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8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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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叹了口气,点上一颗烟,皱眉吸了几口,有些玩世不恭地道:“****的,点子太背了,这次是撞枪口上了,他们也没办法,是市委书记亲自打的招呼,砂矿场和客运站的事儿都露了,事情还挺麻烦的,搞不好,连我都得进去蹲几天,意思意思,就当是给新书记个面子。”

瘦高个愣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试探着问道:“老大,会有那么严重?连教父都摆不平吗?”

“不好说。”疯子扬起头,吹出几个浓浓的烟圈,又掸了掸烟灰,有些恼火地道:“都是吴明谱那个狗.娘养的碍事,当初要是把那对狗男女.干掉,也就不会搞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弄不好,大家都得玩完,谁都别想跑掉!”

瘦高个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思索着道:“老大,实在不行,咱们出去避避风头吧,别让人家给卖了,教父可是头老狐狸,他躲在幕后,身上干净着呢,倒是咱们这些人,手上可沾满了血,一旦弄进去,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疯子冷冷一笑,摆手道:“还没到那时候,看看情况再说吧,咱们打下来的江山,不能就这样拱手让出去,到了外面,东躲西藏的,活着还有啥意思?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敢不摆平,大家就同归于尽好了,教父不怕,那些当官的不怕,咱怕啥?”

“对,对!老大说的有道理!”几个人随声附和,又干了几杯,一个岁数不大,但眼神阴狠的年轻人丢下杯子,开口道:“老大,不行这样,那几件事儿,我出面扛下来,不就是一粒花生米么,兄弟替你吃了,不过,家里那边,你得照顾着点,帮着把老人发送了。”

“还是小米讲义气,老大没白疼你!”疯子哈哈一笑,拿手摸了摸他的脑壳,摇头道:“兄弟,你是扛不下来的,上面如果真要脑袋,也就我疯子这颗人头值钱,想当初,我疯子的名号,在道上可比教父响亮多了,不过,要论心计,谁都不是老头子的对手,人家说得对,我们要想活下去,就得有利用价值,还要学会跪下来当狗!”

瘦高个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口鱼肉,叹气道:“当狗就当狗,认识的人越多,就他.妈.的越喜欢狗!不过,老大,你要听我一句劝,不能听那只老狐狸摆布,他现在越来越信任二哥了,把很多生意都交给二哥打理,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咱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

“啪!”疯子眼睛一横,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厉声骂道道:“瘦猴,说什么屁话,再敢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立马废了你,知道吗?”

瘦高个拿手捂着腮帮子,阴沉着脸,不再吭声,小米忙拉住疯子,轻声道:“老大,瘦猴也是为你着想,这些年,你带着兄弟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死拼活的,可咱们得到啥好处了,刚刚弄点产业下来,一下子又被搞掉了,还得从头再来,你看二哥,坐享清福,都成市政协委员了,眼瞅着,人家就能洗白上岸了,咱们呢?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这也太丧气了!”

疯子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道:“这很正常,马打江山驴坐殿,我没老二那份耐心,除了打打杀杀的,干别的都没意思,教父眼睛毒,知道我这人不安分,是个败家的主儿,哪能把生意都交给我干,不过,老头子仁义,是不会亏了大伙的。”

刀疤脸也出来打圆场,大大咧咧地道:“哥几个,还是听疯子的吧,要紧关头,咱们可不能起内讧,那样情况会更糟,其他的事情,等风头过了再说吧,在道上混的,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能乐一天是一天,想那么多干嘛!”

疯子闷头吸烟,半晌,才看了瘦猴一眼,拍了拍他的膝盖,笑着道:“瘦猴,我知道,上次被老顾摆了一道,你心里有火,这样吧,晚上咱们过去,把那家伙腿打折了,替你出出气,怎么样?”

瘦猴笑了,摆手道:“老大,这风口浪尖上,就别闹事了,过些日子再说吧,我受点委屈倒没什么,就是有些看不惯老顾,那家伙太嚣张了点,眼睛里只有二哥,根本没把你疯子放在眼里,狗仗人势的东西,有俩糟钱了,就忘了根本,操,当初咱们兄弟风光的时候,他还在澡堂子里搓背呢!”

疯子撇撇嘴,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冷笑着道:“越是风口浪尖上,越是不能怂,咱们出来混的,就是要混个胡天黑地,无法无天!老二手底下那些人,是张狂了点,晚上就去修理一下,让他们知道一下,在滨江这地界上,谁才是横跨黑白两道的真爷们!”

