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言的性子他是最清楚的,十几年前他说了此生不愿意和他再有除了族长和祭祀关系以外的交往,那必然是说到做到,这十几年当真是和他没有半分私交。他舔著脸不断制造各种和他接触的机会,不是被他冷言冷语的嘲讽,默不作声的忽视,就是干脆的拳打脚踢。他作为族长,真是在他面前毫无脸面与尊严。
可这些他都不在乎,似乎被心上人冷若冰霜地瞥上一眼对他都是莫大的幸福……
「柳伯伯!你怎麽在著?」柳宜生见窗外有个人佝偻起身形,但碍於太壮了,怎麽都藏不住,反而看来有些猥琐可笑,他心生好奇把脑袋探出窗外一看,竟然是族长麒伯伯。
「咳,小柳儿啊,麒伯伯听说你被你爹爹罚了,还不给吃晚膳,怕你肚子饿,来问问你好不好呀。」麒天佑隐身失败,被柳宜生看见,又不能说自己是来撞撞运气看祭祀大人会不会出门让自己窥上一眼,只能拿小娃娃当借口了。
「我吃过啦,我爹爹嘴硬心软舍不得我饿肚子嘛。」柳宜生嫣然一笑,漂亮的小脸蛋可爱得让人想狠狠捏一把。麒天佑心头一热,差点老泪纵横,怎麽小柳儿他爹就不能也跟儿子学著可爱一点,不然他至於每日吃过晚膳都来柳家蹲墙角,一蹲就是十几年嘛!
「伯伯给你带了些酥糖,晚上肚子饿了解解馋。」他掏出随身带著的酥糖给小柳儿递去,只见这孩子亮眼放光,接过酥糖在麒天佑脸上狠狠亲了一下,开怀地说道:「麒伯伯最好了!如果麒伯伯是我爹,我一定会幸福死的!」
「那还不容易,伯伯家两个儿子任你挑,随便嫁哪个,你就是伯伯的儿子啦。」他被少年亲得心生荡漾,开始胡说,还没说上两句就听到一声冷得仿佛腊月雪天一般的声音:
「什麽风把族长吹来了却不登门拜会,反而趴在窗台和我儿子说不三不四的话,族长您意欲为何?」
「呵呵,呵呵,慕言啊,我就是来给小柳儿送几块糖。」麒天佑挠挠头憨笑,这祭祀大人每次看一眼都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那赛雪的肌肤,细长的凤眼,冰山一样的气质,他都看了几十年了,每回看还心砰砰跳。
「送完了请回,族长大人日理万机,我想总有比散步更重要的事要处理。」柳慕言转身进屋,连多一眼都没给麒天佑。麒天佑望著他纤细雪白的背影,洁白的月光晒得他就跟出尘仙子一般迷惑人心神,不由得痴了。
「麒伯伯!擦擦口水!」贴心的柳宜生把自己的手帕贡献给了他最喜欢的麒伯伯,还体贴的帮他擦了擦口水。真是的,麒伯伯那麽大人了怎麽还跟孩童一般,真是好玩,明日一定要告诉麒硕麒庚。
「恩,那啥,小柳儿,麒伯伯回家了,明天放晚课後来麒伯伯家吃饭,伯伯给你做好吃的。」
「嗯嗯,麒伯伯再见。」知道有好吃的,少年笑焉如花,冲麒天佑挥了挥手,已经开始期待明晚吃什麽了。柳宜生少年人心性,人又单纯,当真是如麒庚所说的,整日琢磨著吃和玩,先生第二日要考的内容那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3.自作自受
麒麟村的孩子不多,整个村落人口大概是一百来人,其中大部分是青壮年雄性,雌性只有四五个,还都是上了年纪的那一辈。因为雌性匮乏,大部分的雄性都选择与其他雄性结合为伴侣相互照顾,这在麒麟村是很常见的事。然而,两个雄性的麒之间是无法诞下子嗣的,因此这一代的孩子数量稀少,学龄少年更是少,算上柳宜生和麒家兄弟,不过也才七八个人。
教书的老先生姓马,是族里一个雄性长老的伴侣。他白发须眉,总爱捻著胡须念书,也不知多大的年纪了,只知道他念书极慢,又之乎者也,少年们都不爱听。
