也缓缓消散。再抬头望向那渐行渐远的亮光时少司宇重重的叹了口气,顺势翻身跃上了凉亭檐顶。
皎洁的月,却是散发着惨淡的白光,恍恍惚竟然是那般的苍白与薄凉,就如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般。苦涩的笑缓缓爬上少司宇眼角眉梢,素来清明的凤眸中狡黠不在,只剩无奈与苍凉。
再次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少司宇微微撇头看了看自己身边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壶,脑子里明显有些发蒙。半晌,却见她猛地一拍大腿弹坐起来。
“擦!陈子俊的早课!”
完了个蛋,今儿是陈子俊那个迂腐老八股的早课,她怎么就给忘了?本来就不被那老头子咋待见,今天要是再迟到了非得叫陈子俊给唧唧歪歪的念死。少司宇当下连酒壶也来不及收拾,翻身跃下凉亭,一个箭步朝房舍飞奔而去。
最后的最后,就是少司宇连轻功都用上了,才在拿完书本之后不早不晚的掐着点儿‘飞’进了讲堂。没错,的确是用‘飞’的,以至于刚刚站在讲台上准备点名的陈子俊被她吓了个踉跄,抖抖索索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抱歉夫子!”
晃了晃手中的书本,少司宇一脸尴尬的冲陈子俊拱了拱手,而后迅速环顾了周围微微皱眉。偌大的讲堂里座无虚席,不……还有一个位置,马文才的身边。实际上自马太守那次事件,少司宇已经和王蓝田换回了座位,可是今天那货怎么又把位置给腾出来了?扫了眼满脸温柔的马文才,少司宇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大甘愿的缓缓坐到了他的身边。
“少司宇你怎么迟到了,难道要所有的同窗和本夫子都等你一个人吗?”陈子俊皱了皱眉,伸手指责道
“夫子,学生哪有迟到?”少司宇嬉皮笑脸的冲陈子俊摆手,“这时间点儿刚刚好!”
“你……”
“夫子,还要不要上课啊?!”马文才这时懒洋洋的晃了手中的书本,同时不忘笑眯眯的对少司宇眨了眨眼示意她赶快坐过去。
“是啊夫子,时间到了……”
周围想要拍马文才马屁的学子见状,连忙狗腿的附和着,一时间气得陈子俊吹胡子瞪眼,他却也没办法证明少司宇迟到,最后只能挥手宣布上课。ww
今儿个的早课讲的是诗经中的《击鼓》一篇,与往常不一样的是,此次陈子俊并不教读,反倒是让每桌学子背诵两句,并扬言谁要是背不出来,就要罚抄课文一百遍。
诗文很短,待到马文才和少司宇这一桌的时候,马文才忽然从桌下伸了过来手来,牢牢的握住了少司宇的手裹进掌心,眼中溢满了温柔。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少司宇!”陈子俊眉头拧起,声线忽然拔高喊了声少司宇,“你为何不背?”
众人的目光纷纷的射向了少司宇,马文才亦是微微皱眉,握住少司宇手掌的力道不禁重了几分。
微微扬唇,少司宇抬眸扫了眼面带薄怒的陈子俊,复又低下头,不动声色的掰开马文才的手,她这才拂了拂衣摆大摇大摆的站了起来。
“哎呀,夫子你说啥?”
陈子俊脸色一沉,“说什么?本席问你为什么不背,难道就不怕本席惩罚你?”
“这……学生自然是害怕的!”少司宇单指抚了下巴故作深思,而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狭长的凤眸忽闪忽闪,少司宇摆出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陈子俊。猛然怔愣,陈子俊竟有些站不稳脚步。
惨了惨了,早就知道这少司宇是个难缠的主,自己身为书院监学品行高洁,怎么就被他一个小狗儿般的眼神给撼动了心神。不行,如此顽劣学子,身为首席夫子的自己一定要严厉的惩罚他一番,以儆效尤。
可是……
重重叹气,陈子俊有些狼狈的摆了摆手撇开脑袋不去看少司宇的眼睛,“罢了,你且站着背!”
“是!”少司宇轻敛眉眼,半晌才开口低声背诵,“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夫子,学生不记得了!”
少司宇调皮的猛抬头,冲陈子俊讨好的瞥了嘴角一脸傻笑。此话一出,无数讶异的目光同时射来,夹杂着些许的抽气声。
“你再好好想想……”陈子俊皱眉,忍不住提点道,“执什么?”
“……”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荀巨伯转过头来小声提示着少司宇,梁山伯和祝英台也频频对她使眼色,少司宇却是依旧浅笑不语,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摸了摸后脑勺。
“你!少司宇,明儿个给本席交上一百遍诗文来,坐下!!”陈子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冲少司宇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是,夫子……”微微拱手,少司宇这才一脸苦逼的甩了衣袖坐下。却是在低头的瞬间,唇角飞扬。
“小混蛋!”马文才若有所思的看向淡然的少司宇,手不自觉的再次伸了过来,却被她不留痕迹的躲开了。
一丝疏离迅速自马文才心底蔓延开来,他有很多事情想问,却无奈还在上课。
散课后荀巨伯、梁山伯和祝英台连忙围了上来,连带着王蓝田等人也没有走。英台连连问少司宇是不是生病了,否则如此简单的诗文她怎么会不记得?甚至是王蓝田也表示不相信少司宇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荀巨伯更是夸张的要拉她去医舍找王兰看病。可是少司宇却只是嬉笑着表示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自己一时间忘记了那诗文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嘛!