“老大豪气!”桌边几个人忙举起杯子,纷纷敬酒,餐桌边的气氛,又热闹起来。

十几分钟后,正喝得高兴时,房门忽然被轻轻推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走了进来,只向屋里望了一眼,就把房门重重地关上,踢了高跟鞋,满脸不悦地道:“喝,喝,成天就知道喝,店让人家给封了,人也抓干净了,再过几天,都要喝西北风了,一群没肝没肺的家伙!”

“嫂子回来了,快过来坐!”桌边几人忙站了起来,殷勤地打着招呼,刀疤脸拉了把椅子,放在疯子旁边,在妖艳女子的两条丝袜美腿上瞄了一眼,就转身去了洗手间,半晌没有出来。

妖艳女子把拎包丢在沙发上,来到桌边坐下,点了一颗女士香烟,跷起双腿,懒洋洋地道:“刚刚路过小区,还看到一辆警车经过,吓得我心里‘扑通扑通’直跳,疯子,要不咱出门躲躲吧,这次动静很大,搞不好,连教父都罩不住了,上午和大琴打麻将,听说老爷子昨晚一夜都没睡,都是被那个小白脸书记给闹的,刚刚来滨海,就搅得鸡飞狗跳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事儿,疯婆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老头子睡不着觉,咱们就安全了!”疯子挤了挤眼,把妖艳女子抱在怀里,用手摸着她的小腹,放肆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刀疤脸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拿手捂着肚子,呲牙咧嘴地道:“疯子,好像吃坏了东西,肚子里抽筋一样的疼,要去医院看看,晚上替瘦猴找场子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

“怂货,你是怕得罪二哥吧?”瘦猴不满地瞟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道。

刀疤脸火了,伸手抄起酒瓶,怒声道:“什么?瘦猴,你再说一句试试?”

“干什么,都是自家兄弟,别犯浑!”妖艳女子一把抢过酒瓶,丢到旁边,给瘦猴使了个眼色,轻声道:“刀疤哪是那种人,他跟你疯子哥的时间最长了,要没他,你疯子哥早让人给剁成烂肉了!”

疯子也摆摆手,皱眉道:“好了,刀疤不用去,又不是什么大阵仗,老子去了,他狗日的还敢反抗?二哥再威风,也不会因为个马仔,跟老子翻脸,啐,借他三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滨海市,老子就是神,杀神!”

“这倒是真的!”刀疤脸点点头,竖起拇指晃了晃,就捂着肚子,愁眉苦脸地离开,下楼后,钻进小车里,气色才缓和了许多,他点了一颗烟,摇开车窗,把头探出窗外,向楼上望了几眼,就摇头道:“疯子,别怪兄弟不仗义,教父说了,你名气太大了,也太能折腾了,遮都遮不住,不把你这颗脑袋交上去,大家都得完蛋,这口黑锅,你疯子背定了!”

第十四章 黑锅 下

尽管公安机关展开了一轮强力清扫活动,滨海市的夜生活,却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夜幕刚刚降临,无数霓虹灯光便陆续点亮,跳跃闪烁,流光溢彩,像是在无声地宣告,又一个活色生香的夜晚降临了。

晚上八点钟,大都会夜总会门口,停下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车门打开,三个穿着皮风衣的男人跳了下来,两个保安赶忙奔了过来,点头哈腰地道:“疯子哥好,猴哥、小米哥,好久不见了……老大里面请。”

三人面无表情,昂首阔步进了夜总会,顺着楼梯上了三楼,径直进了vip包房,屁股刚刚坐稳,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便敲门进来,恭敬地站在门口,恬着脸笑道:“疯子哥,您怎么没提前打个电话过来,我好出门迎接。”

疯子拿手抹了前额,把双腿抬了起来,放在茶几上,皮笑肉不笑地道:“老顾啊,不敢当,你现在是二哥手下的大红人,都快变成大老板了,疯子我巴结还来不及呢,哪会让你老顾出门迎接,那不是不懂规矩吗?”

老顾看了瘦猴一眼,隐隐猜到了几分,心里有些慌张,忙走过来,满脸堆笑地道:“疯子哥,您别消遣小弟了,老顾就算脸再大,也不敢在您面前装蒜啊,上次酒后失言,怠慢了猴子老弟,那是老顾的不是,酒醒之后,我立时就后悔了,正好得了机会,当着疯子哥的面,这就给他斟茶认错!”