这不爱听的少年自然是以柳宜生为首了。他年纪比别的学生都小,注意力总是难以集中,加上先生教的东西对他而言晦涩难懂,有不知学来何用,所以无论平日晚间睡的有多饱多好,只要听马先生说话,立马又昏昏欲睡了。他也不管先生看到了会训斥於他,眼皮一搭,趴在桌上就要会周公。刚梦见和麒家兄弟出去疯呢,被坐身边的麒硕推了好几下。
「别吵,没睡醒呢!」小少爷脾气不好,烦躁地拍打吵他睡觉的人,睁开眼却看见马先生吹著白胡子怒视著他。
「柳宜生,你倒是背给我听听昨日学的课文,背好了再睡不迟。」
柳宜生睡的迷迷糊糊的,脑袋里一团浆糊,此刻别说要他背课文呢,大字可能都识不得几个。他脑子一转,没转出个结果,压根儿记不得昨日学的课文是什麽。
先生虎视眈眈的盯著他,看来是非要他说出了所以然不可,旁边的麒硕小声提醒道:「女娲补天。」
女娃?女娃是什麽?他不提醒还好,越提醒柳宜生越是糊涂,但又想不出应付的方法,张口就是:「女娃。」
「女娲如何?」马先生追问。
「女娃……我长那麽大,还没见到过女娃,我怎麽知道女娃会如何?」柳宜生此话一出,学堂上笑倒了一大片。连麒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家的反应让柳宜生脸都红了,他本来就是不怎麽有学问,那些生涩的古文他十句有九句半是读不懂的,马先生还老爱针对他看他笑话。
「废话!」马先生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拿著小戒尺就往柳宜生的头上敲了一下:「女娲娘娘早在万年前缝补天地後长眠,她的故事我昨日刚与你们说过,看来你是一点都没学没听进去!」
「哎疼。」柳宜生抱著头,被打的好生委屈,这麒硕也真是的,女娲女娃都说不清楚,害他被先生打了。
「无知小儿!还知道疼?知道疼怎麽不知道好好学习呢!你虽然年纪小,但天资不笨,只要用心哪里有学不会的道理,现在每日上课只顾著睡觉,桌子有你家的床舒服吗?若下回还背不出课文,我可要跟祭祀大人说,让他好好管教你了!」
马先生训爽快了,才让他落座,课堂上又响起了朗读「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复,地不周载」的声音。

柳宜生挨了骂,自然闷闷不乐,麒硕摸摸他被戒尺打到的小脑袋,低声说道:「昨日不是让你背书的吗,怎麽连先生讲过什麽都不记得了?」
柳宜生没说话,他嘟著小嘴正在满心的不服,心里琢磨该怎麽向这马先生讨回面子。他从小娇纵惯了,除了柳慕言就没有被任何人骂过打过,连族长伯伯都是对他疼爱有加的,现在被当众嘲笑谩骂,还被打了头,小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创。
说起来,小柳宜生别的没有,就是鬼点子多。中午放课後,他回家取了个神神秘密的物件,也不告诉麒硕和麒庚是什麽,只让他们看好戏。
马先生上课後,刚坐上先生的位置,立马唉唉大叫跳了起来,难为他一大把年纪动作如此之迅速,竟像是坐垫上有几百只虫子撕咬他使得,跳著跳著,连滚带爬地摔在了地上,扶著老腰直叫,像是扭到了。
柳宜生坐在边上捧腹大笑,这虫子可是他最近的新宠,只要被咬伤一口就跟被咬了几百口似的处处开花,又痒又麻,滋味销魂的很。
「小柳儿,你惨了。」麒家兄弟都知道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搞的鬼,麒庚更是直言不讳道:「祭祀大人会把你的屁股打开花的。」
「哈哈,为何,爹爹又不知道是我干的。」
「现在知道了。」柳慕言清冷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来是有人见老先生摔倒,赶紧去请了族里唯一的大夫柳慕言。
