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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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能让人迷失本性,自然有让人回复本性的魔力,饥寒交逼的流民在面对快速搭建起来相对温暖的简棚和热腾腾的肉粥时,所能选择的路子不多,剩下那些顽固不灵的要不是居心叵测动机不良就是作恶累累唯恐衙门秋后算账,那些有衙役对付!

围攻黄府的流民在大力度的救助下渐渐离散,大部分暂时安置在简棚里,小部分被聂北收留,温饱算是暂时解决。

病痛有单丽娟和一些热心大夫帮忙医治,一日三餐暂时有了着落,人心思安,过了三天后,一触即发的暴动稍有偃旗息鼓之势,但隐患尚存,就是白莲教暗中鼓噪的力量尚未被消除,先期抢夺打砸的流民或许起心于从众之念,但抹黑的脸始终怕光,心有惴惴,唯恐被事后追究,心态十分不稳,还有一些本着撒网不如浑水摸鱼的人,他们捣乱所引起的猜度亦难免死火重燃。

不过再怎么隐患多多都好,流民的情绪总算是安抚了下来,少数为乱者不足以定义全部,而这一切都归功于‘温饱’二字,能‘温’是有搭棚在遮风挡雨,和之前淋在寒雨中想比,那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饱是有四处收购的粮食在供应,而能‘温’归根到底的功劳是钱二的那帮兄弟,他们兼夜赶工,在不缺钱不缺物资的情况下一夜间搭起了几百间简易竹棚,在流民感激不尽的目光下他们自作乞丐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被尊重被感恩的温暖,第二天再度卖命搭建一倍有余的简棚,城内城外空地上凭空多出一千多间‘野营帐篷’,也算是个奇迹了。

“大家好,我叫钱二,和大家一样,都是口无半点粮腰无三分钱的人,但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三天来大家也有目共睹,但凡热心之人都没有抛弃你我,他们出钱我们自己出力,营造了这一片暂时的家,这里虽然依然风吹雨打,但不再饥寒交逼,虽然病痛常有,但不会夺走无辜性命,你我依然未能锦衣车行,但你我望到了希望……”

在一个大简棚里,汇集了流民人群中比较有威望的一群人,钱二站在人群中间的一个高台上高声宣扬。

平民百姓往往是最善良的人,他们知道的或许不多,但谁对他们好他们很清楚,钱二等一直被她们看不起的乞丐这些天忙前忙后的,又是搭棚又是施粥、搬运物资等等,他们都看在眼里,此时钱二那颇有煽情的宣扬多少都激起了他们内心的温暖。

钱二接着说道,“同时我收到消息,上官县各大地主家族已经废除大家之前订下来的契约,佃户佣金和租金恢复到去年的水平……”

“放屁,就是恢复到去年的水平又如何,我们还不是一样吃不饱穿不暖?我看你就是他们的走狗,在这里鼓噪我们,你也不安什么好心,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滚吧!”

“对啊,滚吧,我们取回我们应得的东西,不要住在这里牛棚里!”

“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弥补之前剥夺我们的一点点,就想我们罢休?”

“就是……”

四面八方顿时响起不同的声音,初一听去还以为群情汹涌,诸多不满,仔细搜视的时候却似乎没见几个人在鼓噪,声音倒是很大。

聂北本来在后台搭讪凤鸣倩这个天之骄女的,她板着脸一声不吭,聂北说多了她就假寐着双眸不予理睬,却不想外面那些家伙却开始‘搭讪’起来,这时候凤鸣倩才睁开美目,烁烁的望了一眼聂北,脆声的道,“外面那些嚷闹的就是你所说的托儿?”

凤鸣倩依然蒙着面纱,聂北近距离的和她相处,轻薄的面纱无法遮掩她那粉致的仙容,正是堕落凡尘的容貌才让聂北蠢蠢欲动,这三天来对着她能看不能动,就像饿极了的狼对着刺猬一般,无法下口,难受得很。

“你终于开口说话了,三天了,nnd,老子以为你变哑巴了,得罪你老人家一次而已,用不着做得这么绝吧,好歹我们现在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呃……多半又是对牛弹琴了!”

凤鸣倩也不见动怒,只是平静的过滤聂北的‘废话’,好看的娥眉轻轻的颦了起来,“那你既然能猜得到有人在捣乱,为什么不取抓他们起来?”

末了凤鸣倩小声嘀咕一句,“什么都不做,就知道在这里胡说八道逗人家发笑!”

“……”

聂北脸她嘀咕的都听了,窘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的道,“那现在你也知道有人捣乱了,你出去抓两个回来让我瞧瞧?”