开玩笑,难道要她告诉他们自己打死都不肯和马文才念什么白首之约的誓词,就是怕马文才越陷越深?虽然自己和马文才的事情,估计梁祝两人已经猜了个大概,可她也不至于那般的坦白吧?
因为课堂上‘发挥失误’,少司宇不得不耍了个小手段,叫雨彤找了薄木板简单的做了个广告模板一样的模具,充分运用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发明印刷术,很快就解决了一百遍诗文的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少司宇便是想方设法的避免和马文才碰面,即便是有梁山伯等人在场她也会找出无数种理由不和马文才讲话。早出晚归、昼伏夜出什么的几乎成了家常便饭,祝英台和梁山伯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内情,所以对待那两人的心情也颇为尴尬。他们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相处模式事实上和马少没啥太大的区别,只不过马文才与他们不一样,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神和闲 ...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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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正文无关的小番外,仅供虐心之后的安慰所用,大家表代入啊代入啊……
马少小番外之七夕荷包
七夕节的重头戏不在于女儿家的穿针引线大比试,更不在于歌舞百花的争奇斗艳,而是……
“干嘛冷着一张脸,气呼呼的样子是想表达你几个意思?”唇角轻扯,斜倚在凉亭栏杆边的少司宇仰脖喝光了手中的佳酿头也不回的笑道。
问的,自然是对面从一开始就黑了脸色瞪着她看了半晌也不说一个字儿的马大公子。
“哼!”
“这声冷哼,信息量很大呀……”单指轻抚下巴,某少故作为难的皱起了眉头低头深思。
“哼!!”又是一声重过刚才的冷哼,马文才索性站起身子从衣袖里扯出一物件扔到少司宇手中,“给你的!!”
“哟呵?”轻呼一声,少司宇狭长的凤眸瞪大,而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转头瞪着马文才堪比锅底的俊脸龇牙,“马大公子好手艺,竟然连这种玩儿也会?诶,我果真是太幸福了吗!!”
“少公子,看清楚了那是为谁绣的!!”少司宇不说还好,见她笑得如此开怀马文才骤然间炸毛,“好个少司宇,果真是不负盛名啊,竟然连王兰也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绣了荷包要送你!!!!”
想到不久前山长千金拦住自己满脸尴尬的模样,马文才就有种想要将那只荷包扯个稀巴烂的冲动。
“诶,谁让本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呢!”翻开了手中绣包,细密的针脚不难看出绣荷包的人有多用心,虽然荷包上那只黑乎乎的东西有些看不出形状来,倒也难为了那人一番心意,“哎呀,这里面怎么有张画像呢?”
‘惊叫’一声,她很是刻意的将荷包连带着那小小的画像塞到马文才手中,“文才兄,你来看看这画的是啥,似乎还挺可爱的!”
看着少司宇满脸狡黠的笑容马文才不由的一怔,良久方才扯了那画像不情不愿的展开。原本蹙紧的眉头稍缓,满足的笑意逐渐爬上那幽深的黑眸之中再也化不开。
“少司宇你给本公子站住!!”飞奔过去拽住摇着折扇潇洒离去的少司宇,马文才恶狠狠的瞪着她微醺的小脸。掌中,她白皙的手指显现出异样的红晕。马文才眸子半眯脸上闪过一丝心疼,性感的薄唇忽然霸道的压上了少司宇躲闪的小脸儿,“你这,狡猾的小混蛋!!!”
桃花齐放、落英缤纷,巴掌大的纸签被清风托着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后飘飘忽忽的掉落在地。
寥寥数笔勾勒的简笔画像,双颊圆鼓的大头马儿正唾沫星子横飞的咆哮着什么,旁边的眯眼小狐狸手举折扇满脸殷勤的为其扇风,纸签下排一行小字尤为隽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42章 挑衅
(一年一度的七夕女儿节,便在马文才和少司宇你追我躲的日子里悄悄来临。『』七月七,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据说每到这一天,天上总会莫名掉下许多喜鹊来。而且这一天下雨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七夕的重头节目在晚上,据说书院的女子们都在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但是山下城里,白日也很是热闹的。书院这一天也很人性的放了众学子一天假,允许大家换回自己的常服下山去游玩。这让终日困在山上的毛头小子们欢欣雀跃,没过多久书院便走了个人去院空。
“听所今年不知道是谁出了个点子,城里要举办什么假面百花会。”
“什么假面百花会?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身旁的学子三五成群,大声的讨论着山下的节目,语气中满是期待。
“我听说是国公府组织的,要那些不曾婚配的年轻男女戴上面罩,在百花之中寻找自己的有缘人。如果在今日找到自己的姻缘,并且准备成亲的男女,就能得到老国公的一份贺礼!”
“老国公的贺礼,一定不少!”
少司宇微微勾唇,回头便对上了雨彤崇拜的眼神。这种古怪的点子,果然是自家主子才想得出来的。
繁华的杭城街道两侧摆满了五彩绚丽的鲜花,争奇斗艳甚是惹喜爱。来来往往的人们唇角皆是噙着愉悦的笑意。虽然都戴着不同的面罩,却也不难感受出大家心中的快乐。
“一月水仙二月梅,三月海棠四季兰,五时牡丹六夹竹,七月昙花八建兰,九月桂花石榴果,十一菊花一品红……”优雅的甩开手中的折扇,少司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道边儿的百花嗅了嗅,微微露出满足的笑容。
“主子,您可以不要再卖弄了行不??”雨彤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满街的花草让她有些头大,怎么看了那么久都没看见个卖小吃的?
“这不叫卖弄,是博学……”少司宇微微摇头,脸上的狐狸面罩根本就遮不住这厮满目的得意。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期一半春</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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