好巧不巧的,柳慕言一来就听到柳宜生不打自招。他现在没时间料理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东西,给马先生上药是正经。
柳宜生现在则像是老鼠见了猫,腿肚子直打颤,要不是麒家兄弟扶著他,他都能抖成筛糠。他知道这回爹爹是真的生气了,而且不是让他罚站,抄家规,不吃晚饭就能解决的。
他这些年闯祸多了,对柳慕言的怒气等级掌握的极有经验。如果柳慕言当场就骂了他,那说明气的不是很严重,撒撒娇,领点小惩也就过去了。如果柳慕言当场就揍他,那也是属於轻的,揍了之後气就消了。但如果是表面若无其事,一点生气的感觉都看不出来,那简直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山崩地裂前的祥和。
「怎……怎麽办……」柳宜生毕竟还是个少年,对冷若冰霜的父亲有本能的惧怕不足为奇。他抖著粉嫩的唇,眼眶里竟吓得含满了泪水。
「谁让你……」麒庚原本还想再幸灾乐祸几句的,看到他真要落下泪来,心里一酥,顿时梗住,说不下去了,话锋一转提议道:
「小柳儿莫哭,一会乖乖跟祭祀大人回家,我回家找爹爹来救你。」
「呜呜,麒伯伯来有什麽用,还不是被我爹爹揍的份。」柳宜生这回是真的觉得自己前途堪虞了,他那麽大个人,还要被爹爹打屁股,想起来就疼的头皮发麻,不自觉地抓住兄弟俩的衣衫,跟抓著救命稻草似的。
「祭祀大人揍我爹了,就没时间揍你了嘛傻柳儿,你回家的时候走慢些,尽量拖到我爹爹来,我们现在就去叫人。」还是麒硕的说法靠谱点,柳宜生憋回眼泪,想想也没有别的方法,估且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4.屁股遭殃
先生受伤无法上课,学堂的学生全被遣了回家。柳慕言为马先生上好了药,由他的伴侣,族中另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老接回了家。
「犬子不懂事伤了马先生,还望马先生大人大量,我回家好好教导他。」柳慕言就连道歉都不觉得是低人一等,可长老和马先生都深知祭祀大人能出言道歉可是破天荒的事情,长老忙道:「不打紧,不打紧,孩子调皮人之常情嘛。」说著把马先生扶了出去。
空荡的学堂里只有柳慕言和柳宜生父子两个了。柳宜生低著头不敢看父亲的脸色,也不用父亲说话,迈著小步子尾随著柳慕言回家,一路上捏著小拳头喃喃,只盼著麒硕麒庚赶紧带著麒伯伯来救他,不然他都不知道屁股会不会遭殃啦!
柳慕言脸色铁青进了屋,往太师椅上一坐,一言不发看著低著脑袋的柳宜生。他原本以为这孩子只是被宠坏了,因此性格顽劣,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懂事,伤害族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心中气极,面上反而风平浪静。
只是这种眼神给了柳宜生极大的压力,他知道自己这次做的有些过分,但没想到爹爹会那麽生气,生气到都懒的骂自己了,他怯怯地咬著嘴唇,又不敢抬眼,心里不断琢磨著会被爹爹怎麽责罚,对自己一时冲动欺负了老师的行为也後悔不已。
他虽任性调皮,但也不是不通事理。方才因为恐惧占满内心,没有仔细去顾忌自己所做之事的後果,现在回忆起来,年纪那麽大的先生因为他的欺负疼的满头大汗的样子,自己也觉得自己十分坏,老师再说他批评他,也没让他那麽疼过,自己这般捉弄於他,以後怕是都没脸见老师了。
「爹爹我错了,你骂我打我吧。」柳慕言的眼神那可是能把寻常男子都冻结成冰的,还是少年的柳宜生自然受不住,他满目含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著父亲惩罚於他。