“这么多人,我……我怎么知道哪个是哪个啊!”

凤鸣倩撩开帐幔往人群里望去,黑压压的一群人,别说找人,挤进去都难,不由得暗暗咋舌。

“你这么聪明都不知道哪个是哪个,我这么笨的人又怎么知道!”

“……”

凤鸣倩自然知道聂北是在挖苦自己,俏脸禁不住微微发热,愠愠的反了一眼聂北。

这时候瘦猴悄悄的走了进来,在聂北耳边低声道,“聂大哥,行医馆那边有人捣乱,单大夫她们有危险!”

瘦猴混杂在流民群里,现在悄悄来报,虽然年纪比聂北大,但他还是称聂北为‘大哥’,说完后他就走了,根本不多做停留。

瘦猴进来的时候凤鸣倩美目望都不望一眼,天性澹然,可她耳目敏锐,瘦猴的话她一字不少的听了去,澹然的神色也离奇了出现了愤怒,弯弯长长的娥眉轻轻的蹙了起来,“这些可恶的流氓,单大夫这三天来没日没夜的替流民百姓医治风寒湿痛,他们还敢……难道良心都给狗叼了去?”

“你愤怒了?”

“……”

聂北无厘头的一句话让凤鸣倩愕然一会儿,本以为聂北会很愤怒的,可聂北那神色淡然的模样让她愤怒,“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你什么都能事先猜度到大概,可你就是不去做,你没……”

凤鸣倩很少如此动怒过,即时和白莲教的人斗生斗死她亦从容面对,仿佛那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是那么的无处不在、习以为然,可亲眼目睹成千上万个流民无家可归、饥餐露宿、衣不蔽体……甚至妻离子散、冻死饿死、病痛折磨等等的悲苦凄惨时,她还是触动很大,之前的所谓‘太平盛世’观念让她回想起来总有些无知过去的羞耻和讥诮,正因为如此她才敬重单丽娟的无私,听到有人在临时医馆里捣乱,她自然愤怒,但聂北无动于衷的神色让她抓狂,“你没良心!”

“你慢慢在这里愤怒吧,我去临时医馆!”

聂北可没凤鸣倩想得那么简单,就算有人捣乱也绝对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去找单丽娟的麻烦,犯众怒的事我想就是亡命之徒也忌讳三分的,但这次竟然有人到临时医馆里捣乱,这必有内幕。

聂北从极度殷勤忽然转为冷淡让凤鸣倩心理落差过大,一时间有些忧郁,幽幽的跟在聂北身边……

一个老头脏兮兮的,但眼神很是锐利,只见他小声的对身边一个‘小伙子’问道,“公子,我们弄这么一出又用吗?”

只见一个公子哥锦袍裘衣、金带玉绶、束发明面,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在三三两两、扶扶撑撑来求医的流民之中可谓是鹤立鸡群,油纸伞不能遮挡他不凡的仪表,一些少女经过的时候总难免偷偷望他两眼,但他对这些似乎没有半点感觉,老者疑惑的话语在他耳边也像耳边风一样,她静静的站在一个搭棚前面平静的望着喧哗熙攘的人群,嘴角轻轻的挂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老者似乎也习惯了他的高深莫测,很多时候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所以话说了之后就静静的等待,也不见急躁,但老者不敢看一眼翩翩佳公子的脸,老者知道,这是公子第一次没蒙面纱面事人,但这到底是不是公子真面目……谁也不知道,因为公子的易容术一直都是神鬼莫测的。

好一会儿那翩翩佳公子才漫不经心的道,“死一些流民可以让他多费些神也是不错!”

“可是……这对我们的计划似乎没甚脾益,多费神思罢了!”

老者目光因森的望着吵得越来越凶的人群,没有半点老年人的慈祥,可说出自己的疑问时总有些忐忑,对翩翩佳公子很是敬畏。

“他来了!”

翩翩佳公子目光烁烁的望着一个短头发的帅气男子匆匆赶来,他身后跟随着一个目光郁郁的女子,那女子轻纱蒙面,身材如烟若柳,娉娉袅袅,仿佛飘来的一般,那身姿让骚动的流民霎时安静不少,男的看到这么一位仙女般的人物出现,目光都呆了!

但这位翩翩佳公子却没有那些男人那样‘色呆’,反而是嘴角翘了起来,那张俊俏可比女人的脸带着狡猾的微笑,老者却目光一凝,瞬间大悟的样子,讥诮的道,“怪不得这些天没看到这死婆娘四处搜我们,原来跟随聂北这小子在这无所事事!”

