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烧烤店旁边,车门推开,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跳了出来,立正敬礼。
王思宇笑笑,上下打量着这人,轻声道:“怎么,车上就你一个人?”
“是的,王书记。”小六身体如标枪般笔直,恭敬地道:“吴队发话,务必保障市委领导的安全,其他同志都回去休息了,留下我来值夜班。”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辛苦了,晚上睡不着,出来转转,怎么样,过来陪我喝几杯?”
小六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激动,能够陪市委书记喝酒,对他而言,是难得的殊荣,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如果把握好了,甚至会改变一生的命运。
然而,犹豫了下,他还是感到自惭形秽,暗自叹了口气,轻轻摇头,神色拘谨地道:“王书记,执行任务期间,不许饮酒,我在门口站岗就成了,有什么异常情况,您打个招呼,我马上就到。”
“走吧,进去坐坐,还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王思宇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进了烧烤店,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二楼,拣了窗边的位置坐下。
点了酒菜之后,王思宇抬起头,望着桌边局促不安的年轻人,拿手指着对面的位置,微笑道:“坐吧,你叫什么名字?”
“王书记,我叫范幺六,您叫我小六就好。”小六伸手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王思宇点点头,撕开桌上的包装袋,拿起湿毛巾,擦了擦手,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小六,是你让巧云过来找我的吧?”
小六心里一沉,紧张地站了起来,低垂着头,呐呐地道:“王书记,我知道自己犯了错误,请您批评。”
“坐,坐,小六,随便点。”王思宇做出手势,示意他坐下,语气舒缓地道:“批评什么,你做得很好,应该表扬才对。”
小六这才放了心,重新坐回座位,如释重负地道:“王书记,巧云刚才讲了,您决定重新调查,帮她讨回公道,真要感谢您,为了翻案,她吃了很多苦头,还险些连命都搭上了。”
王思宇微微皱眉,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不动声色地道:“小六,既然你有心帮她,又是警察,为什么不通过正常渠道解决呢?”
小六沉默下来,半晌,才犹豫着道:“王书记,他们那些人,势力很大,搞不好,很容易被打击,甚至,会有杀身之祸,以前巧云曾经拿到过一位省里领导的签字,如获至宝,以为能够重启调查,没想到,刚刚回到滨海市,就被关进精神病院,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王思宇双手抱肩,凝视着他,淡淡地道:“真有那么严重?”
小六刚要说话,见服务员走了过来,忙站了起来,帮着将酒菜摆上,又为王思宇倒了酒,小声道:“王书记,那个‘疯子’纠集了一伙亡命之徒,在滨海市作威作福,坏事做尽,这么多年来,从没人敢惹他们。”
王思宇拿起杯子,轻声道:“‘疯子’都做过什么坏事,你说说看。”
小六点点头,拿刀将肉片切碎,放到烤炉上,小心翼翼地道:“王书记,昨儿下午,您经过的那个报亭,就是他们在长途客运站设的收费点,专门监视过往车辆,要按人头收费,每人每趟收十五元,都由车主缴纳。”
王思宇轻轻点头,皱眉道:“确实,昨天也发现这个情况,没想到,这也是他们干的。”
小六叹了口气,翻动着烤肉,轻声道:“刚开始的时候,车主不听,‘疯子’就派出马仔,趁着深夜,拿了榔头铁锤,一口气砸了八台车,又让那些人上车闹事,故意找茬,殴打车主,折腾了二十几天,就把几条线路霸占下来。”
王思宇皱起眉头,夹了块烤肉,丢进嘴里,轻声道:“这么恶劣的事情,怎么会没人管呢?”
“王书记,他们在上面有保护伞,否则,也不会这样为所欲为!”小六拿起杯子,与王思宇碰了一下,一口干掉,抹抹嘴,愤慨地道:“有一次,我们刑警队接到消息,说有人在宾馆进行枪支交易,吴队就带着我们赶了过去,撞开房门后,见交易的人是‘疯子’,大家就有些傻眼,以为要发生火拼,没想到,‘疯子’当着大伙的面,把枪丢下,打了个电话,您猜结果怎么样?”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不会是连人带枪都放了吧?”
“那倒没有。”小六讪讪地笑了起来,把烤肉蘸了作料,丢进嘴里,摇头道:“不到三分钟,吴队就收到命令,把‘疯子’等人放了,只留下一个马仔顶罪,枪支倒是没收了,向上面报告时,说是破获一起外地人组织的枪支走私案,市局还受到了表彰,那马仔关了不到半个月,也给放出来了。”
王思宇有些恼火,放下筷子,点了一颗烟,轻描淡写地道:“小六,知道电话是谁打的吗?”