「我打你做什麽,你不爱上学,捉弄老师,不如以後就不用上学了,你也别在麒麟村呆著了,爱上哪儿上哪儿,没人管你,你爱如何胡作非为都可以。」柳慕言语气冷淡的不像在跟自己儿子说话,好像是跟一个陌生人似的。
这下柳宜生真的怕了。他的爹爹对他再冷淡,也从来没有说过对他弃之不管的意思,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被爹爹抛弃了,他不打他也不骂他,但是要把他赶走。
可是他能去哪儿呢,他从小就在麒麟村长大,对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了解,虽听人说过,这个世界是很大的,除了他们的村落,还有别的城镇,可离开这里是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的事情。他宁愿以後乖乖的上课背书抄家规,再也不胡作非为了也不要爹爹把他赶出去,这样他一定活不下去的,也再不可能见到麒硕麒庚两兄弟了,还有他养的花花草草小虫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柳宜生哇哇大哭,从来没有哭的这麽委屈过,此刻只要柳慕言肯收回刚才冷酷无情的话,他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漂亮的少年哭得梨花带雨,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生动容,可柳慕言岂止是铁石心肠,说他的心是冰雪做的也不为过。他默然地看著柳宜生哭闹,也不劝阻也不说话,一点收回前言的意思都没有。
柳宜生哭著哭著,觉得光哭有什麽用,自己应该表表知错的决心。他擦了擦眼泪,还在抽泣呢,便扒了裤子撅起白嫩的小屁股,趴在矮桌上道:「爹……爹爹……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呜呜……打我吧。」
「爹你走快点,马上到了。」此时,麒硕麒庚两兄弟简直是连拉带拽的把麒天佑给带到了,三人气喘吁吁地刚想进门,谁料到门是大开的,只见哭得满脸是泪的柳宜生光著下身,趴著等祭祀大人打,祭祀大人只是看他,并未有什麽行动。
让父子三人无法再踏足前行的不是柳宜生没遭到想象中粗暴的对待,而是麒硕和麒庚第一次见到了没有穿裤子的柳宜生,而且一眼就发现了这个男孩子和自己都不一样,那并不是单纯的雄性器官,而是多出了他们从来没见过的,粉嫩的,奇怪的东西。
为什麽身为男孩子的小柳儿会和他们的不一样?他不是也是男孩子吗?难道是传说中的雌性?麒麟村这一代应该是没有了雌性,所以他们对雌性长什麽样的十分不了解,只是依稀地从画册中看过而有些模糊的概念。而要说小柳儿是雌性又不尽然,因为他也有和他们一样的雄性器官,兄弟俩彻底困惑不解了。
麒硕麒庚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年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麒天佑和柳慕言可不是小孩子。麒天佑大喝一声,把兄弟俩拉开不让他们盯著小柳儿的屁股猛看,柳慕言也眼疾手快地冲上去把柳宜生的裤子拉好并将人搂在怀里。
「不许进来,滚出去带上门。」就算是对族长,柳慕言说话也是不带一丝的客气。
「是是,我们马上就滚。」麒天佑知道两个孩子肯定一肚子疑问,他们一直以为柳宜生跟柳慕言一样,虽然是人类的身体,但是却是和他们一样地地道道的男性,今日无意中看到了他们下体,一定会要求他解释的,他能不能装作也不知情啊?
