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的这条河将路从中间截开,晃晃悠悠的向前流。行人上桥下桥,货郎挑着担子,除却他还鲜少有人就只在这桥上静静的站着。
那是三月天,桥下流动的河水滟滟,河边上几株盘错的树开了花,桃花红梨花白,正是人间好光景。而白朔就望着河岸不出声响的站着,头发被仔细的系好,有顶帽子掩着,未有一丝落下。
云槿看看手里虎,又看看桥边站着的人,心想他啊,对株山茶都那么温柔,能凶到哪呢。
“又见面了。”云槿走上前立在白朔边上。
“是,也巧。”白朔扭头看见他手里拿的小玩意儿,笑了笑:“面人?”
云槿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喏,这还是我自己捏的呢。”
白朔接了,在手里拿着看:“怪不得,我还从未见过有做成这形状的。”
云槿捏的,恰就是只白虎,只是水平差了些,若不是看着还有些威严,是猫是虎还真有些分辨不清楚。
“那便送你了。”
是不曾有这形状的。
管他是糖人儿还是面人儿,窗花还是剪纸,他们都刻意将虎的形状给抹了去。
人就是愿意相信别人说的那些东西,管他真假,说多了就都成真的。老人说虎作恶,年轻人便信了,年轻人说虎作恶,孩子也就信了。
等着一年年,老人入了土,孩子又成了老人,这话却没断。
纵使这地方一年年受着庇佑,这山上从未有一人亲见这虎毁屋吃人,可人说的多了,一辈儿辈儿的传了,也就成了所有人心里的真理。
白朔手里拿着那面捏的白虎,又看看身侧立着的云槿。
“谢谢。”
若是景致如画。
白朔朝着云槿略微凑近了些,轻嗅。
“怎么了?”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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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从北方过来的呢。”
“据说是什么过了筑基,能祈福禳灾,专门来收这地方的孽畜。”
“也好啊,也好。”
这日云槿到个铺子里买豆馅儿包子,铺老板拿纸包着时候,旁边两个女人在旁边细碎的说着话。
“我不像真的。”铺老板往纸包上系着绳,插了个嘴,“像是来骗钱的玩意儿。”
“那天这道长当街抓了个黄鼠狼精你也看着了,眼睛还能骗人?”一女人撇了撇嘴,“不过是一家收些铜板要个盘缠钱,看你这小气样子。”
“我小气?他一家要的那些,够我卖一天包子的了!”铺老板嚷嚷。
“你们说这些,是怎么个事?”云槿拎上包子,问铺老板。
“这小哥你不知道?”铺老板擦擦手,“前几日从北边来了个道士,说什么听闻这山上有虎作乱,要来治了这孽畜的。但说是要管一户要上不少铜板。”
“这不。”铺老板指指街外,“就这么个人。”
外头街上闹哄哄的,云槿出门看,一个穿着道服十方鞋道士模样的人手里正攥着一只什么东西。
“这狐狸精,看还不是被我逮着了!”那人一手摸摸下巴的胡须,“这种小妖,随便抓来岂不是轻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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