小六轻轻摇头,谨慎地道:“不清楚,吴队嘴巴很紧,很多事情,都不让我们知道,谁要敢多打听,就会被骂得狗血喷头。”
“吴队和他们有联系吗?”王思宇拿起杯子,轻声问道。
小六抿了下嘴唇,鼻尖有些冒汗了,紧张地道:“说不好,也曾经见过他们一起吃过饭,好像还称兄道弟的,不过,‘疯子’闹得太凶时,吴队也会很恼火,经常带队抓些人回来,只是,从没碰过‘疯子’本人。”
“知道了。”王思宇点点头,喝了口白酒,又翻动着烤肉,给小六夹了几块,轻声道:“小六,‘疯子’是这里最大的黑恶分子吗?”
小六轻轻摇头,不假思索地道:“王书记,‘疯子’虽然厉害,却有勇无谋,在滨海市的地下社会里,只能排到第三,他实际上是教父养的第一杀手,很多事情,都是教父在幕后指使的。”
王思宇掸了掸烟灰,皱眉道:“小六,继续说,这个教父是怎么回事?”
小六把手放进上衣口袋,摸出一个红色的凭证,递了过去,有些无奈地道:“王书记,这是教父发的红宝书,在滨海市,有了这个东西,就相当于有了护身符,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能被摆平,就算丢了钱包,如果小偷看到这个红宝书,也会马上把钱包物归原主,分文不取,否则,就要被执行家法,轻则暴打一顿,重则断去一指,逐出滨海。”
王思宇微微一怔,接过红本本,打开之后,见第一页的上方,印着模糊的头像,那是个身材瘦小的老头,穿着一身唐装,手里拄着拐棍,坐在摇椅上,下面还有两行醒目的大字:“五湖四海,义气为先。”
翻开后,向下望去,里面有一条条家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写得清清楚楚,其中一条居然是:“协助地方维稳,化解民间矛盾,共建平安滨海。”
王思宇险些把鼻子气歪了,将红本本重重地丢下,怒声道:“胡闹,真是荒唐到了极点!”
小六却叹了口气,摇头道:“王书记,您别小看了这个教父,他去年过六十大寿时,排场之大,让人瞠目结舌,滨海市好多官员富商,都上门祝贺,酒店门口停满了高级轿车,三教九流,徒子徒孙,都过去祝寿,听说光红包,就收了两百多万。”
王思宇把半截烟熄灭,丢到烟灰缸里,轻声道:“继续讲,这位教父还有哪些威风的事情?”
小六喝了口酒,又轻声道:“教父最崇拜两位领袖,经常向下面的小弟训话,要大家牢记两句话,一个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手里要有枪,有枪就有了硬道理;二是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搞到枪不能胡来,不赚钱的事情不能做,与政府作对的事情不能做,一定要低调,学会闷声发大财。”
王思宇哼了一声,轻声道:“怎么个闷声发大财?”
小六捋了下头发,压低声音道:“王书记,教父仿照110,也组建了他的队伍,只要出价合适,拨打一个电话,就有马仔上门服务,效率很高,小到邻里纠纷,打架斗殴,大到工程承包,土地拍卖,都可以由他们出面摆平。”
顿了顿,他又盯着桌面,轻声道:“总之,警队能管的事情,他们也能管;警队管不到的事情,他们还能管,通过这些年的经营,教父那些人,几乎垄断了滨海市见不得光的生意,交通、物流、餐饮、洗浴,赌博、卖.yin、高利贷,这些生意里面,都有他的份额,原来港澳黑社会也想涉足滨海,可尝试了几次,都被教父赶了出去。”
王思宇摸着酒杯,沉吟不语,半晌,才皱眉道:“既然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让‘疯子’那些人去打打杀杀,强抢别人的生意,还搞出了人命。”
小六微微一笑,小声道:“王书记,教父虽然有很多产业,但从不分给‘疯子’,曾经有混混讲过,他可能是怕‘疯子’生活安稳之后,不敢再出来拼命,因此,才故意饿着他,这样一来,‘疯子’心里也有气,就经常会借机发泄,教父让他不捣乱,他就偏偏搞出些事情,让‘教父’摆平,顺便,还要掏些钱安抚他,毕竟,教父能有现在的地位,也是靠‘疯子’等人拿命拼出来的。”
王思宇点点头,话锋一转,语气凝重地道:“小六,根据你的观察,教父一伙人最大的保护伞,都有哪些人?”