说罢,他倒了茶水,双手捧着送到瘦猴面前,笑眯眯地道:“瘦猴老弟,那次是误会,还请瘦猴老弟宽宏大量,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

瘦猴哼了一声,接过茶杯,随手一扬,把茶水都泼到对方的脸上,又把杯子摔到地上,悻悻地道:“老顾,少他.妈.的演戏,上次是咋说的,你重复一遍,今儿你要是不把话说明白,就别想出这个门!”

老顾拿手抹了把湿漉漉的脸,眼角的余光,瞟向疯子,嘴唇抽.搐着道:“瘦猴老弟,上次确实是喝多了酒,到底说过什么,老顾真的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疯子笑笑,拿出指甲钳,修理着指甲,淡淡地道:“老顾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把说过的话忘光了,这样吧,小米,你去帮他回忆回忆,都是自己人,下手轻点,别弄残了,免得二哥挑理,说咱们不守规矩。”

“疯子哥,别,别,老顾知道错了!”老顾吓得面无血色,连连摆手,惊恐地向后退去。

小米站了起来,走到老顾的面前,不容分说,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用脚踩住手腕,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他的掌心,猛地插了过去。

“啊!”老顾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望着那只血肉模糊的右手,张大了嘴巴,痛楚地哀嚎道:“疯子哥,我错了,老顾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弟这一次吧!”

小米抬起右脚,恶狠狠地踹在他的脸上,骂骂咧咧地道:“*****的,狗一样的东西,敢跟疯子哥称兄道弟,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行!”

老顾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惊恐地道:“疯子老大,饶命啊,我真的不敢了!”

疯子耷拉着眼皮,喝了口茶水,摆手道:“瘦猴,去把他腿打折,这次就是打狗给主人看看,*****的,没我疯子在前头卖命,哪有你们现在的舒服日子,该忆苦思甜了,老顾!”

瘦猴站了起来,伸手拿起一把椅子,对准老顾的大腿,恶狠狠地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老顾疼得呼天抢地,却始终不敢躲闪,门外围了一群人,也都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进屋劝阻。

五分钟后,房间里安静下来,瘦猴把椅子丢掉,拿起茶壶,喝了几口,将剩下的茶水,都淋到老顾的脸上,啐了一口,没好气地道:“老东西,别装死,快说,还敢不敢在爷面前嚣张了?”

“不敢了,瘦猴哥!”老顾满脸是血,佝偻着身子,带着哭腔喊着,一股浑浊的尿液从裤管里流了出来,身子也在地上抽搐起来。

“操,还吓到尿裤子了,真没种!”瘦猴把他推开,又坐回沙发上,转头笑道:“谢谢老大,这口恶气算是出了,就给他留条狗命吧,下次再敢犯贱,直接干掉,大卸八块丢海里去!”

疯子哈哈一笑,拍了拍橘黄|色的沙发垫,歪着脑袋,望着地上的老顾,勾了勾脚尖,轻声道:“老顾,过来,问你几句话!”

老顾拖着双腿,一点点地爬了过来,跪在地上,冷汗淋漓地道:“疯子哥,谢您手下留情,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疯子点了颗烟,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懒洋洋地道:“老顾,这家夜总会,每个月能搞到多少钱?”

老顾面色苍白,身子抖个不停,他用衣襟裹了血淋淋的右手,惶恐地道:“回疯子哥,这里生意还可以,少的时候一百五十万,多的时候两百多万。”

“操,老二真会赚钱!”疯子叹了口气,又皱眉吸了几口烟,把手一摆,发号施令道:“瘦猴,小米,你们两个带他出去,把保险柜打开,里面的钱都拿出来,每个小姐分两千,马仔分一千,就说是疯子哥赏的,完事带几个妞过来,打几炮,消消火气!”