老者接着深沉的道,“凤鸣倩她自喻清高、心怀苍生,自然乐于这道,也好,能让他们的心思放在这里我们依计划行事也方便很多!”

老者似乎才领悟公子的一丝动机!

“我们的把戏未必就能瞒得过他!”

翩翩佳公子目光凝在短头发男子身上,见他面对众多愤激的流民亦面带笑容,不由得有些佩服。

“谁?”

“聂北!”

“他或许聪明,但他能接触的信息未免少了些,信息不足就注定他永远也猜不透我们要干什么,即使他能猜出哪些流民是我们弄死的,那又如何,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我们的计划是……”

老者话说至此猛然打住,只因公子一记平和的目光投来,温柔却带着严厉。

翩翩佳公子神色无喜无悲,淡淡的道,“走,我们还有我们的事要做,流民把这么多人力物力引到这边来,特别是那些州府兵丁,少了他们,我们做起事来事半功倍,可聂北……他的能量不能以常人量度!”

“圣姑,不如我们杀了他?”

“……”

翩翩佳公子幽幽的望着聂北的背影,问非所答的自言自语,“《天旗》现世必有异象,更有异人,少了他,《天旗》无人能取!”

“那……”

“他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的话,我们杀不了他,反而彼此势如水火,命中不是他的话杀了也白杀,成败得失你会掂量!”

“……”

他一直都觉得聂北会是一个棘手的对手,要处之而后快,可听圣姑如此说法,不由得有些泄气。

翩翩佳公子接着道,“不过,有一个人可以杀!”

“谁?”

“单丽娟!”

“属下立即派人处理!”

“我让漕帮的人去干了!”

翩翩佳公子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有些炮灰是需要牺牲的,因为其心不够坚贞!”

他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望着老者,神色平淡,“你说呢白护法?”

“属下谨遵圣姑令谕!”

老者诚惶诚恐的要下拜,翩翩佳公子轻手抬住,微笑道,“白护法历来对我圣教忠心耿耿,无需如此拘谨!”

“属下诚恐!”

翩翩佳公子没再看老者,转而轻轻喃喃的道,“好戏就要上演了!”

放纵下去 第156章 我是夫人团的人

“让开让开……”

聂北和凤鸣倩匆匆赶到行医馆里,乱哄哄的,有维护单丽娟的,也有喊着要单丽娟偿命的,怎一个乱字了得!

心切单丽娟的聂北大力的推开那些爱看热闹却事不关己、挤挤嚷嚷的流民,急急躁躁的闯入行医馆里去,情形让聂北有些头大……

“你还我儿来……你把我儿子医死了……我要你偿命……我也不要活了……”

一位老妪半头银丝,面若树皮,正扯着单丽娟的一边衣襟死死不放,哭得老泪横飞。

旁边还有及各哭得撕心裂肺的流民,她们拉拉扯扯,甚至揪住单丽娟的鬓发不放,单丽娟被弄得鬓发紊乱、衣冠不整,被老妪拉扯的衣襟处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一抹绣着碎花的绯色肚兜,直把围观在四周的雄性动物勾得神摇魂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恨不得自己亲自去扯上一扯。

这也就算了,可人多混杂,伤心的痛心的无心的有心的,恩怨不分的,闹了起来是非也跟着不分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种男人和妇女都如泼妇一般的吵嚷,差点让聂北抓狂。

“我老婆和孩子昨天只是稍微感染些风寒,今天一大早就全死了,你还口口声声说很快就好……”

一个男人悲痛万分的哭诉着单丽娟的不是。

接着就是一阵凶猛的控诉,可谓群情汹涌。情到激处还拳脚相向,甚至一些男人也都如此,不过……也有不少人是护卫者单丽娟的,毕竟还有大部分的人是单丽娟救活的,于是那些平时尽得单丽娟关照的流民和才死了亲属的流民便尽是些推攘之事。

“你们干什么呢,不要这样呀,那些人不是我娘害死的,你们不要这样……”

王萍萍的声音柔柔弱弱的,淹没在 熙攘不堪的声音里,也只有聂北才能听得到。

聂北应声望去,才发现不单止单丽娟和王萍萍母女俩被绞入漩涡里推攘不休,何花顶着一个药托在头上,踮着脚尖在人群里好不狼狈。

“啊……”

“谁推我……”

“哎呀……谁踩我……”

“住嘴……”

“……”

“靠!”

聂北听着乱哄哄的声音忍不住暗骂一声。

“哎……唔……”

何花被推攘的一个踉跄,吓得花容失色,经不住惊呼一</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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