“王书记,这个可不好说,我身份很低,有些事情,是接触不到的。”小六想了想,又鼓足勇气,诚挚地道:“王书记,在滨海市局原来的几位领导里,我最佩服的是孙局,他以前主管刑侦时,曾把教父和‘疯子’送进去过几次,‘疯子’出来后,甚至扬言要杀他全家,可每次见了孙局的面,都服服帖帖的,大耳光扇过去,都不敢还手。”
王思宇微愕,笑着道:“不错,这位孙局长,我倒想见见他。”
小六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摇头道:“只可惜,孙局好像犯了些错误,两年前,被调到环保局当副局长了,他要是还在市局坐镇,那些人的气焰也不会那样嚣张。”
王思宇看了他一眼,把杯中酒喝掉,拿起那个红本本,微笑道:“好了,小六,咱们回去吧,今晚的谈话内容,要记得保密,不许和任何人提起!”
“好的,王书记。”小六忙站了起来,跟在王思宇的身后,下了楼,两人坐进车子里,王思宇皱起眉头,把目光投向窗外,暗自思忖道:“钟馗是现成的,请出来,就可以捉鬼了,只是,捉黑鬼容易,打白鬼难,看起来,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要得罪不少人了。”
第六章 履新 上
周一上午,滨海市召开了全市干部大会,市委大院的一号礼堂里,座无虚席,滨海市四大班子主要领导,担任过滨海市领导班子的老同志,市直正处级以上单位和中央、省驻滨海市单位,以及相关单位正职领导,各镇区党政主要负责同志参加了会议。
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叶向真出席大会,发表了重要讲话,并宣读了省委决定:从全省大局和滨海市领导班子建设的实际出发,根据干部交流轮岗的需要,经过通盘考虑,审慎研究,任命王思宇为滨海市市委书记,提名王思宇为滨海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候选人。
在长达十几分钟的讲话中,他肯定了滨海市领导班子所取得的成绩,又介绍了王思宇的基本情况,并殷切地希望,这届滨海市委班子,能够在省委省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团结全市干部群众,认真贯彻落实《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规划发展纲要》,把滨海市的各项工作,带上一个新的台阶。
坐在叶向真的身边,环顾会场,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王思宇心中也极为感慨,虽然这次的调整,行政级别没有变化,仍是正厅级干部,但以他现在的年龄,能够成为沿海发达城市的市委书记,手握实权,与过去相比,无疑是一次重大的进步,也彻底打开了上升的空间。
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现在的春风得意马蹄疾,王思宇只用了数年的时间,就完成了许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高度,这其中自然有个人努力的因素,然而,他也深知,假如没有强有力的后盾作为依托,是无法实现这种奇迹的。
官场的抢椅子游戏中,有得志者,就有失意者,在热烈的掌声里,市长卢金旺脸上始终带着亲切随和的微笑,也在轻轻鼓掌,从表面上看,与往日没有丝毫不同,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有着难以形容的挫折感,坐在主席台上的每一分钟,都像是在承受着某种痛苦的煎熬。
前任市委书记涉贪落马后,卢金旺成了滨海市委书记的热门人选,一时间,恭喜之声四起,他也自信满满,觉得在所有竞争者当中,无论是资历,还是人脉资源,极少有人能够与自己竞争,因此,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如同晴天打了个霹雳,震得他几天都没回过神来。
在南粤官场上,他是少有的几位,能与各个利益圈子都有所交集,也能为各方所承认的领导干部,即便前任没有出事,两年之后,市委书记的位置,多半也会落到他的头上,这方面,他曾经得到包括省委赵书记在内,多位省委领导的暗示。
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个王书记,恰巧落在了滨海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这让他在沮丧之余,也有些不甘心,两周前,他还专程跑了省城,向几位省委领导汇报工作,也在打探消息,寻求别的位置。
然而,结果很是失望,尽管干部调整工作,仍在进行当中,但各地市一把手已经定了下来,短期内,基本上不会再有变化,在确认结果之后,卢金旺也有所行动,趁着新书记没有到位,仍主持全面工作期间,多次召开会议,突击提拔了一批干部。
正沉思间,见王思宇开始讲话,卢金旺拿手整理下西服下摆,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更加亲切的笑容,目不斜视地望着正前方,眼角的余光,却在审视着身边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耳朵也竖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位传闻中来头极大的太子,到底有多少分量。
就在同一时间,会场的焦点,也都集中在王思宇的身上,绝大多数人心中,都升起相同的想法,这位新来的市委书记,未免年轻得有些过分,不但在主席台上,显得极为突兀,即便是放在整个礼堂中,恐怕也是最年轻的干部,他来主政滨海,能行吗?