“好哩,老大!”两人走过去,把老顾架了起来,用毛巾缠住他的手腕,扶着他走了出去,

疯子点了歌曲,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拿起麦克风,扯着嗓子吼了起来:“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说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

接连唱了几曲,情绪正好时,房门忽然被撞开,六七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闯了进来,一拥而上,将他狠狠地压在沙发上,手忙脚乱间,有人拿出毛巾,堵住疯子的嘴巴,拿绳子将他捆了起来,塞进特大号的旅行箱里,抬了出去。

出了夜总会,这些人把旅行箱丢进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将车子开走,驶离市区,向海边行去,约莫半个小时后,才来到海滩边的某处,齐刷刷地跳下车子,把旅行箱打开,将疯子从里面拉出来,推搡着来到一顶太阳伞下。

在旅行箱里呆得久了,疯子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眯起眼睛,望着坐在桌边,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笑容可掬的老者,他心里一寒,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扭动着身子,呜呜地喊了起来。

老者叹了口气,做了个手势,旁边的汉子便走过去,把疯子嘴里的毛巾摘了出来,退到旁边,束手而立,疯子深吸了口气,哈哈地笑了起来,满不在乎地道:“教父,这是真要下手了?看起来,兄弟我还是太高看你了,原来也是个背信弃义的主儿!”

老者点点头,走到疯子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无奈地道:“没办法啊,疯子,这些年来,你搞得事情太多了,被点名了,只有交出去了,为了你的事儿,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好,真的,兄弟一场,舍不得啊,舍不得!”

疯子啐了一口,冷笑着道:“老不死的,猫哭耗子假慈悲,现在还搞这套把戏,把我弄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老子早有防备,大不了,咱们就是同归于尽!”

“是吗?疯子,就准备的东西,是这玩意吧?”老者把手一伸,旁边有人递过一个邮包,他把邮包拿在手中,掂了掂,就丢在疯子脚下,轻声道:“一共两份,还有一份,藏在疯婆子那里,没错吧?”

疯子绝望了,盯着脚下的邮包,转头骂道:“刀疤脸,你个混账东西,快给老子滚出来!”

老者摆摆手,淡淡地道:“疯子,别埋怨了,兄弟一场,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尽管提,能帮到的,我一定满足。”

疯子把嘴一撇,又呸了一口,有些不屑地道:“老不死的,我疯子这些年,也风光够了,逍遥够了,没白活一回,别废话,快动手吧!”

老者笑笑,拿手在面颊上擦了擦,拄着拐棍,摇头道:“不行,走之前,你要把认罪书写下,材料都弄好了,你照着抄一遍,然后写下名字,那样会死的舒服些。”

“你.他.妈的想得美,别做白日梦了!”疯子火了,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老者。

老者摆摆手,从衣兜里摸出两张照片,拿到他眼前,晃了晃,淡淡地道:“疯子,就算不在乎疯婆子……你前妻带的两个孩子,不想要了?”

疯子愣了一下,目光呆滞地看着照片,半晌,才把眼睛闭上,怒声道:“操!教父,算你狠,这样都能找到,你赢了,这个黑锅,老子背了!”

“这就好!”老者叹了口气,拿手拍着疯子的肩膀,轻声道:“疯子,放心走吧,我让人给那两个孩子存了点钱,不多,就两百万,要是省着点花,应该够用了。”

“谢了,狗东西!”疯子点点头,深深地望了老者一眼,转过身子,又在几个人的押送下,进了面包车,离开海滩,向市区方向驶去。

老者驻足良久,就轻轻摇头,拄着拐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沙滩上,半个小时后,才钻进一辆宝马车里,消失在夜色之中。

凌晨时分,刀疤脸开着面包车,来到小区楼下,下车后,摸起一串钥匙,在手里掂了掂,就进了熟悉的楼道,上到六楼,稀里哗啦地打开房门。

进了屋子,打开壁灯,他径直走到西侧的墙边,把墙上的挂画移开,拿钥匙开了保险箱,从里面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邮包,走到沙发边坐下,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起来。

没过多久,卧室的房门打开,那个穿着睡衣的女主人走了出来,倚在门边,看着沙发上的刀疤脸,不禁讶然,吃惊地道:“刀疤,怎么是你,疯子呢?”

“疯子没了。”刀疤脸又狠狠地吸了口烟,嘴边飘起淡淡的烟雾。

“啊?没了……”女主人愣住了,拿手捂住嘴,软软地滑落下去,坐在地板上,轻声哽咽起来,半晌,才抬起头,目光呆滞地道:“刀疤,告诉嫂子,是谁干的,教父,老二,还是你?”

“是教父!”刀疤脸把烟头熄灭,丢了出去,跷起二郎腿,冷冷地道:“他给你留了两条路,要么离开滨海,要么跟疯子一起走。”

女主</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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