门被带上了,柳宜生对爹爹非但没打他还帮他拉上裤子的行为不解,可好歹算是松了一口气。爹爹至少肯再碰他了而不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样子。虽然麒伯伯他们果然没用,爹爹连门都不让他们进就把他们赶走了。
「爹爹,你不要赶走小柳儿吗?」他被柳宜生搂在怀里,问的怯懦小心,不时抬眼偷看柳宜生。
「不打了,小柳儿长大了,以後不能随便脱裤子给人看知道吗?」柳慕言被刚才的意外搅和的原本的怒气都散了。他原本和麒天佑已经商量妥当了,想在小柳儿成年之後,才告诉麒家两个兄弟小柳儿生世的真相的,到时无论是兄弟中的哪一个,该是已经和小柳儿培养出了感情,无论小柳儿身子是怎麽样的,都能接受他,现在真相突然被撞破了,不知道两兄弟会如何作响,希望别影响了他的全盘计划,否则他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不脱不脱,我都听爹爹的,只要爹爹不赶我出去。」柳宜生点头如捣蒜,不脱裤子就能原谅他,那简直是世界上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他眨巴著眼睛又问:「那我日後还能去学堂上学嘛?」
「以後要是再调皮,爹爹可真不要你了,也没有学上了。」看著自己从婴儿起就不离身边,花费无数心血养大的孩子,说是没有感情那肯定是骗人的。粉嫩漂亮的孩子软软的在自己怀里撒娇,柳慕言的心一瞬间也有些热。他用手指帮柳宜生抹干眼泪,刮了他的小鼻子道:「明日跟爹爹去跟马先生道歉,今晚不许睡,好好想想如何道歉才最诚恳。」
柳宜生破涕为笑,爹爹的怀抱不是也可以很温暖的嘛,虽然他对今天为何柳慕言忽然之间就不再责罚他了还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但只要爹爹不赶他走,一切都不重要啦。柳宜生小朋友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他暗暗的想,自己以後再也不敢欺负老师和其他的族人,再也不闯祸惹爹爹不高兴了。
5.身世之谜(上)
「爹,说说吧,你是不是有事瞒著我们。」麒天佑和两个儿子一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两个不肖子用那种目光审问,没错,就是那种目光!
「额,儿子,这个事情,其实说来话长。」麒天佑也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十几年前,柳慕言把身子特殊的小柳儿带回来,目的就是要等他长大,许配给族中的男青年,为麒麟一族开枝散叶的。
三个孩子一起长大,感情好,他和柳慕言都是乐见其成的,因为麒麟选择配偶完全是自由选择,父母都干涉不了。兄弟俩和小柳儿现在感情越好,其中一个将来就越可能和小柳儿成亲,这都在他和柳慕言的计划之中。
关於小柳儿的性别,他们一直隐瞒著孩子们,主要是怕小柳儿知道自己与他人不一样,会心生自卑。柳慕言一直想把柳宜生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作为麒麟一族的祭祀继承人,又怎麽能是对自己身体没有信心,觉得自己是怪物的人呢?
只有等到他长大以後,性子各方面都成熟了,了解了自己肩负的使命,到时再与他和盘托出他的身世,孩子也能更理性客观地接受自己。
对於麒硕和麒庚兄弟,在麒天佑的眼里,这两个少年还只是孩子。麒麟的成长期比人类略长,要到了二十弱冠之年才会有发情交配的需要,现在太早告诉他们这些,不但对他们的成长不利,还会被正处在叛逆时期的少年误会自己的婚姻大事已经被安排了,这就有些没事找事了。
更何况,柳慕言和麒天佑并不能保证兄弟两个能接受雌雄同体的小柳儿。在麒麟村,男男结合组成家庭是常见的情况,突然冒出个两人从未见过也未听说过的性别,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三个孩子现在单纯的友情。
可今日意外撞见,迫得他不得不绞尽脑汁如何跟儿子们解释小柳儿的性别问题。
「那你就长话短说。为何要欺骗我们小柳儿是和我们一样的男孩儿?」麒庚可没有麒硕那麽有耐心,看著爹爹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拍桌子表示他很暴躁。
「哎这事情本来应该在你们成年後才说的,现在你们逼著爹爹说爹爹也没办法,不过你们要答应爹爹,今日所说的一切,都不可以让小柳儿知道,否则爹爹宁愿被你们揍也不会说的。」麒天佑梗著脖子说著让两个儿子啼笑皆非的话。他是被祭祀大人揍傻了吧,动不动就求揍。
有什麽秘密,是他们能知道但却不能让小柳儿知道的?兄弟俩越发对小柳儿的事好奇,郑重点头答应了麒天佑肯定不说出去,麒天佑这才喝了口刚才没喝完的茶水润润嗓子,开始娓娓道来事情的来龙去脉。</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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