“能行吗?”王思宇也在拷问自己,南粤官场的排外现象,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就连省委赵书记初到南粤时,在刚刚召开的会议上,竟有三十几名省委委员无故缺席,还有十余人在会场上打瞌睡,当时还专门发过红头文件,强调会场纪律,引发媒体热议。
望着台上台下,各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王思宇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谦和的微笑,目光里却充满了自信,他没有去碰面前的稿子,而是对着麦克风,侃侃而谈,先是谦虚了一番,又对滨海市委领导班子,所取得的成绩,表示了赞赏与钦佩。
一番套话之后,王思宇见前几排,已经有人窃窃私语,一些官员的脸上,甚至露出不屑的表情,不禁微微皱眉,把话锋一转,语气平静地道:“众所周知,改革开放已经到了深水区,到底有多深呢?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最恰当不过,却让很多人感到,脚下已经没有石头可摸,改革随时会有失败的风险。”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给人们留下思考回味的时间,喝了口茶水后,才又加重了语气,表情严肃地道:“因此,近年来,一些干部心存疑虑,畏首畏尾,裹足不前,无论在经济改革领域,还是政治改革措施上,都渐趋保守,这种现象,不光在其他地方如此,在南粤省,在滨海市,也是如此。”
“嗡!”仿佛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激起渲染大波,原本还算秩序井然的会场上,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在交头接耳的声音里,主席台上的几位领导,也都面面相觑,表情变得极为复杂,很显然,王书记这番言论,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虽然事实大抵如此,但从中央到地方,似乎还没有人敢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下讲出来。
王思宇却镇定自若,拿食指弹了弹麦克风,待会场安静下来,才微微一笑,抑扬顿挫地道:“我认为,这种现状必须改变,也只有求新求变,才能解决当前面临的诸多问题,要想巩固,并发展改革开放取得的成果,必须拿出大气魄,大勇气,大智慧,在这方面,滨海市要振奋精神,勇当前锋,再闯险滩!同志们……”
无论人们对这番话,有着怎样的解读,但这样富有冲击力,极具鲜明个性的讲话,已经是很多年未曾听过了,让人感到耳目一新,精神也随之一震,话音落后,在片刻的寂静之后,掌声如潮水般地响起,后排的干部,竟齐刷刷地站起了一大片,会场的气氛,瞬间被带到了最高.潮。
然而,主席台上,省委组织部长叶向真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刚到南粤的市委书记,在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就在主席台上,当着全市数百名干部的面,发射了一枚重磅炮弹。
这发炮弹的指向,自然是党内渐趋强硬的保守势力,如果是别的市委书记,乃至省部级的领导,发表这样出格的讲话,都会显得有些轻率,甚至是幼稚可笑的,但结合王思宇身后的强大势力,以及总书记钦点来粤的背景,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是某种微妙的暗示吗?”叶向真放下杯子,目光和蔼地望着坐在前排的干部,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转动着,南粤谢家能够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嗅觉灵敏,始终能够与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即便上面要拿谢家开刀,也没有进行激烈的抵制,而是顺势调整,低调行事,这才保持了强大的生命力。
在即将换届的年份,任何微小的信号,都是不能被忽视的,叶向真眉头紧锁,略一思索,就低下头,翻开黑皮本子,回忆着王思宇的讲话内容,认真地做着笔记,暗自琢磨着,过些日子,要前往京城,打探下最新的高层动态,尽管,已经被省委赵书记借机敲打,但谢家这根藤,绝不能只挂在一棵树上。
接下来,是市长卢金旺的发言,他戴上老花镜,手里拿着稿子,不时地低头抬头,虽是照本宣科,却用异常柔和的声音,娓娓道来,显得沉稳睿智,从容不迫,在极富韵律感的讲话中,他代表滨海市的原市委班子,衷心拥护省委的决定,欢迎王书记的到来,并紧密地团结在一起,把滨海市的各项工作建设搞上去。
这番发言,四平八稳,中规中矩,让人感到无可挑剔,只是在收尾时,为了与市委书记的讲话风格相适应,他还是被动地做出调整,有些不情愿地加了一段话:“同志们,改革开放到了要紧关头,这是一场硬仗,也是一场攻坚战,作为前沿阵地,滨海市的每位领导干部,都要有高度的责任感,强烈的历史使命感,努力完成省委布置的各项任务,在以往的基础上,取得更大的成绩。”
掌声再度响起,卢金旺摘下老花镜,丢到旁边,也伸出双手,优雅地做出鼓掌的姿势,却感到不甚满意,也有些无奈,这就是差距了,即便自己能够坐上市委书记的位置,也不能,更不敢发表那样措辞激烈的讲话,一是不能冒政治上的风险,二是显得不够成熟,古语有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样的话,也只有党内领袖来讲,才最适合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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